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科釋謎》~ 卷四 (5)
卷四 (5)
1. 耳目鼻口舌齒咽喉
人身九竅，取象於泰。眼耳與鼻，各兩竅對，陰數為偶，三偶坤外。口及二便，各一竅系，陽數為奇，三奇乾內。外坤內乾，是為泰卦。天地生人，精微廣大，然皆中正，非為誕怪。按卦核形，病從茲逮。耳竅屬腎，其病聾聵，或火或虛，肝邪同害。目為肝竅，病最難制，多半屬火，兼由風戾，亦或內虛，間因寒滯，腫痛為輕，甚則障翳，淚出羞明，隱澀多蔽。鼻之發竅，耑主於肺，肺金受邪，鼻塞而悶，清涕常流，時或發嚏，鼻衄鼻瘡，肺熱莫泄（葉去聲），鼻淵鼻瘜，病兼腦治。唇口屬脾，熱甚則碎，口瘡口糜，相連為害。齒本骨余，病來則齘，疳潰爛齦，腎脾肝憊。舌乃心苗，掉弄舌礙，濕食胎生，火熱黑綴，重舌木舌，皆屬危殆。至若咽喉，呼吸氣會，喉癬喉痹，喉鵝喉閉，種種惡症，最宜審諦，傷人性命，瞬息之際。瀉火逐痰，乃其要劑。或渴或燥，腫痛相繼，猶為輕候，清之便解。諸症在上，匯為一派。凡有病者，急治無怠，分經析症，勿俾敗壞。若前後陰，下部是隸，別為疏論，聿分疆界。
白話文：
人體有九個孔竅，這是取法於《易經》中的泰卦。眼睛和耳朵、鼻子各有兩個孔竅相對應，陰數為偶數，三個偶數屬坤卦在外。口和大小便各有一個孔竅，陽數為奇數，三個奇數屬乾卦在內。外為坤卦，內為乾卦，這就是泰卦的象徵，天地化育人類，精微廣大，但都符合中正之道，並非怪誕。按照卦象來觀察人體，疾病就會由此產生。
耳朵的孔竅與腎臟相關，它的病症包括耳聾耳鳴，可能是因為虛火或虛弱，也可能是肝邪侵擾而導致。眼睛是肝臟的孔竅，它的病症最難治療，多半屬於火熱，也可能因風邪侵入，或是因為內在虛弱，有時也因寒邪阻滯。腫痛算是輕微的症狀，嚴重時會出現視物模糊，流淚怕光，眼睛澀痛，甚至看不見。鼻子的孔竅主要與肺臟相關，肺金受邪，會導致鼻塞、胸悶，常常流清鼻涕，有時會打噴嚏。鼻出血、鼻瘡都是因為肺熱無法宣洩。鼻淵（鼻竇炎）、鼻瘜肉這些疾病要連同腦部一起治療。嘴唇和口屬於脾臟，熱盛就會導致嘴唇乾裂，口瘡和口腔潰爛會相互影響。牙齒是骨頭的餘部分，生病時會磨牙，牙齦潰爛，這是因為腎、脾、肝虛弱衰敗。舌頭是心臟的苗竅，舌頭顫動、僵硬、說話困難，可能是因為濕熱或胎中帶來的疾病，也可能是火熱之症導致舌頭發黑。重舌、木舌等都屬於危險的疾病。
至於咽喉，是呼吸的要道，喉癬、喉痹、喉鵝（鵝口瘡）、喉閉等各種惡性病症，最需要仔細診斷，這些疾病在瞬間就能危及生命。清瀉火氣、驅除痰液是治療的關鍵。出現口渴、乾燥、腫痛等症狀，算是比較輕微的，只要清除火氣就能緩解。以上這些病症都屬於人體上部的疾病，病因複雜。凡是生病的人，都要及時治療，不要怠慢。
要仔細分析病症，辨別經絡，不要讓疾病惡化。至於前後陰（指生殖器和肛門），屬於下部的病症，需要另外詳細討論，劃清界限。
2. 耳病原由症治
巢元方曰。耳者。宗脈之所聚。腎氣之所通。小兒腎臟盛而有熱者。熱氣上衝於耳。津液壅結。即生膿汁。亦有因沐浴水入耳內。水濕停積。搏於血氣。蘊結成熱。亦令膿汁出。皆謂之聤耳。日久不瘥。即變成聾也。紅藍花散。
劉完素曰。耳者心腎之竅。肝膽之經也。心腎主內症。若其人精血不足也。肝膽主外症。若其人風熱有餘也。或聾聵。細辛膏。或虛鳴者。通鳴散。稟賦虛也。總治六味地黃丸。或脹痛。菖附散。或膿癢者。菖烏散。邪氣客也。總治柴胡清肝湯。若因腎肝疳熱。六味丸、蘆薈丸、並用。
