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醫通》~ 卷九 (10)
卷九 (10)
1. 番痧
嘗考方書。從無痧證之名。惟觸犯臭穢。而腹痛嘔逆。世俗以瓷器蘸油刮其脊上。隨發紅斑者。謂之曰痧。甚則欲吐不吐。欲瀉不瀉。乾嘔絞痛者。曰絞腸痧。近時有感惡毒異氣而驟發黑痧。俗名番痧。卒然昏倒腹痛。面色黑脹。不呼不叫。如不急治。兩三時即斃。有微發寒熱。
腹痛麻瞀。嘔惡神昏者。或濈濈汗出。或隱隱發斑。此毒邪焮發於表也。亦有發即瀉利厥逆。腹脹無脈者。此毒邪內伏。不能外發也。所患最暴。多有不及見斑而殂者。經謂大氣入於臟腑。雖不病而卒死是也。初覺先將紙捻點淬頭額。即以蕎麥焙燥。去殼。取末三錢。溫湯調服。
白話文：
古時候的醫書上從來沒有「痧證」這個名稱。只有在接觸到臭穢之物後，才會出現腹痛、嘔吐等症狀。民間會用瓷器沾油刮病人脊背，如果出現紅色斑點，就稱之為「痧」。嚴重時病人想吐吐不出來，想拉拉不出來，乾嘔絞痛，叫做「絞腸痧」。近年來，有些人因感染了惡毒的異氣而突然發作黑痧，俗稱「番痧」，病人會突然昏倒、腹痛、面色發黑腫脹，不喊不叫。如果不及时治疗，两三个时辰就会死亡。有些人會先感到發寒發熱，腹痛麻木，嘔吐惡心，神志不清，有的會冒汗，有的會隱隱出現斑點，這是毒邪發散到表面的表現。也有些人會立刻腹瀉，四肢厥逆，腹脹無脈，這是毒邪潛伏在体内，无法外散。這種病症來勢凶猛，很多病人還沒出現斑點就去世了。醫書上說，大氣進入臟腑，即使沒有明顯的病症，也會突然死亡。一旦發現病症，首先用紙捻蘸水點病人額頭，然後用蕎麥焙干去殼，取粉末三钱，用溫水調服。
重者。少頃再服即安。蓋蕎麥能煉腸胃滓穢。降氣寬胸而治濁滯。為痧毒之專藥。但服過蕎麥者。後患別病。藥中有綠礬者。切勿犯之。其毒甚面黑者。急於兩膝後委中穴。砭出黑血。以泄毒邪。蓋驟發之病。勿慮其虛。非此急奪。束手待斃。以此病起於漠北。流入中原。故以番痧目之。
原夫此病與瘴癘相似。瘴則觸冒山嵐瘴氣。此則觸冒惡毒異氣。與時行疫癘不殊。但時行則沿門闔境傳染。此則一人驟感。死於一日半日之間。不似時行之可以遷延數日也。又此病與傷寒之伏氣相似。伏氣發溫。熱毒自里達表。此則一身驟感異氣。無分表裡臟腑。亦不似中寒暍暑。
白話文：
病情嚴重者，服用藥物後不久即可緩解。這是因為蕎麥可以清理腸胃中的雜物，降氣寬胸，治療濁氣阻塞，是治療痧毒的特效藥。但服用過蕎麥的人，之後容易患其他疾病。藥方中含有綠礬的，絕對不可服用，因為綠礬的毒性很大，會導致面部變黑。若出現面黑，要立即在兩膝後委中穴處用砭石放血，排出毒邪。對於突然發病的疾病，不要擔心虛弱，必須採取緊急措施，否則只能坐以待斃。這種疾病起源於漠北，傳入中原，因此稱為番痧。
其實這種疾病與瘴癘相似，瘴癘是接觸山嵐瘴氣引起的，而番痧則是接觸惡毒異氣引起的，與時行疫癘無異。只是時行疫癘會沿門闔境傳染，而番痧則是一人突然發病，在一兩天內死亡，不像時行疫癘可以延續數天。另外，番痧也與傷寒的伏氣相似，伏氣會引起發熱，熱毒從內部蔓延到體表，而番痧則是全身突然接觸異氣，不分表裡臟腑，也不像中寒或中暑。
本虛不勝寒暑之暴也。又此病與揮霍撩亂相似。霍亂是客邪與水穀之氣相併。此則正氣暴逆。不能與邪相亢也。又此病與關格相似。關格是上下不通。病純屬裡。此則兼有斑痧表證也。大略與臭毒相類。然臭毒所觸穢氣。此則觸冒惡毒。較之癘疫尤劇。初起昏憒不省。脈多沉匿不顯。
