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綱目》~ 卷十六 (17)
卷十六 (17)
1. 辨脈篇
此段因辨脈而知其症。故是辨脈。非辨症也。浮取。弦也。按之芤。則弦而大也。本虛者。中氣不足。不能使邪透表。邪又欲透表之甚。中氣方振。汗作隨之。故必身戰而後汗出也。若脈浮而數。即從上轉下。言若汗出不戰者。則氣未虛。診之而非緊。必數也。邪已將透表也。
按之不芤。是中取而得實象。知正氣足以逐邪。汗出而不致身戰也。再問不戰而汗出。乃於浮數之中。見一大字。不惟無弦緊。且浮數者亦有力。於此言大。知異乎沉取之弦而大也。彼弦緊之弦。陰脈陽盛。此浮數之數。陽脈陽盛也。彼浮緊之弦。得於沉取。沉取則弦者大。
大而空也。此浮數之數。不待沉取。即見大。大而實也。彼此浮沉。為緊為弦為數為大。俱辨脈之必精者也。其脈自微者。非正氣微。乃邪氣退而脈得寧靜不弦緊。亦不浮數。虛之大實之大俱平也。故曰微脈。雖弱而非病脈。不過因曾經發汗吐下亡血。正氣弱。津液亡。故脈見微也。
然無他病。致脈偏勝。左右浮沉一例。則陰陽之氣。雖微而自和合也。
問曰。傷寒三日。脈浮數而微。病人身涼和者。何也。答曰。此為欲解也。解以夜半。脈浮而解者。濈然汗出也。脈數而解者。必能食也。脈微而解者。必大汗出也。
此段辨脈而知解之時。解之狀。傷寒見病在表。亦可類推。脈浮。已有邪欲透表之勢。不必兼數兼微也。然兼見單見。皆各有義。故猶必驗諸症。如脈浮數而微。病人身涼意和。可知其夜半病解。蓋浮數恐身熱。浮數而微。恐正虛而煩。今身涼意和。不熱不寒。知此浮數。乃邪急向外。
病後正虛之微。俟夜半陽生。陽不微。則驅邪有力。邪必透表。而浮數自罷矣。此浮兼微之診也。或但浮不數。則邪不盛不微。則正不虛。故不大汗而解。若但數。並不浮。是邪尚不能自然透表。然不微。則中氣足。必能食。食能助氣。氣能驅邪。故邪自解。若但微。似乎難解。
然此微非病脈。即前其脈自微之微。但既微。則正氣虛。而衛稍虛。故必大汗出而表症以解。此三者。皆於辨脈而得其症之本原。自能預知其解之時。解之狀也。
問曰。脈病欲知愈未愈者。何以別之。答曰。寸口關上尺中三處。大小浮沉遲數同等。雖有寒熱不解者。此脈陰陽為和平。雖劇當愈。
此段就脈辨之。而知陰陽自和。必自愈也。此又辨脈察症。進退之機也。曰脈病。以病時脈為問也。今見此三處同等之脈。雖病寒熱。亦可以和脈答之。
三處各有三診。脈皆同等。所謂和也。蓋大小浮沉遲數。皆可名病脈。至於三處同等。則俱為和脈也。
前段言不戰不汗而解。明其為陰陽自和。於何知之。於診三處同等脈而知之也。立夏得洪大脈。是其本位。其人身體苦疼重者。鬚髮其汗。若明日身不疼不重者。不須發汗。若汗濈濈自出者。明日便解矣。何以言之。立夏得洪大脈。是其時脈。故使然也。四時仿此。
白話文：
這段文字主要在講如何透過把脈來判斷病情。 把脈時，如果輕輕一摸就摸到脈象浮在表面，感覺像琴弦一樣繃緊，再用力按下去卻摸到脈搏中間空空的，表示脈象呈現又緊又大的狀態。這種情況多半是身體虛弱，中氣不足，導致邪氣無法透到體表。邪氣想往外衝，中氣才開始振奮，接著就會流汗，所以通常會先發抖，然後才流汗。如果脈象是浮在表面而且跳得很快，表示邪氣正從上面往下走。若流汗時沒有發抖，表示身體中氣還不虛弱，這時把脈就不會感覺到脈象緊繃，而是跳得很快，表示邪氣已經快要透出體表了。