若因熱積內熱。四味肥兒丸。若因脾經鬱熱。加味歸脾湯。若因肝經怒火。加味逍遙散。若因乳食膏粱積熱。加味清胃散。其藥皆令乳母小兒同服。不可耑於治外。不惟閉塞耳竅。且恐變生他症。延留日久。遂成終身聾聵。蓋外治方。只可治腑症之輕者。若系肝經風熱血燥元虛等症。
必依前方論內。服各宜之藥。或外治以收膿濕亦可。
白話文：
巢元方說，耳朵是身體經脈匯聚的地方，也是腎氣相通的通道。小孩子腎臟功能旺盛，如果體內有熱，熱氣就會向上衝到耳朵，導致津液阻塞凝結，就會產生膿汁。也有因為洗澡時水進入耳朵，水濕停留在耳內，與血氣相互搏擊，鬱積成熱，也會導致膿汁流出。這些情況都叫做「聤耳」。如果病情拖延很久沒有好轉，就會變成耳聾。可以用紅藍花散來治療。
劉完素說，耳朵是心腎的孔竅，也是肝膽經脈循行的路線。心腎主導身體內部的問題，如果這個人精血不足，就容易產生耳朵方面的疾病；肝膽主導身體外部的問題，如果這個人體內風熱過盛，也容易產生耳朵方面的疾病。如果出現耳聾或聽力下降，可以用細辛膏來治療。如果出現耳鳴，可以用通鳴散來治療。如果是因為先天體質虛弱導致的，可以用六味地黃丸來整體調理。如果耳朵脹痛，可以用菖附散來治療。如果耳朵流膿又癢，可以用菖烏散來治療。這些都是因為邪氣侵襲造成的，可以服用柴胡清肝湯來整體治療。如果是因為腎和肝有疳熱，可以使用六味丸和蘆薈丸一起服用。
如果是因為體內積熱，可以用四味肥兒丸來治療。如果是因為脾經有鬱熱，可以用加味歸脾湯來治療。如果是因為肝經怒火，可以用加味逍遙散來治療。如果是因為吃太多肥甘厚味的食物導致積熱，可以用加味清胃散來治療。這些藥都應該讓哺乳的母親和小孩子一起服用，不可以只單獨治療外在的症狀。這樣不僅會阻塞耳朵的孔竅，而且恐怕會引發其他的疾病，如果拖延時間太長，就會變成終身的耳聾。外用的藥方，只能治療身體腑臟比較輕微的疾病。如果是因為肝經風熱、血燥或者元氣虛弱等症狀，一定要依照前面說的理論，服用適合的內服藥。也可以同時使用外用藥來收斂膿水濕氣。
3. 目病原由症治
薛己曰。目者。白睛屬肺。黑睛屬肝。瞳人屬腎。上下胞屬脾。兩眥屬心。內眥又屬膀胱。五臟五色。各有所司。心主赤。赤甚。心實熱也。導赤散。赤微。心虛熱也。生犀散。肝主青。青甚。肝熱也。瀉青丸。淡青。肝虛也。地黃丸。脾主黃。黃甚。脾熱也。瀉黃散。淡黃。
脾虛也。異功散。目無精光。及白睛多。黑睛少者。肝腎俱不足也。地黃丸加鹿茸。晝明夜暗者。陽氣衰弱也。沖和養胃湯。凡赤脈翳膜從上而下者。屬足太陽。東垣選奇湯。從下而上者。屬足陽明。局方流氣飲。蓋翳膜者。風熱內蘊也。邪氣未定。謂之熱翳。邪氣已定。謂之冰翳。
而沉於內。邪氣既升。謂之陷翳。宜用升發。佐以退翳藥。上眼皮下出黑白翳者。屬太陽寒水。從外至內者。屬少陽風熱。從下至上綠色者。屬足陽明及肺腎合病也。疳眼者。因肝火濕熱上衝。脾氣有虧。不能上升清氣。故生白翳。睫閉不開。眵淚如糊。久而膿流。遂至損目。
宜益氣聰明湯、茯苓瀉濕湯、及四味肥兒丸。目閉不開者。因乳食失節。或過服寒涼。使陽氣下陷。不能升舉也。柴胡復生湯。若胃氣虧損。眼睛少力而不能開。補中益氣湯。暴赤腫痛。肝火熾盛也。龍膽瀉肝湯。多淚羞明。心肝積熱也。生犀散。風沿爛眼者。腸有積熱也。
