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醫通》~ 卷八 (10)
卷八 (10)
1. 目赤
目赤有三。一曰風助火鬱於上。二曰火盛。三曰燥邪傷肝。戴復庵云。赤眼有三。有氣毒。有熱壅。有時眼。無非血壅肝經所致。屬表者。羌活勝風湯。屬裡者。瀉肝散等藥。赤久生翳膜者。春雪膏、蕤仁膏選用。並用碧雲散吹鼻。目赤腫。足寒者。必用時時溫洗其足。並詳赤脈處屬何經治之。
王節齋云。眼赤腫痛。古方用藥。內外不同。在內湯散。用苦寒辛涼之藥以瀉火。在外點洗。用辛熱辛涼之藥以散邪。故點藥莫要於冰片。而冰片大辛大熱。因其性辛甚。故藉以拔出火邪而散其熱氣。世俗不知冰片為劫藥。誤認為寒。常用點藥。遂致積熱入目。昏暗障翳。又不知忌寒涼而妄將寒涼冷藥挹洗。
常致昏暗者。比比皆是。赤眼腫痛。脾虛不能飲食。肝脈盛。脾脈弱。用涼藥治肝則脾愈虛。暖藥暖脾則肝益甚。惟於平和藥中。倍加肉桂殺肝而益脾。一舉兩得。經云。木得桂而枯。更以芍藥制之。散熱存陰之捷法也。人乳點眼。久病昏暗極效。以乳與血液同源。目得血而能視也。
凡赤而腫痛者。當散濕熱。赤而干痛者。當散火毒。赤而多淚者。當散風邪。赤而不痛者。當利小便。先左赤而傳右者。為風熱挾火。散風為主。勿兼涼藥。涼能鬱火也。先右赤而傳左者。痰濕挾熱。瀉火藥中。必兼風藥。風能勝濕也。凡赤甚腫痛。於上睥開出惡血。則不傷珠。
瘀血灌睛證，此證為病最毒。若人偏執己見。不用開鐮者。其目必壞。初起不過紅赤。次後紫脹。及後則白珠皆脹起。在睥則腫脹如杯。在珠則白輪湧起。失治必有青黃牒出⿰米厭凸之禍。凡見白珠赤紫。睥腫虯筋紫脹。傳點不退。必有瘀滯在內。可翻睥內視之。若睥內色暈。泛浮椒瘡。或粟瘡者。皆用導之。導後服宣明丸。
血灌瞳神證，因毒血灌入金井瞳神水內也。清濁相混。時痛澀。紅光滿目。濛濛如隔絹。看物若煙霧中。此證有三。者肝腎血熱灌入瞳神者。多一眼先患。後相牽俱損。最難得退。有撞損血灌入者。雖甚而退速。有針內障。失手撥著黃仁。瘀血灌入者。三證治法頗同。用大黃當歸散。有翳退翳。活法治之。
赤脈貫睛證，不論粗細多少。但貫到風輪。經過瞳外接連氣輪者。最不易治。細者稍輕。粗者尤重。貫過者有變證。絲粗及有傍絲虯亂者有變證。凡各障外有此等脈罩者。雖在易退之證。亦退遲也。貫雖未連。而侵入風輪。皆不易退。起於大眥者。心之實火也。宜洗心散。筋脈大者。
用小鋒針挑撥。起於小眥者。心之虛火也。宜導赤散。不必挑。又有暴橫嗜酒之人。赤脈灌睛。乃生相也。不在此例。
赤絲亂脈證，病生在氣輪白珠上。有絲脈縱橫。或稀密粗細不等。有痛不痛。有淚無淚。羞明不羞明。但常常如是。久而不愈也。非若天行客風暴壅。赤脈貫睛之比。當驗其大脈從何部分而來。或穿連其位。即別其所患在何經絡以治之。治外者。細脈易退。大脈虯紫者。退遲。
白話文：
[眼睛紅]
眼睛紅的原因主要有三個：一是風邪助長了火氣，使得火氣在上焦鬱結；二是火氣過盛；三是燥邪傷害了肝臟。戴復庵說，眼睛紅也有三種情況：一種是因為氣毒，一種是因為熱氣壅塞，另一種是季節性的眼睛問題。這些都是因為血液在肝經中壅塞所導致。如果問題在表層，可以使用羌活勝風湯；如果在內部，可以使用瀉肝散等藥物。如果眼睛紅很久並且產生了翳膜，可以選擇使用春雪膏或者蕤仁膏，同時使用碧雲散吹鼻。如果眼睛紅且腫，腳部感覺寒冷，必須經常溫暖洗腳，並且詳細地瞭解紅色脈絡屬於哪個經絡，以便對症下藥。
王節齋說，眼睛紅腫疼痛，古方的治療方法內外不同。在體內，使用苦寒辛涼的藥物來消滅火氣；在體外，使用辛熱辛涼的藥物來驅散邪氣。因此，滴眼藥最關鍵的是冰片，冰片雖然非常辣且熱，但是因為它的辛辣特性，可以幫助拔除火邪並散發熱氣。然而，世人不瞭解冰片是強烈的藥物，誤以為它是寒性的，經常使用含有冰片的眼藥，結果導致熱氣積聚在眼睛中，造成視力模糊和障礙。此外，人們不知道應該避免寒涼藥物，卻胡亂使用寒涼藥物洗眼，導致視力模糊的情況比比皆是。