如果用力按下去脈搏不會感覺空空的，表示脈象紮實，代表正氣足夠可以驅趕邪氣，所以流汗不會導致身體發抖。如果病人沒有發抖就流汗，且脈象是浮在表面又跳得很快，仔細感覺脈象，會發現脈象強大有力，和之前說的用力按下去感覺像琴弦又大不一樣。之前的脈象是陰脈陽氣旺盛，現在是陽脈陽氣旺盛。之前說的脈象緊繃浮在表面，用力按下去感覺繃緊又大，現在這種跳很快且浮在表面的脈象，不用按壓就感覺大而且有力。這些脈象的差異，包括脈象的浮沉、緊繃、快慢、大小，都是把脈時必須仔細分辨的。如果脈象變得很微弱，不是因為正氣虛弱，而是邪氣退去，脈象恢復平靜，不緊繃也不快速，呈現虛弱和強大都平和的狀態，這就叫做微脈。雖然看起來虛弱，但不是生病的脈象。通常是因為之前發汗、催吐、排泄或失血，導致正氣虛弱，體液流失，才會出現微弱的脈象。
如果身體沒有其他疾病，只是脈象單方面偏強或偏弱，左右兩邊的脈象浮沉狀況一致，表示體內的陰陽之氣雖然虛弱，但還算調和。
有人問，傷寒三天了，脈象浮在表面跳得很快又微弱，病人身體卻感覺涼爽舒適，這是為什麼？回答說，這是快要康復的徵兆，通常在半夜會痊癒。脈象浮在表面而痊癒的，會大量流汗；脈象跳得很快而痊癒的，一定會開始有食慾；脈象微弱而痊癒的，一定會大量流汗。
這段在講透過脈象判斷疾病痊癒的時間和狀態。傷寒的病邪在體表，可以以此類推。脈象浮在表面，表示邪氣想要透到體表，不一定要同時出現脈象快速或微弱。但無論是單獨出現還是同時出現，都有不同的意義。所以還是要配合其他症狀一起判斷。如果脈象是浮在表面跳得很快又微弱，病人身體感覺涼爽舒適，表示病會在半夜痊癒。脈象浮在表面跳得快，可能身體會發熱，如果同時又微弱，可能身體虛弱而煩躁。但現在病人身體涼爽舒適，不發熱也不怕冷，表示脈象浮在表面跳得快，是邪氣急著往外跑，病後身體虛弱才出現微弱的脈象。等到半夜陽氣旺盛，陽氣不虛弱，就會有力氣驅趕邪氣，邪氣就會透到體表，脈象浮在表面跳得快的情況也會消失。這是脈象浮在表面同時又微弱的狀況。如果脈象只是浮在表面但不快，表示邪氣不盛也不弱，正氣也不虛弱，所以不會大量流汗而痊癒。如果脈象只是快但不浮，表示邪氣還不能自然透出體表，但不微弱，表示中氣足夠，一定能開始進食。進食能幫助氣的產生，氣足夠就能驅趕邪氣，所以病也會自己好起來。如果脈象只是微弱，好像很難痊癒。
但這個微弱不是生病的脈象，就是之前說的脈象微弱的狀況。只是因為脈象微弱，正氣也虛弱，身體防禦能力也比較弱，所以一定要大量流汗，表面的症狀才會解除。這三種狀況都是透過把脈了解疾病的本源，才能預知疾病痊癒的時間和狀態。
有人問，要怎麼知道脈象是快要痊癒還是還沒痊癒？回答說，把寸口、關上、尺中三個部位的脈，如果大小、浮沉、快慢都一樣，就算有發冷發熱的情況還沒解除，這個脈象表示陰陽之氣調和，雖然病情嚴重，也會好轉。
這段是從脈象判斷陰陽之氣是否調和，是否會自己痊癒。這也是把脈觀察病情，了解病情進展和退卻的方法。所謂脈病，指的是生病時的脈象。如果這三個部位的脈象相同，就算有發冷發熱的症狀，也可以用脈象調和來判斷病情。
三個部位的脈象各自有三次診斷，如果脈象都相同，就叫做調和。因為大小、浮沉、快慢都可以是病態的脈象，只有三個部位脈象都相同，才是調和的脈象。
前面提到不發抖不流汗就痊癒，表示陰陽之氣調和。要怎麼知道呢？就是透過把脈發現三個部位的脈象相同。立夏時如果摸到洪大的脈象，這是當令的脈象。如果這個人身體感覺疼痛沉重，就應該讓他發汗。如果隔天身體不疼痛不沉重，就不需要發汗。如果汗水自己大量流出，隔天就會痊癒。為什麼呢？因為立夏摸到洪大的脈象是當令的脈象，所以會這樣。其他季節的脈象也可以這樣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