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醫通》~ 卷九 (6)
卷九 (6)
1. 黃癉（目黃）
經云。身痛而色微黃。齒垢黃。爪甲上黃。黃癉也。安臥小便黃赤。脈小而澀者。不嗜食。溺黃赤安臥者。曰黃癉。食已如飢者。曰胃癉。目黃曰黃癉。
金匱云。諸病黃家。但利其小便。假令脈浮。當以汗解之。宜桂枝加黃耆湯主之。
黃家一證。大率從水濕得之。治濕之法。當利小便為第一義。然脈浮者。知濕不在裡而在表。又當以汗解之。設表濕乘虛入里而作癃閉。又當利其小便也。故下條云。黃癉病。茵陳五苓散主之。活法在心。可拘執乎。黃癉病。茵陳五苓散主之。
白話文：
經書上說：
身體疼痛，面色略帶黃色，牙齒上有黃垢，指甲上也泛黃，這是黃疸病。安卧休息，小便顏色黃赤，脈搏細小而澀，不喜歡吃東西，小便黃赤並且安卧休息，也稱作黃疸病。吃完東西後馬上又感到飢餓，稱為胃癉。眼睛發黃也稱為黃疸病。
金匱要略上說：
凡是黃疸病，都要以利尿排泄的方式治療。如果脈象浮緩，應該用發汗的方法來治療，可以使用桂枝加黃耆湯來主治。
黃疸病的病因，大多數是由於水濕停滯而引起的。治療濕邪的方法，首先要利尿排泄。然而，脈象浮緩，說明濕邪尚未深入內裡，仍在表層，因此還需要用發汗的方法來治療。如果表層濕邪乘虛而入，導致癃閉症，則需要再次利尿排泄。所以下一條經文說：「黃疸病，茵陳五苓散主治。」治療要以心法為主，不可拘泥於形式。黃疸病，茵陳五苓散主治。
夫病酒黃癉。必小便不利。其候心中熱。足下熱。是其證也。
酒黃癉者。或無熱。靖言了了。腹滿欲吐。鼻燥。其脈浮者。先吐之。沉弦者。先下之。酒癉心中熱。欲吐者吐之愈。酒黃癉。心中懊憹。或熱痛。梔子大黃湯主之。
此即枳實梔子豉湯之變名也。大病後勞復發熱。服枳實、梔子、豉三味。覆令微汗。使餘熱從外而解。若有宿食。則加大黃從內而解。此治酒癉之脈沉弦者。用此方以下之。其脈浮當先吐者。則用梔子豉湯。可不言而喻矣。蓋酒癉傷胃發黃。無形之濕熱。故宜梔子豉湧之。與谷癉之當用茵陳蒿者。
白話文：
如果病人因喝酒而患上黃疸病，必定小便不順暢，而且會感到心裡發熱，腳底也發熱，這就是典型的症狀。
酒黃疸患者，有些人可能沒有發熱，精神卻很清醒，肚子脹滿想吐，鼻子乾燥，脈搏浮的，就要先用藥吐出來；脈搏沉弦的，則要先用藥瀉下來。酒黃疸心裡發熱、想吐的，吐出來就會好轉。酒黃疸心裡煩躁，或者感到熱痛，可以用梔子大黃湯治療。
這其實就是枳實梔子豉湯的變方。大病之後，勞累過度又發燒，服用枳實、梔子、豉三味藥，覆蓋身體微微出汗，讓餘熱從體外消散。如果還有宿食，就加點大黃從內部消解。這是在治療酒黃疸脈搏沉弦的患者時，用這個方子瀉下來。如果是脈搏浮的，應該先吐的，則用梔子豉湯即可，不用多說也能明白。因為酒黃疸傷了胃，導致發黃，體內有無形的濕熱，所以要用梔子豉湯來引發嘔吐，跟谷疸需要用茵陳蒿治療的道理是一樣的。