或渾渾不清。勿以腹痛足冷而與溫藥。倘蕎麥一時難得。或服之不應。即宜理氣為先。如香蘇散加薄荷、荊芥。辛涼透表。次則辟邪為要。梔子破湯加牛蒡、生甘草。解毒安中。表熱勢甚。清熱為急。黃芩湯加連翹、木通。分利陰陽。如見煩擾腹脹。脈來數疾。急投涼膈散。
白話文：
身體虛弱，無法抵抗寒暑的侵襲。這種病症與霍亂相似，但霍亂是外邪與食物的氣息結合，而這個病症則是正氣暴逆，無法抵抗外邪。它也與關格相似，關格是上下不通，屬於內臟疾病，但這個病症同時伴隨斑痧等表證。總的來說，它類似於臭毒，但臭毒是接觸污穢之氣，而這個病症是接觸惡毒之氣，比癘疫更嚴重。剛開始會昏迷不醒，脈象沉隱不明顯，或者神志不清。不要因為腹痛腳冷就使用溫藥，如果一時找不到蕎麥，或者服用後無效，就應該以理氣為先，例如用香蘇散加入薄荷、荊芥，辛涼透表。其次以辟邪為要，用梔子破湯加牛蒡、生甘草，解毒安中。如果表熱嚴重，就需要清熱，用黃芩湯加連翹、木通，分利陰陽。如果出現煩躁腹脹，脈搏數而急，就要立刻服用涼膈散。
如局方以竹葉易生薑。則毒從下奪。熱劇神昏。雖合三黃。多不可救。煩渴引飲遺尿。速清陽明。白虎湯加蔥、豉。使毒從表化。以上諸法。在未經誤藥。庶可挽回一二。若病家疑信未真。慎毋輕治。脫或變生反掌。取咎未便。曾見一商。初到吳會。暢飲酣歌。席間霎時不安。
索生薑湯一啜而逝。又有朔客到楓。覓混澡浴。忽然眩暈嘔逆。到舟即斃。繼有醫者。飯後寒熱腹痛。手足逆冷。不終夕而告殂。更有文學。鄉居到郡作吊。歸即腹痛。坐立不寧。語言不次。然見客猶能勉力作揖。診之。六脈模糊。是夜即便捐館。邇來卒患腹痛死者。比比皆然。
白話文：
如果用竹葉代替生薑治療，毒素就會從下焦奪取陽氣，導致熱邪上擾神志昏迷。即使使用三黃瀉心湯，也很難救治。患者會出現煩渴引飲、遺尿等症狀，需要快速清熱解毒，可以使用白虎湯加蔥豉，使毒素從體表排出。以上這些方法，前提是患者沒有服用過錯誤的藥物，才有可能挽救一二。如果病人對治療存有疑慮，不敢相信，就不要輕易治療。如果病情突然變化，就會後悔莫及。我曾經見過一位商人，初到吳會，暢飲酣歌，席間突然感到不適，喝了一口生薑湯就去世了。還有一位商人，到楓橋旅行，想要混浴，突然感到頭暈噁心，登上船就死了。之後又有一位醫生，飯後感到寒熱腹痛，手足冰冷，不到一晚上就去世了。還有一位讀書人，到郡裡弔唁，回家後就腹痛，坐立不安，言語顛倒，雖然還能勉強向客人作揖，但診脈卻發現六脈模糊，當晚就去世了。近年來因腹痛而死的人很多，比比皆是。
雖無斑現。靡不謂之番痧。近有年少新婚。陡然腹痛麻瞀。或令飲火酒半甌。而腹痛轉劇。旋增顱脹。身發紅點。與蘆根汁得吐乃解。復有鼻衄口燥。胸腹略見紅斑。啜童子小便稍寧。醫與蔥白、香豉濃煎。仍入童便。續續與之。得大吐汗出而痊。若斑點深赤。毒在血分者。
濃煎茺蔚。少投生蜜。放溫恣服。取效最捷。以其專下惡血也。或加生萊菔汁半杯。總取散血之功。且有誤認傷寒而與發散。周身焮紫如雲而死者。亦有誤認麻疹而與檉柳、櫻桃核湯。咽痛失音而死者。況有停食感冒。誤認番痧。而與寒涼解毒。反減去衣被。不慎風寒。煩熱躁擾而死者。
白話文：
即使沒有明顯的斑點出現，只要出現類似番痧的症狀，就稱為番痧。最近有年輕新婚夫婦突然腹痛麻痺，有人給他們喝半碗熱酒，反而腹痛加劇，接著頭脹、身上出現紅點，喝了蘆根汁吐出來才解。還有鼻出血、口乾、胸腹略有紅斑，喝童子尿稍微緩解，醫生用蔥白、香豉濃煎，再加入童子尿，持續服用，結果大量吐汗後痊癒。如果斑點深紅，毒在血分，就用茺蔚濃煎，加入少許生蜜，溫熱服用，效果最快，因為茺蔚專門清除惡血。也可以加半杯生蘿蔔汁，都是為了散血。有些人誤以為是傷寒，用發散藥物，結果全身紫紅如雲而死。也有些人誤以為是麻疹，用檉柳、櫻桃核湯治療，結果咽喉痛失聲而死。更有人誤以為是番痧，用寒涼解毒藥物，還脫掉衣服被子，不慎受寒，結果煩躁發熱而死。
