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問答》~ 卷下 (10)
卷下 (10)
1. 卷下四
問曰：，發名血餘，今拔其髮根下微有白水而無血，何也？
答曰：，此理最微，知發之生化即知血之原委矣。人身之血由後天飲食之汁入心化赤，循衝任下入胞宮，與先天腎水相交，於是化而為精，由腎系入背脊，循行而上入腦，遂化為髓，以生骨，故人死皮肉化而骨不腐。蓋皮肉或單秉氣而生，則遇陰則化；或單秉血而生，則遇陽即化。惟骨由精髓而生，秉秉氣血之全，故不腐化，所以補骨必補髓，而補髓又在補精。鹿茸為氣血之最，強通腎脈，故補精髓以強骨。地黃、黃耆氣血雙補，皆能化精以補髓也。牛骨髓、豬脊髓皆是以髓補髓。夫補髓先補精，精為氣血所化。腎氣丸、菟絲子等藥皆氣血雙補，能化精者也，精化為髓，而腦髓中有寒，則用附子、細辛從督脈上腦以治之，由氣分而入腦也。腦髓中有風有熱，則用羚羊、犀角、吳萸、薄荷、荊芥、天麻、黃柏、青蒿、蒼耳子以治之，從厥陰肝脈由血分而上腦，此則腦髓之治法。吾子雖以治之，未問及。然髓是氣血合化者，今與子論血合氣之理，故並論之。髓中藏精主記事，心神上合於髓精乃能知識用事。故髓氣不清則神亦亂，癲狂其多病此；髓不足則知識不強，治法可以上引經之藥以類求之矣。夫骨秉氣血二者，故不腐化，毛髮亦入土不腐化。蓋血生於後天，屬任豚，下交胞宮，合氣化精則生髓。若夫氣則生於先天，腎中者也。氣生於先天，屬腎脈，下交胞宮，合血變精達於衝任二脈。化而上行，循經脈，則繞唇而生須。充皮毛，則生周身之毛。隨太陽經上頭，則生頭髮。應肝之部位，則生腋下前後陰之毛。人之面部、額上屬肺，目屬肝，眉居目上，正當肝肺交界處。肝主血，肺主氣，血氣相交，是以生眉毛。總見毛髮者，血隨氣化之物也，故發名血餘，以其秉血而生也。拔其髮根，下只有白水，水者氣也，是氣化其血之驗也。然則毛髮亦秉氣血之全，故不腐化，制發為藥，可以補血，以其為血之餘也。又能利下水，以其為氣所化也。《本經》言仍自還神，化此四字，無人能解。不知神者，心所司，謂發之性能還於心為神，復能化血以下交於水，相為循環也。草木亦然。陽木遇陰則化，陰木遇陽則化。惟棕象人之毛髮，亦入土不腐化。蓋草木亦有氣血，秉天者為氣，秉地者為血。棕象毛髮而秉草木氣血之全，陰陽合化之所生，故不腐化。且棕之性與發略同，功能利水又能止血，此可知血氣相合之理矣。其他治血化氣之藥，皆可從此類推。
問曰：，人參、黃耆之補氣，卷首已明言矣。而茯苓亦云化氣，何也？
答曰：，氣者，水中之陽。人飲水得腎陽化之，則水質下行而氣上升。茯苓秉土之精而味淡利水，水行則氣升，且下有茯苓、上有威喜芝，乃茯苓苗在松巔上，與茯苓懸絕，而茯苓雖在土中，其氣自能貫之。茯苓之氣所以能上升也，所以性能化氣者，此也。然滋生元氣，不如人參。扶達元氣，不如黃耆也。
白話文：
[卷下四]
問： 有人說頭髮是血的餘物，現在拔頭髮，髮根下只有一點白色的水，沒有血，這是怎麼回事呢？
