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醫徹》~ 卷之二 (10)
卷之二 (10)
1. 疝論
聞之男子之外腎。猶女子之兩乳。皆隸厥陰而司陽明。此靈樞分配十二支也。厥陰者肝也。主筋。而陽明主宗筋之會。猶女子乳頭屬肝。而乳房屬胃也。蓋女子類陰。故血主之。男子類陽。故氣主之。此疝之為患。所以攻衝脹滿。而疼痛時作。名曰疝氣。然肝火下注。則患左丸。
肝性急速。故痛勝於腫。脾濕下流。則患右丸。脾性緩慢。故腫勝於痛。又有外寒鬱熱者。氣不宣通者。腎陰不足者。瘴癘所中者。勞倦所傷者。先天稟成者。所因多端。未有不本厥陰一經而述類象形。如荔枝橘核茴香棠球之屬。以類而推。在血分則桃仁玄胡。在氣分則枳實青皮。
白話文：
男人的外腎就像女人的兩乳，都屬於厥陰經，但又受陽明經管轄，這是靈樞經中對十二支的分配。厥陰經是肝經，主掌筋，而陽明經主掌宗筋的匯聚，就如同女人的乳頭屬於肝，而乳房屬於胃一樣。因為女人屬陰，所以以血為主，男人屬陽，所以以氣為主。疝氣之所以會造成腹股溝疼痛，脹滿，是因為氣血不通暢而造成衝擊。肝火下降就會導致左側睪丸疼痛，肝的特性是急速，所以痛感會比腫脹更明顯；脾濕下流就會導致右側睪丸腫脹，脾的特性是緩慢，所以腫脹會比疼痛更明顯。此外，還有外寒鬱熱，氣血不通，腎陰不足，瘴氣感染，勞累過度，先天體質等因素，導致疝氣的成因眾多，但都離不開厥陰經的病變，並且呈現類似的症狀。就如同荔枝、橘核、茴香、棠球等藥材，可以推斷出治療疝氣的藥物，在血分則用桃仁、玄胡，在氣分則用枳實、青皮。
寒則烏頭。熱則梔子。濕則蒼朮以燥之。氣則香附以理之。虛則葫蘆巴以溫之。然此則散於外腎者也。若結聚於膀胱左右。攻衝時作。為患心腹。則又非前藥之所能療。須察其所因虛實。令患者戒馳驅。除惱怒。絕房事。靜以調之。俟以歲月。乃可安痊。否則歸咎於藥餌。多見其不知諒也。
梔子湯，治疝氣或左或右。疼痛腫大。
梔子（一錢炒黑），山楂（二錢），橘核（一錢），荔枝核（一錢），澤瀉（一錢），枳實（一錢），歸尾（一錢），茯苓（一錢），小茴香（一錢鹽水焙），柴胡（七分）
白話文：
若身體寒冷，就用烏頭藥物治療；若發熱，就用梔子藥物治療；若身體濕氣重，就用蒼朮藥物來燥濕；若氣機不順，就用香附藥物來理氣；若身體虛弱，就用葫蘆巴藥物來溫補。然而這些藥物都適用於腎臟虛寒，外在表現的症狀。如果病症是寒氣凝聚在膀胱左右，並引起疼痛、衝擊、心腹疼痛等症狀，就不能用以上藥物治療。必須觀察患者是虛症還是實症，並讓患者戒除奔波勞累，避免惱怒，停止房事，保持平靜，慢慢調養。如此經過一段時間，才能痊癒。否則若歸咎於藥物，就會顯得患者不明事理。
梔子湯可以治療疝氣，無論是左側或右側疼痛、腫大。
藥方包括：梔子（炒黑一錢）、山楂（二錢）、橘核（一錢）、荔枝核（一錢）、澤瀉（一錢）、枳實（一錢）、歸尾（一錢）、茯苓（一錢）、小茴香（鹽水焙一錢）、柴胡（七分）。
姜水煎。
蒼朮湯，治濕氣鬱熱。睪丸腫痛。
蒼朮（一錢泔制），葛根（一錢），山梔（一錢炒黑），茯苓（一錢），澤瀉（一錢），廣皮（一錢），山楂（二錢）
燈芯一握。姜一片。水煎。
腎氣方
茴香，補骨脂，吳茱萸（各五錢），葫蘆巴（七錢半），木香（三錢半）
為末。籮卜搗汁丸。鹽湯下。
白話文：
將薑用水煎煮。
蒼朮湯，用於治療濕氣鬱熱，睾丸腫痛。
藥材：蒼朮（一錢，用米泔水浸泡過後再製備），葛根（一錢），山梔（一錢，炒至黑色），茯苓（一錢），澤瀉（一錢），廣皮（一錢），山楂（二錢）。
燈芯一把，薑一片，加水煎煮。
腎氣方：
茴香、補骨脂、吳茱萸（各五錢）、葫蘆巴（七錢半）、木香（三錢半）。
將藥材研磨成粉末，再用蘿蔔搗汁做成丸藥。用鹽湯送服。
疝痛方
山楂（炒四兩），枳核（炒），茴香（炒），山梔（炒各二兩），柴胡，牡丹皮，桃仁（炒各一兩），吳茱萸（炒五錢），八角茴香（炒一兩）
