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碥》~ 卷之五·四診 (1)
卷之五·四診 (1)
1. 卷之五·四診
2. 望色
3. 察面
庭（即天庭）以候首面，闕（即眉心）以候肺，闕以上候咽喉，下極（即山根）以候心，年壽（即鼻柱）以候肝，其左右以候膽，面王（即準頭）以候脾，方上（即鼻隧）以候胃，人中以候膀胱、子宮，面中央（顴骨之下，迎香之外）以候大腸，大腸之旁（頰之上也）以候腎，面王以上（兩顴內，鼻準旁）以候小腸。
上本《內經》，後人又以天庭候心，左頰候肝，右頰候肺，鼻候脾，頦候腎，參而查之可也。
面有青黃赤白黑，以應五臟。岐伯曰：生於心，如以縞（素帛也）裹朱；生於肺，如以縞裹紅；（紅，謂淡紅。）生於肝，如以縞裹紺；（青含赤色。）生於脾，如以縞裹栝蔞實；（黃含赤色。）生於腎，如以縞裹紫，（黑含赤色。按五色俱帶赤，乃血之本色。然色為精神所發現，欲藏不欲露，故如縞裹。
若露則為臟氣失守，精氣外浮，中臟告竭矣。）此為無病之色。若病而色見，則以相生者吉，相剋者凶；（如脾病泄瀉，而見赤色，為相生，見青色為相剋。又秋見黃色：為相生，見赤色為相剋也。）滋潤而明亮者吉，枯槁而晦滯者凶。（即《內經》所謂赤欲如白裹朱，不欲如赭之意。
面不潤責之水，無光責之火。）晦滯之色，上行者，病益甚，（審其色之尖銳向上，知為上行，向下知為下行。下文內走外走等仿此。）下行如雲散者，病漸已。女子色見右為逆，左為從，男子反此。色散未聚，病亦未聚。（凡色明顯者為新病，濁晦者為久病。）色從面內走面外，病亦自內走外。
左右上下，以此推之。
青色屬肝，主風，主驚，主寒，主痛。面唇青者，寒極也。青而脫色，（脫色，謂面無血色，神采脫也。）驚恐也。青而黑者，多寒痛。青而白者，多虛風。（以上皆寒證。蓋肝陽不足，陰寒內凝，脾失其運行之權，故多腹中冷痛，吐泄之疾。）青而赤者，為肝火。青赤而晦滯者，為鬱火。（以上熱證。）
赤色屬心，主熱。心熱者，庭先赤。脾熱者，鼻先赤。肺熱者，右頰先赤。腎熱者，頤頦先赤。肝熱者，左頰先赤。面色緣緣正赤者，陽氣怫鬱在表，汗不徹故也。（此傷寒太陽經表熱證。）面赤而潮熱譫語者，胃實也。（此傷寒陽明腑實熱證。）面赤如微酣，或兩顴淺紅嬌嫩，遊移不定，（不盡面通紅。
）乃陰證戴陽，必下利清穀，或小便清白，（或淡黃。）脈沉細，或浮數無力，按之欲散。雖或煩躁發熱，欲坐臥泥水中，（外熱甚也。）渴欲飲水，或咽喉痛，證似實熱，而索水置前卻不能飲，肌表雖大熱，而重按之則不熱，或反覺冷，且兩足必冷，須審。（此傷寒直中寒證。
）又有面赤煩躁，遍舌生瘡生刺，舌斂縮如荔枝狀，或痰涎湧盛，喘急，小便頻數，口乾引飲，兩唇焦裂，喉間如煙火上攻，兩足心如烙，脈洪數無論，按之有力，捫其身烙手，此腎虛火不歸元所致，證最難辨。但病由內傷，其來以漸，是乃乾柴烈火，不戢自焚，與上所列三證，固自不同也。
白話文：
額頭（天庭）反映頭部和臉部的情況，眉心（闕）反映肺的功能，眉心以上則反映咽喉的狀況，鼻根（山根）反映心臟的功能，鼻柱（年壽）反映肝臟的功能，鼻柱左右兩側則反映膽的功能，鼻頭（面王）反映脾的功能，鼻孔上方（方上）反映胃的功能，人中反映膀胱和子宮的狀況，顴骨下方、迎香穴外側的臉頰中央反映大腸的功能，臉頰上方則反映腎的功能，兩顴內側、鼻翼兩旁則反映小腸的功能。
