《本草問答》~ 卷下 (1)
卷下 (1)
1. 卷下一
問曰:,《雷公炮製》一書,專以言製藥之法,若有不制,則不可用之意。而仲景用藥則或制或不制,五方風氣不同。四川皆用生藥,廣東皆用制過之藥,孰得孰失?請詳言之。答曰:《雷公炮製》一書為本草門中添一別解,欲以「炮製」二字爭勝於各家本草,故幾於藥不炮製便不可服也。廣東藥肆炫其精潔,故炮製太過,藥力太薄。四川藥賤,雖極力炮製亦不能得重價,故賣藥者無意求精,然皆偏也。藥有當生用者,乃一定之理,未可一律論也。如仲景炙甘草湯取其益胃,則用炙而氣升;芍藥甘草湯取其平胃,則用生而氣平;甘草乾薑湯、側柏葉湯,其薑皆炮過,則溫而不烈;四逆、理中,則乾薑不炮,取其氣烈,乃能去寒;附子古用火炮,正是去其毒也,或解為助附子之熱,非也。予四川人,知四川彰明縣採製附子,必用鹽醃,其醃附子之鹽,食之毒人至死,並無藥可解。可知附子之毒甚矣,然將醃附子之鹽放於竹筒中,用火煅過則無毒,入補腎藥又溫而不烈,反為良藥。據此則知,仲景炮附子亦是制其毒也,其用生附又是以毒追風,毒因毒用,一生一炮,有一定之理。讀《金匱》者,可考而別之。葶藶不炒則不香,不能散,故必炒用。蘇子、白芥必炒用,與此同意。半夏南星非制不用,去其毒也。礞石必用火硝煅過,性始能發乃能墜痰,不煅則石質不化,藥性不發,又毒不散故必用煅。山甲不炒珠,則藥性不發。雞金不煅,其性亦不發。古銅錢、花蕊石均非煅不行,乃世不察,而矜言炮製。有硃砂亦用火煅者,不知硃砂中含銀水,煅則水走失硃砂之性矣。地黃用砂仁、生薑酒煮,反寒為溫,殊失藥性。童便煎作秋石以為滋陰,實則大咸走血,反能發熱,毫非童便本性。熟地燒炭則燥,安有滋潤之功?若銀花炭、槐花炭,輕虛之質,火氣之餘,故反能退火,與熟地炭有別。此最當審,未能盡述。大抵性平之藥不可太制,以竭其力;性猛峻有毒者,非制不堪用。且有製得其宜而功益妙者,是在善於審量也。有如大黃直走下焦,用酒炒至黑色,則質輕味淡能上清頭目,不速下也。獨黃丸雜以他藥,九蒸九曬,清潤而不攻下,名清寧丸,真有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之意。巴豆悍利,西洋人烘取去油,變其辛烈之味,為焦香,名曰咖啡茶。消食利腸胃並不攻瀉,真善制巴豆者也。外利用巴豆為末,加雄黃炒至黑色為烏金膏。化腐肉妙不傷好肉,皆是善於製藥之法。總之用其長而去其短,善炮製者也;損其長而益其短,不善炮製者也。
白話文:
有人問:《雷公炮製》一書,專門講述製藥方法,意思是如果不經過炮製就不可服用。但仲景用藥有時炮製有時不炮製,這是因為各地風氣不同。四川人普遍用生地藥,廣東人則用製過藥,哪個好哪個差?請詳細解釋。
答:《雷公炮製》一書為本草門中增添了一個別解,作者想用「炮製」二字勝過其他本草書,所以幾乎認為所有藥物都要進行炮製才能服用。廣東藥鋪為了炫耀其藥物的精製程度,因此炮製過度,導致藥力太弱。四川藥物價格低廉,即使花費很大精力的炮製藥物也無法賣出高價,所以賣藥的人不願意追求精製。然而,這兩種做法都不全面。
有些藥物必須生用,這是確實的道理,不能一概而論。例如,仲景的炙甘草湯是為了益胃,所以用炙甘草以升氣;芍藥甘草湯是為了平胃,所以用生甘草以平氣;甘草乾薑湯、側柏葉湯中的生薑都要經過炮製,使之溫而不烈;四逆湯、理中湯中的乾薑不炮製,保持其氣烈,才能去除寒氣;附子在古法中使用火炮製,正是去除其毒性的方法,有些人解釋為增強附子的熱性,這是錯誤的。我是四川人,知道四川彰明縣採製附子,必須用鹽醃漬,醃附子的鹽如果誤食,可以毒死人,而且沒有藥可以解毒。可見附子的毒性極大,但將醃附子的鹽放入竹筒中,用火煅燒後就沒有毒性了,用於補腎藥中溫而不烈,反而成為良藥。由此可知,仲景炮製附子也是為了去除其毒性,生用附子是毒性追擊風邪,毒性利用毒性,生用和炮製都有其一定的道理,讀《金匱要略》的人可以考證並區分。
