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醫通》~ 卷十 (10)
卷十 (10)
1. 經候
尤當開鬱為主。室女年及笄。天癸不至而色不黃。飲食如故。此名石女。不在經閉論。亦有至十七八而經自來者。婦人經閉。肥白者多痰。去痰經自行。二陳加芎、歸、川連、南星、枳實、生薑、竹瀝。稟厚恣於酒食者。平胃散加薑汁炒川連、歸尾、半夏、薑汁。黑瘦者多血枯。
四物加參、耆、香附、丹皮。經閉脈沉弱。少腹痛。屬寒結。四烏湯。芍藥用桂酒製。烏藥用附子制。寡婦尼姑經閉。郁也。加味逍遙散加無灰酒、竹瀝。娼妓本無經閉之理。間或有之。勞也。十全大補中肉桂可用二三錢。血枯一證。與血隔相似。皆經閉不通之候。然而枯之與隔。
則相反有如冰炭。夫枯者枯竭之謂。血虛之極也。隔者阻隔之謂。血本不虛。而或氣或寒或積。有所逆也。病發於暫。其證或痛或實。通之則血行而愈。可攻者也。枯者其來也漸。衝任內竭。其證無形。必不可通者也。嘗見今人之於此證。聽其言。則明曰血枯經閉。察其治。
則每用四物、桃仁、紅花。甚至硝、樸、稜、莪之類。無所不至。夫血既枯矣。只當補養陰氣。使其血充。則弗招自至。奚俟通也。若勉強逼之。則枯之愈枯。不死何待。或問一婦哮喘發後。必便血二三日。其喘方止。每歲常十餘發。無不皆然。經閉數年不通。而不成虛勞之病。
何也。答曰。此肺移熱於大腸。熱得下泄。故喘嗽止。經血從大便間道而出。雖閉而無留結之患。故不成勞。
〔診〕凡經閉不調與胎產之病。其脈要滑實重按有力。崩漏不止與產後之病。其脈要虛濡小弱留連。調經及安胎。雖以順氣為主。又須補脾為要。治崩及產後。雖以散血為先。又當扶虛為本。
喻嘉言治楊季登女。經閉年餘。發熱少食。肌削多汗而成勞怯。醫見汗多。誤為虛也。投以參、術。其血愈錮。診時見汗出如蒸籠氣水。謂曰。此證可療處。全在有汗。蓋經血內閉。止有從皮毛間透出一路。以汗即血之液也。設無汗而血不流。則皮毛槁而死矣。宜用極苦之藥。
斂血入內而下通於衝脈。則熱退經行而汗自止。非補藥所能效也。於是以龍薈丸日進三次。月餘經血略至。汗熱稍輕。姑減前丸。隻日進一次。又一月經血大行。淋漓五日。而諸證全瘳矣。
帶下，帶下之證。起於風氣寒熱所傷。入於胞宮。從帶脈而下。故名為帶。有五色。不只赤白。白帶者屬氣虛。甚則腰痛。如虛不甚則不痛。若氣鬱甚。則腰痛頭疼眼花。此虛證也。千金內補當歸建中湯加醋製香附。或萆薢分清飲。量肥瘠選用。赤帶多腰痛。艾煎丸加續斷、杜仲。
若肥盛蒼黑而肌肉䐃堅者。為濕熱下注。平胃散加薑製星、半。酒炒芩、連。赤白帶下。艾煎丸。隨證加氣血藥治之。五色帶下。十全大補湯加熟附、龍骨、赤石脂、禹餘糧。酒丸服。或因六淫七情。或因醉飽房勞。或因膏粱厚味。或服燥劑所致。脾胃虧損。陽氣下陷。或濕痰下注。
白話文：
經期
治療經期問題，最重要的是疏通氣機。年輕女子到了可以成年的年紀，月經沒來，但臉色不黃，飲食也正常，這叫做「石女」，不屬於經閉的範疇。也有到了十七、八歲月經才自然來的。婦女經閉，體型肥胖白皙的多半是痰濕的關係，祛除痰濕，月經就會來。可以用二陳湯加上川芎、當歸、黃連、南星、枳實、生薑、竹瀝來治療。如果是因為飲食豐盛、嗜酒的，可以用平胃散加上薑汁炒過的黃連、歸尾、半夏、薑汁來治療。體型黑瘦的多半是血虛，可以用四物湯加上人參、黃耆、香附、丹皮來治療。經閉且脈象沉弱、小腹疼痛，屬於寒邪凝結，可以用四烏湯來治療，其中芍藥用桂枝酒炮製，烏藥用附子炮製。