涇渭自殊。即此湯亦自治酒食並傷之濕鬱。故可用下。觀枳實梔子豉湯之加大黃。亦是因宿食而用也。更有梔子柏皮湯治身黃髮熱一證。又以苦燥利其滲道也。合此比例而推。治黃之法。無餘蘊矣。
酒癉下之。久久為黑癉。目黃面黑。心中如啖蒜齏狀。大便正黑。皮膚爪之不仁。其脈浮弱。雖黑微黃。故知之。金匱治酒癉。用或吐或下之法。言雖錯出。義實一貫。蓋酒之積熱。入膀胱則氣體不行。必小便不利。積於上焦。則心中熱。積於下焦。則足下熱。其無心中足下熱者。
白話文：
涇渭分明，這湯方也能治療酒食並傷導致的濕鬱。因此可以用來治療。觀察枳實梔子豉湯中加入大黃，也是因為宿食而用。還有梔子柏皮湯治療身體發黃、發熱的症狀，也是以苦燥之性利其滲道。綜合這些比例推斷，治療黃疸的方法，就沒有遺漏了。
酒積下行，久而久之就會變成黑疸，眼睛發黃，面色發黑，心中感覺像吃蒜泥一樣，大便呈黑色，皮膚和指甲失去知覺，脈象浮弱。雖然顏色偏黑帶黃，但能以此辨別。金匱要略中治療酒疸，採用或吐或下之法，雖然說法不同，但道理是一貫的。因為酒積熱氣入膀胱，則氣體不通暢，小便不利。積於上焦，則心中發熱；積於下焦，則足下發熱。如果沒有心中和足下發熱的症狀，
則靖言了了而不神昏。但見腹滿欲吐鼻燥三證。可知其膈上與腹中。陰陽交病。須分先後治之。當辨脈之浮沉。以定吐下之先後。若但心中熱欲嘔吐。則病全在上焦。吐之即愈。何取下為哉。其酒熱內結。心神昏亂。而作懊憹及痛楚者則。不可不下。故以梔子、香豉。皆治其心中懊憹。
大黃盪滌實熱。枳實破結。逐去宿垢也。但以此劫病之法。不可久用。久久下之。必脾肺之陽氣盡傷。不能統領其陰血。其血有日趨於敗而變黑耳。然酒癉之黑。非女勞癉之黑也。女勞癉之黑。為腎氣所發。酒癉之黑。為敗血之色。因酒之濕熱傷脾胃。脾胃不和。陽氣不化。
白話文：
如果病人說話清楚，但神志不清醒，而且肚子脹滿想吐、鼻子乾燥，這三種症狀，可以知道病症既在膈膜以上，也在腹部，是陰陽交感所致。必須要分先後治療。要辨別脈象的浮沉，來決定先吐還是先下。如果只是心中發熱，想吐，那病症完全在上焦，吐出來就好了，為什麼要下呢？如果因為喝酒導致內熱結聚，心神昏亂，伴隨噁心嘔吐和疼痛，就不能不下。所以用梔子、香豉，來治療心裡的噁心嘔吐。
大黃可以盪滌積聚的實熱，枳實可以破除結塊，驅逐宿垢。但這種猛烈的治療方法不能長期使用，長期服用瀉藥，會傷脾肺陽氣，導致陽氣不能統率陰血，血氣就會逐漸衰敗變黑。不過酒癉導致的黑色，和女勞癉導致的黑色不同。女勞癉的黑色是由腎氣所致，酒癉的黑色則是敗血的顏色，因為酒的濕熱傷了脾胃，脾胃不和，陽氣不能化生，就會導致血色變黑。
陰血不運。若更下之。久久則運化之用愈耗矣。氣耗血積。敗腐瘀濁。色越肌面為黑。味變於心。咽作嘈雜。心辣如啖蒜齏狀。營血衰而不行。痹於皮膚。爪之不仁。輸於大腸。便如漆黑。其目黃與脈浮弱。皆病血也。仲景於一酒癉。臚列先後次第。以盡其治。其精而且詳如此。