對於眼睛紅腫疼痛，脾虛不能進食，肝脈旺盛，脾脈衰弱的情況，使用寒涼藥物治療肝臟會讓脾臟更加虛弱，使用溫暖藥物溫暖脾臟則會使肝臟問題更加嚴重。唯一的解決辦法是在平衡的藥物中大量添加肉桂，這樣既能抑制肝臟又能滋補脾臟，一舉兩得。經典上說，木頭得到肉桂就會枯萎，同時使用芍藥來控制它，這是一個快速散熱保陰的好方法。母乳滴眼對於長期疾病導致的視力模糊有很好的效果，因為母乳和血液同源，眼睛得到血液才能看得清楚。
一般來說，眼睛紅且腫痛的情況，應當去除濕熱；眼睛紅且乾燥疼痛的情況，應當去除火毒；眼睛紅且多淚的情況，應當去除風邪；眼睛紅但不疼的情況，應當利尿。如果先從左眼開始紅，然後傳到右眼，這是風熱夾雜火氣，應當以驅風為主，不要同時使用寒涼藥物，因為寒涼藥物會使火氣鬱結。如果先從右眼開始紅，然後傳到左眼，這是痰濕夾雜熱氣，使用清熱藥物時必須加入風藥，因為風藥可以去除濕氣。對於眼睛紅腫疼痛的情況，如果在上眼皮開刀排出惡血，就不會傷害眼球。
瘀血灌睛證，這種病症是最毒的。如果病人堅持自己的想法，拒絕接受開刀治療，他的眼睛肯定會受損。剛開始只是紅紅的，之後會變成紫色並且腫脹，最後整個白眼球都會腫脹起來。如果在眼皮上腫脹，會像杯子一樣膨脹；如果在眼球上，白輪會隆起。如果不治療，必然會出現青黃色的斑點和凸起。如果看到白眼球上有紅色或紫色的脈絡，眼皮上腫脹的筋脈呈紫色，並且這種情況一直沒有好轉，那麼裡面肯定有瘀血。可以翻開眼皮檢查，如果眼皮內有色彩混濁，或者有椒瘡或粟瘡，都需要進行引流。引流後服用宣明丸。
血灌瞳神證，這是因為有毒血進入了瞳神水內，導致清澈和混濁混合，眼睛時常感到疼痛和刺痛，眼中充滿紅光，看東西像隔著紗布，就像在煙霧中看東西一樣。這種病症有三種情況：一種是肝腎血熱進入瞳神，通常一隻眼睛先患病，然後另一隻眼睛也受到影響，很難恢復。另一種是因為撞擊導致血液進入，雖然情況嚴重，但恢復速度較快。還有一種是因為針刺內障，不小心碰到黃仁，導致瘀血進入。這三種病症的治療方法大致相同，使用大黃當歸散，有翳退翳，使用活法治療。
赤脈貫睛證，無論粗細多少，只要貫穿到風輪，經過瞳孔外部並連接到氣輪，都比較難治。細的稍微輕一些，粗的更嚴重。如果已經貫穿，可能會出現變異症狀。如果脈絡粗大並且有旁邊的脈絡纏繞，也可能出現變異症狀。如果障礙外面有這樣的脈絡覆蓋，即使在容易恢復的病症中，恢復也會延遲。如果脈絡尚未連接，但已侵入風輪，恢復同樣困難。如果起始於大眼角，這是心臟實火的表現，應使用洗心散。如果脈絡很大，可以使用小鋒針挑撥。如果起始於小眼角，這是心臟虛火的表現，應使用導赤散，不必挑撥。另外，有些暴躁嗜酒的人，眼睛中的脈絡充血，這是由於他們天生的特質，不在上述範疇內。
赤絲亂脈證，這種病症出現在氣輪白眼球上，有縱橫交錯的脈絡，疏密粗細不等，可能伴有疼痛或無疼痛，可能有淚水或無淚水，可能畏光或不畏光，但總是持續存在，久久不能痊癒。不像天行客風暴壅或赤脈貫睛那樣劇烈。應檢查大的脈絡來自哪個部位，或穿過哪些部位，判斷病因在哪個經絡，然後對症下藥。對於外部治療，細脈容易消退，大脈絡纏繞且呈紫色的情況下，恢復會比較慢。必須耐心等待，直到所有脈絡都消失，這樣才能避免再次發作。否則，如果將來違反禁忌，病症會再次發生。如果脈絡延伸到風輪上，病情最嚴重且可能變化。如果看到脈絡纏繞且呈紫色，內服和外用藥物，點藥時細微收縮，不點藥時就腫脹，長時間如此，以及由此引起的病情激動，即使眼球不呈紫色，眼皮不腫脹，仍然有積血滯留在經絡深處。翻開上眼皮深入檢查，裡面一定有不正常的顏色。稍微進行引流，但不能過度，否則會傷害真血，導致水虧膏澀，視力減弱。使用石燕丹滴眼，服用大黃當歸散、酒煎散等藥物。
白睛黃赤證，有些人的眼睛白眼球逐漸變得黃赤，這是因為酒毒、脾經濕傷以及肝膽邪火向上洩入肺經。使用五苓散加茵陳，如果情況嚴重，可以使用黃連解毒加山梔、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