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冤集錄》~ 卷之四 (1)
卷之四 (1)
1. 二十二·驗他物及手足傷死
律云：見血為傷。非手足者其餘皆為他物，即兵不用刃亦是。
傷損條限：手足十日，他物二十日。
鬥訟勅：諸齧人者，依他物法。
元符敕申明《刑統》：以靴鞋踢人傷，從官司驗定：堅硬，即從他物；若不堅硬，即難作他物例。
或額、肘、膝拶，頭撞致死，並作他物傷痕。
諸他物是：鐵鞭、尺、斧頭、刀背、木杆、棒、馬鞭、木柴、磚、石、瓦、粗布鞋、衲底鞋、皮鞋、草鞋之類。
若被打死者，其屍口眼開，髮髻亂，衣服不齊整，兩手不拳，或有溺汙內衣。
若在辜限外死，須驗傷處是與不是在頭，及因破傷風灌注致命身死。
應驗他物及手足毆傷痕損，須在頭面上、胸前、兩乳、脅肋傍、臍腹間、大小便二處，方可作要害致命去處。手足折損亦可死，其痕周匝有血廕，方是生前打損。
白話文：
法律規定，見到流血就算是受傷。如果不是手腳造成的傷害，其他的都算是其他物品造成的傷害，即使武器沒有使用刃部也是如此。
傷害的情況限制：手腳造成的傷害需觀察十天，其他物品造成的傷害需觀察二十天。
鬥毆訴訟命令：凡是以牙咬人的，按照其他物品造成的傷害來處理。
元符時期的命令重申《刑統》：用靴子或鞋子踢傷他人，由官府驗證：如果是堅硬的，就按其他物品處理；如果不堅硬，則不能視為其他物品的例子。
或者用額頭、手肘、膝蓋壓迫，以及用頭部撞擊導致死亡的，都視為其他物品造成的傷痕。
其他物品包括：鐵鞭、尺、斧頭、刀背、木棍、棒、馬鞭、木柴、磚塊、石頭、瓦片、粗布鞋、衲底鞋、皮鞋、草鞋等。
如果被打死的人，屍體的嘴和眼睛會張開，頭髮凌亂，衣物不整，雙手不握拳，或者有尿液沾染內衣。
如果是在觀察期外死亡，必須驗證傷處是否在頭部，以及是否因為破傷風感染而導致死亡。
驗證其他物品及手腳造成的傷痕損傷，必須是在頭面部、胸前、兩乳之間、肋骨旁邊、肚臍腹部、大小便器官處，才能算作致命的要害部位。手腳骨折也可能導致死亡，其傷痕周圍有血跡，才是在生前被打傷的痕跡。
諸用他物及頭額、拳手、腳足、堅硬之物撞打痕損顏色，其至重者紫黯微腫，次重者紫赤微腫，又其次紫赤色，又其次青色。其出限外痕損者，其色微青。
凡他物打著，其痕即斜長或橫長；如拳手打著，即方圓；如腳足踢，比如拳手（寸）〔手〕分寸較大。（凡傷痕大小定作（掌）〔拳〕足他物，當以上件物比定，方可言分寸）凡打著兩日身死，分寸稍大，毒氣蓄積向里，可約得一兩日後身死；若是打著當下身死，則分寸深重，毒氣紫黑，即時向里，可以當下身死。
諸以身去就物謂之磕。雖著，無破處，其痕方圓；雖破，亦不至深。其被他物及手足傷，皮雖傷而血不出者，其傷痕處有紫赤暈。
白話文：
各種使用其他物件以及頭額、拳手、腳足、堅硬之物造成的傷痕和損傷，嚴重的會出現紫色暗沈並伴有輕微腫脹，其次會呈現紫色和紅色並伴隨輕微腫脹，再其次會呈現紫色和紅色，最輕微的會呈現青色。若傷痕超出正常範圍，顏色會呈現微青。
凡是由其他物件碰撞造成傷痕，其形狀會呈現斜長或橫長；如果由拳手碰撞，則會呈現方形或圓形；如果由腳足踢擊，其形狀類似於拳手碰撞但尺寸稍大。所有傷痕的大小，應根據手掌、拳頭、腳足或其他物體來確定，這樣才能確定其尺寸。凡是在兩天內死亡的傷痕，其尺寸較大，毒素累積並向內部擴散，可預計在一天或兩天後死亡；如果傷害立即導致死亡，則傷痕較深，毒素呈紫色黑色，立刻向內部擴散，可以立即導致死亡。
