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醫通》~ 卷三 (33)
卷三 (33)
1. 鼓脹
隨寒熱虛實加減治之。脹滿得之未久。或脹或消。腹皮稍軟。不泄不喘。隨治隨愈。若臍心凸起。利後脹復急。久病羸乏。喘急不得安者。名曰脾腎俱敗。無有愈期。至咳嗽失音。青筋橫絆腹上。及爪甲青。卒腫。頭面蒼黑。嘔吐頭重。上喘下泄者。皆不治。蓄血成脹。腹上青紫筋見。
或手足有紅縷赤痕。小水利。大便黑。金匱下瘀血湯。不應。抵當丸去水蛭。加樗雞作丸。空腹日進梧子大三丸。血下止後服。輕則散血消脹湯。肥白人腹脹。多是濕痰。二陳、六君、平胃、五苓參酌。瘦人腹滿是熱。用炒川連、厚朴、白芍、香附。婦人血腫。煩躁漱水不欲咽。
神昏善忘。小便多。大便黑。散血消脹湯。虛人血蠱。琥珀人參丸。或因產崩血虛。或瘀血不散。亦成腫脹。其人必脈澀面黑。不可作水濕治之。腹脹便血。其脈大。時絕者死。腹大脹。四末清。形脫泄甚。上氣喘息者死。腹脹誤用攻藥暫寬。復脹者皆不治。先脹於內後脹於外。
小便赤澀大便秘結。氣色紅亮聲音高爽者。實也。木香、沉香、砂仁、枳實、厚朴、蒼朮、大腹皮。以治脾也。桑皮、葶藶、蔻殼、蘇子、桔梗枳、橘。以治肺也。木通、防己、茯苓、車前、澤瀉、豬苓。以利小便也。麻黃、防風、羌活、葛根。以發汗也。如氣壯能食。年少新病者。
大黃、芒硝皆可應用。先脹於外後甚於內。小便淡黃大便不實。氣色枯白語言低怯者。虛也。參、苓、白朮、陳皮、甘草。以補脾也。人參、黃耆、桔梗、苡仁。以補肺也。沉香、枳殼、木香。以理氣也。桂、苓、澤瀉、豬苓、白朮以利小便。升麻、柴胡以開鬼門。如虛甚多寒。
桂、附、薑、萸。俱宜取用。金匱腎氣丸。益火消陰。脈沉者。誠為切要之藥。然必小腹脹極。而後旁及於上者為宜。試觀冰盤冷氣。必從下滲。冰壇脹滿。則從上而裂矣。小建中湯。於土中瀉木。必脈浮而弦強者。乃為合劑。亦須脅下脹急而後旁及於中者。方可投之。蓋風木之邪起於東方。
土敗木賊。然後中央受困耳。脹而本虛證實。攻補兩難者。丹方。用陳香櫞去穰。入溺白垽煅過。水腫用通草湯。氣腫用砂仁湯。血腫濃煎土牛膝湯。虛極用人參湯。每日空腹服二錢。此方能散積滯而不大傷元氣也。脹而虛實莫辨。宜用火酒熱飲。覺辣喉者。屬實熱。當進苦寒燥濕攻堅之劑。
若飲熱火酒如啜冷水者。屬虛寒。參、朮、薑、桂須大劑頻投。方可救援。金蟾散。治一切實脹。用大蝦蟆一隻。以砂仁堆滿腹中。鹽泥固濟。煅令紅透。煙盡去泥研末、陳酒下三錢。並治小兒疳積腹脹。米湯下一錢。腫脹服藥。最忌鹽、醬、糟物。愈久欲食。須用開鹽醬法。
用大鱧魚一個破開。入五苓散。放瓦上對合。上下俱用火炙黃焦存性。為末。加麝香少許。空心薑、棗湯服之。水腫亦然。惟火脹不忌鹽、醬。如面色枯槁。肢體消瘦。單腹脹急而塊壘不平者。皆屬火脹。此非水腫。無慮助腎水之邪也。若脈弦細澀。雖能飲食。終亦必亡。火腫誤服金匱腎氣等藥。
白話文：
脹氣的治療要根據寒熱虛實的情況來調整用藥。如果脹滿的時間不長，時脹時消，腹部皮膚稍軟，沒有腹瀉或喘氣的症狀，這種情況容易治癒。但如果肚臍凸起，腹瀉後脹氣又迅速加重，或者久病體虛，喘氣急促，無法安穩躺臥，這就屬於脾腎衰敗，難以治癒。如果進一步出現咳嗽失聲，腹部青筋暴露，指甲發青，突然腫脹，頭面發黑，嘔吐頭暈，呼吸困難，腹瀉不止，這些都是無法醫治的危重情況。
如果因為體內有瘀血導致腹脹，會看到腹部青紫色，血管明顯。有的患者手腳會有紅色絲狀的痕跡，小便順暢，大便卻呈黑色。如果使用《金匱要略》的下瘀血湯沒有效果，可以考慮使用抵當丸，去掉水蛭，加入樗雞做成藥丸，空腹每天服用三顆梧桐子大小的藥丸，等瘀血排出後再繼續服用。症狀較輕的可以用散血消脹湯。