葶藶不炒則不香,不能散,所以必須炒用。蘇子、白芥也必須炒用,與此同理。半夏、南星如果不經過炮製不能使用,這是為了去除其毒性。礞石必須用火硝煅燒過後,藥性才能發揮,才能墜痰,不煅燒則石質不化,藥性不發,毒性也不散,所以必須煅燒。山甲如果不炒珠,藥性不發。雞金如果不煅燒,其藥性也不發。古銅錢、花蕊石都必須煅燒纔有效,但世人不明察,卻矜誇言談炮製。有人用硃砂火煅,卻不知道硃砂中含有銀水,煅燒則銀水流失,硃砂的藥性就消失了。地黃用砂仁、生薑酒煮,反而將寒性變為溫性,完全失去了藥性。童便煎熬成秋石以為可以滋陰,實際上非常鹹而且走血,反而會發熱,完全不是童便原本的性質。熟地燒成炭就變燥了,哪來的滋潤功效?假如是銀花炭、槐花炭,質地輕虛,是火氣的殘餘,所以反而能退火,與熟地炭不同。這些最需要仔細審度,不能盡述。
總之,藥性平和的藥物不能過度炮製,以耗盡藥力;藥性猛烈有毒的藥物,不炮製則不能使用。而且有些藥物炮製得當,則功效更加顯著,這需要善於審度。例如,大黃直走下焦,用酒炒到黑色,則質輕味淡,能上清頭目,不會很快向下走。獨黃丸雜以他藥,經過九蒸九曬,清潤而不攻下,取名清寧丸,真正有「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的意思。巴豆悍利,西方人烘乾取油,將其辛烈之味變為焦香,名曰咖啡茶,消食利腸胃,並不攻瀉,真是善於炮製巴豆的人啊!外科利用巴豆為末,加雄黃炒至黑色製成烏金膏,化腐肉而妙不傷好肉,都是善於製藥的方法。總之,用其長處而去其短處,是善於炮製藥物的人;損其長處而益其短處,是不善於炮製藥物的人。
問曰:,《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貝蘞蔞桔攻烏,藻戟遂芫均戰草,諸參辛芍反藜蘆。又有十七忌,十九畏,宜恪守乎?
白話文:
有人問:《本草》上明確指出18種藥物互相剋制,分別是:半夏、貝母、瓜蔞、甘遂、桔梗、芫花、烏頭、藻草、戟牙、辛夷、芫花、草烏、參類(人參、黨參、丹參等)、辛夷(玉蘭花蕾)、芍藥、藜蘆。另外,還有17種藥物互相忌諱,19種藥物互相畏懼,這些禁令和忌諱,需要嚴格遵守嗎?
答曰:,性之反者,如水火冰炭之不容,故不可同用。然仲景有甘遂甘草同用者,又取其相戰以成功,後人識力不及,總以不用為是。至於相畏相使可不必論,相忌亦難盡拘。然服麻黃、細辛忌油膩,服蜜與地黃忌蔥白,服黃臘忌雞肉,此皆大不宜者,在所當忌不可不知。
白話文:
回答說:性質相反的東西,就像水火冰炭不能容忍彼此一樣,所以不能一起使用。然而,仲景有甘遂和甘草一起使用的情況,也是認為它們互相抵消才能成功。後人認識能力不及仲景,總認為不用纔是正確的。至於相畏相使不必討論,相忌也難以完全約束。但是服用麻黃、細辛時忌油膩,服用蜂蜜和地黃時忌蔥白,服用黃臘忌雞肉,這些都是非常不妥當的事情,應該知道並避免。
問曰:,《本草》有引經之藥,如羌活麻黃入太陽經,白芷、粉葛入陽明經;柴胡入少陽經;白芍入厥陰經;甘草入太陰,以為引經報使;細辛入少陰經,以為引經入使。用藥之捷徑也,有是理乎?
白話文:
有人問到:《本草》裡面提到有引經的藥物,像羌活、麻黃能引藥力進入太陽經,白芷、粉葛能引藥力進入陽明經,柴胡能引藥力進入少陽經,白芍能引藥力進入厥陰經,甘草能引藥力進入太陰經,用這些藥物來引經報使;細辛能引藥力進入少陰經,用這些藥物來引經入使。這是用藥的捷徑,有這個道理嗎?