答： 這個道理很細微，了解頭髮的生長變化，就能明白血的來源了。人體的血是從後天飲食的汁液進入心臟，轉化成紅色，然後沿著衝脈、任脈下行到子宮，與先天的腎水相交，於是就化成了精。精液從腎經進入背脊，沿著脊椎上行到腦部，再轉化成髓，用來生成骨骼。所以人死後，皮肉會腐爛，但骨頭不會腐爛。因為皮肉有的只是單純的氣生成，遇到陰氣就會腐爛；有的只是單純的血生成，遇到陽氣就會腐爛。只有骨頭是由精髓生成的，同時具備氣和血，所以不會腐爛。因此，要補骨必須補髓，而補髓又要補精。鹿茸是氣血最足的藥材，能夠強壯腎脈，所以可以補精髓來強健骨骼。地黃、黃耆都能夠氣血雙補，也能化生精液來補髓。牛骨髓、豬脊髓都是用髓補髓的例子。要補髓，先要補精，精是由氣血轉化而來的。腎氣丸、菟絲子等藥物都是氣血雙補，能夠化生精液的。精轉化為髓，如果腦髓中有寒氣，就要用附子、細辛從督脈上行到腦部來治療，這是從氣分來治療腦部。如果腦髓中有風熱，就要用羚羊角、犀角、吳茱萸、薄荷、荊芥、天麻、黃柏、青蒿、蒼耳子等藥物來治療，這是從厥陰肝經的血分來治療腦部，這是治療腦髓的方法。你雖然問到治療方法，但是沒有問到這些原理。髓是氣血結合轉化的物質，現在我跟你討論血和氣結合的道理，所以就一併說了。髓中儲藏精，負責記憶，心神和髓精結合才能有認知和判斷能力。所以髓氣不清，神志就會錯亂，常常會出現癲狂等疾病；髓不足，認知能力就不強。治療方法可以參照引經的藥物來尋找。骨頭同時具備氣和血，所以不會腐爛，毛髮埋入土中也不會腐爛。血來自後天，屬於任脈和胞胎，下行到子宮，與氣結合化成精，就能產生髓。而氣來自先天，是腎中的陽氣。氣來自先天，屬於腎經，下行到子宮，與血結合變成精，到達衝脈和任脈。然後向上行走，沿著經脈，繞過嘴唇，長出鬍鬚。氣充盈到皮膚毛髮，就會長出全身的毛髮。隨著太陽經上行到頭部，就會長出頭髮。在對應肝臟的部位，就會長出腋下和前後陰部的毛髮。人的面部和額頭屬於肺，眼睛屬於肝，眉毛長在眼睛上面，正好在肝和肺的交界處。肝主血，肺主氣，血氣相交，所以會長出眉毛。總體來看，毛髮是血隨著氣化生的物質，所以說頭髮是血的餘物，因為它是依附血而生的。拔起頭髮，髮根下只有白色的水，水就是氣，這就證明了血被氣化了。既然毛髮同時具備氣和血，所以也不會腐爛。用頭髮製成藥，可以補血，因為它是血的餘物。還可以利水，因為它是氣所化的。《本經》中說"仍自還神，化"，這四個字沒有人能夠理解。不知道"神"是指心所掌管的，意思是頭髮的性能可以還於心，就是"神"，又能化為血下行到水，互相循環。草木也是一樣，陽性的木遇到陰氣就會腐爛，陰性的木遇到陽氣就會腐爛。只有棕樹像人的毛髮一樣，埋入土中也不會腐爛。因為草木也有氣血，秉承天地的氣和血。棕樹像毛髮一樣，同時具備草木的氣血，是陰陽結合化生的，所以不會腐爛。而且棕樹的特性和頭髮有些相似，既能利水又能止血，從這裡就可以明白血氣相合的道理了。其他治療血化氣的藥，都可以從這裡類推。
問： 人參、黃耆補氣的功效，在前面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但是茯苓也說能化氣，這是為什麼呢？
答： 氣是水中陽氣。人喝水後，得到腎陽的轉化，水質就會下行，氣就會上升。茯苓秉承土的精華，味道淡而能利水，水運行後，氣就會上升。而且下面有茯苓，上面有茯苓的苗，稱為"威喜芝"，茯苓苗在松樹頂上，和茯苓是分離的，但是茯苓雖然在土中，它的氣也能夠貫通到上面。茯苓的氣之所以能夠上升，是因為它能夠化氣。然而，滋養元氣不如人參，扶助元氣不如黃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