各種以身體衝擊物體被稱為磕碰。即使有接觸，沒有破損的地方，傷痕會呈現方形或圓形；即使有破損，也不會太深入。當受到其他物體或手足傷害時，皮膚雖然受傷但血液不會流出，傷痕處會呈現紫色和紅色的環繞。
凡行凶人若用棒杖等行打，則多先在實處。其被傷人或經一、兩時辰，或一、兩日，或三、五日，以至七、八日，十餘日身死。又有用堅硬他物行打，便致身死者，更看痕跡輕重。若是先驅捽被傷人頭髻，然後散拳踢打，則多在虛怯要害處，或一拳一腳便致命。若因腳踢著要害處致命，切要仔細驗認行凶人腳上有無鞋履，防日後問難。
凡他物傷，若在頭腦者，其皮不破，即須骨肉損也。若在其他虛處，即臨時看驗。若是屍首左邊損，即是凶身行右物致打順故也；若是右邊損，即損處在近後，若在右前，即非也；若在後，即又慮凶身自後行他物致打。貴在審之無失。
白話文：
凡是兇手如果使用棍棒等工具進行毆打，通常會先擊打在身體的實處。受害者有的可能在一兩個時辰、一兩天、三四天，甚至七八天到十多天之後才死亡。另外，也有使用堅硬物品導致立即死亡的情況，需觀察傷痕的輕重。如果是先抓著受害者的頭髮，然後再拳打腳踢，通常會擊打在比較虛弱和要害的位置，可能一拳或一腳就會致命。如果是因為踢到要害而致命，必須詳細檢查兇手腳上是否有穿鞋，以防日後有爭議。
凡是被其他物品所傷，如果是頭部受傷，即使皮膚未破，也可能已經造成骨頭或肌肉的損傷。如果是在身體其他較虛弱的地方，則需當時檢查驗證。如果是屍體左側有損傷，通常是兇手用右手持物從正面打擊所致；如果是右側損傷，損傷部位靠近後方，若是在右前方則不是；若是在後方，則需要考慮是否兇手從後方持物打擊。重要的是審驗時不能出錯。
看其痕大小，量見分寸。又看幾處皆可致命，只指一重害處，定作虛怯要害致命身死。
打傷處皮膜相離，以手按之即響，以熱醋罨（罨）〔之〕則有痕。
凡被打傷殺死人，須定最是要害處致命身死。若打折腳手，限內或限外死時，要詳打傷分寸闊狹，後定是將養不較致命身死。面顏歲數，臨時聲說。
凡驗他物及拳、踢痕，細認斜長、方圓，皮有微損。未洗屍前，用水灑濕，先將蔥白搗爛塗，後以醋糟，候一時，除，以水洗，痕即出。
若將櫸木皮罨成痕，假作他物痕，其痕內爛損黑色，四圍青色，聚成一片而無虛腫，捺不堅硬。
又有假作打死，將青竹篦火燒烙之，卻只有焦黑痕，又淺而光平。更不堅硬
白話文：
觀察傷痕的大小，衡量傷害的程度。要注意到有幾個地方都可能致命，但只指出一個主要的傷害，並以此確定身體的主要要害部位。如果傷口處的皮膚和肌肉分離，用手按壓會有響聲，用熱醋敷在上面會留下痕跡。
對於所有被打死的人，必須確定最重要的致命傷害部位。如果腿部或手臂被折斷，在傷口的大小和寬窄上進行詳細的評估，以確定是否有可能因傷口未能得到適當的治療而導致死亡。面部年齡和當場的言語描述也是一個重要的參考。
在驗證其他物體或拳擊、踢擊留下的痕跡時，要仔細辨別痕跡的長度和寬度，以及皮膚是否有輕微損傷。在沒有清洗屍體之前，用水將屍體弄濕，先用蔥白搗碎塗抹，然後用醋糟等待一小時，再清除，用水清洗，這樣痕跡就會顯現。
如果用櫸木皮製造痕跡，並偽造為其他物體的痕跡，這種痕跡內部會出現黑色腐敗，四周呈青色，形成一片而沒有虛腫，按壓時不會變得堅硬。
另外，有一種偽造死亡的方法是使用青竹篦進行火燒烙印，結果只會留下焦黑的痕跡，痕跡表面淺且光滑，並且不會變得堅硬。
2. 二十三·自刑
凡自割喉下死者，其屍口眼合，兩手拳握，臂曲而縮，（死人用手把定刃物，似作力勢，其手自然拳握）肉色黃，頭髻緊。
若用小刀子自割，只可長一寸五分至二寸；用食刀，即長三寸至四寸以來；若用瓷器，分數不大。逐件器刃自割，並下刃一頭尖小，但傷著氣喉即死。
