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十三 (8)
卷十三 (8)
1. 本草(五)
制用未當也。嵩承祖父業。深為此慮。於是儒之暇。究心於醫。搜輯方書。推本內經。爰及諸本草東垣湯液丹溪藥性等書。參閱考訂。求其旨要。著為本草發明六卷。卷分列上下部。其間如某藥專治某病。某藥監某藥。以某藥為君。某藥佐之為引用。分專治監治之法。各有攸宜。
於常用要用藥品列在上部。更加詳著。其稀用奇品。列於下部者。亦發明之。以備參用。雖未敢云窺羲黃之奧。溯湯液之源。然經義略明。而臨證用藥處方者。庶知旨要。不致泛泛無從矣。用是匯諸編以俟明者裁之。時萬曆戊寅夏。武林皇甫嵩述。
〔王氏(文潔)太乙仙制本草藥性大全〕八卷,存
〔李氏(中立)本草原始〕醫藏目錄八卷,存
馬應龍序曰。醫雖方伎爾。然理微而道大。用廣而功切。故稱仁術焉。上古神農氏始嘗百草而知藥。軒轅氏咨訪岐伯伯高少俞而知脈。後世始有生生之術矣。夫人之五臟六腑。氣脈周流。陰陽穴絡。上按天道。下俾地理。非冥心聚精。博考沉思。不能入其奧妙。而況粗浮之氣。
疏略之見。又何當焉。余幼善病。留心此技。二十餘年。僅得其梗概以自衛。宰杞時。得李中立氏。年幼而姿敏。多才藝。其醫雖不敢即謂與古人方駕。而偏至之能。有足取焉。所著有本草原始。夫本草者。醫之肯綮也。之生而致死。之死而致生。所繫在呼吸間。可弗慎乎。
李君核其名實。考其性味。辨其形容。定其施治。運新意於法度之中。標奇趣於尋常之外。皆手自書。而手自圖之。抑勤且工矣。書成遣人邸中。丐餘一言以傳。余以為昔人讀爾雅不熟。為蟛蜞所誤。考白澤不審。陷傒囊於亡然。則非有易牙之口。不能辨淄澠之水。非有師曠之聰。
不能詧勞薪之味。故古人不三折肱。不稱良醫。吾與子固無所用其患矣。特以告夫來者。
朱彝尊高士李君塔銘曰。君先世曰尚袞。曰中立。皆舉進士。尚袞未授官。中立為大理寺右評事。
〔賈氏(所學)藥品化義〕十三卷,存
李延昰序曰。古謂用藥救生。用兵救亂。其事急。其義一也。故處方猶之五花八陣。而藥者特其甲仗之屬。藉以克敵。若甲仗朽鈍。是以卒予敵也。更或長短異宜。先後倒置。直可以不戰而敗。救亂云乎哉。則將以救生者。亦可以肅然懼惕然悟矣。著本草者。自神農以來。不下數十家。
多繁簡失中。讀者嘗苦其不適於用。余甲申遊禾中。偶得賈君九如所著藥品化義。其為區別發明。誠一世之指南。問其里人。有不聞其姓氏者。嗟乎。豈九如精技入神。世人不見貴重。故名沒於州黨。抑所號聖醫者。學不必如九如。而已足擅名。皆不得而知也。是書藏之笥中甚久。
戊午客浙西。伏暑中曝書。復見九如本。如逢故人。乃命兒子漢徵。較正重梓問世。凡善讀此書者。當處方之際。直令壘壁一新。豈獨為九如重關生面也乎。
白話文:
皇甫嵩認為,當時人們使用藥物的方法不夠恰當,繼承祖父醫業的他深感憂慮。因此,在研讀儒家經典之餘,他潛心研究醫學,廣泛搜集醫方書籍,追溯《內經》的根本,並參考了《東垣湯液》、《丹溪藥性》等著作,仔細校勘考訂,力求掌握其中的精髓。他編寫了《本草發明》六卷,分為上下兩部。書中闡明了某藥專治某病,某藥可以制衡某藥,以及以某藥為主藥,某藥為輔助或引導藥的用法,明確了專治和制衡的方法,各有其適宜之處。