答曰:,分經用藥為仲景之大法,故傷寒論以六經括病,誠為治病用藥一定之門徑也。惜引經之藥拘守數藥,未能盡妙。蓋本於天地之六氣,而生人身之臟腑。有臟腑然後生經脈,即有氣化往來出入於其間。不得單于經脈論之,果能將臟腑氣化經脈合而論之,以求藥性之主治,則得仲景分經用藥之妙,豈守引經報使之淺說哉?有如葛根,仲景用治太陽痙病,而後人以為陽明引經,皆未深考耳。吾所論各條已寓引經之義,通觀自明,茲不再贅。
白話文:
回答說:依照經脈的走向用藥是仲景醫師的大法,所以傷寒論以六經歸納疾病,確實是治療疾病用藥的一個確定門徑。可惜引經的藥物只固定在幾種藥物上,不能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其實是根據天地間的六氣,而產生人體的臟腑器官。有了臟腑器官,然後有了經絡脈搏,也就是氣血在經脈中往來出入。不能單純地按照經脈來談論,如果能夠把臟腑器官、氣血運行以及經脈脈搏三者合起來討論,從而探求藥物的治療作用,那麼就可以掌握仲景醫師依照經脈用藥的妙處,哪裏會只拘泥於引經報使這種淺顯的說法呢?像葛根這味藥,仲景醫師用來治療太陽病的痙攣,而後人認為是陽明引經的藥物,這都沒有深入探討。我在各條論述中已經包含了引經的道理,仔細通讀自然明白,這裏就不再重複了。
問曰:,六經六氣本於《內經》明於仲景,能知經氣則病藥之理悉具。六氣者,風寒濕燥火熱也。治風之藥有寒有熱,治濕之藥有寒有熱,治燥火熱三氣之藥,又似混同而無則,何也?
白話文:
問曰:
六經六氣原本出自於《內經》,而由仲景闡明。如果能夠瞭解經氣,那麼對於疾病與藥物的道理就都能夠知曉。六氣是指:風、寒、濕、燥、火、熱。
治療風的藥物有寒性的也有熱性的;治療濕的藥物有寒性的也有熱性的;至於治療燥、火、熱三氣的藥物,似乎混雜在一起,無法區分,這是為什麼呢?
答曰:,火者,地氣也;熱者,天氣也;寒者,天氣也;濕者,地氣也;風者,陰陽相應之氣也;燥者,陰陽消耗之氣也;故有不同。
問曰:,六氣之論未有如是之說者,益滋疑矣。試詳言之,請先問風氣。
白話文:
問:六經和六氣的概念最初來自於《內經》,並在仲景的著作中得到了詳細解釋。如果能理解經絡和氣候的理論,那麼疾病和藥物的原理就完全明瞭了。六氣指的是風、寒、濕、燥、火、熱。治療風的藥物有寒性的也有熱性的,治療濕的藥物有寒性的也有熱性的,治療燥、火、熱這三種氣候的藥物,似乎混為一談,沒有明確的規則,這是為什麼呢?
回答:火是地氣;熱是天氣;寒也是天氣;濕是地氣;風是陰陽相應的氣;燥是陰陽消耗的氣;所以有不同的氣候。
有人問:「六氣之論,前所未見,令人更加迷惑。請詳細說明,首先請介紹風氣。」
答曰:,西洋天學家言空中之氣有冷熱二種,故能起風,因空氣熱則漲而上升,他處冷空氣即來補之。試於室中加熱,門之上下各有孔,則上孔之氣必外出,下孔之氣必內入,成風之理與此同也。因此能成兩種風:一為自冷處吹向熱處之風,如熱帶內氣候常熱則氣漲而升,南北兩極氣候常冷,則南北兩極生風,吹向熱帶去;一為自熱處吹向冷處之風,會於熱帶,乃復散而回轉,吹向冷處,轉回兩極。二者旋還不已,中國冬日則熱帶在南,故風從北吹往南去;夏日則熱帶轉北,故風從南吹回北方。余按吹往南者,是陽極而陰生,以陰從陽,如《周易》之巽卦是矣。《周易》巽為風,正是陽極於上,陰生於下。熱帶在南,而風生於北,故其卦二陽在上,而一陰在下也。吹往北者,是陰極而陽生,以陽復陰,如《周易》之震卦是矣。《周易》震卦不作風解。然《內經》云東方生風,在《周易》震卦屬東方,二陰極於上,而一陽生於下,應春風陽回陰退之象。咖啡熱帶漸移向北,其風均從熱帶吹至北來,春夏所以多南風也,陽回陰退,於卦象震,震東方也。故《內經》言東方生風,其義頗確。
問曰:,人身之肝木,司風氣,不應巽卦而應震卦。與《內經》合,而與《周易》不合,何也?