若將刃物自斡著喉下、心前、腹上、兩脅肋、太陽、頂門要害處，但傷著膜，分數雖小即便死；如割斡不深，及不繫要害，雖三兩處，未得致死。
若用左手，刃必起自右耳後，過喉一、二寸；用右手，必起自左耳後。傷在喉骨上難死，蓋喉骨堅也；在喉骨下易死，蓋喉骨下虛而易斷也。其痕起手重，收手輕。（假如用左手把刃而傷，則喉右邊下手處深，左邊收刃處淺，其中間不如右邊。蓋下刃太重，漸漸負痛縮手，因而輕淺，及左手須似握物是也。右手亦然）
白話文：
凡是自己割喉導致死亡的人，屍體的嘴巴和眼睛會閉合，雙手會握拳，手臂彎曲並且縮起，（死者會用手握住刀刃，像是用力的樣子，手會自然地握拳）皮膚顏色變黃，頭髮會變得緊繃。
如果使用小刀自割，傷口長度大概在一寸五分到兩寸之間；如果使用餐刀，傷口則會有三寸到四寸長；如果使用陶瓷器皿，傷口不會很大。每種器具造成的割傷，靠近刃的一端都是尖細的，只要割傷了氣管就會致命。
如果將利器割向喉嚨下方、胸前、腹部上方、兩側肋骨、太陽穴、頭頂等要害部位，只要割傷了血管或神經，即使傷口很小也會立即致命；如果割傷不深，或是不是要害部位，即使有多處割傷也不一定會致死。
如果使用左手割喉，刀刃的起點會在右耳後方，經過喉嚨一到二寸的位置；如果使用右手，起點會在左耳後方。割傷在喉骨上方較難致命，因為喉骨比較堅硬；在喉骨下方則容易致命，因為喉骨下方組織柔軟且容易切斷。割傷的痕跡開始時較深，結束時較淺。（假設用左手拿刀割傷，則喉嚨右側的起始位置會較深，左側收刀的位置會較淺，中間的部分不會像右側那麼深。這是因為下刀時力度較大，隨著疼痛感逐漸加重而收手，因此割痕會變淺，以及左手握刀時的姿態也是如此。右手的情況也一樣。）
凡自割喉下，只是一出刀痕。若當下身死時，痕深一寸七分，食系、氣系並斷；如傷一日以下身死，深一寸五分，食系斷，氣系微破；如傷三、五日以後死者，深一寸三分，食系斷。須頭髻角子散慢。
更看其人面愁而眉皺，即是自割之狀。（此亦難必）
若自用刀剁下手並指節者，其皮頭皆齊，必用藥物封扎。雖是刃物自傷，必不能當下身死，必是將養不較致死。其痕肉皮頭卷向里，如死後傷者，即皮不卷向里，以此為驗。
又有人因自用口齒咬下手指者，齒內有風著於痕口，多致身死，少有生者。其咬破處瘡口一道，周迥骨折必有膿水淹浸，皮肉損爛，因此將養不較，致命身死。其痕有口齒跡，及有皮血不齊去處。
白話文：
凡是自己割喉的情況，只會留下一道刀痕。如果當場死亡，刀痕深度會達到一寸七分，食道和氣管都會切斷；如果受傷一天內死亡，深度則是一寸五分，食道切斷，氣管稍微受損；如果受傷三到五天後才死亡，深度是一寸三分，食道切斷。頭髮會散亂。
再看此人面容悲愁且眉頭皺起，這就是自己割喉的樣子。（但這也不一定）
如果是自己用刀砍斷手和指節，皮膚斷面會很整齊，並且一定會用藥處理包扎。即使是利器自傷，也不會當場死亡，通常是因為護理不當導致死亡。傷痕的皮肉會向內捲，如果是死後造成的傷口，皮肉不會向內捲，可以此來驗證。
還有人因為用牙齒咬斷自己的手指，牙齒上的細菌進入傷口，大多會導致死亡，很少能存活。咬傷的地方會有一道創口，周圍骨折部位必然有膿水浸泡，皮肉損壞腐爛，因此護理不當而致命死亡。傷痕處會有牙齒的痕跡，以及皮肉和血液不整齊的痕跡。
驗自刑人，即先問原申人：其身死人是何色目人?自刑時或早或晚?用何刃物?若有人來認識，即問：身死人年若干?在生之日使左手、使右手?如是奴婢，即先討契書看，更問：有無親戚?及已死人使左手、使右手?並須仔細看驗痕跡去處。
