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胤

《中國醫籍考》~ 卷三十五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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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五 (5)

1. 方論(十三)

汪琥曰。傷寒舌鑑。張路玉長子張登誕先氏彙纂。書止一卷。共舌圖一百二十。琥按舌苔但有白黃黑三者而已。杜清碧推廣敖氏驗舌法。為三十六圖。其中又增純紅舌。其餘等舌已半屬無據。今廣至一百二十圖。何其多歟。就其中。言紫色舌。藍色舌。亦甚有理。蓋熱極則色紫。

寒極則色藍。藍者。微青色也。至其言灰色。黴醬色二舌。亦甚不必。蓋灰色。即淡黑。黴醬色。即深紫也。張氏每借一色。即化為數十圖。何其穿鑿。

〔張氏(倬)傷寒兼證析義〕一卷,存

張倬曰。晨窗雪霽。光射四壁。張子被褐方起。誦雪嶠熟煮□。春風劈爛椽之句。客有量履過我。而進苦雪篇者。中有凍餒相繼倒一語。憮然久之。因呼從事爐頭。相與平章風雅。杯斝內。論及醫道之難。而傷寒為最難。傷寒而挾雜病者尤難。是以亙古絕無兼該之例。後世不能兼善其術也。

余曰。安有滔滔江漢。不通潮汐者乎。苟能純一其道。則圓機在我。活法隨人。何慮兼證之不克哉。客舉手稱善。

四庫全書提要曰。傷寒兼證析義一卷,國朝張倬撰。倬字飛疇。吳江人。張登弟也。是書專論傷寒而挾雜病者。分中風。虛勞。中滿。腫脹。噎膈。反胃。內傷。宿食。咳嗽。咽乾。閉塞。頭風。心腹痛。亡血。多汗。積聚。動氣。疝氣。淋濁。瀉痢。胎產。凡十七種。設為問答。

以發明之。案傷寒論所謂合病並病。止言六經兼證。而不及雜病。醫家不明兼證之意。往往於脈證參差之際。或顧彼而失此。或治此而妨彼。為害頗深。此書一一剖析。使治病者不拘於一隅。不惑於多歧。亦可謂有功於傷寒矣。

汪琥曰。傷寒兼證析義。張路玉次子張倬飛疇氏著。書止一卷。言中風虛勞脹滿之人。有病傷寒者。謂之兼證。設為問答。共十七論。末後又附以十二經。八脈五運六氣方宜等說。極為明備。但其所用方藥。亦多偏僻。恐難取正也。

〔陳氏(治)傷寒近前集〕五卷,存

自序曰。聖王治世。澤及民生物命。孳孳揆理。無所不極。其調和陰陽。洞測性理。內則慮夫七情戕於中。表則防其六淫襲於外。不無其病。即有其治。或曰。病以何證為難治。曰。惟傷寒為難。曰。然則曷以傷寒為近乎。曰。惟其難。所以不可遠也。仲景著傷寒論。後如成無己之詳註。

方有執之條辨。鉛槧不一。代有其人。而學之者。如入萬花谷中。莫不驚心豔目。而企羨之。然究不知何所適從而取捨也。因曰。書有成規。地有異宜。辭貴切而不浮。理貴確而有當。燕趙魯衛之邦。近西北者。土敦而風烈。人多剛競。宜宗仲景法以治之。則得心而應手。吳楚閩粵之方。

近東南者。土潤風和。人多柔弱。宜宗節庵法以治之。則病瘳而易起。故曰。節庵一人。頓起沉淪。方趨捷要。藥類躬親。庶幾不遠。毋以近乎。康熙三十六年。山農陳治自敘於粵東端州之文來閣。

白話文:

汪琥說,關於傷寒的舌診,張路玉的長子張登誕先前整理匯編了一本書,只有一卷,總共有120張舌頭圖。我認為舌苔的顏色只有白、黃、黑三種。杜清碧推廣敖氏的驗舌法,弄出36張圖,其中又增加了純紅色的舌頭。其他那些舌頭的分類,大部分都沒有根據。現在竟然擴展到120張圖,實在太多了。其中說到紫色舌和藍色舌,還算有點道理,因為熱到極致,舌頭就會變成紫色;寒到極致,舌頭就會變成藍色,而藍色其實就是微微帶青的顏色。至於說灰色舌和黴醬色舌,就完全沒有必要了。灰色其實就是淡黑色,黴醬色就是深紫色。張氏每借用一種顏色,就把它分成幾十種圖,實在太牽強了。