白話文:
答曰:,西洋的天文學家說空中的氣體有冷熱兩種,所以能形成風。因爲空氣熱了就會膨脹並上升,其他地方的冷空氣就會過來補充。如果在房間內加熱,門的上下各有一個孔,那麼上孔的氣體一定會往外流,下孔的氣體一定會往內進,形成風的原理與此相同。因此能形成兩種風:一種是從冷的地方吹向熱的地方的風,如熱帶地區的氣候常熱,則氣體膨脹而上升,南北極地區的氣候常冷,則南北極產生風,吹向熱帶去;另一種是從熱的地方吹向冷的地方的風,會於熱帶,然後再次分散並轉向,吹向冷的地方,再轉回兩極。這兩種風旋轉反復,永不停息。
中國的冬天,熱帶在南方,所以風從北邊吹往南邊去;夏天,熱帶轉到北邊,所以風從南邊吹回北方。我考察得出,風吹往南邊,是陽氣盛極而陰氣初生,以陰氣追隨陽氣,如《周易》的巽卦。在《周易》中,巽卦爲風,正是陽氣在上面盛極,陰氣在下面初生。熱帶在南方,而風生於北方,所以在巽卦中,兩個陽爻在上,一個陰爻在下。風吹往北邊,是陰氣盛極而陽氣初生,以陽氣恢復陰氣,如《周易》的震卦。在《周易》中,震卦並不解釋爲風。但是《內經》說東方生風,在《周易》中震卦屬東方,兩個陰爻在上面盛極,一個陽爻在下面初生,應春季陽氣回升、陰氣消退之象。咖啡熱帶逐漸向北移動,它的風都從熱帶吹到北方,所以春夏季節南風較多。陽氣回升、陰氣消退,在卦象中爲震卦,震爲東方。所以《內經》說東方生風,其道理很有道理。
有人問:人身中的肝屬木,掌管風氣,不應該對應於八卦中的巽卦,而應該對應於震卦。這與《黃帝內經》相符,但與《周易》不合,這是為什麼呢?
答曰:,《周易》巽卦是冷處吹向熱處之風,乃烈風暴風,非人身之和風,中人則為中風、抽風。於風為常象,而於人為變病,非人身和暢之風也。《內經》所指東方生風,風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主人身之風氣,則是陰退陽回之象,與震卦合德。故論人身肝木司風之氣化,當從《內經》東方生風之說。蓋風者,東方之氣,於卦為震,上二陰而下一陽即陰極陽生之象。在人屬厥陰經,厥者,盡也,逆也。陰盡而陽生,極而復返,故曰厥陰。所以《內經》言厥陰中見相火,是陽生於陰中,有象乎震,而成為肝生風木之臟。其體陰而其用陽,陽有餘則生熱風,陰有餘則生寒風。故凡中風、傷風,或為熱風,或為寒風,或熱深厥深為外寒內熱,或陰搏陽回為左旋右轉,皆系風木本藏之病。或發於四肢,或上於巔頂,是又厥陰經脈之病。今且將藥逐論之,肝之經脈與膽經同路而行,但分表裡。然皆由身側上項入腦,至巔頂。故凡柴胡、蔓荊能引少陽經者,皆能引入肝經以上於頭,而散風邪。蒼耳有芒角,得風氣所生之物,乃應東方勾芒之象。其質又輕,故入肝經,散頭目之風;而味苦,又兼清熱。鉤藤有鉤刺,亦入肝經,然系枝蔓,多主四達,故治肝筋脈之風熱。巡骨風、五加皮皆有毛,性辛溫,故能散肝經之風寒,祛周身之痹痛。川芎氣溫,溫者陰中之陽,恰是風木本氣,故入肝經。其氣走竄,而根性又主上升,故能至於巔頂以散風寒。亦有性不上升,而能上治頭痛者,仲景頭痛如破,用吳茱萸,此物速降,性不上頭,然能降肝胃之寒,使不上充於頭,此為治臟腑而經脈自治也。天麻有風不動,無風獨搖,其搖者,木之和氣也;其不動者,金之剛氣也;氣微溫木也;味微辛,金也。是木受金制,金木合德之物。一莖直上,子復還筒而歸根,所以能通陽和陰,治頭目定驚癇。夫子復還筒而歸根,正如西洋所謂風起於冷處,吹至熱帶,復還而吹向兩極也。故以天麻為治風正藥。夫人得間氣而生者,為奇人;藥得間氣而生者,為奇藥。如天麻之木得金性,是間氣也,故為治風妙藥。白頭翁亦無風獨搖,有風不動。蓋白頭翁通身有毛,一莖直上,與天麻同知,其皆得風木條達之氣,故無風能搖。其色純白,是得金性,故有風不動。但其味苦,是治熱風之妙藥。仲景治產後中風,及痢疾後重者,是取其熄風火、達肝陽也。羌獨活皆一莖直上,有風不動,但味太辛,氣太溫,能散寒風,力甚於天麻,而兼能燥濕,不如天麻之剛柔得中也。桑寄生味酸枝繁,具木之性而生於桑上,桑者木中之金,寄生附之獨得金木之間氣,且根不黏土,純感風氣而生,為清散風木之妙藥。殭蠶得風而僵,故治風痙等症。風淫末疾,四肢麻木疼痛,用桂枝以散寒風,用槐枝、桑枝以散熱風,以枝橫行,故能四達。肝主筋,風在筋脈。用秦艽有筋紋者為引,味又辛散,故能溫散筋脈。續斷亦有筋,故皆主治筋脈,但秦艽紋左右扭轉,利於左右相交,續斷筋紋如骨節相連,故主接筋骨,去骨節間之風寒。杜仲有膜堅勒而不斷,象人身之筋膜。蓋人身兩腎之中一條白膜。上生而為肝中之大膈膜,由肝腸串插生出肉外,包周身之瘦肉,其瘦肉兩頭則生筋,筋又著於骨節之間。杜仲有膜,象人身之筋膜,故入肝腎,強筋骨也。肝脈下走足,脾又主筋,乾溼腳氣皆筋受病;《內經》云風勝濕,肝失風木之令,不能疏土,故濕流注。所以西醫言,凡是腳氣其尿必酸,木瓜酸收去濕,故治之。苡仁但治濕,宜兼風藥治之。虎脛骨辛溫,以金平木,治風寒腳氣,風從虎,虎應西方七宿,金制木也。乾腳氣是風熱,宜阿膠、龜板、地黃益陰氣使陽不動,以還其厥陰之本體。玉竹柔潤熄風,亦是此意。故諺云: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血足則肝陽不動,而風自熄。痛風症亦有寒風,有熱風,傷熱風則走痛,風鼓動而血不靜也;傷寒風則痹痛血,寒凝而氣不通也,均責其血。觀仲景紅藍花治風氣百疾,則知治風先治血之理。蟲感風化,凡瘡癬有蟲者,皆是血留滯,遇肝風熏發則化蟲。故用荊防以散風,歸地以和血,外用椒幾以殺蟲。癆蟲生於臟腑,瘀血得風而化者也。鰻魚蛇類又曲直形長,是得木氣居水色白,是又得金氣。據其形色論,是木遇金水而化生者也,癆蟲屬風木所化,遇鰻魚之氣味則感金水而消化矣。故治癆蟲,其骨能熏蚊化為水,此皆秉間氣而生之靈物也。獺肝亦然。其數應目,專得金水之精,故化風木所生之癆蟲,皆治風本所化者也。若風從濕化,而生之蟲,如仲景吐蛔用烏梅丸,是治風濕之蟲也。烏梅以斂陽,花椒以化陰,而風濕之蟲自化。觀烏梅丸,寒熱互用,則知陽動陰應則風生,反陽入陰則風熄。故陽氣怫鬱之微風宜散,薄荷、荊芥、防風、紫蘇、柴胡之類是矣;陰氣抑之暴風則宜溫,附子、川烏、白附子之類是矣。六經惟厥陰經陰中有陽,故有熱深厥亦深之病。風溫重證往往有此,法當但清其熱,犀角、羚羊、牛黃以透達之,外寒內熱此如西洋所說熱極於室中,則引寒風入戶穴之義,故但當撤其熱而風自不來。筋縮抽扯者,熱風也,宜羚羊角此物,角掛樹梢身懸而睡,知其筋最直,角尤其精風所在,故性微寒,功專舒筋。左右抽掣者,正如西洋所說熱帶往南則北風至,熱帶往北則南風至,循環而不能息也,故以秦艽之左右交者為引,以虎睛之能定風者為治。左右偏風,理皆如此,定風如白頭翁、天麻、羚羊皆可用之。筋緩不收,又是寒,必風也,宜桂附論者,不可稍混。