更須看驗，在生前刃傷即有血行，死後即無血行。
白話文：
審查刑案，首先要詢問申訴人：死者是何種膚色人種？自殺時間是早還是晚？使用什麼工具？如果有認識死者的人，就要問：死者年齡多少？生前用左手還是右手？如果是奴婢，就要先索取契約書查看，並詢問：是否有親戚？以及死者生前用左手還是右手？同時還要仔細查看傷痕的位置。
更要仔細察看，生前刀傷會有血跡，死後則沒有血跡。
3. 二十四·殺傷
凡被人殺傷死者，其屍口眼開，頭髻寬或亂，兩手微握，所被傷處要害分數較大，皮肉多卷凸。若透膜，腸臟必出。
其被傷人，見行凶人用刃物來傷之時，必須爭競，用手來遮截，手上必有傷損。或有來護者，亦必背上有傷著處。若行凶人於虛怯要害處一刃直致命者，死人手上無傷，其瘡必重。若行凶人用刃物斫著腦上、頂門、腦角、後髮際，必須斫斷頭髮，如用刀剪者。若頭頂骨折，即是尖物刺著，須用手捏著其骨損與不損。
若尖刃斧痕，上闊長，內必狹。大刀痕，淺必狹，深必闊。刀傷處，其痕兩頭尖小，無起手、收手輕重。槍刺痕，淺則狹，深必透竿，其痕帶圓。或只用竹槍、尖竹擔斡著要害處，瘡口多不齊整，其痕方圓不等。
白話文：
凡是因他人殺害而死亡的人，屍體的口和眼睛會張開，頭髮會散亂，雙手會微微握拳，受傷的地方如果是致命傷，傷口通常比較大，皮肉會向外翻起。如果傷及內臟，腸胃等必定會露出來。
當受害人看到施暴者用利器攻擊時，通常會用手去擋，因此手上一定會有傷痕。如果有其他人來保護受害人，那麼保護者的背部也可能會有傷痕。如果施暴者在受害人的脆弱部位一刀致命，那麼死者的手上就不會有傷痕，而且傷口必定非常嚴重。如果施暴者用利器砍到頭部、頭頂或是後腦，必定會砍斷頭髮，就像用刀剪過一樣。如果頭頂的骨頭碎裂，就是被尖銳的物品刺到，需要檢查骨頭是否有損傷。
如果是被斧頭等尖銳的工具砍傷，傷口表面看來寬且長，但內部一定狹窄。如果是大刀砍傷，傷口淺的話一定狹窄，傷口深的話一定寬闊。刀傷的地方，傷痕兩端會尖細，沒有起始和結束的力度變化。如果是槍刺傷，傷口淺的話一定狹窄，深的話必定會穿透身體，傷痕形狀是圓的。如果只是用竹槍或者尖銳的竹子刺到要害部位，傷口通常不會很規整，形狀可能是方形或圓形不等。
凡驗被快利物傷死者，須看原著衣衫有無破傷處，隱對痕，血點可驗。又如刀剔傷，腸肚出者，其被傷處，須有刀刃撩劃三兩痕。且一刀所傷，如何卻有三兩痕?蓋凡人腸臟盤在左右脅下，是以撩划著三兩痕。
凡檢刀槍刃斫剔，須開說：屍在甚處?向當著甚衣服?上有無血跡?傷處長、闊、深分寸，透肉不透肉?或腸肚出，膋膜出，作致命處。仍檢刃傷衣服穿孔。如被竹槍、尖物剔傷致命，便說：尖硬物剔傷致死。
凡驗殺傷，先看是與不是刀刃等物，及生前死後痕傷。如生前被刃傷，其痕肉闊，花文交出；若肉痕齊截，只是死後假作刃傷痕。
如生前刃傷，即有血汁，及所傷痕瘡口皮肉血多花鮮色，所損透膜即死。若死後用刀刃割傷處，肉色即乾白，更無血花也。（蓋人死後血脈不行，是以肉色白也）
白話文：
如果要驗證有人是被銳利物品殺害，就要觀察死者原本的衣衫有沒有破損、隱藏的傷痕、血跡。像是被刀子刺傷，腸子、肚子外露，傷口處應該有刀刃劃過的三兩道痕跡。有人會疑惑，一刀傷怎麼會有三兩道痕跡？因為人的腸子、內臟盤繞在左右肋骨下，所以刀劃過時，就會留下三兩道痕跡。
檢查刀、槍、刃器造成的傷口時，要問清楚：屍體在哪裡？當時穿著什麼衣服？衣服上是否有血跡？傷口長、寬、深各是多少寸？傷口是否穿透皮肉？腸子、肚子或內膜是否外露？這些都是致命傷的判斷依據。也要檢查刃器傷口在衣服上穿透的孔洞。如果死者是被竹槍或尖銳物品刺傷致死，就要說明是尖銳物品刺傷致死。