上為末。酒糊丸。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鹽湯下。
㿗疝方
南星，山楂，蒼朮（各二兩），白芷，半夏，枳核，神麯（各一兩），海藻，昆布（各五錢），玄明粉，吳茱萸（各二錢）
白話文：
疝痛時，可用山楂、枳核、茴香、山梔、柴胡、牡丹皮、桃仁、吳茱萸和八角茴香製成丸藥，每服五十丸，空腹用鹽湯送服。
㿗疝時，可用南星、山楂、蒼朮、白芷、半夏、枳核、神麯、海藻、昆布、玄明粉和吳茱萸製成藥方。
為末。酒糊丸。
治疝痛作腹內塊痛方
三稜，莪朮（醋煮），炒曲，薑黃，南星（各一兩），山楂（二兩），木香，沉香，香附（各三錢），黃連（五錢茱制），萊菔子，桃仁，山梔，枳核（炒各半兩）
為末。薑汁浸。蒸餅和丸。
丹溪治疝劫藥用
烏頭（細切炒），梔子仁（炒黑）
為末。或加或減。白湯丸。
白話文：
這段文字記載了兩個治療疝痛的藥方。
第一個藥方由多種中藥材組成，包括三稜、莪朮、薑黃、南星、山楂、木香、沉香、香附、黃連、萊菔子、桃仁、山梔和枳核。這些藥材具有消炎止痛、化瘀散結、理氣止痛等功效。將這些藥材研磨成粉末，用酒糊成丸服用。
第二個藥方主要由烏頭和梔子仁組成。烏頭具有溫經散寒、止痛的功效，梔子仁則具有清熱瀉火、涼血止痛的功效。將這兩種藥材研磨成粉末，可以根據病情增減用量，用白湯做成丸服用。
這兩個藥方都屬於丹溪先生（即朱丹溪，元代著名醫家）治療疝氣的藥方。丹溪先生在醫學史上享有盛名，其治療疝氣的經驗豐富，這些藥方也是他多年臨床經驗的總結。
注
- 「茱制」指的是用茱萸來制藥材，可以增强藥效。
- 「疝痛」指的是腹股溝或陰囊部位出現腫塊疼痛，通常是腸子或卵巢等器官脫出所致。
- 「劫」在這裡指病情嚴重，难以治愈。
溫馨提示
2. 關格
關格一症。上則格而不入。下則閉而不通。乃陰陽偏勝之候。亦陰陽離絕之證也。陽偏勝則上逆。逆之久則陰從之。上逆故水漿不受。煩躁不寧。陰從之故出而不返。有升無降。陰陽於是乎離絕。頭汗出而四肢冷。脈無而死矣。不然。丹溪謂上竅通。則下竅之水出焉。此何以上愈通而下愈不出也。
然素問云。無陽則陰無以生。無陰則陽無以化。今陽偏勝而陰往從之。則有陽無陰。灼然可知。經又曰。上焦主納。下焦主出。又曰三焦者。決瀆之官。水道出焉。今上不納而下不出。則三焦之火竭盡無餘。求其頭無汗而陽不上越。肢不冷而陰不下絕。其可得乎。扁鵲謂不得盡其命而死。
白話文：
關格一症：
關格症是一種病症，表現為上不入、下不通。這是陰陽失衡的結果，可能是陽氣偏盛，也可能是陰陽離絕。
陽氣偏盛時，會向上逆行，久而久之，陰氣也會隨之向上。由於陽氣上逆，患者會出現水漿不入、煩躁不安的症狀；陰氣隨之上升，導致出而不返，有升無降，最終導致陰陽分離，出現頭部出汗、四肢冰冷的現象，最終可能脈息消失而亡。
丹溪認為，上竅通則下竅之水出焉，也就是說上部暢通則下部的水分可以排出。但為何上部通暢而下部卻無法排出？
《素問》中提到：無陽則陰無以生，無陰則陽無以化。現在陽氣偏盛，陰氣隨之向上，則有陽無陰，這一點很明顯。
經書中又說：上焦主納，下焦主出。三焦者，決瀆之官，水道出焉。現在上焦不納、下焦不出，則三焦的陽氣耗竭殆盡。想要頭部不出汗、陽氣不上逆，四肢不冰冷、陰氣不下絕，這怎麼可能呢？
扁鵲認為：不得盡其命而死，也就是說這是無法避免的死亡。
後腎謂九死一生之候。誠難乎其為治矣。余獨思陰絕陽絕。誠不可療。使當其未竭絕之際。而欲得一挽回之法。非上有以回其陽。下有以挽其陰。烏克有濟。因悟仲景白通湯。用姜附純陽之藥。恐其陽上絕。而以人尿豬膽純陰之味引之。恐其陰下絕。使陰陽協於和而後已。斯則治法之善者也。
及節庵擴而充之。立回陽返本湯。亦陰陽相濟欲底於平。加黃連臘茶以降火。姜附為反佐。而以人參五味復其津液元氣。使不致於離絕。則又法外之法也。嘉言出。立黃連進退湯。酌其陰陽之偏。而進退補救之。又從事於八味湯。復其陰陽之根。以立其命。可謂思窮而路絕矣。
