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醫徹》~ 卷之三 (4)
卷之三 (4)
1. 口病
中央黃色。入通於脾。開竅於口。胃脈挾口環唇。大腸脈還出挾口。厥陰脈下頰裡環唇內。又皆統之於脾矣。獨其邪之所侵。火熱則赤。木乘則青。氣虛則白。火極似水則焦黑。水極似火則裂坼。一寒一熱。判若天淵。胃熱脈洪。責於心火。內熾脾虛。脈弱本於陰寒上逼。清胃涼膈。
所以徹熱。附子理中。所以溫里。今人一見唇焦。便指為熱。不知中氣虛寒。飲食不進。中焦失守。無根之火。逼而上浮。若以寒涼投之。則火愈不歸。而食愈不進。惟人參理中。溫其中氣。火奠厥位。而唇口坼裂。如久旱逢霖。立時潤澤矣。至乃舌為心苗。脾之絡。連舌本。
散舌下。腎之脈。亦系舌本。傷寒家驗舌苔。以焦黑為胃熱。為水枯。則本此。若別口味之辛甘鹹苦酸。以察五臟之熱。尤其顯白者。則各以其臟治之。斯善耳。要之二陽之病發心脾。火土子母相關。豈淺鮮哉。
一口病實熱。脈洪數有力者。用清胃湯。
一口病飲食不進。脈微細軟弱者。用人參理中湯。或歸脾湯加炮姜。
一謀慮不決。上為口糜。用逍遙散。或升陽散火湯。大腸移熱。用秦艽升麻湯。
清胃傷，治胃火血燥唇裂。或為繭唇。或牙齦潰爛作痛。
黃連（炒），生地黃，升麻（各一錢），當歸（一錢二分），牡丹皮（八分）
水煎。
白話文：
口部的疾病，如果中間呈現黃色，這與脾有關，因為脾開竅於口。胃的經脈環繞著嘴唇，大腸的經脈也經過口部，肝經則從臉頰內部環繞嘴唇。這些經脈都與脾相關。至於病邪侵犯的表現，如果是火熱，嘴唇會呈現紅色；肝氣過盛，則會呈現青色；氣虛則呈現白色；火熱到極點會像水一樣呈現焦黑色；水寒到極點則會像火一樣導致嘴唇乾裂。寒熱的表現截然不同。胃熱導致脈象洪大，這與心火旺盛有關。如果體內火熱旺盛而脾氣虛弱，脈象就會虛弱，這是因為陰寒之氣上逼。治療方法是清胃涼膈，清除熱邪。而附子理中湯則是用來溫暖身體內部。現在的人看到嘴唇焦裂就認為是熱症，卻不知道是中氣虛寒、食慾不振，導致中焦失去功能，使得沒有根的虛火往上浮。如果使用寒涼的藥物，反而會讓虛火更加不歸位，食慾也會更差。只有用人參理中湯來溫暖中氣，才能讓虛火歸位，嘴唇乾裂的情況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樣立刻得到滋潤。至於舌頭，它是心臟的苗，也是脾的絡脈，連接舌根並分佈在舌頭下方。腎的經脈也連接舌根。傷寒學派透過觀察舌苔的焦黑程度來判斷胃熱和津液枯竭，也是基於這個原理。如果要透過舌頭來分辨辛、甘、鹹、苦、酸等不同味道，來觀察五臟的熱症，那就更加明顯了，應該針對各個臟腑來治療，這樣才是正確的方法。總而言之，二陽經的疾病會影響心和脾，因為火和土是母子關係，這絕非小事。
口部疾病如果是實熱，脈象洪大且有力，應該使用清胃湯。
口部疾病如果是飲食不振，脈象微細軟弱，應該使用人參理中湯，或是歸脾湯加炮姜。