谷癉之為病。寒熱不食。食即頭眩。心胸不安。久久發黃為谷癉。茵陳蒿湯主之。
額上黑。微汗出。手足中熱。薄暮即發。膀胱急。小便自利。名曰女勞癉。腹如水狀。不治。
女勞之癉。惟言額上黑。不言身黃。簡文也。然黑為北方陰晦之色。乃加於南方離明之位。以女勞無度。而脾中之濁陰。下趨入腎。水土互顯之色。乃至微汗亦隨火而出於額。心之液且外亡矣。手足心熱。內傷皆然。日暮陽明用事。陽明主闔。收斂一身之濕熱。疾趨而下膀胱。
白話文：
陰血循環不暢，如果長期如此，就會導致氣血運化功能逐漸衰退，氣虛血瘀，產生腐敗污濁之物，使面色發黑，味覺異常，咽喉發出嘈雜聲，感覺心口火辣，如同吃蒜泥般。營血衰弱，無法正常運行，就會導致四肢麻木，手指失去知覺，甚至影響到腸道，排泄物呈現黑色。眼睛發黃，脈象浮弱，這些都是血氣虧虛的表現。張仲景在治療酒癉時，詳細列舉了治療順序，並對病症進行了詳細的描述。
谷癉的症狀是寒熱交替，飲食不佳，進食後頭昏眼花，心胸不安，長期發展就會出現黃疸，可以用茵陳蒿湯來治療。
額頭發黑，輕微出汗，手足心發熱，傍晚加重，膀胱急迫，小便自利，稱為女勞癉。腹部水腫，無法治癒。
女勞癉只提到額頭發黑，沒有說身體發黃，屬於簡略的描述。但黑色代表北方陰晦，額頭屬於南方離明之位，說明女性勞累过度，脾臟的濁陰下行至腎臟，水土相克，導致額頭呈現黑氣，輕微汗水也隨著火氣從額頭排出，心液流失。手足心發熱是內傷引起的，傍晚陽明經氣旺盛，陽明經主閉合，收斂全身濕熱，疾速向下流入膀胱。
其小便自利。大便黑時溏。又是膀胱蓄血之驗。腹如水狀。實非水也。正指蓄血而言。故為不治。
黃家日晡所發熱。而反惡寒。此為女勞得之。膀胱急。小腹滿身盡黃。額上黑。足下熱。因作黑癉。其腹脹如水狀。大便必黑時溏。此女勞之病。非水也。腹滿者難治。硝石礬石散主之。
此治女勞癉之急方也。夫男子精動。則一身之血俱動。以女勞而傾其精。血必繼之。故因女勞而尿血者。其血尚行。猶易治也。因女勞而成癉者。血瘀不行。非急去膀胱少腹之瘀血。萬無生路。乃取皂礬以滌除瘀垢。硝石以破積散堅。二味相胥。銳而不猛。此方之妙用也。
白話文：
患者小便自如，大便呈黑色且稀溏，這是膀胱蓄血的徵兆。腹部如同水腫般，其實並非水腫，而是蓄血的表現。這種情況非常危險，難以治療。
黃家患者在下午發熱，卻反感寒冷，這是女勞所致。膀胱急迫，小腹滿脹，全身發黃，額頭發黑，足部發熱，導致黑癉。腹部脹滿如水腫狀，大便必定呈黑色且稀溏。這也是女勞的病症，並非水腫。腹部脹滿難以治療，硝石散主治。
這是治療女勞癉的急救方劑。男子精氣活躍，則全身血液都會跟著活躍。女子因勞累而耗損精氣，血液必然隨之減少。因此，因女勞而尿血的患者，血液尚能流動，比較容易治療。但因女勞而形成癉的患者，血液瘀積不通，如果不迅速去除膀胱和小腹的瘀血，就萬無生路。所以用皂礬去除瘀垢，硝石散堅固，二味藥物互相配合，銳利而不猛烈，這就是此方妙用所在。
