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述》~ 卷十二·雜證匯參 (34)
卷十二·雜證匯參 (34)
1. 邪祟
乃致面黃肌瘦,或奇夢驚心,或昏倦嗜臥,或語言錯亂,或嗜好失常,或飲食久絕而神色不變,或危篤垂斃而忽爾康強,或妄言禍福而明徵不謬,或叫號震系而猛悍非常,或兩脈如出兩人,或一脈而浮沉不等,乍疏乍數,乍大乍小。凡遇此證,但以補虛安神為主,祛邪逐祟為佐。
有痰吐者之、消之;有積者下之、攻之。禁咒、灸法以治其外,正言、激論以醒其心,未有不愈者。若張皇無措,純用攻擊,不惟不能去病,而反有傷元氣也。(《馮氏錦囊》)
補編
傳疰者,挾邪精鬼怪之氣而作也。《經》云:人有逢年月之厄,感鬼物之精,無處不惡沉默而不能的知所苦,積歲漸至委頓。既往,復傳疰於旁人,須用通神明、去穢惡等劑療之。刳麝剸犀。驅伐邪惡,飛丹煉石,引納清和,蓋為屍疰設也。(《仁齋直指》)
灸鬼哭穴:其穴,以兩手大指相併縛定,用艾炷於爪甲角騎縫灸之。務令兩甲連肉,四處著火,方效。或七壯、或二七壯。又兩足大指名足鬼眼穴。(秦承祖)
有山魈、木客、狐貍、蟲蛇作祟憑身者,用生桐油擦其下身不便處最妙。更有奇法,以本人褲子包頭,則妖法自去,永不再犯。蓋妖原欲盜人之精氣,然最喜清潔,見人汙物包頭,則其人之不潔可知,故棄之。(《石室秘錄》)
脈候
凡診祟脈,兩手乍長乍短,乍密乍疏,乍沉乍浮,但與病證不相應者,皆五屍鬼邪之所為也。(楊仁齋)
選案
楊季登次女病。診時手間筋掣肉顫,身倦氣怯。余曰:此大驚大虛之候,宜從溫補。遂於補劑中多加茯神、棗仁投十餘劑,全不對證。因自訐曰:非外感也,非內傷也,虛汗振掉不安,能受補藥而病無增減。且處子素無家難,其形情渾似喪敗之餘,此曷故耶?忽而悟曰:此必邪祟之病也。
問其面色,曰時赤、時黃。余曰:此證確有邪祟附入臟腑,吾用神藥可以驅之。季登曰:此女每晚睡去,口流白沫,戰慄而絕,以薑湯灌至良久方蘇。挑燈侍寢,防之亦不能止。余曰:何不早言,一劑可愈。乃以犀角、羚角、龍齒、虎威骨、牡蠣粉、鹿角霜、參、耆等藥合末,令以羊肉煎汁調服,果得安寢,竟不再發,傳為神異。
余蓋以祟附人身,與人之神氣交持,亦逼處不安,無隙可出,故用諸多靈物之遺形,引以羊肉之羶,俾邪祟轉附骨角,移從大便而出,仿上古移精變氣,祝由遺事,而交其義耳。(《寓意草》)
一婦被妖狐採敗,予用修壞鼎之法,調理而痊。狐復至,與丹砂、人參煎湯吞大還丹一兩,狐不敢近,離床數尺,對婦呼吸有聲。數日後,其婦兩眼昏花,山根腫起大疱,堅臥不食,此狐用步三取法也。再服迴天飲而起,教以煉回光吐納鵲橋破柱之功,狐再度而死,令斬狐腦骨,燒灰敷腫處即平。(程華仲)
白話文:
[邪祟]
會導致人面黃肌瘦,或者做奇怪的噩夢,心驚膽跳,或者總是昏沉疲倦想睡覺,或者說話語無倫次,或者喜好變得反常,或者長時間不吃不喝但精神狀態卻沒有改變,或者病情危急快要死了卻突然好轉,或者胡言亂語預言禍福卻又準確應驗,或者大聲叫喊,聲音響亮兇猛異常,或者把脈時,兩手的脈象好像是兩個人的脈象,或者同一條脈搏卻有時浮、有時沉,有時快、有時慢,有時大、有時小。凡是遇到這種情況,治療上應該以補養虛弱、安定心神為主,驅除邪氣為輔助。
如果有痰的,就化痰;有積食的,就用藥瀉下來。用禁咒、艾灸的方法來治療外在的病症,用正確的道理、激烈的言辭來喚醒病人的心智,沒有不痊癒的。如果驚慌失措,只用猛烈的藥物來攻擊,不僅不能治好病,反而會損傷身體的元氣。(出自《馮氏錦囊》)