寡婦或尼姑經閉，多半是氣機鬱結，可以用加味逍遙散加上無灰酒、竹瀝來治療。妓女本不應有經閉的問題，如果有的話，多半是因為過勞，可以用十全大補湯，其中肉桂可以用二三錢。血虛枯竭這種情況，和血被阻隔類似，都是經血不通的表現。但是枯竭和阻隔的情況卻截然相反。枯竭是指血液枯竭，是血虛的極致；阻隔是指血本身不虛，而是因為氣滯、寒邪或積聚而阻礙了血的運行。阻隔通常是突然發作，症狀有時是疼痛，有時是實證，疏通後血脈暢通就能痊癒，可以使用攻下的方法治療。枯竭則通常是慢慢發生的，是沖脈、任脈衰竭，症狀不明顯，無法靠疏通解決。我看到現在的醫生治療這種病，雖然口頭上說是血虛經閉，但治療卻常用四物湯、桃仁、紅花，甚至用硝石、樸硝、三稜、莪朮等藥物，無所不用其極。血既然已經枯竭，就應該補養陰氣，使血液充盈，這樣月經自然會來，何必強行疏通呢？如果強行疏通，只會讓血更加枯竭，導致死亡。有人問，一個婦女哮喘發作後，必定會大便出血二三天，哮喘才會停止，每年都會發作十幾次，而且經閉好幾年都不來，但是卻沒有虛勞的病症，這是為什麼？我回答說，這是因為肺熱轉移到大腸，熱邪通過大便排出，所以哮喘就會停止。經血通過大便間接排出，雖然經閉但沒有淤積的危險，所以不會變成虛勞病。
診斷
診斷經閉、月經不調和胎產相關疾病時，脈象應該是滑實且重按有力的。診斷崩漏不止和產後疾病時，脈象應該是虛弱、濡細、微弱、連綿不絕的。調經和安胎，雖然主要以順氣為主，但補養脾胃也很重要。治療崩漏和產後疾病，雖然主要以散血為主，但扶助虛弱的身體才是根本。
喻嘉言治療楊季登的女兒，她經閉一年多，發燒、食慾不振、肌肉消瘦、多汗，形成了勞損和虛弱的病症。醫生看到她多汗，誤以為是虛證，就用人參、白朮來治療，反而使她的經血更加凝滯。喻嘉言診脈時，看到她汗如蒸籠般蒸騰，就說這個病可以治癒的地方，全在於有汗。因為經血內閉，只能從皮膚毛孔透出一條路徑，因為汗是血液的液體。如果沒有汗而血不流動，皮膚毛孔就會枯槁而死。所以應該用非常苦寒的藥物，將血收斂入內，使血能夠下達沖脈，這樣熱就會退去，月經就會來，汗也會自然停止。這不是補藥能做到的。於是喻嘉言就讓她每日三次服用龍薈丸，一個多月後，月經稍微來了，發熱和出汗稍微減輕。於是就減少龍薈丸的服用次數，改為每日一次。又過了一個月，月經大量來潮，淋漓不斷五日，所有病症都痊癒了。
帶下
帶下病是因為風、寒、濕、熱等邪氣侵襲，進入胞宮，從帶脈而下，所以叫做帶下。帶下有五種顏色，不只有赤白。白帶多半是氣虛的表現，嚴重的會腰痛，如果虛的不是很嚴重則不會腰痛。如果氣鬱嚴重，就會腰痛、頭痛、眼睛昏花，這屬於虛證，可以用千金內補當歸建中湯加上醋製香附，或者用萆薢分清飲來治療，根據體型肥胖或消瘦來選擇用藥。赤帶多伴有腰痛，可以用艾葉煎丸加上續斷、杜仲來治療。如果體型肥胖、皮膚蒼黑、肌肉結實的，屬於濕熱下注，可以用平胃散加上薑製南星、半夏，酒炒黃芩、黃連來治療。赤白帶下，可以用艾葉煎丸，隨證加氣血藥來治療。五色帶下，可以用十全大補湯加上熟附子、龍骨、赤石脂、禹餘糧，做成藥丸用酒送服。帶下病有可能是因為六淫邪氣、七情內傷，也可能是因為醉酒、房事過度，或者因為吃太多肥膩食物，或者服用燥熱的藥物所導致。脾胃虛弱、陽氣下陷，或者濕痰下注，都可能導致帶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