白話文:
答曰:
在《周易》中,巽卦代表從寒冷處吹向溫暖處的強風或颶風,這不是人體的和煦之風。人若遭受這種風,就會中風或癲癇。對於風來說,這是正常現象,但對於人來說卻是很變化的疾病,不是人體正常順暢的氣息。
《內經》提到,東方生風,風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主人的風氣,這是陰退陽回的現象,與震卦相合。因此,若要探討人體肝木司掌風氣的化生,應從《內經》的「東方生風」之說出發。
何謂「風」?風是東方的氣,在卦象中屬於震卦,上部兩個陰爻,下部一個陽爻,代表陰極陽生的現象。在人體中,它屬於厥陰經。厥,意指盡頭,逆轉。陰氣盡頭,陽氣生發,極盛而返,所以稱為厥陰。
因此,《內經》提到厥陰中見相火,這是陽氣生於陰中,有如震卦的現象,成為肝生風木的臟器。其體質為陰,但作用為陽。陽氣過盛則生熱風,陰氣過盛則生寒風。所以,凡是中風、傷風,有的為熱風,有的為寒風,有的熱深厥深,為外寒內熱;有的陰搏陽回,為左旋右轉,這些都屬於風木本藏的疾病。
它們有的發作於四肢,有的上升到頭頂,這是厥陰經脈的疾病。我們現在逐一討論它們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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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胡、蔓荊:**肝經和膽經脈絡相通,只是表裡不同。但它們都由身體兩側上項進入腦部,到達頭頂。所以,凡是柴胡、蔓荊能引導少陽經的藥物,都能導入肝經,上升到頭部,並散發風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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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耳:**有芒角,得風氣而生,符合東方勾芒的象徵。其質又輕,所以能進入肝經,散發頭目的風氣;而其味苦,又兼具清熱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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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鉤藤:**有鉤刺,也能進入肝經,但它是藤蔓,多主四達,所以治療肝經脈絡的風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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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骨風、五加皮:**都有毛,性辛溫,所以能散發肝經的風寒,祛除全身的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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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芎:**氣溫,溫者為陰中之陽,恰好是風木的本氣,所以能進入肝經。其氣走竄,而根性又主上升,所以能到達頭頂以散發風寒。也有性不上升,但能上治頭痛的,仲景治療頭痛如破裂者,使用吳茱萸,此物速降,性不上頭,但能降低肝胃的寒氣,使其不上充於頭部,這是治療臟腑而經脈自行調整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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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麻:**有風不動,無風獨搖,搖動者為木的和氣,不動者為金的剛氣;氣微溫為木,味微辛為金。這是木受金制,金木相合之物。一莖直上,子復還筒而歸根,所以能通陽和陰,治療頭目定驚癇。子復還筒而歸根,正如同西洋所說的風起於寒冷處,吹至熱帶,又返回吹向兩極。所以,以天麻為治療風邪的主要藥物。人得天地之氣而生者,為奇人;藥得天地之氣而生者,為奇藥。如天麻之木得金性,是天地之氣,所以是治療風邪的神奇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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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翁:**也無風獨搖,有風不動。