黃癉腹滿。小便不利而赤。自汗出。此為表和裡實。當下之。大黃硝石湯。
黃瘴最難得汗。自汗則表從汗解。故曰。此為表和裡實。方用大黃、硝石解散在裡血結。黃柏專祛下焦濕熱。梔子輕浮。能使裡熱從滲道而泄也。諸黃。豬膏發煎主之。
詳此治瘀血發黃之緩劑。以諸黃雖多濕熱。然經脈久病。不無瘀血阻滯也。肘後方以此治女勞癉。身目盡黃。發熱惡寒。少腹滿。小便難。以大熱大寒女勞。交接入水所致。用發灰專散瘀血。和豬膏煎之。以潤經絡腸胃之燥。較硝石礬石散。雖緩急輕重懸殊。散瘀之旨則一也。
白話文：
黃疸患者腹部脹滿，小便排泄不暢且呈紅色，還伴隨自汗。這是由於表症已經和解，但裡症實熱未解。應該立即服用大黃硝石湯治療。
黃疸最難發汗，一旦自汗，就代表表症已經隨著汗液排出。所以說，這是表症和解，裡症實熱未解。這個方子用大黃和硝石來溶解裡面的血塊，黃柏專門清除下焦的濕熱。梔子性輕浮，可以幫助裡熱從滲道排出。各種黃藥，配以豬膏煎服，可以主治黃疸。
詳細來說，這個方子是治療瘀血導致發黃的緩和藥物。雖然各種黃藥可以治療濕熱，但經脈長期患病，難免會有瘀血阻滯。肘後方用這個方子治療女性勞損導致的黃疸，症狀包括全身和眼睛都發黃，發熱怕冷，少腹脹滿，小便困難。這是由於女性勞損，過度交合或者接觸水所導致。方子使用發灰專門散瘀血，和豬膏煎服，可以潤滑經絡腸胃的燥熱。雖然這個方子比硝石礬石散緩和，輕重懸殊，但散瘀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癉而渴者。其癉難治。癉而不渴者。其癉可治。發於陰部。其人必嘔。陽部。其人振寒而發熱也。
癉為濕熱固結。阻其津液往來之道。故以渴與不渴。證津液之通與不通也。嘔為腸胃受病。振寒發熱。為經絡受傷。於此可證其表裡陰陽而治也。
黃癉者。色如熏黃。一身盡痛。乃濕病也。色如橘子黃。身不痛。乃癉病也。癉分為五。黃汗。黃癉。谷癉。酒癉。女勞癉。黃汗者。其證兩脛自冷。從腰以上必汗出。下無汗。腰髖弛痛。如有物在皮中狀。劇者不能食。身疼重。煩躁小便不利。此為黃汗。宜耆芍桂酒湯。晝熱。
加防風。夜熱。加當歸。食少。加白朮、茯苓。黃癉有干有濕。干黃者。肺燥也。小便自利。四肢不沉重。渴而引飲。梔子柏皮湯。濕黃者。脾濕也。小便不利。四肢沉重。似渴不欲飲者。麻黃連軺赤小豆湯。身黃如橘子色。小便不利。腹微滿者。茵陳蒿湯。渴者。茵陳五苓散。
白話文：
患癉病並且感到口渴的，病情比較難治；患癉病但沒有口渴的，病情則比較容易治癒。癉病若發病於陰部，病人就會嘔吐；若發病於陽部，病人則會發冷發熱。
癉病是由於濕熱阻礙津液流通所致，因此以口渴與否，可以判斷津液是否流通。嘔吐是腸胃受病，發冷發熱則是經絡受損。通過觀察這些症狀，就可以辨別表裡陰陽，從而進行治療。
