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奎

《醫旨緒余》~ 上卷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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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7)

1. 二十五、噎膈翻胃辯

或有問於余曰:丹溪《局方發揮》云:翻胃,即是噎膈,噎膈乃翻胃之漸,言此蓋火氣炎上,熏蒸津液成痰,切切不可用香燥之藥,若服之必死。又曰:年高者,不治。蓋少年氣血未虛,用藥劫去痰火,病不復作;老年氣血已虛,病必不起。據曰:翻胃即噎膈,似是一病;又曰:噎膈乃翻胃之漸,似又是二病。

至用藥,謂服香燥之劑必死。乃今時亦有用香燥而得生者何也?余曰:噎膈、翻胃,古雖未辯,然擬名定義,似有不同,治法亦將無同也。顧《局方發揮》一書,蓋為闢溫補,戒燥熱,諄諄立言,於名義亦未暇辯也。愚意謂噎、膈、翻胃,乃是三病,亙古至今,曾未有人剖析其義者。

夫飲食入於噎間,不能下噎,隨即吐出,自噎而轉,故曰噎。膈,是膈膜之膈,非隔截之謂也。飲食下噎,至於膈間,不能下膈,乃徐吐出,自膈而轉,故曰膈。翻胃,是飲食已入胃中,不能運化,而下脘又燥結不通,朝食而暮吐,暮食而朝吐、明其自胃中而倒出,故曰翻胃也。均一吐病,而有上、中、下之分。

數千年間,惟潔古老人治吐,而有上、中、下之論。曰:上焦吐者,主於氣;中焦吐者,主於積;下焦吐者,主於寒。故今人亦有用香燥而治愈者,實寒氣使然也,在人體認真切爾。至於年老之人,誠難治效,丹溪豈欺我哉。

張雞峰曰:膈是神思間病,惟內觀自養,庶可克濟。斯言亦良語也。

白話文:

有人問我說:朱丹溪在《局方發揮》裡說,翻胃就是噎膈,噎膈是翻胃的初期階段,這是因為火氣上炎,熏蒸津液形成痰,絕對不能用香燥的藥,如果用了會死。他又說,年紀大的人,這種病治不好。因為年輕人氣血還沒虛弱,用藥去除痰火,病就不會再發作;老年人氣血已經虛弱,病一定好不了。我根據這個說法,認為翻胃就是噎膈,好像是一種病;但又說噎膈是翻胃的初期階段,又好像是兩種病。

至於用藥方面,說服用香燥的藥一定會死。但是現在也有人用香燥的藥治好病的人,這是為什麼呢?我認為,噎膈、翻胃,古時候雖然沒有詳細區分,但是它們的名稱和定義,似乎有所不同,治療方法也應該不同。《局方發揮》這本書,主要是為了反對溫補,告誡大家不要用燥熱的藥,所以才這樣強調,也來不及仔細區分這些名稱。我認為噎、膈、翻胃是三種不同的病,從古至今,都沒有人仔細分析過它們的意義。

飲食進入咽喉部位,無法順利往下,立刻就吐出來,是因為食物從咽喉處反轉,所以叫噎。膈,指的是膈膜,不是隔絕的意思。飲食通過咽喉,到達膈膜的部位,無法順利通過,然後慢慢吐出來,是因為食物從膈膜處反轉,所以叫膈。翻胃,是飲食已經進入胃中,但是無法消化,而且下腹部又乾燥阻塞不通,早上吃的東西晚上吐出來,晚上吃的東西早上吐出來,明顯是從胃中倒出來,所以叫翻胃。雖然都是吐的病,但是有上、中、下三個部位的不同。

幾千年來,只有張元素提出治療嘔吐,有上、中、下三種不同的情況。他說:上焦的嘔吐,主要是氣的問題;中焦的嘔吐,主要是積滯的問題;下焦的嘔吐,主要是寒的問題。所以現在也有人用香燥藥治好病的人,其實是因為體內有寒氣,只要仔細辨認清楚就好了。至於老年人,確實很難治好,朱丹溪說的難道會騙人嗎?