對於常用和重要的藥物,他在上部做了更詳細的闡述。而那些罕見的奇特藥物,則放在下部,並加以說明,以供參考。他不敢自詡能窺探伏羲、黃帝的醫學奧秘,追溯湯液的源頭,但希望通過這本書,能讓讀者對醫理有所了解,使臨證用藥、處方時能掌握要領,不至於茫然無從。因此,他將自己的研究成果匯集成冊,希望有識之士能夠加以指正。寫作時間是萬曆戊寅年夏天,由武林皇甫嵩撰述。
以下還有三段關於其他本草書籍的介紹和評論:
《王氏(文潔)太乙仙制本草藥性大全》八卷,尚存。
《李氏(中立)本草原始》醫藏目錄八卷,尚存。
馬應龍在序言中說道,醫學雖然只是一種技術,但其道理深奧,應用廣泛,功效切實,所以被稱為仁術。上古時代的神農氏開始品嚐百草以了解藥性,軒轅氏諮詢岐伯、伯高、少俞等人以了解脈理,後世才有了救治生命的醫術。人的五臟六腑,氣血運行,陰陽經絡,上應天道,下符地理。如果不用心專注,廣泛研究,深入思考,就無法領會其中的奧妙。更何況是粗淺浮躁的認識呢?我從小體弱多病,因此留意醫術,二十多年來,僅僅略知皮毛以保護自己。在杞縣任職時,認識了李中立先生,他年紀輕輕就聰敏過人,多才多藝。他的醫術雖然不敢說能與古人並駕齊驅,但在某些方面卻有獨到之處,值得稱道。他著有《本草原始》一書。本草是醫學的關鍵,它關係到人的生死,不可不慎重。
李中立先生核實藥物的名稱和實際情況,考究其性味,辨別其外形,確定其治療作用,在既有的法則中加入新的理解,在平淡中展現出奇趣。他親自書寫並繪製藥圖,非常勤勉和用心。書成之後,他請人送到我的官邸,希望我寫幾句話來推薦。我認為,過去的人讀《爾雅》不夠仔細,被蟛蜞所誤導;考證《白澤圖》不夠審慎,導致傒囊的記載錯誤。如果沒有易牙的味覺,就無法分辨淄水和渑水的味道;如果沒有師曠的聽力,就無法辨別勞薪的聲音。所以,古人如果沒有多次實踐,就不會被稱為良醫。我和李先生都沒有這種困擾,所以特地寫這些話來告訴後人。
朱彝尊在李君的墓碑上寫道,李君的先祖名為尚袞,也叫中立,都曾考中進士。尚袞未曾授官,中立曾任大理寺右評事。
《賈氏(所學)藥品化義》十三卷,尚存。
李延昰在序言中寫道,古人說用藥救治生命,用兵平定禍亂,事情都很緊急,道理也是一樣的。所以,處方就像五花八門的陣法,而藥物則是陣法中的鎧甲兵器,用來克敵制勝。如果鎧甲兵器陳舊破損,那麼士兵就會被敵人所俘虜。如果藥物的配伍不恰當,先後順序顛倒,就會導致不戰而敗,還怎麼能救治生命呢?因此,研究本草的人,應該像救兵一樣,謹慎小心,並有所感悟。自神農以來,撰寫本草的著作不下數十家,但大多繁瑣或者簡略失當,讀者常覺得不適用。我在甲申年到禾中遊歷時,偶然得到賈九如先生所著的《藥品化義》,他所做的區分和闡述,實在是醫學界的指南。我詢問當地人,竟有人不知道他的姓名。可見九如先生的醫術精湛,但世人卻沒有重視,導致他的名字埋沒於鄉里。或者說,那些被稱為聖醫的人,學識未必趕得上九如先生,卻能享有盛名,這其中的緣由不得而知。這本書我珍藏了很久。
戊午年我客居浙西,在伏暑天氣下曬書,再次看到九如先生的書,就像見到老朋友一樣。於是,我命令我的兒子漢徵,校正後重新刊印問世。凡是能好好研讀這本書的人,在處方的時候,一定會覺得思路清晰,耳目一新,不僅僅是為九如先生的著作重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