黃癉病的顏色像熏黃，全身疼痛，屬於濕病；顏色像橘子黃，身體不痛，則是癉病。癉病可以分為五種：黃汗、黃癉、谷癉、酒癉、女勞癉。
黃汗病的症狀是兩條小腿發冷，從腰部以上會出汗，而下半身不出汗，腰部和髖關節疼痛，感覺像有東西在皮膚裡面一樣。嚴重者不能吃東西，身體沉重疼痛，煩躁不安，小便不順暢。這屬於黃汗病，可以用耆芍桂酒湯治療。白天發熱，可以加防風；晚上發熱，可以加當歸；食慾不振，可以加白朮和茯苓。
黃癉病分為乾燥型和濕潤型。乾燥型黃癉，屬於肺燥，小便自利，四肢不沉重，口渴想喝水，可以用梔子柏皮湯治療。濕潤型黃癉，屬於脾濕，小便不順暢，四肢沉重，好像口渴但不想喝水，可以用麻黃連軺赤小豆湯治療。
如果全身發黃像橘子顏色，小便不順暢，腹部稍微脹滿，可以用茵陳蒿湯治療。如果口渴，可以用茵陳五苓散。
谷癉者。食畢即頭眩。心中怫鬱不安。遍身發黃是也。小柴胡去參加白朮、炮薑、膽草、枳實。二便秘者。茵陳蒿湯。胃癉食已如飢。胃熱消穀。面黃瘦。胸滿脅脹。小便秘赤。補中益氣加豬膽汁炒川連、酒黃柏、澤瀉。酒癉者。身目發黃。腹如水狀。心下懊憹而熱。不能食。
時時欲吐。足脛腫。小便黃。面發赤斑。此因飢中飲酒。大醉當風入水所致。梔子大黃湯。酒癉下之。久久為黑癉者。前方去大黃合犀角、地黃。不應。去地黃加桂心、桃仁、穿山甲。色癉者。身黃額上微黑。小便利。大便黑。此因房事過傷。血蓄小腹而發黃。故小腹連腰下痛。
白話文：
谷癉是指飯後頭昏眼花，心裡煩躁不安，全身發黃。可用柴胡、白朮、炮薑、膽草、枳實等藥物治療。如果伴隨便秘，則可用茵陳蒿湯。胃癉是指飯後仍感到飢餓，胃熱導致消化不良，面色發黃消瘦，胸悶脅脹，小便發紅。可用補中益氣湯加上豬膽汁、炒川連、酒黃柏、澤瀉等藥物治療。酒癉是指身體和眼睛發黃，腹部像水一樣，心口悶熱，食慾不振，經常想吐，腳踝腫脹，小便發黃，臉上出現紅斑。這是因為空腹飲酒醉後受風寒所致。可用梔子大黃湯治療，久病變成黑癉則要去掉大黃，加犀角、地黃。若無效則去掉地黃，加入桂心、桃仁、穿山甲。色癉是指全身發黃，額頭略帶黑色，小便通暢，大便黑色。這是因為房事過度，血瘀在小腹導致發黃，所以小腹和腰部疼痛。
大黃附子湯去細辛加肉桂。若神思困倦。頭目昏重。脾氣不運。大便不實者。四君子湯下硝石礬石丸。陰黃者。厥冷脈沉。或服寒涼過多。變為陰黃。或因過食寒物而成。四肢皮膚皆冷。心下痞硬。眼澀不欲開。自利蜷臥。茵陳附子乾薑湯。或茵陳四逆湯加白朮。冷食不化。
腹中結痛。去甘草加枳實、白朮、草豆蔻。小便不利。加桂、苓、澤瀉。有瘀血發黃。大便必黑。腹脅有塊或脹。脈沉或弦。大便不利。脈稍實而不甚弱者。桃核承氣湯。下盡黑物則退。失血後崩後。一切病後。脾胃肺元氣大傷。面色痿黃。或淡白色。悉屬虛。從內傷治。不可誤認作癉。
白話文：