蓋白頭翁通身有毛,一莖直上,與天麻相通,它們都得風木條達之氣,所以無風能搖。其色純白,是得金性,所以有風不動。但其味苦,是治療熱風的神奇妙藥。仲景治療產後中風,以及痢疾後症狀嚴重的,是取其熄滅風火、達通肝陽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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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活獨活:**都一莖直上,有風不動,但味道太辛,氣太溫,能散發寒風,比天麻的力量強,而且兼能燥濕,不如天麻的剛柔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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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寄生:**味酸枝繁,具木的性質而生於桑樹上,桑者木中之金,寄生附之獨得金木之間氣,且根不黏土,純感風氣而生,為清散風木的神奇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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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蠶:**得風而僵,所以治療風痙等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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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槐枝、桑枝:**風淫末疾,四肢麻木疼痛,用桂枝以散發寒風,用槐枝、桑枝以散發熱風,因枝橫行,所以能四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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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艽:**肝主筋,風在筋脈。用秦艽有筋紋者為引,味又辛散,所以能溫散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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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斷:**也有筋,所以都主治筋脈,但秦艽紋左右扭轉,利於左右相交,續斷筋紋如骨節相連,所以主接筋骨,去骨節間的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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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有膜堅勒而不斷,象人身之筋膜。蓋人身兩腎之中一條白膜,上生而為肝中之大膈膜,由肝腸串插生出肉外,包周身之瘦肉,其瘦肉兩頭則生筋,筋又著於骨節之間。杜仲有膜,象人身之筋膜,所以入肝腎,強筋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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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瓜:**肝脈下走足,脾又主筋,乾溼腳氣皆筋受病;《內經》雲風勝濕,肝失風木之令,不能疏土,故濕流注。所以西醫言,凡是腳氣其尿必酸,木瓜酸收去濕,故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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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脛骨:**辛溫,以金平木,治風寒腳氣,風從虎,虎應西方七宿,金制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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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藍花:**治風氣百疾,則知治風先治血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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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感風化:**凡瘡癬有蟲者,皆是血留滯,遇肝風燻發則化蟲。