如果是因為思慮過度、難以決策而導致口瘡，應該使用逍遙散，或是升陽散火湯。如果是大腸的熱邪傳導，應該使用秦艽升麻湯。
清胃散可以治療胃火血燥引起的嘴唇乾裂，或是嘴唇長繭，或是牙齦潰爛疼痛。
藥材組成為：炒黃連、生地黃、升麻（各一錢）、當歸（一錢二分）、牡丹皮（八分），用水煎服。
2. 齒病
五行之用。無在不彰。天一生水。水之凝者為石。其至堅者為金。而石可礱物。金能斷物。在人則齒應之。齒者胃之標。骨之餘。上齦屬胃。胃為艮土。故止而不動。下齦屬大腸。大腸主庚金。故動而不休。齒稟其氣。無物不摧。此造化之微。不可測也。腎中有水有火。足陽明喜寒畏熱。
手陽明喜熱畏寒。其氣不齊。凡齒落動搖。主腎。齒齦腫潰。主胃與大腸。其間有風寒乘之。濕熱侵之。疳蟲蝕之。或散或清。或盪滌。法亦不等。然必以寒熱兼濟。藥乃有效者何也。緣水火不可偏廢。一勝則一負。土不可燥。金不可寒。即其所喜所畏。可得用藥之權衡。如細辛。
少陰之熱藥也。黃柏。太陽之寒藥也。專用之。則各主一病。合用之。則止牙疼於俄頃。凡祛風解熱涼血劑中。皆不可缺。至真陰虧而水不足。元氣傷而火有餘。或益水中之火。或滋火中之水溯厥原而療之。能以常格論哉。
一東垣治劉經歷之內。齒痛不可忍。須騎馬外行。口吸涼風則痛止。至家復作。乃濕熱為邪。足陽明多血多氣。加以膏粱之味助之所致。因立方。不須騎馬。當令風寒之氣。生於齒間。黃連胡桐淚之苦寒。薄荷葉荊芥穗之辛涼。四味相合而作風寒之氣。治濕熱為主。新升麻之苦平。
行陽明經為使。羊䯒骨灰補之為佐。麝香少許為引。細末擦之。痛減半。又以調胃承氣去硝加黃連治其本。下三兩行。痛不復作。
一齒惡寒熱。或蟲疳齦腫。出血痛穢。皆手足陽明。外感風寒。內蘊濕熱。風寒。用荊防湯。濕熱。用清胃散。甚則承氣湯。
一牙齒動搖脫落。本足少陰經。用六味丸。火衰者。八味丸。還少丹。七情所傷。隨症調之。
一風毒牙痛。或大寒所犯。用獨活散。
荊防湯，治畏寒畏熱。
防風，荊芥，生地，枳殼，葛根（各一錢），細辛（三分），蔓荊子（七分焙研），黃柏（五分酒炒黑）
水煎。
清胃湯，治齦腫潰爛。
生地（一錢半），石膏（二錢），升麻（五分），丹皮，防風，枳殼（各一錢）
水煎。
下齦甚者。加芍藥、黃芩。
涼膈散，治胃有實熱。
大黃（酒蒸），朴硝，甘草，山梔（炒黑），黃芩，薄荷（各一兩），連翹（四兩）
為末。每服五七錢。水煎。
獨活散
獨活，川芎，羌活，防風（各五分），細辛，荊芥，薄荷，生地黃（各二錢）
每服五錢。水煎。
丹溪治小兒走馬牙疳。床一齊腐爛即死。用婦人尿桶中白垢。火煅一錢。入銅綠三分。麝香一分半。敷之立效。
立齋治中氣虧損。牙齒作病。用補中益氣、歸脾二湯。加酒炒黑黃柏。
白話文：