大黃附子湯去掉細辛，加入肉桂。如果患者神思困倦，頭目昏重，脾氣不運，大便不實，可以用四君子湯加入硝石礬石丸。
陰黃患者，四肢厥冷，脈沉，可能是服用寒涼藥物過多，或者因過食寒物導致。患者四肢皮膚皆冷，心下痞硬，眼澀不欲睜開，自行蜷縮臥床，可以使用茵陳附子乾薑湯，或者茵陳四逆湯加白朮。若患者冷食不化，可以用茵陳四逆湯加白朮。
如果患者腹中結痛，可以去掉甘草，加入枳實、白朮、草豆蔻。如果患者小便不利，可以加桂枝、茯苓、澤瀉。如果患者有瘀血發黃，大便必定呈黑色，腹脅有塊狀物或脹痛，脈沉或弦，大便不利，脈稍實而不甚弱，可以用桃核承氣湯。排出黑色糞便後，症狀就會消退。
失血後、崩漏後、一切病後，脾胃肺元氣大傷，面色萎黃，或者淡白色，都屬於虛證。需要從內傷方面進行治療，不可誤認為是癉病。
食勞疳黃。俗名黃胖。夫黃癉者。暴病也。疳黃者。宿病也。至有久不愈者。溫中丸、棗礬丸。然此僅可治實人。及田家力作之輩。若膏粱柔脆之人。未可輕試也。戴氏云。食積發黃。量其虛實而下之。其餘但利小便。小便清利。則黃自退。喻嘉言曰。夏月天氣之熱。與地氣之濕交蒸。
人受二氣。內結不散。發為黃癉。與盦醬無異。必從外感汗吐下之法去其濕熱。然夏月陽外陰內。非若冬月傷寒人氣伏藏難動之比。其谷癉酒癉女勞癉則純是內傷。與外感無涉。仲景補內經之闕。曲盡其微。至於陰癉一證。仲景之方論已亡。千古之下。惟羅謙甫茵陳四逆湯一方。
白話文：
食積引起的疳黃，俗稱黃胖。黃癉是突然發病，疳黃則是積累已久的病症，有些患者久治不愈。溫中丸、棗礬丸可以治療實證患者，例如農民等勞力工作者。但對於富貴人家吃喝不愁的人，就不可輕易嘗試。戴氏說，食積引起的黃疸，要根據虛實程度來決定是否瀉下。其他情況只要利尿，小便清利，黃疸就會自然消退。喻嘉言說，夏天的天氣炎熱，加上地氣濕潤，相互蒸發。人體受到這兩種氣息的影響，內結不散，就會發作黃癉，就像腌制醬一樣。必須從外感入手，用汗吐下法去除濕熱。但夏天陽氣外散，陰氣內藏，不像冬天傷寒，人氣伏藏不易驅散。至於穀癉、酒癉、女勞癉，純粹是內傷，與外感無關。仲景補全了內經的不足，詳細論述了各種病症。至於陰癉這一症狀，仲景的方論已經失傳。千古以來，只有羅謙甫的茵陳四逆湯一方。
治過用寒涼陽癉變陰之證。有合往轍。此外無有也。今人但云陽癉色明。陰癉色晦。此不過氣血之分。辨之不清。轉足誤人。如酒癉變黑。女勞癉額上黑。豈以其黑遂謂陰癉。可用附子、乾薑乎。夫女勞癉者。真陽為血所壅閉。尚未大損。瘀血一行。陽氣即通矣。陰癉則真陽衰微不振。
一任濕熱與濁氣敗血團聚不散。必復其陽。固結始開。倘非離照當空。幽隱何由畢達耶。黃癉得之外感者。誤用補法。是謂實實。得之內傷者。誤用攻法。是謂虛虛。陰癉誤從陽治。襲用苦寒者。皆醫殺之也。在半陰半陽之證。其始必先退陰復陽。陰退乃從陽治。若以附子、黃連合用。
白話文：