故用荊防以散風,歸地以和血,外用椒幾以殺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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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鰻魚、獺肝:**癆蟲生於臟腑,瘀血得風而化者也。鰻魚蛇類又曲直形長,是得木氣居水色白,是又得金氣。據其形色論,是木遇金水而化生者也,癆蟲屬風木所化,遇鰻魚之氣味則感金水而消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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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梅丸:**若風從濕化,而生之蟲,如仲景吐蛔用烏梅丸,是治風濕之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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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荊芥、防風、紫蘇、柴胡:**陽氣怫鬱之微風宜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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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川烏、白附子:**陰氣抑之暴風則宜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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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角、羚羊、牛黃:**六經惟厥陰經陰中有陽,故有熱深厥亦深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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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羚羊角:**筋縮抽扯者,熱風也,宜羚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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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睛:**左右抽掣者,宜虎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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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翁、天麻、羚羊:**左右偏風,理皆如此,定風如白頭翁、天麻、羚羊皆可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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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附:**筋緩不收,又是寒,必風也,宜桂附論者,不可稍混。
回答說:《周易》的巽卦是從冷處向熱處吹的風,是強烈暴烈的狂風,不是人體本身的柔和之風,若中此風就是中風,癲癇。以風來說是正常現象,而對人來說是病變,不是人體和暢的柔和之風。《內經》所說的東方生風,風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主人體的風氣,這是陰氣退,陽氣回生的現象,與震卦相合。所以討論人體肝木掌管風的氣化,應從《內經》東方生風的理論出發。
風是東方之氣,在卦象上是震卦,上面兩個陰爻下面一個陽爻,是陰極陽生的象徵。在人體屬厥陰經,厥是盡、逆的意思。陰盡而陽生,達到極點而復返,所以稱作厥陰。所以《內經》說厥陰中見相火,是陽生於陰中,有震卦的象徵,而成為肝生風木的臟器。它的特性是陰而用陽,陽氣過多則產生熱風,陰氣過多則產生寒風。所以凡是中風、傷風,或是熱風,或是寒風,或是熱深厥深為外寒內熱,或是陰搏陽回為左旋右轉,都與風木本藏的疾病有關。或是發於四肢,或是上於頭頂,這是厥陰經脈的疾病。
現在逐一討論藥物,肝的經脈與膽經同路而行,只是分表裡。但是都從身體兩側、肩項進入腦部,到頭頂。所以凡是柴胡、蔓荊能引少陽經者,都能引入肝經以上於頭部,而散發風邪。蒼耳有芒角,得風氣而生之物,屬於東方勾芒的象徵。它的質地較輕,所以進入肝經,散發頭部的風邪;而味道苦,又有清熱的效果。鉤藤有鉤刺,也進入肝經,但它是枝蔓,多主四達,所以治療肝經筋脈的風熱。巡骨風、五加皮都有毛,性辛溫,所以能散發肝經的風寒,祛除周身的痹痛。川芎氣溫,溫是陰中的陽,恰是風木本氣,所以進入肝經。它的氣走竄,而根性又主上升,所以能到達頭頂以散發風寒。也有性不上升,而能上治頭痛的,仲景的頭痛如破,用吳茱萸,此物速降,性不上頭,然能降肝胃之寒,使不上充於頭,此為治臟腑而經脈自治。
