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醫徹》~ 卷之三 (3)
卷之三 (3)
1. 目病
凡竅各司其一。而唯目。則五臟之精華。皆上注焉。其瞳子。則水之晶而火之用也。黑膏者。木之脂。白膏者。金之液。木火金水。合聚其彩。重重裹之。而神乃外發。故其光之所射。無遠不照。無微不察。猶天之有日月也。然人但知其發之用在木火金水。而不知其藏之妙獨在於土。
土無光者也。而上下眼胞則主之。以司開闔。故晝則開而屬陽。夜則闔而屬陰。有陰之闔。正以濟陽之用。木火金水。皆藏於土中。乃發露而不窮。此造化之巧。本於能藏也。試觀之木膏入土。年久成珀。銅坑在土。空青乃生。井中水。則澄澈。石中火。則光焰。無在不藉土為用。
東垣云。五臟六腑之精氣。皆稟受於脾土。貫於目。脾者諸陰之首。目者血脈之宗。脾虛則五臟之精氣。皆失所司。不能歸明於目矣。苟心煩事冗。飲食失節。勞役過度。則百脈沸騰。復感外邪。而諸病生焉。善治者。必理脾胃。養血安神。而驅風清火。治標之法。可暫而不可常者。
若夫色欲損腎。則腎肝之陰。真水真火。不可一日而缺。尤急宜講求者也。
一目疾感風寒。脈浮洪或緊。宜發散。後加甘菊蒺藜決明枳殼。涼血。生地丹皮。
一日疾紅赤。不畏風寒。脈數疾者。用甘菊蒺藜決明山梔酒芩酒連當歸枳殼。
一眼胞浮腫。防風通聖散主之。微腫而虛。用蟬殼茯苓決明山藥木通麥冬或加白朮。
一目疾有星翳。用蒺藜木賊決明穀精當歸生地蔓荊子青葙子。
一眼目昏花。視物不明。因思慮者歸脾湯。勞倦者補中益氣湯。鬱怒者加味逍遙散。腎水不足。滋陰腎氣丸。真火不足。濟陰地黃丸。或八味丸加沙苑蒺藜枸杞子。
一瞳神散大。用遠志茯神棗仁人參枸杞山藥五味。
一肝腎氣虛。兩目昏暗。視物不明。用加減駐景丸。
一雀盲。至夜則目不見。用補中益氣湯加枸杞子山茱肉山藥。
一沿眶爛眼。用甘菊白芷各二錢。朴硝五錢。杏仁十七粒。膽礬三分。羌活一錢。水二鍾。煎一鍾。淨洗神應。
一東垣治飲食勞役所傷。視物昏花。用益氣聰明湯。
一婁全善治目珠疼。至夜尤甚。及點苦寒藥反疼者。用夏枯草四兩。香附末二兩。甘草四錢。清茶調服二錢良效。
防風通聖散
防風，川芎，當歸，薄荷，芍藥，大黃（炒），麻黃，連翹，芒硝（各五錢），石膏，黃芩，桔梗（各一兩），滑石（六兩），山梔，荊芥，白朮（各一兩土炒），甘草（二兩）
為末。每服二錢。姜水煎服。
滋陰腎氣丸
熟地黃（三兩），生地黃（四兩），牡丹皮，當歸，山茱肉，山藥，柴胡，五味子（各五錢），澤瀉，茯苓（各二兩五錢）
為末。蜜丸。每服三錢。淡鹽湯下。
濟陰地黃丸
五味子，麥門冬，當歸身，熟地黃，肉蓯蓉，山茱肉，乾山藥，枸杞子，甘菊花，巴戟肉（各等分）
為末。蜜丸。每服三錢。白湯下。
加減駐景丸
菟絲子（半斤酒製），當歸，熟地黃（各五兩），車前子（焙），五味子，枸杞子（各二兩），楮實子，川椒（炒各一兩）
為末。蜜丸。每服三錢。溫酒下。
益氣聰明湯
人參，黃耆（蜜水炒），炙甘草（各五錢），升麻，葛根（各三錢），蔓荊子（錢半焙研），芍藥（酒炒），黃柏（各一錢）
每服三錢。水煎。
白話文：
眼睛這個器官很特別，身體各個孔竅都有各自的功能，唯獨眼睛，它匯集了五臟的精華。眼珠子就像水的晶體，但又具有火的作用。黑色的眼仁，是木的精華；白色的眼白，是金的精華。木、火、金、水這四種元素匯聚，形成眼睛的色彩，層層包裹，使神采向外散發。因此，眼睛的光芒所及之處，無論遠近、細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天上的太陽和月亮一樣。然而，人們只知道眼睛的發揮作用取決於木、火、金、水，卻不知道它藏的奧妙在於土。