張雞峰說:膈這個病是心神方面出了問題,只有向內反省、保養自己,或許可以治好。這句話說得也很有道理。

2. 二十六、四時脈說

或有難予者曰:脈有七表、八里、九道,而無弦、鉤、毛、石,書何謂春弦、夏鉤、秋毛、冬石也,且其義安在?予曰:此陰陽升降之理也,三才原一太極。春弦者,肝之脈也,與膽為表裡。夫陽氣自地而升,此時其氣尚微,在半表半裡之間,故其氣來軟弱,輕虛而滑,端直以長,故曰弦。夏脈鉤者,是陽極而陰生也。

夫鉤本大而末小,夏至一陰生,夏月六陽之氣盡升,其脈來大而去小,故曰鉤。秋脈毛者,此毛字讀作毫字,《孟子》「明足以察秋毫之末」、正是此義。明陰氣自天而降,輕細以浮,故曰毛。冬脈石者,冬令萬物潛藏之時,是陰極而陽生也。腎主其令,腎屬水,主閉藏,沉而有力,如石之在水中,故曰石。

夫升降浮沉之理,變化無窮,豈鑿鑿之七表八里九道能悉耶!且脾胃平和之脈,不大不小,不短不長,難以明狀,惟以意消息之。彼二十四歌者,正如以管窺天也,噫!

白話文:

有人質疑說:脈有七表、八里、九道這些說法,卻沒有弦、鉤、毛、石這些名稱,那書上說的春天是弦脈、夏天是鉤脈、秋天是毛脈、冬天是石脈,是什麼意思呢?而且這其中的道理在哪裡呢?

我回答說:這是陰陽升降的道理,天地人三才本來就源於同一個太極。春天弦脈,是肝臟的脈象,和膽互為表裡。陽氣從地底上升,這時陽氣還很微弱,在半表半裡之間,所以脈氣來的時候軟弱、輕虛而滑,形狀端直而且長,所以叫做弦脈。夏天鉤脈,是陽氣到達極盛而陰氣開始產生的時候。

鉤脈的形狀是根部大而末梢小,夏至時一陰開始產生,夏天六陽之氣全部上升,脈象來的時候大而去的時候小,所以叫做鉤脈。秋天毛脈,這個「毛」字要讀作「毫」字,就像《孟子》說的「明足以察秋毫之末」,就是這個意思。表明陰氣從天上開始下降,輕細而浮,所以叫做毛脈。冬天石脈,冬天是萬物潛藏的時候,是陰氣達到極盛而陽氣開始產生的時候。腎臟主宰這個時令,腎屬水,主閉藏,脈象沉而有力,像石頭在水裡一樣,所以叫做石脈。

升降浮沉的道理,變化無窮,難道可以拘泥於七表八里九道就能夠完全了解嗎?而且脾胃平和的脈象,不大不小、不短不長,很難用言語來明確描述,只能用心去體會。那些二十四脈的歌訣,就像是用竹管看天一樣,見識太狹隘了啊!

3. 二十七、問傷寒桂枝湯用桂枝說

或問生生子曰:傷寒書桂枝湯後有云:脈浮緊,發熱汗不出者,不可與也,與之則表益實,而汗益難出耳,則是以桂枝為固表藥也,何麻黃湯中又用桂枝為臣耶?生生子曰:考方療疾,全在體認氣味。《衍義》謂桂大熱,桂味辛甘,主溫中,利肝肺氣,為諸藥先聘通使,溫和榮衛,宣導百藥,無所畏。

