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綱目》~ 卷十六 (25)
卷十六 (25)
1. 平脈篇
假令下利。寸口關上尺中。悉不見脈。然尺中時一小見。脈再舉頭者。腎氣也。若見損脈來至。為難治。
此段補敘少陰伏氣。由元陽素虛。寒邪久蓄。變成熱邪。上衝不透。下趨必利。為危候也。
問曰。脈有相乘。有縱有橫。有順有逆。何也。師曰。水行乘火。金行乘木。名曰縱。火行乘水。木行乘金。名曰橫。水行乘金。火行乘木。名曰逆。金行乘水。木行乘之。名曰順。
此段就五行生剋之理。辨脈之衰旺。乘者為病邪。所乘者為正氣也。
問曰。脈有殘賊。何謂也。師曰。脈弦、緊、浮、滑、沉、澀。此六者。名為殘賊。能為諸脈作病也。
此段申明病脈。有害於如經之脈。又以些六脈為關要。故舉以示人。弦緊者。陰病脈。殘賊陽正脈之柔緩也。浮滑者陽病脈。殘賊陰正脈之和緩也。浮而兼滑。大而芤也。沉澀者。亦陰病脈。殘賊陽正脈之流行充暢也。舉此六者以概之。然凡病脈。皆能殘賊正脈。使之變動而不安其常。
問曰。脈有災怪。何謂也。師曰。假令人病。脈得太陽。與形症相應。因為作湯。比還送湯。如食頃。病人乃大吐。若下利。腹中痛。師曰。我前來不見此症。今乃變異。是名災怪。又問曰。何緣作此吐利。答曰。或有舊時服藥。今乃發作。故名災怪也。
此段辨脈審症。推究以至於極也。脈得太陽。必用散邪升陽湯劑。舊服藥。今發作。必是寒涼之藥。舊存於里。今得治表之湯。寒邪在表。未及驅逐。而寒藥在裡。先發作而吐瀉矣。故曰災怪。然寒藥中存者。得吐瀉可除。即今表邪亦不治而自散矣。何也。吐上越。必有汗可解也。
問曰。東方肝脈。其形何似。師曰。肝者。木也。名厥陰。其脈微弦。濡弱而長。是肝脈。肝病自得濡弱者。愈也。假令得純弦者死。何以知之。以其脈如弦直。是肝臟傷。故知死也。
南方心脈。其形何似。師曰。心者。火也。名少陰。其脈洪大而長。是心脈。心病自得洪大者。愈。假令脈來微去大。故名反。病在裡也。脈來頭大本小者。故名覆。病在表也。上微頭小者。則汗出。下微本大者。則為關格不通。不得尿。頭無汗者。可治。有汗者死。
西方肺脈。其形何似。師曰。肺者。金也。名太陰。其脈毛。浮也。肺病自得此脈。若得緩遲者。皆愈。若得數者。則劇。何以知之。數者。南方火。火克西方金。法當癰腫。為難治也。
此三段因五行生剋之理。已於前縱橫順逆詳言之。今復就辨脈而知臟病。欲人審察之也。但言三臟者。亦如辨脈篇但言夏令。人當自推及也。
問曰。二月得毛脈。何以遽言至秋當死。師曰。二月之時。脈當濡弱。反得浮者。故知至秋死。二月肝用事。脈應濡。反得毛浮。是肺脈也。肺屬金。金來剋木。故知秋死也。他皆仿此。
白話文：
如果病人出現腹瀉，把脈時，寸口、關上、尺中這三個部位都摸不到脈搏，只有尺中部位偶爾能摸到微弱的脈搏，而且脈搏跳動時有向上抬起的感覺，這是腎氣表現。如果摸到的是虛損的脈象，就表示病情很難治癒。
這一段補充說明了少陰伏氣的情況，這是因為元陽本身虛弱，寒邪長期積聚，轉變成熱邪後，向上衝擊無法散發，向下就會導致腹瀉，這是很危險的徵兆。
有人問：脈象之間有相乘、縱、橫、順、逆的說法，這是什麼意思呢？醫生回答：水剋火，金剋木，叫做「縱」；火剋水，木剋金，叫做「橫」；水剋金，火剋木，叫做「逆」；金生水，木生火，叫做「順」。
這一段用五行生剋的道理，來辨別脈象的盛衰。「乘」指的是病邪，「所乘」指的是人體的正氣。