驗證殺人傷口時，首先要判斷是否是刀刃等物品造成的傷口，以及傷口是發生在生前還是死後。如果是在生前被刃器傷到，傷口會比較寬，而且有交叉的花紋；如果傷口平整齊截，那就是死後才假造的刃器傷痕。
如果是在生前被刃器傷到，傷口就會有血跡，而且傷口處的皮肉、血跡會呈現多而鮮豔的顏色，如果傷口穿透內膜，就會致命。如果是在死後用刀刃割傷，肉色就會乾白，而且沒有血跡（因為人死後血脈停止流通，所以肉色才會變白）。
此條仍責取行人定驗，是與不是生前、死後傷痕。
活人被刃殺傷死者，其被刃處皮肉緊縮，有血廕四畔。若被支解者，筋骨皮，肉稠黏，受刃處皮肉[緊縮]骨露。
死人被割截，屍首皮肉如舊，血不灌廕，被割處皮不緊縮刃盡處無血流，其色白。
蹤痕下有血，洗檢擠捺，肉內無清血出，即非生前被刃。
更有截下頭者，活時斬下，筋縮入；死後截下，項長，並不伸縮。
凡檢驗被殺身死屍首，如是尖刃物，方說被刺要害；若是齊頭刃物，即不說刺字。如被傷著肚上、兩肋下、或臍下，說長闊分寸後，便說斜深透內，脂膜、肚腸出，有血汙，驗是要害被傷割處致命身死。若是傷著心前、肋上，只說斜深透內，有血汙，驗是要害致命身死。如傷著喉下，說深至項，鎖骨損，兼周迥所割得有方圓不齊去處，食系、氣系並斷，有血汙，致命身死可說要害處。
白話文：
判斷傷痕是生前還是死後造成的，需要仔細檢查。活人被刀砍傷，傷口周圍皮肉緊縮，有血滲出。如果是被肢解，筋骨和皮肉會黏在一起，傷口處皮肉緊縮，骨頭外露。死人被割傷，屍體皮肉和以前一樣，沒有血滲出，傷口處皮肉沒有緊縮，刀刃的盡頭沒有血跡，顏色是白的。如果傷痕下面有血，清洗後擠壓，肉裡面沒有鮮血流出，就不是生前被刀砍傷。被斬下頭顱的，活著時斬下，筋會縮進去；死後斬下，脖子會變長，不會伸縮。檢查被殺害的屍體，如果是尖銳的刀刃，就說是刺傷要害；如果是平頭的刀刃，就不能說刺字。如果傷在肚子上、兩肋下或臍下，說出長寬尺寸後，再說斜著深入內臟，脂肪膜、腸子露出來，有血跡，驗明是傷到要害，被割傷而致死。如果傷到心前、肋骨上，就只說斜著深入內臟，有血跡，驗明是傷到要害，致死。如果傷到喉嚨下，就說深至脖子，鎖骨斷裂，並且周圍被割傷的地方形狀不規則，食道、氣管都斷了，有血跡，就可以說是傷到要害而致死。
如傷著頭面上或太陽穴、腦角、後髮際內，如行凶人刃物大，方說骨損；若腦漿出時有血汙，亦定作要害處致命身死。如斫或刺著沿身不拘那裡，若經隔數日後身死，便說將養不較致命身死。
凡驗被殺傷人，未到驗所，先問原申人：曾與不曾收捉得行凶人?是何色目人?使是何刃物?曾與不曾收得刃物?如收得，取索看大小，著紙畫樣；如不曾收得，則問刃物在甚處?亦令原申人畫刃物樣。畫訖，令原申人於樣下書押字。更問原申人：其行凶人與被傷人是與不是親戚?有無冤仇?
白話文：
如果傷到頭部，例如太陽穴、腦角、後腦勺，且傷口深且大，就說明骨頭受損；如果腦漿流出，帶有血跡，就肯定是要害部位的致命傷。如果被砍或刺傷身體其他部位，就算過了幾天後才死亡，也不能說是被養不好才致死，而是被殺害致死。
審查被殺害的人，還沒到驗屍的地方，要先問原告：有沒有抓到兇手？兇手是什麼模樣？用的是什麼武器？武器有沒有被找到？如果找到了，就拿繩子量一下大小，畫在紙上；如果沒找到，就問武器在哪裡？也要讓原告畫出武器的樣子。畫完後，讓原告在圖樣下方簽名蓋章。還要問原告：兇手和死者是不是親戚？有沒有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