然桂枝湯用桂者,以其衛為邪襲,則氣不固,故汗出惡風,桂枝味辛甘,陽劑也,陽劑其行快,入咽則先布散,充達百骸四肢,無處不至,此散之之意也。至於止汗,自是芍藥,芍藥味酸,陰劑也,陰劑入咽,其行遲,故先散之而後收之,一開一合,邪氣散而真氣不過泄,以致於適中,非謂桂枝能止汗也。

麻黃湯用桂枝為臣,亦以其辛甘發散為陽,若謂其實表止汗,將安用之?蓋以其寒傷榮,桂枝(能佐麻黃而散寒邪)溫和榮衛,則邪自不能容留,汗出而解也。桂枝湯後叮嚀不可與者,為內有芍藥,寒既傷榮,發熱無汗,復用酸寒收斂之劑,則邪無從而出,表乃益實也,非謂辛散能實表也。風,陽氣也,陽主散,風傷衛,則氣散而汗出。

寒,陰氣也,寒主斂,寒傷榮,則氣斂而無汗。故治法,無汗要有汗,取辛散能發汗也;有汗要無汗,取酸收能止汗也。俱用桂枝者,以其既能發散,而又能溫和榮衛也。予故曰:考方療疾,全在體認氣味。

白話文:

有人問生生子說:傷寒論中桂枝湯的後面寫著:「脈象浮緊,發熱卻不出汗的人,不可以給他服用桂枝湯,如果給他服用,會使表更加堅實,汗反而更難出來。」這樣看來,桂枝好像是固表的藥物。那為什麼麻黃湯中又用桂枝作為輔助藥呢?

生生子說:研究藥方來治療疾病,關鍵在於體會藥物的氣味。《衍義》裡說桂枝是大熱的藥物,味道辛甘,主要作用是溫暖中焦,疏通肝肺之氣,是各種藥物先行開路,傳遞訊息的使者,溫和地調和營衛之氣,引導各種藥物,沒有什麼藥物是它不敢協同的。

然而桂枝湯中使用桂枝,是因為衛氣被邪氣侵襲,導致氣不固守,所以才會汗出又怕風。桂枝味道辛甘,屬於陽性的藥物。陽性藥物的藥性運行快速,進入咽喉後會立即散布開來,充達到全身的各個部位,沒有地方到不了,這就是它散開的作用。至於止汗的作用,那是芍藥的作用,芍藥味道酸,屬於陰性的藥物。陰性藥物的藥性運行遲緩,所以是先散開然後再收斂。一開一合之間,邪氣散去,而真氣不會過度洩漏,達到恰到好處的效果,並不是說桂枝能止汗。

麻黃湯用桂枝作為輔助藥,也是因為它辛甘發散的性質屬於陽性。如果說桂枝是固表止汗的藥,那麻黃湯又何必用它呢?麻黃湯使用桂枝,是因為寒邪傷到營血,桂枝(能輔助麻黃散寒邪)溫和地調和營衛,這樣邪氣自然就無法停留,於是汗出而病解。桂枝湯後面叮嚀不可給予的人,是因為體內有芍藥,寒邪已經傷到營血,發熱不出汗,再用酸寒收斂的芍藥,那邪氣就沒有辦法排出去,表反而會更加堅實,並不是說辛散的桂枝能使表實。風,屬於陽氣,陽氣主散,風邪侵襲衛氣,就會導致氣散而汗出。

寒,屬於陰氣,陰氣主收斂,寒邪傷到營血,就會導致氣收斂而沒有汗。所以治療的法則,沒有汗就要讓它有汗,取用辛散的藥物來發汗;有汗要讓它停止,取用酸收的藥物來止汗。兩者都用桂枝,是因為桂枝既能發散,又能溫和地調和營衛。所以我說:研究藥方來治療疾病,關鍵在於體會藥物的氣味。

