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醫通》~ 卷十 (24)
卷十 (24)
1. 胎前
能引邪氣下陷。致胎墜不安。而為泄利不食。小腹疼重之患矣。若疫瘧毒盛勢劇。急與涼膈、承氣、黃連解毒救之。瘟瘧惛惛不爽。煩熱大渴。或壯熱無寒。或先熱後寒者。當與桂枝白虎、人參白虎撤其在裡之熱。不可與夏秋痁瘧比例而推也。蓋有是證而用是藥。有故無隕。
亦無隕也。惟在速祛邪氣以救胎息之燔灼。若遲疑未決。下手稍軟。救無及矣。
痢，妊娠痢下。有三禁五番。一禁盪滌腸胃。二禁滲利膀胱。三禁兜澀滯氣。蓋盪滌則陽氣下陷。胎氣愈墜。滲利則陰津脫亡。胎失榮養。兜澀則濁氣愈滯。後重轉加。故善治妊娠之痢者。惟以調氣為先。蓋調氣之法。如爐冶分金。已敗之積沫。則隨氣而下。未傷之津液。則統之而安。
不善治痢者。惟守通因通用。痛無補法之說。峻用苦寒盪滌。使未傷之津液。溷廁敗穢之中。建瓴而下。而胃氣有權者。尚可勝其藥力。譬諸引汲灌渠。一決而蕩無餘滓。陳腐去而倉廩自修。津氣自復也。若腎氣不固之人。秘藏不密。五液盡隨轉利藥注下。使既病之津液。更加猛利峻攻。
不致精神離散。血液告竭不已。況能保其胎息乎。夫調氣之藥有三善。一使胃氣有常。水穀輸運。二使腹滿腹痛後重漸除。三使濁氣開發。不致侵犯胎元。此治妊娠下痢之大端也。所謂五審者。一審飲食之進與不進。夫下痢乃腸胃受病。若痢勢雖甚。飲食無妨者易已。故痢以噤口為最劇。
在初起濁邪全盛之時。不足為慮。但要清理積滯。飲食自進矣。若七日以後。尚不能食。脈反數盛。此必初時失於清理之故。急需調氣理中。則積沫漸下。飲食漸進矣。或初時能食。至一旬一氣後。反不能食。脈息不振。此必盪滌太過。胃氣受傷所致。亦有過用芩、連、檳、樸。
苦寒破氣。而致呃逆嘔噦者。胃氣大敗。最危之兆。惟峻與溫補。庶可挽回。若脈見數疾無倫。或翕翕虛大。或歇止不前。或弦細搏指者。皆胃氣告匱。百不一生矣。二審溲之通與不通。下痢清濁不分。若痢雖頻。而水道順利者。胎必無虞。若月數將滿。胎壓膀胱。每多溲便頻數。
轉胞脹閟之患。切禁利水傷津。急與開提自通。但須察其脈無過旺過硬之形。便宜補中益氣。稍加澤瀉、車前以升清降濁。投之無不輒應。非特妊娠為然。即平人久痢。津液大傷而溲澀不通者。亦宜上法也。三審腹之痛與不痛。下痢腹痛。必然之理。然間有濁濕下趨。而無郁沸之火者。
則不痛也。但此多見於肥白人之白痢。若血痢與瘦人多火者。罕見也。治宜調氣運積。不用清火明矣。原其腹痛有寒熱之分。痛有止歇。痛則奔迫下墜。至圊不及者。火也。痛自下而攻擊於上者。火也。痛而脹滿。不勝摩按。熱飲愈甚者。火也。實也。痛無止歇。常時痛而無絞刺者。
白話文：
能導致邪氣下陷，造成胎兒不穩，進而出現腹瀉、食慾不振、小腹疼痛等問題。如果遇到疫病或瘧疾等病情嚴重的情況，應立即使用涼膈散、承氣湯或黃連解毒湯等藥方來治療。如果患有溫瘧而導致昏沉不適、煩躁發熱、口渴難耐、或高熱無寒顫、或先發熱後寒顫等症狀，應當使用桂枝白虎湯或人參白虎湯來清除體內的熱邪，不可與夏秋常見的瘧疾相提並論。總之，有這種證狀就應當使用這種藥方，就會有效果。
如果能迅速祛除邪氣以避免胎兒受到損害，就能夠平安無事，如果遲疑不決，或是下手不夠果斷，就難以挽救了。
