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述》~ 卷六·雜證匯參 (19)
卷六·雜證匯參 (19)
1. 虛勞
雖血脫者，亦有補氣之法，乃指卒暴失血，素非血虛之人，如新產之類耳。（《吳醫匯講》）
今醫謂吐血為虛勞之病，大謬。夫吐血有數種，大概咳者成勞，不咳者不成勞。間有吐血偶咳者，當其吐血之時，狼狽頗甚，吐止即痊，皆不成勞。何也？其血止則周身無病，飲食如故，而精神生矣。即使亡血之後，或陰虛內熱，或筋骨疼痛，皆可服藥而痊。若咳嗽，則血止而病仍在，日嗽夜嗽，痰壅氣升，多則三年，少則一年而死矣。
蓋咳嗽不止，則腎中之元氣震盪不安，肺為腎之母，母病則子亦病故也。又肺為五臟之華蓋，《經》云：穀氣入胃，以傳於肺，五臟六腑皆以受氣。是則臟腑皆取精於肺，肺病，則不能輸精於臟腑，一年而臟腑皆枯，三年而臟腑竭矣，故咳嗽為真勞不治之疾也。然亦有咳嗽而不死者，其嗽有時稍緩，飲食起居不變，又其人善於調攝，間或一發，靜養即愈。此乃百中難得一者也。
更有不咳之人，血證屢發，肝竭肺傷，漸變咳嗽，久而亦死。此則不善調攝，以輕變重也。執此以決血證之死生，百不一失矣。（徐靈胎）
《內經》有所勞倦，此言當辨。或勞於力作，或勞于思慮，或勞於房幃，皆勞也。即勞矣，同一形氣衰少，而所以致勞之因則異。勞於力作者，當逸之以安閒，而甘其飲食，和其氣血；勞于思慮者，當屏思卻慮，藥之以養心；勞於房幃者，當遠房幃，滋腎水，尤當照顧脾土。（《怡堂散記》）
腎水既實，則陰精上奉於心肺，故東方之木氣不實，而西方之金氣不虛，此子能令母實，使金得以平木也。是故水日以盛，而火日以虧，此陰精所奉於上，而令人壽也。若夫腎水一虛，則無以制南方之心火，故東方實而西方虛，其命門與包絡之相火，皆挾心火之勢而來侮所不勝之水，使水日虧而火日盛，此陽精所降於下，故令人夭折也。（虞天民）
近世陰虛火動之疾，患者十無一活，何也？蓋其始也，飲食如常，起居如故，惟痰嗽一二聲，自謂無恙，諱疾忌醫，滋蔓日久，倒臥於床，不可復救。余意揆之，方疾之始，必致謹於三事而後可。三事維何？一要遇明醫；二要肯服藥；三要守禁戒。三事缺一，不可治也。（《醫鑑》）
勞瘵既久，其氣必傷，不能運化精微，痰瘀稽留，變幻生蟲。在肝為毛蟲，食人筋膜；在心為羽蟲，食人血脈；在脾為裸蟲，食人肌肉；在肺為介蟲，食人膚膏；在腎為鱗蟲，食人骨髓。（《醫學正傳》）
傳屍九蟲，六蟲傳代，三蟲不傳，蝟、蛔、寸白也。六蟲所致，或五臟種毒而生，或親戚習染而傳。大率一旬之中，遍行四穴，周而復始，三日一食，五日一退。方其作苦，蟲之食也；退則還穴醉睡，一醉五日，其病乍靜，俟其退醉之時，乃可用藥。一蟲在身，佔十二穴，六蟲共佔七十二穴。
白話文：
虛勞
即使是失血過多的人，也有補氣的方法，這裡指的是突然大量失血，但原本並非氣血虛弱的人，例如剛生產完的婦女。《吳醫匯講》
現在的醫生認為吐血是虛勞的病症，這是非常錯誤的。吐血有很多種情況，大致來說，咳嗽引起的吐血才會形成虛勞，不咳嗽的吐血則不會。偶爾有吐血時會稍微咳嗽的人，在吐血的時候看起來非常危急，但吐血停止後就痊癒了，這都不屬於虛勞。為什麼呢？因為他們的血止住後，全身就沒有其他疾病，飲食也恢復正常，精神也變好了。即使在失血之後，出現陰虛內熱或是筋骨疼痛的情況，也都可以靠藥物治好。但如果是因為咳嗽引起的吐血，即使血止住了，病根還在，每天早晚都咳嗽，痰多氣喘，這種情況多則三年，少則一年就會死亡。
