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醫通》~ 卷五 (31)
卷五 (31)
1. 腹痛
麻仁丸、通幽湯之類。無故而大便不通。少腹微滿。尺脈雖數。而必微弱者。蜜煎導之。夏月可用豬膽導。慎不可用攻裡之藥。攻之胃氣受傷。必生他患也。一屬熱結膀胱。其證溺閉不通。按之雖滿而不甚堅。彈之有聲激指。其脈數盛有力。而煩渴引飲者。晝甚。五苓散。夜劇。
豬苓湯。一屬血結膀胱而腹滿。其證善忘如狂。或渴欲漱水而不能飲。或喜熱飲。仍不能多。小便清利。或反倍於平時。或數欠而不清。大抵邪結膀胱陽分。熱邪傷血。雖有蓄血。其人真陰不虛。則小便自清。尺脈必盛。代抵當丸。若反倍於常時者。為邪據下焦。真陽外亡之候。
本方去硝減黃倍桂加熟附六七分救之。若緣醉飽入房。強力忍精而致少陰與任督受傷。血結陰分者。此真陰虧損。必致小便澀數。脹滿如淋也。生料濟生腎氣丸。紅酒煎服。有婦人經行之時。交合受傷。時時不淨而少腹滿痛者。此衝脈受傷也。十全大補湯倍用肉桂。若有塊絞痛。
喜熱按。此氣血虛而有瘀積也。當歸生薑羊肉湯加肉桂、吳茱萸、茯苓、芍藥。不應。加人參。又有本來下元虛人。勉力勞役而致受傷。蓄血小腹滿痛者。此肝經受傷。其滿必偏見於左傍也。調肝散、代抵當丸。審微甚選用可也。然亦有右傍偏滿者。此必飽食奔馳。脾陰下溜。
食積痰膩留結也。當於積滯門求之。其臭毒腹痛嘔逆。另詳雜門。
〔診〕陰弦腹痛。細小緊急。皆為腹痛。耎滑為痰飲。弦為冷食。陰弦或緊宜溫。沉弦滑實可下。沉伏者。為氣滯。細小緊急腹中刺痛。尺脈緊臍下痛。弦急小腹痛。尺脈伏癥瘕痛。細小而遲者易治。堅大疾者。數而緊者。浮大而長者。為病不應脈皆難治。痛甚而喘。臍下急大痛。人中黑者死。
腹中窄狹，肥人乃是濕痰留滯。氣不升降。當行氣燥濕。越曲、平胃為主。瘦人乃是陰虛火旺。熏蒸臟腑。逍遙、佐金降火開鬱為主。肥人腹中轆轆有聲。須作痰治。二陳、二術為主。氣虛者。加人參。
當臍痛，當臍痛為腎虛任脈為病。六味丸加龜板灰。傷寒陽脈澀。陰脈弦。法當腹中急痛。此為本虛受寒。小建中湯和之。
虞恆德治一壯年。寒月入水網魚。飢甚遇涼。粥食入腹大痛。二晝夜不止。醫以大黃丸不通。又以承氣下糞水而痛愈甚。診其六脈沉伏而實。面色青黑。此大寒證。而下焦又有燥屎作痛。先與治中湯加丁、附一帖。又灸氣海二十一壯。痛減半。繼以巴豆、沉香、木香作丸。如綠豆大。生薑湯下五七丸。下五七次而愈。
又治一人。六月投淵取魚。至深秋雨涼。半夜小腹痛甚大汗。脈沉弦細實。重取如循刀責責然。夫腹痛脈沉弦細實。如循刀責責然。陰邪固結之象。便不當有汗。今大汗出。此必瘀血留結。營氣不能內守而滲泄於外也。且弦脈亦肝血受傷之候。與大承氣加桂二服。微利痛減。
白話文：
腹痛，這種情況，可以使用像是麻仁丸、通幽湯之類的藥物來處理。如果沒有其他原因卻發生大便不通順，而且小腹稍微脹滿，即使尺脈摸起來跳動很快，但卻感覺微弱無力，這時可以使用蜂蜜煎水來導瀉。夏天的時候，可以使用豬膽汁來導瀉。千萬不能使用攻下腸道的藥物，因為這樣會損傷胃氣，反而會引起其他疾病。
另一種腹痛，是因為熱邪結在膀胱，症狀是小便不通，按壓腹部雖然感覺脹滿，但不會很硬，輕彈腹部會有震動感，脈搏快而有力，且感到口渴想喝水，白天症狀比較明顯，可以使用五苓散。如果晚上症狀加重，可以使用豬苓湯。