清胃散。時時作癢者。膿潰生蟲也。用點藥紫蘇膏。眼睫連札者。肝經風熱也。柴胡清肝湯。若生下目黃壯熱。二便秘。不乳。面赤眼閉。在胎時。感母熱毒也。兒服瀉黃散。母服地黃丸。若肢體面目爪甲皆黃。小便如屋塵色者。難治。又有痘疹後餘毒未盡。上侵於目者。腎肝虛也。
滋陰腎氣丸。前症皆當審治於母。兼調其兒。其外障。宜保命羚羊角散、龍膽飲子。其內障。宜瀉肝黃連湯、局方菊睛丸。雀盲。宜復明散。通睛。宜湯氏牛黃丸。眼白多。宜山茱萸丸。
白話文：
薛己說：眼睛這個器官，其眼白部分屬於肺，黑眼珠屬於肝，瞳孔屬於腎，上下眼皮屬於脾，眼角兩側屬於心，內眼角又屬於膀胱。五臟對應五色，各有其主管的功能。心主管紅色，如果紅色很嚴重，表示心有實熱，可以用導赤散來治療；如果紅色輕微，表示心有虛熱，可以用生犀散來治療。肝主管青色，如果青色很嚴重，表示肝有熱，可以用瀉青丸來治療；如果青色淡，表示肝虛，可以用地黃丸來治療。脾主管黃色，如果黃色很嚴重，表示脾有熱，可以用瀉黃散來治療；如果黃色淡，表示脾虛，可以用異功散來治療。眼睛無精采，或是眼白多、黑眼珠少的情況，表示肝腎都虛弱，可以用地黃丸加上鹿茸來治療。白天眼睛明亮、晚上視力模糊的人，表示陽氣衰弱，可以用沖和養胃湯來治療。凡是紅色的血絲或翳膜從上往下長的，屬於足太陽經的問題，可以用東垣選奇湯來治療；如果是從下往上長的，屬於足陽明經的問題，可以用局方流氣飲來治療。所謂的翳膜，其實是體內蘊積風熱所導致。當邪氣還不穩定時，稱為「熱翳」；當邪氣已經固定時，稱為「冰翳」；而當邪氣向內沉降時，稱為「陷翳」，這種情況應該使用升發的藥物，並佐以退翳的藥物。上眼皮下面長出黑白翳膜的，屬於太陽寒水的病症；從外向內長的，屬於少陽風熱的病症；從下往上長出綠色翳膜的，屬於足陽明經及肺腎同時生病的病症。疳眼病，是因為肝火濕熱上衝，加上脾氣虛弱，無法將清氣向上提升，所以產生白翳，眼睫毛緊閉打不開，眼屎和眼淚像糊狀一樣，久了會流膿，最後導致眼睛損傷。這種情況，可以用益氣聰明湯、茯苓瀉濕湯以及四味肥兒丸來治療。眼睛緊閉打不開，是因為飲食不節制，或過度服用寒涼藥物，導致陽氣下陷，無法上升。這種情況，可以用柴胡復生湯來治療。如果因為胃氣虛弱，眼睛沒力氣睜不開，可以用補中益氣湯來治療。突然眼睛紅腫疼痛，是肝火過於旺盛的表現，可以用龍膽瀉肝湯來治療。如果眼睛經常流淚、怕光，是心肝積熱的表現，可以用生犀散來治療。因為風邪侵入而導致眼眶周圍潰爛的，是腸道有積熱的表現，可以用清胃散來治療。如果眼睛經常發癢，是膿水潰爛生蟲的表現，可以用紫蘇膏來點眼。如果眼睫毛經常眨個不停，是肝經有風熱的表現，可以用柴胡清肝湯來治療。如果嬰兒生下來就眼睛黃、身體發熱、大小便不通暢、不喝奶、臉紅、眼睛緊閉，是因為在胎兒時期，母親感受了熱毒。這種情況，嬰兒可以服用瀉黃散，母親可以服用地黃丸。如果全身、臉色、指甲都發黃，小便像屋簷下的灰塵一樣，這種情況就很難治療了。另外，如果痘疹之後餘毒未清，向上侵犯到眼睛，這是腎肝虛弱的表現，可以用滋陰腎氣丸來治療。以上說的這些病症，都要仔細診察母親的情況，同時調理嬰兒的身體。至於眼外障，可以用保命羚羊角散、龍膽飲子來治療；眼內障，可以用瀉肝黃連湯、局方菊睛丸來治療。患有夜盲症，可以用復明散來治療。要使眼睛明亮，可以用湯氏牛黃丸。如果眼白太多，可以用山茱萸丸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