因為咳嗽不停，會使腎中的元氣震盪不安，肺是腎的母親，母親生病，兒子也會跟著生病。而且肺是五臟的華蓋，《黃帝內經》說：食物的精華進入胃，再傳到肺，五臟六腑都從肺獲得養分。也就是說，五臟六腑都從肺吸收精華，如果肺生病了，就無法將精華輸送到臟腑，一年後臟腑就會逐漸枯竭，三年後就會完全衰竭，所以咳嗽是一種真正的虛勞，屬於無法治癒的疾病。然而，也有咳嗽卻不會死的人，他們的咳嗽有時會稍微減緩，飲食起居沒有改變，而且他們很懂得自我調養，偶爾發作，只要靜養就會好。這種情況百人之中難有一個。
還有一種人不咳嗽，但是經常吐血，導致肝臟衰竭、肺臟受損，漸漸地也開始咳嗽，久了也會死亡。這是因為他們不懂得調養，導致病情從輕微轉為嚴重。用這種方式來判斷吐血病人的生死，幾乎不會出錯。《徐靈胎》
《黃帝內經》中提到的勞倦，這裡要仔細辨別。勞倦可以分為勞力過度、思慮過度、房事過度，這些都屬於勞倦。雖然都屬於勞倦，都會導致身體虛弱，但造成勞倦的原因卻不相同。勞力過度的人，應該讓他們休息，生活安逸，飲食充足，調和氣血；思慮過度的人，應該停止思考，排除雜念，用藥物來養心；房事過度的人，應該遠離房事，滋養腎水，尤其要注意照顧脾胃。《怡堂散記》
當腎水充足時，陰精就會向上輸送給心肺，這樣一來，東方的木氣就不會虛弱，西方的金氣也不會虛弱，這就是所謂的「子能令母實」，使得金能夠平衡木。因此，腎水會日益旺盛，而心火會日益衰弱，這是陰精向上輸送，使人長壽的原因。如果腎水虛弱，就無法控制南方的火，因此東方就會強盛而西方虛弱，命門和包絡的相火，也會挾帶心火的氣勢來侵犯它所不能克制的水，使得腎水日益衰弱，而心火日益旺盛，這是陽精向下耗損，使人短命的原因。《虞天民》
近來陰虛火旺的疾病，患者十個之中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為什麼呢？因為他們剛開始的時候，飲食和生活習慣都正常，只是偶爾咳嗽一兩聲，就認為自己沒事，不看醫生，導致病情不斷惡化，直到臥病在床，無法挽救。我認為，在疾病剛開始的時候，一定要謹慎做好三件事，才能治好。這三件事是什麼呢？第一，要找明醫；第二，要肯吃藥；第三，要遵守禁忌。這三件事缺一不可，否則就無法治好。《醫鑑》
虛勞這種病拖久了，一定會傷到氣，導致身體無法運化精微物質，痰液和瘀血會滯留在體內，進而產生蟲子。在肝臟會形成毛蟲，啃食人的筋膜；在心臟會形成羽蟲，啃食人的血脈；在脾臟會形成裸蟲，啃食人的肌肉；在肺臟會形成介蟲，啃食人的皮膚和脂肪；在腎臟會形成鱗蟲，啃食人的骨髓。《醫學正傳》
傳屍蟲有九種，其中六種會傳染給下一代，三種不會傳染，分別是蝟蟲、蛔蟲和寸白蟲。這六種傳染的蟲子，有的是因為五臟本身有毒而產生，有的是因為親戚之間相互傳染。大致來說，在十天之內，蟲子會輪流在身體的四個穴位中移動，周而復始，每三天進食一次，每五天退回穴位休息。蟲子進食的時候，人會感到痛苦，蟲子退回穴位休息時，人就會暫時感覺平靜，蟲子休息五天，等他們休息夠了之後，才可以開始用藥治療。一隻蟲子會佔據身體的十二個穴位，六隻蟲子總共會佔據七十二個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