孕婦若罹患痢疾，有三個禁忌和五個審視重點。第一禁忌是過度清理腸胃，第二禁忌是過度利尿，第三禁忌是過度使用收澀藥物來阻滯氣機。因為過度清理腸胃會導致陽氣下陷，胎氣更加不穩；過度利尿會導致陰津耗損，胎兒失去滋養；過度使用收澀藥物會導致濁氣瘀滯，後重感更加嚴重。因此，治療妊娠痢疾的重點在於調和氣機。調和氣機的方法，就像冶煉金屬一樣，已經敗壞的積滯，會隨著氣機的運行而排出，而未損傷的津液，則會得到保護。
不善於治療痢疾的人，只知道一味使用通便的藥物，認為疼痛無需使用補法，盲目使用苦寒的藥物來過度清理腸胃，使得未損傷的津液也隨著敗壞的穢物一同排出，雖然胃氣強健的人，或許能承受藥力，就像引水灌溉一樣，一次性把所有的髒東西都沖走，腐敗的物質清除後，倉庫自然能得到修復，津氣也能夠自行恢復。但是，如果腎氣虛弱的人，藏精功能不佳，體內的津液就會隨著利便的藥物一起排出，使原本就生病的津液，更加受到猛烈的攻擊。這樣下去，必然會導致精神渙散，血液枯竭，更何況要如何保住胎兒呢？調和氣機的藥物有三個好處：第一，使胃氣恢復正常，水穀能順利運化；第二，使腹脹腹痛和後重感逐漸消除；第三，使濁氣得以排出，不會侵犯胎兒。這就是治療妊娠痢疾的大原則。所謂五審，第一是審視飲食的進食情況。痢疾是腸胃生病，如果痢疾雖然嚴重，但飲食不受影響，就容易治癒。因此，痢疾以無法進食為最嚴重的情況。
在初期濁邪旺盛的時候，不必太過擔心，只要清理積滯，飲食自然會恢復。如果七天後仍然無法進食，脈搏反而變得急數，這一定是初期清理不當造成的，必須立即調和氣機、調理脾胃，才能使積滯逐漸排出，飲食逐漸恢復。如果初期能吃，但過了一段時間後反而不能進食，脈搏虛弱無力，這一定是過度使用蕩滌藥物，損傷了胃氣所致。也有可能是過度使用黃芩、黃連、檳榔、厚朴等苦寒藥物，造成氣機受損，而導致打嗝嘔吐，這是胃氣大敗，最危險的徵兆，必須立即使用溫補藥物，或許還能挽回。如果脈搏出現急數紊亂、或虛大無力、或時而停止、或細弦搏指等情況，都是胃氣衰竭的表現，很難救治。第二是審視小便是否順暢。下痢通常會不清不濁，如果痢疾雖然頻繁，但小便順暢，胎兒就沒有危險。如果月份將滿，胎兒壓迫膀胱，常會出現小便頻繁、轉胞脹閉等問題，必須禁止利尿損傷津液，應使用開提的藥物來疏通小便，但必須觀察脈搏沒有過於旺盛或強硬的情況，適宜使用補中益氣的藥物，稍加澤瀉、車前子以升清降濁，通常都能見效。不僅僅是妊娠期間如此，即使是平常人久痢導致津液大傷而小便不通暢，也應該使用相同的方法。第三是審視腹痛與否。下痢通常伴隨腹痛，這是很自然的道理，但有時濁濕下注，沒有鬱積的熱火，就不會感到疼痛，這種情況常見於肥胖體型的人患白痢。如果是血痢，或體型瘦弱且容易上火的人，則比較少見。治療應當調和氣機、運化積滯，不需要使用清熱瀉火的藥物。如果腹痛有寒熱之分，疼痛時而停止、時而加劇、並且迫切下墜、甚至來不及如廁，這是屬於熱症；疼痛從下向上竄動，也是屬於熱症；疼痛伴隨腹脹，不能按壓，熱飲會加重疼痛，也是屬於熱症，屬於實證。如果疼痛沒有停止的時候，經常疼痛但沒有絞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