4. 二十八、氣鬱脅痛論

或問治氣鬱脅痛,有謂達之者,有謂瀉之者,於達、瀉二字,還有說否?生生子曰:脅者,肝之部分,又足少陽經所行之地,此經多有餘,《經》曰:「東方實。」丹溪曰:「氣有餘,便是火。」《內經》曰:「肝者,將軍之官,謀慮出焉。膽者,中正之官,決斷出焉。」蓋人於日用之間,不能恬淡虛無,而純合乎天和;惟不能恬淡虛無而合乎天和,是以七情一有不遂則生郁,郁久則生火,壅遏經隧,充塞清道,而痛作矣。至於痛極而湧吐酸水者,猶洪範所謂曲直作酸,乃肝膽之咎徵也。

《經》曰:「木鬱則達之。」啟玄子謂吐之令其條達,此固一說也。然於「達之」之義,猶有所未盡焉。達,是通達之達,非獨止於吐也。木鬱於下,以柴胡、川芎之類升而發之,以順其挺然之性,正所謂因曲而為之直,又謂從其性而升之,皆達之之義也。仲景小柴胡湯,治少陽脅痛,以柴胡為君,得其旨矣。

《經》曰:「有餘者瀉之。」今肝實而脅痛,固宜瀉之矣。本草列青皮、香附、黃連、白芍、柴胡、川芎之類,均為瀉肝之劑,苟不擇而用之,吾未見得志也。何者?夫青皮、香附,瀉氣之沖逆者也;黃連、白芍,瀉血之沸騰者也。《經》曰:「上者抑之」,為其當下而不下,故用此辛酸苦寒之劑,以泄其沖逆沸騰之勢,使之降下,以致於平而已,此正治法也,群皆識其為瀉也。至若柴胡、川芎之所以為瀉者,則異乎是也。

蓋柴胡、川芎,升發肝膽之清氣者也。《經》曰:「下者舉之」,為其當升而不升,故用此辛甘苦平之味,於陰中提陽,以扶其直遂不屈之性,使之上升,以復其常,是清陽升而濁陰降也,正前所謂木鬱則達之之意,此從治法也,群皆未識其所以為瀉也。《經》曰:輕者正治,重者從治。

又曰:輕者可降,重則從其性而升之。又曰:「過者折之,以其畏也,所謂瀉之。」過者,謂郁實而為火也。折之者,為裁之也;畏者,如木鬱之病,用辛散屬金之藥,而排闥其紛夥,剪伐其猖獗,以致於中和,乃撥亂反正之意也。此皆識陰陽升降之理,順逆之勢,有如是耳。

噫!苟為醫而不明陰陽升降之理,順逆之勢,則用藥安能識其正哉!且夫人與天地相流通者也,即舉肝而言之,在天為雷,在方為東,在時為春,在五行為木,在人為肝,運動之氣,皆相參焉。故張子和曰:膽與三焦尋火治,肝與包絡都無異。丹溪曰:此指龍雷之火而言也,在人以肝膽應之。

凡物不得其平則鳴,彼陽氣久伏,壅遏於九地之下,則品物為之潛藏,當其升發之際,必轟然迅烈,大發聲震,驚於天關之外,然後品物咸亨,此勢也,理也。今木鬱之病,亦近之,木鬱於下,則春升之令不行,以故痛而猛,猛而吐,吐而愈者,亦均此勢也,均此理也。知夫此,則凡造物之所以有升降順逆者,皆得以遂其正矣,於用藥乎何有。

白話文:

有人問說,治療因為氣鬱結導致的脅肋疼痛,有人主張疏通,有人主張瀉火,對於「疏通」和「瀉火」這兩個字,還有其他的解釋嗎?醫生說:脅肋是肝臟的部位,也是足少陽經循行的位置,這條經脈的氣比較旺盛。《黃帝內經》說:「東方屬木,木氣實。」朱丹溪說:「氣有餘,就會化為火。」《黃帝內經》又說:「肝是將軍,負責謀略;膽是中正的官,負責決斷。」一般人如果不能保持心境平和、虛靜無為,與自然和諧一致,那麼七情如果有一點不順遂,就會產生鬱結,鬱結久了就會化為火,阻塞經脈,充塞清淨的通道,於是就會產生疼痛。如果疼痛到極點而吐出酸水,就像《洪範》所說的「曲直作酸」,這是肝膽出了問題的徵兆。