以其卒犯惡毒異氣。無以脈診。故辨治尤難。是以近世多用火淬砭刺之法。須知因感惡毒異氣而致者。此屬外因。火淬為當。因觸臭毒穢氣而致者。屬不內外因。非砭刺不足以奪其勢。然刺之無血。不可救也。
白話文：
由於疾病突然遭受邪毒異常之氣的侵襲，無法通過脈診來判斷，因此在辨識和治療上尤其困難。因此，近世多採用火鍛、針刺等方法。需知道，由於受到邪毒異常之氣引起的疾病，這屬於外部因素所致，使用火鍛是合適的。若由接觸臭毒穢氣所引起，則既屬外部因素又涉及內部因素，唯有針刺纔能夠抵禦其勢力。然而，如果針刺後沒有出血，那就無法救治了。
2. 嶺南瘴毒
嶺南炎方瀕海。地卑土薄。故陽氣常泄。陰氣常虧。四時放花。冬無霜雪。一歲之間。暑熱過半。窮腦久晴。或至搖扇。人居其間。氣多上壅。膚多汗出。腠理不密。蓋陽不返本而然也。陽燠既泄。則使人本氣不堅。陽不下降。常浮而上。氣浮而不堅。則汗府開疏。津液易泄。
故內寒外熱。上熱下寒之證。所由生也。治當固陽氣。實腠理為主。若多用表散之藥。則陽氣愈虛。風邪益盛。鮮有不誤者矣。確係外邪為患。則當蒼朮芩連湯解散之。春秋時月。人感山嵐瘴霧之氣發寒熱。胸膈飽悶。不思飲食。此毒氣從鼻口入內也。治當清上焦。解內毒。
白話文：
嶺南地處炎熱的南方，臨近海岸，地勢低洼，土壤貧瘠。因此陽氣容易外泄，陰氣常年不足。一年四季都盛開鮮花，冬天也見不到霜雪。一年之中，炎熱的天氣佔據一半以上，長期晴朗，甚至需要搖扇納涼。生活在這樣環境的人，體內陽氣容易上涌，皮膚容易出汗，腠理不密。這是因為陽氣沒有回歸本位所致。陽氣過度外泄，導致人體正氣虛弱，陽氣無法下降，常浮於表面。氣浮而不固，則汗孔開張，津液容易流失。
因此，嶺南人容易出現內寒外熱、上熱下寒的症狀。治療應以固陽氣、密腠理為原則。如果過度使用表散的藥物，則會導致陽氣更加虛弱，風邪更盛，很容易造成誤治。確屬外邪入侵者，則應使用蒼朮芩連湯等方劑來散解邪氣。
春秋季節，人們容易受到山嵐瘴霧的影響，出現寒熱交替、胸膈飽悶、不思飲食的症狀。這是毒氣從鼻口進入體內所致。治療應以清解上焦、解毒為主。
行氣降痰。不宜發汗。蒼朮芩連湯。頭痛甚者。去木通、黃連。加藁本、蔥、豉。若寒溫失節。汗身坦露。感冒風寒之氣。氣閉發熱頭痛。此則傷寒類也。但嶺南氣溫易汗。故多類瘧。南方氣升。得此病者。卒皆胸滿。痰涎壅塞。飲食不進。與北方傷寒只傷表。而里自和者不同。
治當解表清熱。降氣行痰。蒼朮羌活湯。若內停飲食。外感風寒者。藿香正氣散。若脾氣虛弱而寒熱作嘔。平胃散加半夏、木香。名不換金正氣散。瘴瘧寒熱往來者。蒼朮柴胡湯。瘧久者。加人參、當歸。汗多者。去蒼朮易白朮加白芍。大凡病久而氣虛血弱者必發熱。須用四君之類調補脾胃。
白話文：
治療方法是行氣降痰，不宜發汗。可以用蒼朮芩連湯。頭痛嚴重者，去掉木通、黃連，加藁本、蔥、豉。如果寒溫失調，汗流浹背，感染風寒之氣，氣閉發熱頭痛，這是傷寒類疾病。但嶺南氣溫容易出汗，所以多類似瘧疾。南方氣候上升，得此病者，往往胸悶，痰涎阻塞，飲食不進，這與北方傷寒只傷表而里自和者不同。
治療應當解表清熱，降氣行痰。可以用蒼朮羌活湯。如果內停飲食，外感風寒者，可以用藿香正氣散。如果脾氣虛弱而寒熱作嘔，可以用平胃散加半夏、木香，名為不換金正氣散。瘴瘧寒熱往來者，可以用蒼朮柴胡湯。瘧疾久者，加人參、當歸。出汗多者，去掉蒼朮，用白朮代替，並加白芍。總之，久病而氣虛血弱者，必定會發熱，需要用四君之類的藥物調補脾胃。