以上是根據《內經》的說法，後人又認為，額頭反映心臟，左邊臉頰反映肝臟，右邊臉頰反映肺臟，鼻子反映脾臟，下巴反映腎臟，可以綜合這些觀點來觀察。
臉色有青、黃、赤、白、黑五種顏色，分別對應五臟。岐伯說：心臟的病色表現出來像用白色絲綢包裹著朱砂；肺臟的病色表現出來像用白色絲綢包裹著紅色；肝臟的病色表現出來像用白色絲綢包裹著紫青色；脾臟的病色表現出來像用白色絲綢包裹著黃色；腎臟的病色表現出來像用白色絲綢包裹著紫色。（這裡的五種顏色都帶有紅色，因為紅色是血液的本色。但是顏色是精神的體現，應該隱藏而不外露，所以如同被絲綢包裹一樣。）這是沒有疾病時的正常臉色。如果生病而出現臉色變化，則出現相生關係的顏色為吉，出現相剋關係的顏色為凶。（例如，脾虛腹瀉，臉色出現紅色，則為相生，出現青色則為相剋。又如，秋季出現黃色為相生，出現紅色為相剋。）臉色潤澤明亮為吉，枯槁晦暗為凶。（這就是《內經》所說的紅色應該像用白色絲綢包裹著朱砂，不應該像赭石顏色的意思。）
臉色不夠潤澤是因為水液不足，沒有光澤是因為火熱太盛。臉色晦暗，如果向上發展，病情會加重；如果向下消散，病情會逐漸好轉。女性臉色在右側出現異常為逆，在左側出現異常為順，男性則相反。臉色分散不集中，病情也尚未形成。臉色由內向外擴散，病情也由內向外發展。左右上下都可依此來推斷。
青色屬於肝，主風、主驚恐、主寒冷、主疼痛。嘴唇發青，表示寒冷到了極點。青色而且沒有血色，表示驚恐。青色而發黑，多為寒冷引起的疼痛。青色而發白，多為虛風。（以上都是寒症。因為肝陽不足，陰寒內凝，導致脾的運化功能失常，所以多有腹部冷痛，嘔吐腹瀉等疾病。）青色而發紅，是肝火。青紅色而晦暗，是鬱積的火熱。（以上是熱症。）
紅色屬於心，主熱。心火旺盛，額頭先發紅。脾火旺盛，鼻子先發紅。肺火旺盛，右臉頰先發紅。腎火旺盛，下巴先發紅。肝火旺盛，左臉頰先發紅。整個臉部都發紅，表示陽氣鬱積在體表，無法通過汗液排出。（這是傷寒太陽經的表熱證。）臉色發紅，而且伴有潮熱、說胡話，是胃腸有實熱。（這是傷寒陽明腑的實熱證。）臉色發紅像喝了點酒，或者兩頰只是淺淺的紅暈，而且顏色遊移不定（不是整個臉都紅），這是陰症出現的戴陽假象，必定會出現腹瀉、大便稀薄、小便清白（或淡黃），脈搏沉細，或者浮數無力，按下去感覺快要消失。雖然可能會出現煩躁發熱，想坐在或躺在泥水裡（外表熱得厲害），口渴想喝水，或者咽喉疼痛，症狀看起來像實熱，但把水放在面前卻又喝不下，皮膚表面雖然很熱，但用力按壓反而不熱，甚至感覺冷，而且腳一定會冰涼，必須仔細辨別。（這是傷寒直接侵入臟腑的寒症。）還有一種情況是臉色發紅，煩躁不安，舌頭長瘡或長刺，舌頭收縮像荔枝一樣，或者痰液很多，喘氣急促，小便頻繁，口渴想喝水，嘴唇乾裂，咽喉像有煙火向上燒灼，腳心像被烙鐵燙過，脈搏洪大而數，按下去有力，觸摸皮膚會覺得燙手，這是腎虛火不歸元引起的，這種情況最難辨別。但是這種病是因內傷而起，逐漸發展，像乾柴烈火，自己燃燒，與前面列舉的三種情況明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