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求師意》~ 序
序
1. 序
夫師者，指引之功也。必須學者隨事精察，真積力久；而於師之引而不發者，始得見其躍如者焉。苟或不然，師者未必能引進，學者未必能起予。二者須先之也，夫何益之有哉？故曰：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舉一偶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其斯之謂歟！予於斂之名家，獲睹是編，觀其中之所語，皆本丹溪先生之意，門人弟子惟求其意，而發其所未發者，此所謂引而不發，而得其躍如者焉！予深喜之，遂錄以歸，後休之。率口項君恬以疚，來就予治。
予邑石墅陳子桷，以醫而至予館，因出以示之。二人者心意相得，一則曰：是可以益於吾疚也；一則曰：是可以補於吾醫也。乃相告於予曰：吾二人共梓之，以垂不朽，何如？予曰：醫乃仁術也，筆之於書，欲天下同歸於仁也。今若刻布以廣其傳，則天下病者有所益，而天下醫者有所補，其仁惠及於天下大矣！豈特二子然哉？此予之所深嘉也，又能善推予之所欲推矣，因題之曰：《推求師意》。故僭序之，以誌喜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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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嘉靖甲午七月五日新安汪機省之序
白話文：
老師的職責，就是指引學生。學生必須用心觀察，勤奮努力，才能從老師的引導中有所領悟，並有突破性的進展。如果學生不努力，老師也無法引導，學生也無法提升。兩者都需要先努力，否則就毫無益處。因此，孔子說：「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 我看到這位老師的著作，內容都源自丹溪先生的思想，他的學生們不僅學習老師的思想，更能發揮老師未曾說出的部分，這就是所謂的「引而不發，而得其躍如者焉」！我非常高興，於是就把它帶回家收藏。
後來，我遇見了我的朋友口項君恬，他身患疾病，前來求醫。我的同鄉石墅陳子桷，是一位醫生，也來拜訪我。我便把這本書拿出來給他們看。他們都非常認同這本書，一個說：「這本書可以幫助我治病。」另一個說：「這本書可以提升我的醫術。」於是他們告訴我，他們想把這本書刻版印刷，流傳後世，讓它永垂不朽。我說：「醫術是仁義之道，寫成書，就是希望天下人都能向善。如果刻版印刷，廣泛傳播，那麼天下所有病人將因此受益，天下所有醫生也將有所提升，仁愛惠及天下，不僅僅是你們兩位。 」 我非常讚賞他們的想法，他們也很好地理解了我的心意，於是就將這本書命名為《推求師意》。我寫下這篇序言，表達我的喜悅之情。
嘉靖甲午年七月五日 新安 汪機省
玉峰子以病諗惟宜，惟宜醫學邃軒岐，厥治多奇療，士林推之，尋厥徼妙，則石山居士鑰之。石山早服儒，已旁摭古方書，搜厥大成，以醫名，時惟宜者，復感通其旨緒，相訂以言，相成以意。石山之精神命脈君子，於是乎謂其有世之者也。歲在午，玉峰子養病江村，適惟宜手其《推求師意》上下捲來示，且再拜請序。
予展誦之，見其所論，陰陽變狀，並所原病脈，以酌厥劑者，直下膜見，參《素》、《難》以出玄。詳其所著，知其為丹溪未竟之意，其門人戴元禮者闡之，編而次其意者石山，校而壽其意者惟宜也。喟曰：甚矣！醫理之艱也，匪醫之艱，維意之艱。夫醫傳言也，言所弗傳忘言也，以神遇弗以言遇則竅，以神批竅，以意導理，生於及慧，生於弗及，刃有餘用，目無全解矣！否則糟粕也矣，膠焉而弗化也。奚其醫丹溪，授千古醫學之心法，弗能巧人也。
白話文：
玉峰子因為生病而思考醫術，認為醫學之道深奧如岐黃之術，惟宜的醫術精湛，醫治多有奇效，士林都推崇他。想要探究其精妙之處，就需要石山居士來解開謎團。石山早年學習儒學，並廣泛收集古代醫方，將其精華融會貫通，以醫術聞名。而惟宜也是醫術精湛之人，他感悟石山醫術的精髓，兩人互相討論，互相補充。石山精神奕奕，脈象強健，是一位醫術精湛的君子，因此人們稱讚他有世外高人之風範。
在午年，玉峰子在江村養病，正好惟宜拿著他寫的《推求師意》上下卷來請玉峰子寫序。玉峰子展開書卷細讀，發現書中論述陰陽變化，並探究疾病脈象，用藥方進行調理，如同親眼所見，並參照《素問》、《難經》得出精妙的醫學道理。仔細閱讀後，玉峰子明白這本書是丹溪先生未盡之意，其弟子戴元禮闡述了丹溪的思想，石山整理並承繼了丹溪的醫學理論，惟宜則校正並發揚了丹溪的醫術。玉峰子感嘆道：醫學之道實在太難了，難的不是醫術本身，而是醫學的精髓。醫術是靠言傳身教，而無法言傳的部分則需要用心去領悟。以神意相通，而非僅靠言語交流，就能領悟醫學的奧秘，以神意洞悉奧妙，以意念引導醫理，才能得心應手，精通醫學。否則只會停留在皮毛，就像僵化的泥土般無法生長。為什麼丹溪先生傳授了千古醫學心法，卻不能讓所有人都成為精通醫學的人呢？正是因為醫學之道需要用心去領悟！
元禮乃能冥會其意，而推闡其所未盡；石山會丹溪、元禮心法之精思，欲世其仁也；惟宜乃能宏拓其意，而成就其所欲為。世恆道醫古今弗相及，今石山、惟宜邃厥醫以傳，謂為丹溪。元禮非歟！故曰：廣丹溪之志者，元禮也：廣元禮之志者，維石山作之，維惟宜述之也。
方今陰陽有沴疢，癘繁生，世可蔑斯人也與哉？或曰：所學于丹溪者眾，專其論著為元禮也者。何姬曰：丹溪之門稱高第者，元禮也。理邃以玄，論微而著。微元禮，吾弗知其有也，是故以是歸之也。
嘉靖甲午季秋之望玉峰王諷撰
白話文：
元禮能夠深入理解丹溪的思想，並推廣其未盡之言；石山融合了丹溪和元禮的精髓，希望能將仁愛之心傳播於世；惟宜則能擴展他們的思想，完成他們想要做的事情。世人常說醫學古今不相通，而今石山、惟宜將他們的醫學思想傳承下來，稱之為丹溪。元禮也應當如此！因此說：繼承丹溪遺志的是元禮，而繼承元禮遺志的是石山，最終由惟宜將其發揚光大。
如今陰陽失調，疾病流行，世人難道可以輕視這些嗎？有人說：學習丹溪醫術的人很多，其中元禮專注於研究他的著作。何姬則說：在丹溪門下，元禮是名聲最高的人。他的理論精深奧妙，論述細微卻深刻。沒有元禮，我便不知道丹溪的醫術，因此將這些歸功於他。
嘉靖甲午年秋八月十五日玉峰王諷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