還有一種腹痛，是因為血瘀結在膀胱而導致腹部脹滿，症狀是容易忘事，甚至像發狂一樣，或者想喝水卻喝不下去，或者喜歡喝熱水但喝不多，小便可能是清澈的，甚至比平常多，也可能是小便次數多但量少不清。這種情況，多半是邪氣結在膀胱的陽分，熱邪傷了血。雖然有瘀血，但這個人本身的陰氣並不虛弱，所以小便才會清澈。尺脈會很強。可以使用代抵當丸。如果小便量反而比平時多很多，表示邪氣侵入下焦，體內的陽氣已經外散了。這時，原方需要去掉芒硝、減少黃連的用量，增加肉桂和熟附子的用量，來挽救陽氣。
還有一種腹痛，是因為喝醉酒後性交，或強忍精液，導致少陰經和任督二脈受損，血瘀結在陰分。這種情況是因為體內陰氣虧損，所以小便會澀痛、次數多，腹部脹滿如淋病。可以使用生料濟生腎氣丸，用紅酒煎服。另外，有些婦女在經期性交受傷，導致經血淋漓不盡，小腹脹痛，這是衝脈受損。可以使用十全大補湯，加倍肉桂的用量。如果腹痛像絞痛一樣，喜歡熱敷按壓，這是因為氣血虛弱且有瘀血，可以使用當歸生薑羊肉湯，再加入肉桂、吳茱萸、茯苓、芍藥。如果沒有改善，可以再加入人參。
還有一種情況，是原本體質就虛弱的人，勉強勞動後導致受傷，瘀血積在小腹引起脹痛，這是肝經受損，腹部的脹滿感會比較偏向左邊。可以使用調肝散或代抵當丸。要仔細觀察病情輕重來選擇用藥。但也有些情況是腹部脹滿偏向右邊，這是因為吃太飽又奔跑，導致脾陰下陷，食物和痰液積聚造成的。這時應該從處理積食的角度來治療。如果是因為毒素引起的腹痛、嘔吐，就要參考其他篇章來處理。
診斷腹痛的脈象：
- 陰脈弦，腹痛會細小且急迫。
- 脈象滑，表示有痰飲。
- 脈象弦，表示是吃冷食造成的。
- 陰脈弦或緊，適合用溫熱藥物治療。
- 脈象沉、弦、滑而有力，可以使用瀉下藥物。
- 脈象沉伏，表示是氣滯。
- 脈象細小且急迫，腹部會有刺痛感。
- 尺脈緊，臍下會有疼痛。
- 脈象弦而急，小腹會疼痛。
- 尺脈伏，表示有腫塊疼痛。
- 脈象細小而遲緩，比較容易治療。
- 脈象堅大且急促，脈象快而緊，或脈象浮大而長，這些都表示病情嚴重，脈象與病情不符，很難治療。
- 如果腹痛劇烈且伴隨喘氣，臍下急痛，而且人中發黑，這是很危險的徵兆。
腹部如果感覺窄小，肥胖的人多半是因為濕痰積聚，導致氣機升降失調，應該用行氣燥濕的藥物來治療，以越鞠丸、平胃散為主。瘦的人則多半是因為陰虛火旺，熱氣熏蒸內臟，應該用逍遙散、佐金降火開鬱為主。肥胖的人如果腹中咕嚕咕嚕作響，應該從痰的角度來治療，以二陳湯、二術為主。如果體質虛弱，可以加入人參。
肚臍周圍疼痛，多半是因為腎虛或任脈的問題，可以用六味丸加上龜板粉來治療。如果是傷寒引起的陽脈澀、陰脈弦，腹中會急痛，這是體質虛弱又受寒，可以用小建中湯來調和。
有一個案例，虞恆德醫生治療一位年輕人，在寒冷的冬天跳到水裡捕魚，因為很餓又遇到寒冷，喝了粥後肚子劇痛，兩天都沒好。醫生用大黃丸想讓他排便，結果沒有效。又用承氣湯瀉下糞水，疼痛反而加重。診斷發現他的六脈沉伏而有力，臉色青黑，這是大寒的症狀，而且下焦有乾燥的糞便作痛。先給予理中湯加入丁香和附子服用，又在氣海穴艾灸二十一次，疼痛減輕一半。接著用巴豆、沉香、木香做成藥丸，像綠豆大小，用生薑湯送服五七丸，排便五七次後就痊癒了。
另一個案例，有人在六月跳到水裡捕魚，到了深秋雨天轉涼，半夜突然小腹劇痛，還流了很多汗。把脈發現脈象沉、弦、細而有力，重按感覺像是摸到刀刃。腹痛的脈象沉弦細實，像摸到刀刃，表示陰邪凝結，不應該流汗，但現在大汗淋漓，表示有瘀血積聚，營氣不能守住體內而外洩。而且弦脈也表示肝血受損。於是給予大承氣湯加上肉桂服用兩帖，稍微排便後疼痛減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