補編
所謂的「傳疰」,就是指被邪氣、精怪鬼魅之氣侵擾而引起的疾病。《醫經》上說:人如果遇到運勢不好的年月,就會被鬼怪精魅之氣侵擾,會感到不舒服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時間久了就會逐漸變得虛弱。病好之後,還會將病氣傳染給旁邊的人。治療時必須使用能與神明溝通、去除污穢的藥劑來治療。比如用麝香、犀角等藥物,驅逐邪氣,煉製丹藥,吸收清正平和之氣,這些都是為了治療「屍疰」而設的。(出自《仁齋直指》)
灸「鬼哭穴」:這個穴位,用兩手的大拇指併攏捆綁好,用艾炷在指甲角的邊緣燒灼,一定要讓兩片指甲與肉相連的地方,四處都燒到火,這樣才有效。可以燒七壯,也可以燒十四壯。另外,兩腳的大拇指也稱為「足鬼眼穴」。(秦承祖所述)
如果被山精、樹怪、狐狸、蟲蛇等鬼怪附身,用生桐油擦拭下身隱私部位最為有效。還有一個奇特的方法,用患者自己的褲子包住頭,那麼妖法就會自行消失,永遠不再侵犯。因為妖怪原本想盜取人的精氣,但是它們最喜歡乾淨,看到人用污穢的物品包頭,就知道這個人很髒,所以就會拋棄他。(出自《石室秘錄》)
脈候
凡是診斷邪祟病的脈象,兩手的脈搏時長時短,時密時疏,時沉時浮,只要與病人的症狀不相符,都是被「五屍鬼邪」侵擾的表現。(楊仁齋所述)
選案
楊季登的次女生病。診脈時,發現她手上的筋脈抽搐、肌肉顫抖,身體疲倦、氣虛無力。我說:這是大驚大虛的症狀,應該用溫補的方法治療。於是就在補藥中多加了茯神、棗仁,開了十幾劑藥,卻完全不對症。她自己也說:不是外感,也不是內傷,只是虛汗、顫抖、不安,吃了補藥病情也沒有好轉。而且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子,平時家裡也沒有什麼災難,她的樣子卻像經歷了喪敗一樣,這是為什麼呢?突然我明白了:這一定是邪祟引起的疾病。
我問她的面色,她說時紅時黃。我說:這病確實是有邪祟附入了臟腑,我可以用神藥驅趕它。楊季登說:這個女兒每天晚上睡著後,口中流白沫,渾身顫抖,然後就昏厥過去,要用薑湯灌下去很久才能甦醒。挑燈守護著她,也防不了這種情況發生。我說:怎麼不早說,一劑藥就能治好。於是我就用了犀角、羚角、龍齒、虎骨、牡蠣粉、鹿角霜、人參、黃耆等藥磨成粉,用羊肉煎的湯調服,結果她果然安穩地睡著了,再也沒有發作過,這件事傳開後被認為很神奇。
我認為邪祟附在人身上,會和人的神氣互相抗衡,也會覺得不舒服,沒有空隙可以逃脫,所以我用了很多靈物留下的形體,加上羊肉的腥味來引誘它,讓邪祟轉而附在骨角上,從大便排出。這是仿照古代「移精變氣」的說法,以及「祝由」的遺風,來達到治療的目的。(出自《寓意草》)
一個婦人被妖狐吸取精氣而身體虛弱,我用修補壞鼎的方法來調理她的身體,病就好了。後來狐狸又來了,我用丹砂、人參煎湯,讓她吞服了一兩的大還丹,狐狸不敢靠近,離床數尺遠,對著這個婦人呼吸,發出聲音。幾天後,婦人兩眼昏花,山根部位腫起大水泡,堅決不肯吃飯,這是狐狸用「步三取」的方法作祟。再讓她服用「迴天飲」後才好轉。我教她練習「煉回光吐納鵲橋破柱」的功法,狐狸又來了一次,這次就死了。我讓人砍下狐狸的頭骨,燒成灰敷在腫起的地方,腫就消退了。(程華仲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