(張倬所著的《傷寒兼證析義》)一卷,現存。

張倬說,早晨雪後放晴,陽光照耀在四壁上。我穿著粗布衣剛剛起床,吟誦著雪中寒橋上煮肉、春風吹爛屋簷的詩句。有位客人拿著鞋來我這裡量尺寸,並且給我看他寫的關於雪的文章,其中有「凍餒相繼倒」的句子。我看了很久,感到很難過,就叫來僕人,一起討論詩文。在喝酒的時候,談到醫學的難處,其中傷寒病是最難的,而傷寒又夾雜其他疾病的狀況就更難了。因此自古以來,就沒有能將各種傷寒兼證都搞清楚的例子,後世的醫生也不能同時精通各種不同的醫術。

我說,怎麼會有滔滔江水不與潮汐相通的道理呢?如果能夠專一精通醫術的道理,那麼就能夠根據情況靈活應變,根據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治療方法,又何必擔心不能處理傷寒兼證的問題呢?客人聽了,舉手稱讚。

《四庫全書提要》說,《傷寒兼證析義》一卷,是清朝的張倬所寫的。張倬,字飛疇,是吳江人,張登的弟弟。這本書專門討論傷寒又夾雜其他疾病的情況。他將傷寒兼證分為中風、虛勞、中滿、腫脹、噎膈、反胃、內傷、宿食、咳嗽、咽乾、閉塞、頭風、心腹痛、亡血、多汗、積聚、動氣、疝氣、淋濁、瀉痢、胎產,總共十七種,並用問答的方式來闡明。

《傷寒論》所說的合病、並病,只是講六經的兼證,沒有提到兼雜病。醫生如果不了解兼證的含義,往往會在脈象和症狀不一致的時候,顧此失彼,或者治療這種病卻妨礙了另一種病,造成的危害很大。這本書逐一分析,使醫生在治病的時候,不會拘泥於單方面的看法,也不會被各種不同的症狀所迷惑,可以說對研究傷寒病有很大的幫助。

汪琥說,《傷寒兼證析義》是張路玉的次子張倬,字飛疇所寫的。這本書只有一卷,講到患有中風、虛勞、脹滿的人,又得了傷寒,這種情況就叫做兼證。書中用問答的方式,總共討論了十七個問題。最後又附帶說明了十二經、八脈、五運六氣的適宜方法。內容非常詳盡。但是他所使用的藥方,大多比較偏僻,恐怕難以作為標準來參考。

(陳氏所著的《傷寒近前集》)五卷,現存。

作者在序言中說,聖明君主治理國家,恩澤普及百姓,重視生命,認真探求事物的道理,沒有不盡力的。他們調和陰陽,深刻了解人性,在內會考慮七情對身體的傷害,在外會防止六淫邪氣的侵襲。但還是會有疾病發生,所以要進行治療。有人問,什麼樣的疾病最難治療?我說,只有傷寒病最難。又問,那麼為什麼說傷寒病和我們很接近呢?我說,正因為它難,所以我們不能疏遠它。張仲景寫了《傷寒論》,後來有成無己的詳細註解,方有執的條文辨析,各種版本很多,不斷有人研究,使學習的人,就像進入了萬花谷一樣,看到各種鮮豔美麗的花朵,都感到驚嘆和嚮往。但是最終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和取捨。因此我說,書本有固定的規則,地方有不同的情況。文字貴在切實而不浮誇,道理貴在真實而正確。像燕、趙、魯、衛這些地方,靠近西北,地質敦厚,風勢猛烈,人民多剛強好勝,應該遵循張仲景的方法來治療,才能得心應手。而像吳、楚、閩、粵這些地方,靠近東南,土地濕潤,氣候溫和,人民多柔弱,應該遵循節庵的方法來治療,才能容易痊癒。所以說,節庵這個人,使醫術從低迷中興起,他的方法快捷有效,藥物都是親身選擇,這樣才不至於太過疏遠病症。這就是為什麼說要重視和病症接近的原因。康熙三十六年,山農陳治在粵東端州文來閣寫下這篇自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