脾胃一健。氣血自生。若認為血虛而用四物沉陰之劑。則脾土復傷。諸臟皆病。虛證蜂起。反為難治。甚至不救。瘧後變成痢。宜從虛治。補中益氣湯。有熱。加芩、連。有食。加木香、砂仁。若溫暑之月。民病天行瘟疫熱病。治宜清熱解毒之劑。蒼朮白虎湯加人中黃。若時氣發熱。
變為黃病。所謂瘟黃也。治宜清熱利濕。茵陳五苓加人中黃、連、柏。若中氣虛寒。四肢厥冷。或浮腫黑黃者。用理中湯加茵陳、桂、苓。飛疇曰。粵西傍交趾一帶。豬雞之屬。俱煮湯潑去。更煮食之。其米亦然。且不能多食。稍過則脹悶。總由瘴毒漸毓所致。其日出時。有氣如蘭香。
白話文：
脾胃健康，氣血自然產生。如果誤以為血虛而使用四物湯這種滋陰的藥方，反而會損傷脾土，導致其他臟器也跟著生病，虛症不斷出現，反而更加難治，甚至無法救治。瘧疾之後變成痢疾，應該從虛弱方面治療，可以用補中益氣湯，如果有熱症，就加黃芩、黃連；如果有食積，就加木香、砂仁。如果是在溫暖濕熱的月份，民眾感染流行性的瘟疫熱病，治療應以清熱解毒的藥方為主，比如蒼朮白虎湯加人中黃。如果時氣導致發熱，轉變成黃疸，也就是瘟黃，治療應以清熱利濕為主，可以用茵陳五苓湯加人中黃、黃連、柏樹根。如果中氣虛寒，四肢冰冷，或者浮腫發黑發黃，可以用理中湯加茵陳、桂枝、茯苓。古人說，廣西交界越南一帶，豬肉、雞肉都要先煮沸後倒掉湯汁，再煮熟食用，稻米也一樣，而且不能吃太多，稍過就會脹悶。這些都是因為瘴氣逐漸積累造成的。早上日出時，空氣中會有蘭花香味。
日中時有氣如茉莉香。日沒時有氣如炊新米香。如此每日三氣。急掩口鼻勿語言以避之。其觸之者。寒熱如瘧。三四日死。元氣稍旺者。數日死。當此急服藿香正氣、蒼朮羌活湯。猶可救之。予戚官其地。不三月而只存一口。乃元氣充裕者。然亦病幾於危。故仕任及客遊其處者。
切須知之。否則無不蒙其害者矣。
中霧氣者。心內煩悶少氣。頭痛項急。起則頭眩。或身微寒。戰掉不安。時復憎寒。心中欲吐。乾嘔無物。此清陽之位。受濁陰之邪氣也。不可耗氣傷津。梔子豉湯加蔥白湧散之。頭痛甚。加藁本。煩悶。加木香、藿香之類。繆仲淳經疏。只用藁本、木香水煎服。大抵蒸發之邪。必中在上在表。故宜湧之。總無關於臟腑也。
白話文：
中午時分，會有一股茉莉花香的气味，傍晚時分，又會有一股新米煮熟的香气，每天出現三次。遇到這種氣味時，要趕緊捂住口鼻，不要说话，以避免吸入。如果吸入了，會像瘧疾一樣，忽冷忽熱，三到四天就會死亡。元氣稍强的人，也能撑个几天就会死。这时，要赶紧服用藿香正氣散和蒼朮羌活汤，或许还能救活。我亲戚曾經到过那个地方做官，不到三个月，就只剩下一口人活下来，而且这个人也是元气充沛的人，但依然病得非常危險。所以，无论仕途任职，还是外出遊玩，到了那个地方，一定要知道這件事，否则，沒有人能幸免。
如果吸入了雾气，會感到心煩意亂，呼吸短促，头痛脖子僵硬，起身時头晕目眩，或者身體微微发冷，浑身无力，还时不时地怕冷，心里想吐，干呕卻吐不出东西。这是因为清阳之位，受到了濁陰之邪气的侵袭。这时不可耗气伤津，应该服用栀子豉汤，加入蔥白，将邪气散出去。如果头痛严重，再加些藁本。如果感到煩闷，再加些木香、藿香之类的药材。缪仲淳的經疏里，只用藁本、木香煎水服用。总而言之，蒸发出來的邪气，必然会侵入上半身，停留在表层，所以要尽快将其散出。这种邪气与脏腑并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