白話文：
腎臟衰竭，幾乎等同於九死一生，治療起來非常困難。我深知，陰氣耗盡、陽氣衰竭，根本無法醫治。如果想要在陰陽尚未完全耗竭之際挽回生命，就必須有方法讓陽氣回升，陰氣回補，否則就無濟於事。因此，我領悟到張仲景的「白通湯」，使用生薑、附子這兩種純陽的藥物，擔心陽氣上行而消失，便以人尿和豬膽這兩種純陰的藥物引導，擔心陰氣下行而耗竭，讓陰陽協調平衡，才算治好了。這是非常好的治療方法。
後來節庵擴充了這個方子，創立了「回陽返本湯」，同樣是陰陽互補，想要達到平衡。其中加入黃連和臘茶來降火，生薑、附子則起到反佐的作用，再用人參、五味子來補充津液和元氣，避免陰陽分離。這又是一種超越常規的方法。之後，嘉言也發表了「黃連進退湯」，根據陰陽偏盛偏衰的情况，进退补救。他也使用「八味湯」，恢復陰陽的根基，以保住性命。可以說，他們都已經將治療方法探究到極致了。
學者誠於此而會通焉。則關格一症。庶乎出萬死於一生。濟無窮之夭枉矣。按格之吐逆。與凡吐逆之不同。蓋凡吐逆則小便利。陽氣得以下榮。陰氣尚能留戀。則不至於上脫矣。關之小便不通。與凡小便不通之不同。蓋凡小便不利。則上不吐逆。陰氣縱不能化。陽氣尚未離絕。
則不至於下脫矣。惟格則陰絕於上。故投熱藥而彌熾。須以陰藥濟之。則不捍格。關則陽絕於下。故投陰藥而厥逆。須以陽藥挽之。則能氣化。此陰陽俱病。須以陰陽相濟之藥救之。乃玄妙之門也。試驗小便不通。必小腹脹悶不堪。惟關症則但有急而欲解之狀。未嘗脹悶。可知陽氣耗而陰氣併為之竭矣。
白話文：
學者若能真誠地理解此理，並融會貫通，那麼關格這一症狀，就能從萬死中求得一生，拯救無數的夭折與冤枉。
分析關格的嘔吐，與一般的嘔吐不同。一般嘔吐的人，小便仍能順利，陽氣得以往下滋養，陰氣尚能留戀，因此不至於陽氣上脫。而關格的小便不通，也與一般小便不通不同。一般小便不利的人，並不會嘔吐，陰氣即使不能化解，陽氣也沒有完全離絕，因此不至於陰氣下脫。
惟獨關格，陰氣已經絕於上，所以用溫熱藥物反而會加重病情。必須用陰寒藥物來救治，才能抵抗關格。關格則陽氣絕於下，所以用陰寒藥物反而會導致厥逆，必須用陽溫藥物來挽救，才能使氣機化生。
這屬於陰陽俱病，需要用陰陽相濟的藥物來治療，這才是玄妙之門。試驗一下小便不通的人，一定會有小腹脹悶難受的感覺，但關格症狀則只會有急著想要解便的狀態，不會有脹悶的感覺，由此可知陽氣耗竭，陰氣也隨之衰竭了。
此時嘔逆甚而胸滿或痛。亦陰氣上竄之故。初非有實邪也。且腎主二便。又主水火。今氣不下納。根將絕矣。八味丸導火歸元。而能復真陰。非又要著也哉。
黃連進退湯
川黃連（薑汁炒），炮姜，半夏，川牛膝（鹽水炒），白芍（酒炒各一錢），人參（錢半），大棗肉（三枚），童便（小半杯）
水煎。如陽虛肢冷。加熟附子一錢。減連五分。陰虛躁渴。加麥門冬一錢。去半夏。
白話文：
此時嘔吐反胃嚴重，胸部滿脹或疼痛，都是陰氣上衝造成的。起初並非有實邪入侵，而且腎臟主宰大小便，也掌管水火，現在氣機下降受阻，根基快要斷絕了。八味丸引導火氣歸元，就能恢復真陰，難道不是必須的嗎？
黃連進退湯的配方：
川黃連（用薑汁炒過），炮姜，半夏，川牛膝（用鹽水炒過），白芍（用酒炒過，各一錢），人參（一錢半），大棗肉（三枚），童便（小半杯）。
水煎服。若陽虛肢體冰冷，加熟附子一錢，減少黃連五分。若陰虛燥熱口渴，加麥門冬一錢，去掉半夏。
白通湯
蔥白（二莖），熟附子（三錢），乾薑（錢半）
水煎。加人尿豬膽汁。
回陽返本湯（見陰症論）
白話文：
白通湯：
蔥白（兩根），熟附子（三錢），乾薑（半錢）
用水煎煮。加入人尿和豬膽汁。
回陽返本湯（詳見陰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