治療陽癉轉變為陰癉的症狀，只有合乎古法才能有效，其他方法都不可取。現在有些人只說陽癉面色明亮，陰癉面色晦暗，這只是氣血的區別，分辨不清，很容易誤導人。例如酒癉變黑，女勞癉額頭發黑，難道因為顏色黑就認為是陰癉，可以用附子、乾薑來治療嗎？女勞癉是真陽被血氣阻礙，尚未嚴重損傷，只要瘀血排出，陽氣就能通暢。陰癉則是真陽衰微無力，任由濕熱和濁氣敗血聚集不散，必須恢復陽氣才能使積聚的邪氣散開。如果不照亮黑暗，隱藏在內部的病邪怎麼能消除呢？黃癉如果是外感引起的，誤用補法，就是實上加實；如果是內傷引起的，誤用攻法，就是虛上加虛。陰癉誤以為陽證而使用苦寒藥物治療，都是醫殺。對於半陰半陽的症狀，一開始必須先退陰復陽，陰退之後才能從陽證治療。如果用附子、黃連一起使用，就是錯誤的。
況且有害。奈何純陰無陽。輒用苦寒耶。
石頑曰。黃癉證中。惟黑癉最劇。良由酒後不禁。酒濕流入髓藏所致。土敗水崩之兆。始病形神未槁者。尚有濕熱可攻。為祛癉之嚮導。若病久肌肉消爍。此真元告匱。不能回榮於竭澤也。中翰汪先於病癉。服茵陳五苓不應。八月間。邀石頑診之。弦大而芤。腎傷挾瘀。結積不散所致。
急乘元氣尚可攻擊時。用金匱硝石礬石散兼桂苓丸之制。以洗滌之。遲則難為力矣。汪氏有業醫者。以為藥力太峻。不便輕用。旋值公郎鄉薦。繼以公車。未免縈心。不及調治。迨至新正二日。復邀石頑相商。脈轉弦勁而革。真元竭盡無餘。半月以來。日服人參數錢。如水投石。
白話文：
況且有害，因為純陰無陽，怎能用苦寒的藥呢？石頑說：黃癉病中，黑癉最嚴重，這是因為喝酒後不節制，酒濕流入髓藏所致，是土敗水崩的徵兆。剛開始生病，形神尚未枯槁，尚可用濕熱之法攻治，作為祛除癉病的先導。如果病久肌肉消爍，這是真元告竭，無法回榮於枯竭的澤地了。中翰汪先患癉病，服用茵陳五苓湯無效，八月間邀請石頑診治，脈象弦大而芤，是腎傷挾瘀，結積不散所致。
應當趁元氣尚可攻擊時，用金匱硝石礬石散配合桂苓丸的方法，以洗滌之。延誤了就難以治療了。汪氏有從事醫術的人，認為藥力過於峻猛，不適合輕易使用。正值公郎鄉薦，繼而公車，難免心煩意亂，不及時調治。等到新正第二天，再次邀請石頑商議，脈象轉為弦勁而革，真元竭盡無餘。半月以來，每日服用人參數錢，如同水投石，無效。
延至正月下浣。遣內使竊問。予謂之曰。捱至今日小主場事。可無礙矣。其後安公聯捷。不及殿試而返。信予言之不謬也。同時有伶人黑癉。投以硝石礬石散作丸。晨夕各進五丸服。至四日。少腹攻絞。小便先下瘀水。大便繼下溏黑。至十一日瘀盡。次與桂、苓、歸、芍之類。
調理半月而安。或問近世治癉。多用草頭單方。在窮鄉絕域。猶之可也。城郭愚民。亦多效尤。仁人鑑此。豈不痛歟。嘗見有服商陸根、苦匏酒、過山龍、雪裡青、鹿蔥等汁。吐利脫元而死者。指不勝屈。曾有孕婦病黃。誤用瓜蒂搐鼻。嘔逆喘滿。致胎息上衝。慘痛叫號而斃。
白話文：
