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籍考》~ 卷七十七 (10)
卷七十七 (10)
1. 方論（五十五）
又不可勝計。夫使兒童夭折。弗遂長年。登非舉世之大患。而仁者之深憂乎。先大人專心理學。而旁通於醫。予少時嘗聞其訓。曰。事親者不可不知醫。慈幼者不可不知醫。於是每乘暇日。博覽方書。精察病情。而於活幼治痘。尤精心焉。蓋因其術之獨難也。是以用心獨苦也。
閱歷之多。精思之久。天啟其衷。豁然深悟其妙理。每用之家族。用之姻友。隨試輒效。有可自信者。不惟庸醫腐儒之淺陋。得以洞察其弊而救正之。凡前哲之方論。皆得參酌裁決。無有能出吾範圍者。於是寫吾心之所獨悟。而發前人之所未發。取其長。棄其短。矯其偏。救其失。
其辨證也簡而明。其立方也精而切。著為一編。命之曰活幼心法。謂以吾之心悟為後法。而可以回生起死也。又附問辨醫案於其後。以志吾言之非無懲。吾法之果可用也。嗟乎。一書成名。君子所恥。而況於技乎。予豈以此自表見乎。然而始之苦心於此。聊以自為。不虞其技之精妙。
一至於此。可以救生靈之夭折也。是以不忍自私。而必以公之天下後世也。江右清江聶尚恆識。
朱純嘏曰。清江久吾聶氏名尚恆。生於隆慶末年。萬曆年間以鄉進士。出知福建汀州府寧化縣事。卓有政聲。惜當時以儒臣顯。不列名於醫林。故其姓字。不傳於今世岐黃之口。即著有活幼心法一書。亦不傳於今世岐黃之家。要知天地氣化生聶氏於豫章之清江。非為此一隅之幼兒女起見。
將令普天之下。後世之人。提撕警覺。救斯世之赤子。而令安全於襁褓中也。今獨知久吾聶氏集痘疹之大成。開幼科之法眼。議論精辯證確。用藥當不偏於寒涼。亦不偏於溫補。深得中和之理。合宜之用。無過不及之差。嘏生也晚。不獲親炙門牆。恭承面諭。幸得活幼心法而熟讀之。
沈潛玩味。裘葛三更。一旦恍然。若有心領神會。頓將前此之舊聞。洗滌淨盡。心胸之茅塞。剪鋤豁開。又恐天下之大。萬方之眾。不能周知。歲久年深。終成湮沒。今特表而出之。凡業幼科者。必當熟讀活幼心法。反覆究竟。自然得心應手乎。（瘍醫大全引痘疹定論）
〔亡名氏痘疹慈幼津筏〕二卷，存
〔朱氏（一麟）治痘大成集〕四卷，存
小引曰。余閔家少多未度此關。故讀書外。偶習此業。以為救度。浪得其名。不能謝郡邑之車騎。昔年已寫蘧廬遊戲二編。識淺見俚。有論無方。宜高明吐之耳。二十餘年。何長安射覆。不遇而歸。乃坐巖洞內。覘涉黃岐靈素。及華扁張成以下。昭代名公蠹簡殘篇。忽栩栩覺。
而於痘事。十千百中一二。聊寓言為大成集。顧瞻舊業。又若爽然失矣。然而都非余心也。漆園則任呼牛呼馬。余則任呼儒呼書。朱一麟應我識。
白話文：
實在多到數不清啊。如果讓孩童夭折，不能順利長大，難道不是舉世的大患，也是仁慈之人的深深憂慮嗎？我的先父專注於理學，同時也通曉醫術。我小時候曾聽他教誨說：「侍奉父母的人不可不懂醫術，愛護幼童的人不可不懂醫術。」因此，我總是利用空閒時間，廣泛閱讀醫書，仔細觀察病情，尤其在治療兒童疾病和痘疹方面，更是費盡心思，因為這方面的醫術特別困難，所以格外用心。
經過多年的經驗累積和深入思考，上天啟發了我的內心，讓我豁然開朗，深深領悟了其中的奧妙。每次將所學應用於家族和親友身上，都屢試屢驗，讓我對自己非常有信心。我不僅能看穿庸醫和腐儒的淺薄之處，糾正他們的錯誤，也能夠參考並判斷前人的方論，沒有任何地方超出我的理解範圍。因此，我寫下了自己獨到的領悟，闡發了前人未曾提出的觀點，汲取他們的優點，捨棄他們的缺點，糾正他們的偏頗，彌補他們的缺失。
我辨別病症簡潔而明確，開立的藥方精確而切合病症。我將這些心得寫成一本書，命名為《活幼心法》，意思是將我的領悟傳給後人，可以用來起死回生。我還在書後附上問診辨證的醫案，用來證明我所言並非沒有根據，我的方法確實可行。唉！一本書成名，是君子所不齒的，更何況只是醫術呢？我難道要藉此來自我表揚嗎？然而，我當初在此事上費盡苦心，只是為了自我提升，沒想到醫術竟能如此精妙，可以拯救無數幼小的生命。因此，我不忍心將這些知識私藏，必須將它公諸於世，造福天下後代。江右清江的聶尚恆謹識。
朱純嘏說：「清江人聶尚恆，生於隆慶末年，萬曆年間考取鄉進士，出任福建汀州府寧化縣的知縣，政績卓越。可惜當時他以儒臣顯貴，沒有被列入醫界，因此他的名字沒有流傳在當今醫者的口中。即使他著有《活幼心法》一書，也沒有流傳在當今醫者的家中。要知道，天地之氣孕育出聶氏於豫章的清江，並非僅僅為了這一方的幼童，而是要讓天下後世的人，都能夠警醒，拯救這個世上的赤子，讓他們在襁褓中就能夠安全成長。如今我才知道，聶氏集痘疹之大成，開啟了幼科的法眼，他的議論精闢，辨證準確，用藥恰當，既不偏於寒涼，也不偏於溫補，深入掌握了中和的道理，用藥適宜，沒有過與不及的偏差。我出生較晚，未能親自受教於門下，恭聽他的教誨，幸好得到《活幼心法》並熟讀它，
潛心研究，反覆玩味，直到深夜，忽然恍然大悟，如同心領神會一般，頓時將之前所學的舊知識，洗滌得乾乾淨淨，心中阻塞的茅草，也被完全清除。我又擔心天下之大，人數眾多，無法讓每個人都知道，時間久了，終將被埋沒，所以現在特別將它表彰出來。凡是從事幼科的人，都必須熟讀《活幼心法》，反覆研究，自然就能得心應手了。（此段引自《瘍醫大全》的痘疹定論）
〔佚名氏痘疹慈幼津筏〕二卷，現存。
〔朱氏（一麟）治痘大成集〕四卷，現存。
小引說：我因為家裡孩童大多未能順利度過這個關卡，所以讀書之餘，偶爾也學習醫術，希望能以此救人。雖然因此獲得了虛名，但推辭不了郡邑的車馬迎送。早年曾寫過《蘧廬遊戲》二編，但見識淺薄，有論述而無具體藥方，應該由高明的人加以評論。二十多年來，就像長安射覆一樣，未能中選而歸。於是坐在山洞裡，仔細研究《黃帝內經》、《靈樞》等醫學典籍，以及華佗、扁鵲、張仲景等歷代名醫的著作，突然之間豁然開朗。
在治療痘疹方面，能有百分之一二的成功率。於是暫且將這些經驗總結為《大成集》。回顧過去的學業，又好像一無所獲。然而這些都不是我真正的心意。漆園的人可以隨意稱呼牛或馬，我則隨意稱呼儒或書。朱一麟應和我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