土本身沒有光，但上下眼皮卻負責控制眼睛的開合。白天睜開眼睛屬於陽，夜晚閉上眼睛屬於陰。陰的閉合，正好輔助陽的作用。木、火、金、水都藏在土中，才能不斷地顯現出來，永無止境。這是大自然的巧妙安排，本源在於「藏」。就像木的精華入土，經過長久的時間會變成琥珀；銅礦在土中，會生成空青；井中的水會清澈；石頭中的火會發光。沒有一樣東西不是藉由土的作用而產生的。
名醫李東垣說，五臟六腑的精氣都來自於脾土，然後匯集到眼睛。脾是所有陰氣的首領，眼睛是血脈聚集的地方。如果脾虛，五臟的精氣就會失去歸宿，無法把精華輸送給眼睛。如果心思煩亂、事務繁忙、飲食不規律、過度勞累，就會導致全身氣血沸騰，又受到外邪的侵襲，各種眼病就會產生。善於治療的人，一定要調理脾胃，養血安神，同時驅散風邪、清除火氣，這些治療方法只能暫時緩解症狀，不能長期使用。
如果沉溺於情慾而損傷腎臟，腎和肝的陰氣、真水真火，就不能一天沒有，這尤其需要重視。
眼病如果是由於感受風寒引起的，脈象呈現浮、洪或緊的狀態，應當用發散的方法治療，然後再加入甘菊、蒺藜、決明子、枳殼等藥物來涼血，以及生地、丹皮等藥物來輔助。
如果眼睛紅腫，但不怕風寒，而且脈象呈現數、急的狀態，應當使用甘菊、蒺藜、決明子、山梔子、酒芩、酒連、當歸、枳殼等藥物來治療。
如果眼皮浮腫，可以使用防風通聖散來治療。如果只是輕微浮腫且體質虛弱，可以用蟬蛻、茯苓、決明子、山藥、木通、麥冬等藥物來治療，也可以加入白朮來加強效果。
如果眼睛出現星翳（眼翳，角膜或結膜的混濁），可以用蒺藜、木賊、決明子、穀精草、當歸、生地、蔓荊子、青葙子等藥物來治療。
如果眼睛昏花、視物不清，是由於思慮過度引起的，可以使用歸脾湯；由於勞累引起的，可以使用補中益氣湯；由於情緒鬱悶引起的，可以使用加味逍遙散。如果是腎水不足，可以使用滋陰腎氣丸；如果是真火不足，可以使用濟陰地黃丸，或者八味丸再加入沙苑子、蒺藜、枸杞子來輔助治療。
如果瞳孔散大，可以使用遠志、茯神、棗仁、人參、枸杞子、山藥、五味子等藥物來治療。
如果肝腎氣虛，導致兩眼昏暗、視物不清，可以使用加減駐景丸來治療。
如果患有夜盲症，晚上看不見東西，可以使用補中益氣湯，再加入枸杞子、山茱萸、山藥等藥物來加強效果。
如果眼眶周圍潰爛，可以用甘菊、白芷各二錢，芒硝五錢，杏仁十七粒，膽礬三分，羌活一錢，加水兩碗煎煮至一碗，用來清洗患處，效果很好。
李東垣認為，由於飲食不當或勞累過度導致視物昏花，可以使用益氣聰明湯來治療。
婁全善擅長治療眼珠疼痛，尤其是在晚上更嚴重，如果點用苦寒藥反而更痛，可以使用夏枯草四兩，香附末二兩，甘草四錢，用清茶調服二錢，效果良好。
防風通聖散：防風、川芎、當歸、薄荷、芍藥、大黃（炒過）、麻黃、連翹、芒硝（各五錢）、石膏、黃芩、桔梗（各一兩）、滑石（六兩）、山梔子、荊芥、白朮（各一兩，土炒）、甘草（二兩）。將以上藥材磨成粉末，每次服用二錢，用薑水煎服。
滋陰腎氣丸：熟地黃（三兩）、生地黃（四兩）、牡丹皮、當歸、山茱萸、山藥、柴胡、五味子（各五錢）、澤瀉、茯苓（各二兩五錢）。將以上藥材磨成粉末，用蜂蜜製成藥丸，每次服用三錢，用淡鹽水送服。
濟陰地黃丸：五味子、麥門冬、當歸身、熟地黃、肉蓯蓉、山茱萸、乾山藥、枸杞子、甘菊花、巴戟肉（各等份）。將以上藥材磨成粉末，用蜂蜜製成藥丸，每次服用三錢，用白開水送服。
加減駐景丸：菟絲子（半斤，用酒浸泡過）、當歸、熟地黃（各五兩）、車前子（炒過）、五味子、枸杞子（各二兩）、楮實子、川椒（炒過，各一兩）。將以上藥材磨成粉末，用蜂蜜製成藥丸，每次服用三錢，用溫酒送服。
益氣聰明湯：人參、黃耆（用蜜水炒過）、炙甘草（各五錢）、升麻、葛根（各三錢）、蔓荊子（一錢半，炒過磨成粉）、芍藥（用酒炒過）、黃柏（各一錢）。每次服用三錢，用水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