天麻有風不動,有風獨搖,其搖者,是木之和氣;其不動者,是金之剛氣;氣微溫是木;味微辛,是金。這是木受金制,金木合德之物。一莖直上,子復還筒而歸根,所以能通陽和陰,治頭目定驚癇。夫子復還筒而歸根,正如西洋所謂風起於冷處,吹至熱帶,復還而吹向兩極也。所以以天麻為治風正藥。人得間氣而生者,是奇人;藥得間氣而生者,是奇藥。如天麻的木得金性,是間氣也,所以是治療風的妙藥。白頭翁也無風獨搖,有風不動;白頭翁全身有毛,一莖直上,與天麻同知,其皆得風木條達之氣,所以無風能搖。其色純白,是得金性,所以有風不動;但其味苦,是治療熱風的妙藥,仲景治療產後中風,及痢疾後重症,是取其熄風火、達肝陽也。
羌獨活皆一莖直上,有風不動,但氣味太辛、太溫,能散寒風,力強於天麻,且能燥濕,不如天麻之剛柔得中。桑寄生味酸枝繁,具木之性而生於桑樹上,而桑者木中之金,寄生附之獨得金木之間氣,而且根不黏土,純感風氣而生,是清散風木的妙藥。殭蠶得風而僵,所以治療風痙等症。風淫末疾,四肢麻木疼痛,用桂枝以散寒風,用槐枝、桑枝以散熱風,以枝橫行,所以能四達。肝主筋,風在筋脈,用秦艽有筋紋者為引,味又辛散,所以能溫散筋脈。
續斷也有筋,所以皆主治筋脈,但秦艽紋左右扭轉,有利於左右相交,續斷筋紋如骨節相連,所以主接筋骨,去骨節間之風寒。杜仲有膜堅勒而不斷,像人體之筋膜。人體兩腎之中有一條白膜,往上生而為肝中之大膈膜,由肝腸串插生出肉外,包周身之瘦肉,其瘦肉兩頭則生筋,筋又著於骨節之間,杜仲有膜,象人體之筋膜,所以入肝腎,強筋骨也。肝脈下走足,脾又主筋,乾濕腳氣皆筋受病
《內經》提到:風勝濕,肝失風木之令,不能疏土,所以濕流注。所以西醫言,凡是腳氣其尿必酸,木瓜酸收去濕,所以治療之。苡仁但治濕,宜兼風藥治療之。虎脛骨辛溫,以金平木,治療風寒腳氣,風從虎,虎應西方七宿,金制木也。乾腳氣是風熱,宜阿膠、龜板、地黃益陰氣使陽不動,以還其厥陰之本體。玉竹柔潤熄風,也是此意,所以諺語說: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血足則肝陽不動,而風自熄。痛風症也有寒風,有熱風,傷熱風則走痛,風鼓動而血不靜也;傷寒風則痹痛血,寒凝而氣不通也,均責其血。觀仲景紅藍花治療風氣百疾,則知治療風必須先治療血。蟲感風化,凡瘡癬有蟲者,皆是血留滯,遇肝風燻發則化蟲。所以用荊防以散風,歸地以和血,外用椒幾以殺蟲。癆蟲生於臟腑,瘀血得風而化者也。鰻魚蛇類又曲直形長,是得木氣居水色白,是又得金氣。
根據其形色論,是木遇金水而化生者也,癆蟲屬於風木所化,遇鰻魚之氣味則感金水而消化矣。所以治療癆蟲,其骨能燻蚊化為水,此皆秉間氣而生之靈物也。獺肝也是如此,其數應目,專得金水之精,所以化風木所生之癆蟲,皆治風本所化者也。若風從濕化,而生之蟲,如仲景吐蛔用烏梅丸,是治療風濕之蟲也。烏梅以斂陽,花椒以化陰,而風濕之蟲自化。觀烏梅丸,寒熱互用,則知陽動陰應則風生,反陽入陰則風熄。所以陽氣鬱結之微風宜散,薄荷、荊芥、防風、紫蘇、柴胡之類是矣;陰氣抑之暴風則宜溫,附子、川烏、白附子之類是矣。
六經惟厥陰經陰中有陽,所以有熱深厥亦深之病。風溫重症往往有此,方法應只清其熱,犀角、羚羊、牛黃以透達之,外寒內熱此如西洋所說熱極於室中,則引寒風入戶穴之義,所以只應撤其熱而風自不來。筋縮抽扯者,熱風也,宜羚羊角,此物,角掛樹梢身懸而睡,知其筋最直,角尤其精風所在,所以性微寒,功效專舒筋。左右抽掣者,正如西洋所說熱帶往南則北風至,熱帶往北則南風至,循環而不能息也,所以以秦艽之左右交者為引,以虎睛之能定風者為治療。左右偏風,道理皆如此,定風如白頭翁、天麻、羚羊皆可用之。筋緩不收,又是寒,必風也,宜桂附,論者,不可稍混。
白話文:
《周易》巽卦
巽卦的風是冷處吹向熱處的狂風,不是人體自身溫和的風。中此風就是中風、癲癇。對自然界而言,這是正常現象,但對人體而言,這是病變,不是人體順暢的風。
《內經》東方生風
《內經》認為,東方生風,風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主管人體的風氣。這是陰氣退散、陽氣回升的現象,與《周易》震卦相合。因此,討論人體肝木掌管風的氣化,應從《內經》東方生風的理論出發。
風的特性與人體疾病
風是東方之氣,在卦象上屬於震卦,表示陰極陽生。在人體中屬於厥陰經,厥意為盡、逆。陰盡而陽生,達到極點而逆轉,因此稱作厥陰。
因此,《內經》說厥陰中見相火,是陽生於陰中,有震卦的象徵,成為肝生風木的臟器。它的特性是陰而用陽。陽氣過多則產生熱風,陰氣過多則產生寒風。因此,凡是中風、傷風,或是熱風、寒風,或是熱深厥深(外寒內熱)、陰搏陽回(左旋右轉),都與風木本藏的疾病有關,或是發於四肢,或是上於頭頂,這是厥陰經脈的疾病。
藥物治療
- 柴胡、蔓荊: 引入肝經,散發風邪。
- 蒼耳: 質輕,散發頭部風邪;苦味,清熱。
- 鉤藤: 進入肝經,治療肝經筋脈的風熱。
- 巡骨風、五加皮: 散發肝經的風寒,祛除周身的痹痛。
- 川芎: 進入肝經,散發風寒。
- 吳茱萸: 降肝胃之寒,使不上充於頭。
- 天麻: 有鎮靜、止驚癇的功效。
- 白頭翁: 治療熱風。
- 羌獨活: 散寒風,力強於天麻。
- 桑寄生: 清散風木。
- 殭蠶: 治療風痙。
- 桂枝、槐枝、桑枝: 散寒風、熱風。
- 秦艽: 溫散筋脈。
- 續斷: 接筋骨,去骨節間之風寒。
- 杜仲: 強筋骨。
- 玉竹: 熄風。
- 荊防、歸地、椒幾: 散風、和血、殺蟲。
- 鰻魚、獺肝: 化解癆蟲。
- 烏梅丸: 治療風濕之蟲。
- 薄荷、荊芥、防風、紫蘇、柴胡: 散微風。
- 附子、川烏、白附子: 溫暴風。
- 犀角、羚羊、牛黃: 透達熱風。
- 羚羊角: 舒筋。
- 虎睛: 定風。
- 白頭翁、天麻、羚羊: 定風。
- 桂附: 治療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