有人問：什麼是「殘賊」的脈象呢？醫生回答：脈象呈現弦、緊、浮、滑、沉、澀這六種情況，就稱為「殘賊」，它們會使其他正常的脈象產生疾病。
這一段說明了病態的脈象會損害正常的脈象，又特別指出這六種脈象的重要性。弦、緊的脈象是陰性的病脈，會損害陽性脈象的柔和舒緩；浮、滑的脈象是陽性的病脈，會損害陰性脈象的和緩；浮且滑的脈象，脈象會變大而虛；沉、澀的脈象也是陰性的病脈，會損害陽性脈象的流暢有力。這裡列舉這六種脈象來概括，其實所有的病脈都會損害正常的脈象，使其發生變化，而不能保持正常的狀態。
有人問：什麼是「災怪」的脈象呢？醫生回答：如果病人患病，脈象顯示為太陽病，並且症狀也符合，因此開了藥方，但送藥給病人服用後，過了一會兒，病人反而出現了劇烈的嘔吐，或是腹瀉、腹痛等情況。醫生說，我之前沒有見到這些症狀，現在卻突然發生變化，這就叫做「災怪」。有人又問：為什麼會出現這些嘔吐腹瀉的情況呢？醫生回答：有可能是因為病人之前服用過其他藥物，現在才發作出來，所以叫做「災怪」。
這一段闡述了把脈診斷病情，並且深入推究到極致的道理。脈象顯示為太陽病，就應該使用能夠疏散邪氣、提升陽氣的湯藥。如果之前服用過藥物，現在才發作，那很可能是因為之前服用了寒涼的藥物，這些寒涼的藥物仍然存留在體內。現在服用了治療表證的藥物，體表的寒邪還沒有被驅除，而體內的寒藥卻先發作了，導致了嘔吐和腹瀉。所以叫做「災怪」。然而，體內積存的寒藥，通過嘔吐和腹瀉排出，反而可以清除，而現在的表邪，也會不治而自癒。這是為什麼呢？因為嘔吐是向上排泄，必然會通過出汗來解除。
有人問：東方肝臟的脈象，其形狀是怎樣的呢？醫生回答：肝屬木，屬於厥陰，其脈象是稍微弦，濡弱而長，這是肝臟的脈象。肝臟有病，如果脈象呈現濡弱的樣子，病情就會好轉。如果脈象呈現純粹的弦象，病人就會死亡。如何判斷呢？因為弦的脈象像琴弦一樣繃直，表示肝臟已經損傷，所以知道病人會死亡。
南方心臟的脈象，其形狀是怎樣的呢？醫生回答：心屬火，屬於少陰，其脈象是洪大而長，這是心臟的脈象。心臟有病，如果脈象呈現洪大的樣子，病情就會好轉。如果脈搏來時微小，去時增大，就叫做「反」，表示疾病在體內。如果脈搏來時頭部大，根部小，就叫做「覆」，表示疾病在體表。如果上部微小，頭部也小，就會出汗；如果下部微小，根部卻大，就會造成關格不通，無法排尿。頭部沒有汗的，還能治療，如果出汗的，就會死亡。
西方肺臟的脈象，其形狀是怎樣的呢？醫生回答：肺屬金，屬於太陰，其脈象是像毛一樣輕浮。肺臟有病，如果脈象呈現這種情況，或者脈象呈現緩慢遲滯，病情都會好轉。如果脈象呈現頻數，病情就會加重。為什麼呢？因為頻數屬火，火會剋西方金，依法應該出現癰腫，難以治療。
這三段用五行生剋的道理，之前已經詳細地說明了縱、橫、順、逆的關係。現在再次強調通過把脈來了解臟腑的疾病，目的是讓大家仔細觀察。這裡只說到了三臟，也像辨脈篇只說了夏季一樣，大家應該自行推斷。
有人問：二月把脈，摸到的是毛脈，為什麼立刻就說到秋天會死呢？醫生回答：二月的時候，脈象應該是濡弱的，如果反而摸到浮脈，就表示到秋天會死。二月是肝臟主事的時候，脈象應該是濡弱的，如果反而出現了像毛一樣輕浮的肺脈，肺屬金，金剋木，所以知道到秋天會死。其他情況也可以仿照這種方法來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