天地萬物的運行，沒有哪一樣是不彰顯其作用的。天地初始產生水，水凝結成石頭，石頭中最堅硬的就變成金屬。石頭可以磨礪物品，金屬可以切割東西，在人體中，牙齒就對應著這個道理。牙齒是胃的表徵，也是骨頭的剩餘部分。上牙齦屬於胃，胃對應五行中的艮土，所以靜止不動；下牙齦屬於大腸，大腸對應五行中的庚金，所以不停地活動。牙齒稟受了這些氣，能咬碎任何東西，這是造化的奧妙，難以測度。腎中有水也有火，足陽明經喜歡寒冷，害怕燥熱；手陽明經喜歡燥熱，害怕寒冷，它們的氣性並不一致。凡是牙齒鬆動脫落，主要問題在於腎；牙齦腫脹潰爛，主要問題在於胃和大腸。這期間可能受到風寒侵襲，或濕熱侵犯，或被疳蟲侵蝕，治療的方法有發散、清熱、蕩滌等，方法各不相同，但必須寒熱兼顧，藥物才能有效。這是因為水火不可偏廢，一方強盛則另一方衰弱，土不能過於乾燥，金不能過於寒冷，根據它們所喜歡的和所害怕的，才能找到用藥的權衡。例如細辛是屬於少陰經的熱性藥，黃柏是屬於太陽經的寒性藥，單獨使用，則各主治一種病症；一起使用，則能立即止牙痛。凡是祛風、解熱、涼血的藥方中，都不可缺少這兩味藥。如果遇到真陰虧損，水液不足，或元氣受損，火氣有餘的情況，就要滋養水中的火，或滋養火中的水，追溯病根進行治療，不能用常規的方法來判斷。
一位名叫劉經歷的官員，牙痛難忍，必須騎馬到外面去，嘴巴吸入冷風疼痛才能停止，回到家又開始痛。這是因為濕熱為邪所致，足陽明經氣血旺盛，加上經常吃肥甘厚味的食物導致。因此開了一個藥方，不需要騎馬吹風，而讓風寒之氣在牙齒間產生。用黃連、胡桐淚的苦寒之性，加上薄荷葉、荊芥穗的辛涼之性，這四味藥合在一起，產生風寒之氣，以治療濕熱為主。再用苦平的新升麻，引導藥性到達陽明經；用羊脛骨灰來輔助，以起到補益作用；加上少量麝香作為引藥。把這些藥研成細末擦在牙上，疼痛減輕一半。再用調胃承氣湯去除芒硝，加入黃連，治療病根，服用三兩，疼痛就再也不會發作了。
牙齒怕冷怕熱，或有蟲蝕、牙齦腫痛、出血流膿等症狀，都是手足陽明經的問題。外感風寒的，用荊防湯治療；內有濕熱的，用清胃散治療，嚴重的就用承氣湯治療。
牙齒鬆動脫落，根本原因在於足少陰經，用六味丸治療；如果火衰的，就用八味丸或還少丹治療。如果是由於情緒原因造成的，就根據情況進行調理。
風邪導致的牙痛，或被寒邪侵犯的，用獨活散治療。
荊防湯，治療怕冷怕熱。
防風、荊芥、生地、枳殼、葛根（各一錢），細辛（三分），蔓荊子（七分炒過研磨），黃柏（五分酒炒黑）
用水煎服。
清胃湯，治療牙齦腫脹潰爛。
生地（一錢半），石膏（二錢），升麻（五分），丹皮、防風、枳殼（各一錢）
用水煎服。
下牙齦嚴重者，加芍藥、黃芩。
涼膈散，治療胃有實熱。
大黃（酒蒸），芒硝，甘草，山梔（炒黑），黃芩，薄荷（各一兩），連翹（四兩）
將藥研成末，每次服用五到七錢，用水煎服。
獨活散
獨活、川芎、羌活、防風（各五分），細辛、荊芥、薄荷、生地黃（各二錢）
每次服用五錢，用水煎服。
朱丹溪治療小兒走馬牙疳（一種嚴重的牙齦潰爛），床鋪都爛了就會死亡。用婦人尿桶中的白垢，火燒煅過，取一錢，加入銅綠三分、麝香一分半，敷在患處，立即見效。
李東垣治療中氣虧損，導致牙齒出現問題，用補中益氣湯、歸脾湯，加入酒炒黑的黃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