《黃帝內經》說:「木氣鬱結就要疏通。」啟玄子認為「吐」可以使氣機疏達,這固然是一種說法。但對於「疏通」的意義,還有更深層的含義。「達」是通達的「達」,不單單只是吐。如果木氣鬱結在下,就要用柴胡、川芎之類的藥物,使其向上升發,順應木氣挺拔向上的特性,這就叫做「因曲而為之直」,也叫做「順應其本性而向上」,都是「疏通」的意思。張仲景的小柴胡湯治療少陽經的脅肋疼痛,以柴胡為主藥,就是抓住了這個要點。

《黃帝內經》說:「有餘就要瀉。」現在肝氣實導致脅肋疼痛,本來就應該瀉。本草所列的青皮、香附、黃連、白芍、柴胡、川芎等藥,都是瀉肝的藥,但如果不懂得選擇使用,我認為不會有好的療效。為什麼呢?青皮、香附是瀉氣逆的;黃連、白芍是瀉血熱的。《黃帝內經》說:「上逆的就要向下壓制」,因為氣血應該向下卻沒有向下,所以用這些辛酸苦寒的藥物,來瀉其上衝的氣勢,使其下降,以達到平和的狀態,這就是正治法,大家都知道這是「瀉」。至於柴胡、川芎之所以也具有「瀉」的作用,就與上述的瀉法不同了。

柴胡、川芎是升發肝膽清氣的藥物。《黃帝內經》說:「下陷的就要向上托舉」,因為氣機應該向上升卻沒有上升,所以用這些辛甘苦平的藥物,在陰中提昇陽氣,扶助其向上挺拔的本性,使其上升,恢復其常態,這樣清陽才能上升,濁陰才能下降,這正是前面所說的「木鬱則達之」的意思,這種方法是從治法,很多人都不知道它們也具有「瀉」的作用。《黃帝內經》說:輕症用正治法,重症用從治法。

又說:輕症可以向下壓制,重症就要順應其本性而向上提升。又說:「過盛的就要削弱」,因為過盛會產生畏懼,這種「瀉」法是說,過盛的,譬如木氣鬱結化火的病,就要用辛散屬金的藥,來排除其過盛的氣勢,削減其猖獗之勢,使其達到中和的狀態,這就是撥亂反正的意思。這些都是明白陰陽升降的道理,順逆的趨勢,才能夠這樣使用藥物。

唉!如果當醫生的不明白陰陽升降的道理,順逆的趨勢,那麼用藥怎麼能正確呢?人與天地是相互流通的,就拿肝來說,在天象中對應的是雷,在方位中對應的是東方,在時間中對應的是春天,在五行中對應的是木,在人體對應的是肝,它們的運動之氣是相互關聯的。所以張子和說:膽與三焦的病要用瀉火的方法來治療,肝與心包的病與之類似。朱丹溪說:這是指龍雷之火,在人體則以肝膽來應對。

凡是事物如果不能保持平衡就會發出聲響,陽氣如果長期被壓制,鬱積在地下,萬物就會潛藏起來,當它要升發的時候,必定會轟然爆發,發出巨大的聲響,震動天地,然後萬物才能夠順暢地生長,這是一種趨勢,也是一種道理。現在木氣鬱結的病,也是類似的情況,木氣鬱結在下,春天升發的時令就不能正常運行,所以疼痛起來就非常劇烈,劇烈到會嘔吐,嘔吐後病情就會好轉,這也是同樣的趨勢和道理。明白這個道理,那麼所有事物的升降順逆,都能夠順應其本性而達到平衡,用藥就沒有什麼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