一直到正月下旬，我派內侍偷偷去打聽。我告訴他：等到今天，小主人的事情應該可以安然無事了。後來安公果然連中兩榜，還沒有參加殿試就回來了，證明我的話沒有錯。
同一時期，有個伶人得了黑癉，我用硝石、礬石等藥製成丸藥，早上晚上各服五丸。服藥四天后，他腹痛絞痛，小便先排出瘀血，大便接著排出溏稀黑色的糞便。到第十一天，瘀血排乾淨了。之後，我再用桂枝、茯苓、當歸、芍藥等藥調理他。
調理了半個月後，他身體就恢復了。有人問我，近來治療黑癉，很多都使用草藥偏方。在窮鄉僻壤，勉強可以接受。但在城裡，愚昧百姓也紛紛效仿，仁人志士看到這種情況，難道不感到痛心嗎？
我曾經見過有人服用商陸根、苦匏酒、過山龍、雪裡青、鹿蔥等藥汁，結果導致吐瀉不止，元氣耗損而死，真是令人不勝唏噓。還曾經見過一個孕婦患上黃疸病，誤用瓜蒂搐鼻，結果引起嘔吐、呼吸困難，胎兒氣息上衝，慘痛哀嚎而死。
設當此際。得何法以救之耶。答言。是皆與飛蛾觸火無異。欲救之者。惟廣行刊布。垂誡將來。勿蹈前轍。庶不失仁人之用心。若欲手挽既覆之車。吾末如之何也。
目黃，目黃曰黃癉。亦有目黃而身不黃者。經云。風氣與陽明入胃。循脈而上至目內眥。其人肥。則風氣不得外泄。則為熱中而目黃。煩渴引飲。宣明用青龍散。殊失經旨。合用越婢加朮湯、桂枝二越婢一湯選用。病久屬虛者。理苓湯倍用桂、苓。凡黃癉目黃不除。或頭重。以瓜蒂散搐鼻。後用茵陳五苓散清利之。
白話文：
眼黃，醫書上稱為黃疸。有些人眼黃但身體沒有發黃。經書說，風邪和陽明經氣進入胃部，沿著經脈向上到達眼角，如果人體肥胖，風邪就無法外泄，就會導致熱邪入侵而眼黃。患者會感到口渴想喝水，醫書上建議使用青龍散治療，但這明顯違背經書的原則。應該使用越婢加朮湯或桂枝二越婢一湯。如果病程較久，屬於虛症，則應該使用理苓湯，並增加桂枝和茯苓的劑量。如果眼黃症狀長期不消，或者頭部沉重，可以使用瓜蒂散通鼻，之後再使用茵陳五苓散來清利體內濕熱。
〔診〕脈沉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皆發黃。脈洪大。大便利而渴者死。脈微小。小便利不渴者生。凡黃家。候其寸口近掌無脈。口鼻氣冷。並不可治。癉毒入腹。喘滿者危。凡年壯氣實。脈滑便堅者易愈。年衰氣弱。脈虛澀而便利者難痊。
白話文：
診斷脈象沉而渴想喝水，小便不順暢的人，都會發黃。脈象洪大，大便通暢卻口渴的人會死亡。脈象微小，小便通暢而不口渴的人會活下來。所有患黃疸的人，觀察其寸口靠近手掌處有沒有脈象，口鼻氣息冰冷的，都不可治療。癉毒入侵腹部，呼吸急促且胸滿者，情況危急。一般來說，年輕體壯、氣血充盈的人，脈象滑利、大便堅實的，容易痊癒。年老體弱、氣血虛弱的人，脈象虛弱澀滯，而且大便稀溏的，很難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