肥胖的人腹脹，多半是濕痰引起的，可以用二陳湯、六君子湯、平胃散、五苓散等藥方根據情況調整使用。瘦弱的人腹脹多是熱引起的，可以用炒川連、厚朴、白芍、香附等藥材。婦女因血瘀引起的腹部腫脹，會感到煩躁不安，想漱口卻不想吞嚥，精神恍惚，健忘，小便多，大便黑，這時可以用散血消脹湯。體虛的人因血積聚成腫塊，可以用琥珀人參丸。也可能是因為產後崩漏導致血虛，或瘀血沒有散開，也會造成腫脹。這類人脈搏會澀滯，面色發黑，不能當作水濕引起的來治療。腹脹還伴隨便血，脈象大而時有間斷的，屬於危重情況。如果腹部腫大，四肢冰冷，身體虛脫，腹瀉不止，呼吸困難，也屬於危重情況。腹脹如果誤用攻下藥物暫時緩解，之後又復發的，也難以治癒。
脹氣如果先從身體內部開始，之後才蔓延到外部，小便赤澀，大便秘結，氣色紅潤，聲音洪亮，這屬於實證。可以用木香、沉香、砂仁、枳實、厚朴、蒼朮、大腹皮等藥材來治療脾臟的問題；用桑皮、葶藶、蔻殼、蘇子、桔梗、枳殼、橘皮等藥材來治療肺臟的問題；用木通、防己、茯苓、車前子、澤瀉、豬苓等藥材來利小便；用麻黃、防風、羌活、葛根等藥材來發汗。如果病人身體強壯能吃，且是年輕的新病患者，可以使用大黃、芒硝等藥物。
脹氣如果先從身體外部開始，之後才加重到內部，小便淡黃，大便不成形，氣色枯槁，說話聲音低弱，這屬於虛證。可以用人參、茯苓、白朮、陳皮、甘草等藥材來補脾；用人參、黃耆、桔梗、薏仁等藥材來補肺；用沉香、枳殼、木香等藥材來理氣；用桂枝、茯苓、澤瀉、豬苓、白朮等藥材來利小便；用升麻、柴胡等藥材來開散邪氣。如果虛寒症狀嚴重，可以用桂枝、附子、乾薑、山茱萸等藥材。金匱腎氣丸可以溫補腎陽，對於脈象沉微的患者來說，是十分重要的藥物。但必須是小腹脹到極點，然後才向上蔓延的情況才適合使用。就像冰盤的冷氣一樣，必定是從下往上滲透，冰壇脹滿了，才會從上面裂開。小建中湯可以調理脾土，疏泄肝木，但必須是脈象浮而弦強的患者才適合使用。也必須是脅下脹痛難忍，然後才蔓延到腹部的情況，才能使用。這是因為風木之邪起於東方，脾土衰敗，肝木才會乘虛而入，導致腹脹。
如果脹氣是虛實夾雜，難以分辨的，可以使用丹方，用陳香櫞去掉瓤，加入用人尿煅燒過的白垽。水腫可以用通草湯，氣腫可以用砂仁湯，血腫可以濃煎土牛膝湯，虛弱嚴重可以用人參湯。每天空腹服用二錢。這個方子可以消散積滯，又不會過分損傷元氣。如果脹氣虛實難辨，可以喝熱酒，如果覺得喉嚨發辣，屬於實熱，應當服用苦寒燥濕攻堅的藥物。如果喝熱酒像喝冷水一樣，屬於虛寒，應當大量頻繁服用人參、白朮、乾薑、桂枝等藥材來救治。
金蟾散可以治療一切實證引起的脹氣。用一隻大蛤蟆，腹中填滿砂仁，用鹽泥封固，煅燒至紅透，煙盡後去掉泥研磨成粉，用陳酒送服三錢。也可以治療小兒疳積腹脹，用米湯送服一錢。腫脹病人服藥期間，最忌諱鹽、醬、醃漬物。如果病情好轉想吃，可以用開鹽醬的方法。用一個大鱧魚破開，放入五苓散，放在瓦上合攏，上下都用火烤至黃焦，研磨成粉，加入少量麝香，用生薑、紅棗湯空腹服用。水腫也可以這樣治療，只有火脹可以不忌諱鹽醬。如果面色枯槁，身體消瘦，只有腹部脹急，而且有腫塊，這屬於火脹，不是水腫，不用擔心會助長腎水之邪。如果脈象弦細澀，即使能吃飯，最終也難免死亡。火腫誤服金匱腎氣丸等溫補藥物，會加速病情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