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述》~ 卷九·雜證匯參 (34)
卷九·雜證匯參 (34)
1. 遺精
夫精生氣，氣生神，精傷則無以生氣，故瘦弱少氣；氣弱則不能生神，故目眊不明。精不內固，水不濟火，故遺泄而精愈耗也。然百病皆生於心，皆根於腎，腎水不升，心火不降，夢遺所由來也。夫腎水不上，則氣不固而陰虛；心火不下，則妄動而相火從之；陽旺陰虛，則水火不交。
《經》曰：陰陽離決，精氣乃絕。此也。夢遺本心火為病，然肝腎二經之火相挾以成之。蓋心藏神，肝藏魂，腎藏精。夢中所生，即心之神；夢中所見，即肝之魂；夢中所泄，即腎之精。心為君主，肝腎為相，夢中神遊，則魂化為形，相火翕然鼓之。此精之所以泄也，總由心虛不能入腎陰以藏，腎虛不能延心氣以納，心失拱默之德，腎失封藏之功，而為不交不固之患矣。有夢而遺者，思想所致，心氣不足而不攝也；無夢而遺者，多欲所致，腎精滑泄而不固也。
有醉飽勞倦，清氣不升，脾精不運而遺者；有腎水不足，淫火熏蒸，精離其位而遺者；有相火旺而脾胃有傷，水穀日生之精，不得入與元精俱藏而遺者；有火炎上而水下趨，心腎不交而滑者；有年壯氣盛，久無色欲，精滿而溢者；有脾虛下陷者；有痰火濕熱擾動精腑者。治惟養心滋腎，因濕、因熱、因寒兼而治之，更須補其中氣，以使元氣升舉，不可輕服澀藥。（《馮氏錦囊》）
腎主閉藏，肝主疏泄，二臟皆有相火，而其繫上屬於心。心，君火也，為物所感，則易於動，心動則相火翕然隨之，雖不交會，精亦暗流而滲漏矣。所以聖人教人收心養心，其旨微矣。○或問：夜夢交接之理何如？曰：《靈樞·淫邪發夢篇》云：厥氣客於陰器，則夢接內。
蓋陰器者，宗筋之所繫也，而足太陰、陽明、少陰、厥陰之筋，皆結聚於陰器，與沖、任、督三脈之所會。厥陰主筋，故諸筋皆統屬於厥陰也。腎為陰，主藏精；肝為陽，主疏泄。陰器乃泄精之竅，是故腎之陰虛，則精不藏；肝之陽強，則氣不固。若遇陰邪客於其竅，與所強之陽相感，則精脫出而成夢矣。
所謂陽強者，非腎臟之真陽強也，乃肝臟所寄之相火強耳。曰：如子所言，夢遺則從肝腎得之乎？曰：不然。病之初起，亦有不在肝腎，而在心脾胃之不足者，然必傳於肝腎而後精方走也。故精脫之後，其氣未能卒復，未免形體衰憊，不比平人接內之後，其氣一、二時便可復也。
曰：治當何如？曰：病從他臟而起，則以初感病者為本，腎肝聚病處為標；若由腎肝二臟自得者，獨治腎肝；由陰陽離決，水火不交者，則既濟之；陰陽不相抱負者，則因而和之；陽虛者，補其氣；陰虛者，補其血；陽強者，瀉其火。火有正治反治，從多從少，隨其攸利。（《推求師意》）
白話文：
精氣是生命之本，精氣充盈才能產生精神，如果精受損傷，就無法產生足夠的氣，導致身體虛弱、氣短；氣虛弱就無法產生精神，導致眼睛昏花不明。如果精液不能固藏體內，腎水無法制約心火，就會遺精，導致精液更加耗損。各種疾病都源於內心，根源在腎。腎水不能上行滋養心，心火不能下行溫暖腎，這就是遺精的由來。腎水不能上行，氣就不固攝，造成陰虛；心火不能下降，就會妄動，導致相火也跟著妄動；陽氣旺盛而陰液不足，就會導致水火不濟。
《黃帝內經》說：「陰陽分離決裂，精氣就會耗盡。」就是這個道理。遺精的根本原因是心火過旺，但與肝腎二經的火相互影響。心藏神，肝藏魂，腎藏精。夢中所生的是心的神，夢中所見的是肝的魂，夢中所泄的是腎的精。心是君主，肝腎是輔佐，夢中精神遊走，魂就化為影像，相火隨之鼓動，導致精液外泄。總而言之，是因為心虛不能使腎陰收納，腎虛不能使心氣歸藏，心失去了安靜的功能，腎失去了封藏的功能，導致水火不交，精液不能固藏。有夢而遺精，是因為思慮過度，心氣不足而不能固攝精液；無夢而遺精，多是因為慾望過多，導致腎精滑泄而不能固藏。
有的人因醉酒、飽食、勞累，導致清氣不能上升，脾精不能運化而遺精；有的人因腎水不足，虛火上炎，導致精液離開原來的位置而遺精；有的人因相火旺盛，同時脾胃功能受損，水穀化生的精微，不能與元精一同儲藏而遺精；有的人因火往上炎而水向下流，導致心腎不交而滑精；有的人正值壯年，氣血旺盛，久無性慾，導致精液滿溢而遺精；有的人因脾氣虛弱而下陷；有的人因痰火濕熱擾動精府。治療的原則是養心滋腎，根據濕、熱、寒等情況兼顧治療，更要補益中氣，使元氣上升，不可輕易使用收澀的藥物。（出自《馮氏錦囊》）
腎主管封藏，肝主管疏泄，兩臟都有相火，而其根源都屬於心。心是君火，容易被外物所感而動，心動則相火也跟著妄動，即使沒有性交，精液也會暗中流失滲漏。所以聖人教人收心養心，道理很深奧。有人問：夜間做夢發生性交的原理是什麼？答：《靈樞·淫邪發夢篇》說：邪氣客於陰器，就會夢見性交。
陰器，是宗筋所繫的地方，足太陰、陽明、少陰、厥陰的經筋，都匯聚在陰器，與沖脈、任脈、督脈交會。厥陰主筋，所以所有的經筋都歸屬於厥陰。腎為陰，主管藏精；肝為陽，主管疏泄。陰器是泄精的通道，所以如果腎陰虛，就不能藏精；如果肝陽過強，氣就不固。如果陰邪侵入陰竅，與強盛的陽氣相感應，就會導致精液脫出，形成夢遺。
所謂陽強，並不是腎臟的真陽強，而是肝臟所寄居的相火強盛。又問：照你說，夢遺是從肝腎得來的嗎？答：不一定。疾病初期，也有不在肝腎，而在於心脾胃不足的，但最終一定會傳到肝腎，精液才會流失。所以精液流失後，氣血不能馬上恢復，難免身體衰憊，不像正常性交後，氣血一兩小時就能恢復。
又問：應該如何治療呢？答：病從其他臟腑而起，就以最初發病的臟腑為根本，肝腎的病變為標；如果是肝腎自身的問題，就單獨治療肝腎；如果是陰陽離決，水火不交的，就要使陰陽既濟；如果是陰陽不相抱負的，就要調和陰陽；陽虛的，就要補益陽氣；陰虛的，就要滋養陰血；陽強的，就要瀉火。火的治療有正治、反治，用藥有多有少，要根據情況選擇對患者有利的方式。（出自《推求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