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楚瞻

《馮氏錦囊秘錄》~ 雜症大小合參凡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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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症大小合參凡例 (1)

1. 雜症大小合參凡例

一、醫學肇自軒岐,《素問》垂訓千古,天地陰陽之造化,人身疾病之安危,闡發殆盡,雖歷代名醫高論疊出,總無能出其範圍矣。但卷數繁多,難以統讀,謹將至要,纂列首篇,使學者開卷便得聖賢至理,不難一貫以通及諸書也。

一、天有生長收藏之候,人有少壯老弱之常,然其間修短不同,盛衰迥別者,由乎陰陽失調,水火為害,或根於先天,或因於後天也,故次詳水火立命之基,陰陽強弱之用,先天后天之分,使開卷即得《內經》之至理,復明保命之真元,俾賢愚共可卻病以長生,老少並堪養生於勿藥,此張之鄙願也。

一、次論陰陽失調而為病也。天有六淫之太過,人有百病之變常,自初誕諸胎症,及頭、目、耳、鼻、口唇、胸脅、肩背、腰腹腿足諸疾,乃及風、寒、暑、濕、燥、火,驚疳、吐瀉、傷寒、瘧疾、風癆、鼓膈各門諸症,後附外科、女科及四言脈訣,自天及人,自少及老,自上及下,自內及外,自男及女,啟形及脈,悉挨次序,不敢紊亂。

一、天人陰陽一理,故諸疾病,每與運氣相符。至於嬰兒,離先天不遠,神氣未固,感觸尤易,故出痘者,必多於子午卯酉年,而病症多應於天符歲值所屬,是以內集五運六氣於中,幸毋迂視。

一、考古哲幼科證論,僅講先天,即所論吐瀉驚疳諸症,理淺言略,及至年大而涉後天,虛實盛衰之變,並未講及。其方脈症論,僅講後天得失,而先天稟賦厚薄,並不究其由來,竟將一人分為兩截,況孩子每多因後天致病,大人亦有因先天受疴,可兩不推詳,以究其原耶。故是書每症以幼科證治講完,隨將方脈證治繼後,先後之情並明,淺深之理悉見。

一、治小兒疾病,較之男子婦人,其難尤甚。但小兒易怒傷肝,恣食傷脾;大人窮欲傷腎,多思傷心,郁思傷脾,惱怒傷肝,悲哀傷肺。故書治小兒之法,猶浣衣之去垢者居多,以其所犯,多屬標症也。治大人之法,猶植樹之培根者居多,以其所犯,多屬本症也。然小兒亦有因先天怯弱致疾;大人亦有因倍食傷胃抱疴。

小兒而犯不足,大人而犯有餘,於此並可互參。況氣血有偏而成病,病則怪變百端。大人而犯小兒之病,小兒而犯大人之病,病即雷同,治何可執?故張先以小兒多犯標症者,列之於前;次以大人之多犯本症者合之於後。且得天地生長之義,順而不逆,類治法瀉補之方,循而有常,按門獨論,已得虛實之妙,合參共究,尤深變化之機。

一、考古哲幼科證論,理甚淺而言多略,則何以明病源?故業幼科者,凡治傷食、傷風,易能湊效。如遇年大,而一干七情六郁,及先天陰陽不足,變化難明之症,暨女人年當二七,有經行、經閉、太過、不及之愆,略涉疑難,便爾束手。

況今非太古,氣稟即已澆漓,性成復難淳樸,男子不及二八,女子不及二七,便多情欲致疾者乎,焉可以純陽例論,執一為治!且至痘疹時行,每多男子、女人、孕婦患痘,此尤宜熟諸方脈,始能調治。蓋元神固泄有殊,而臟腑陰陽氣血則一,況理由深而得淺易,由淺而究深難。

故凡誠心活幼者,必先既行細究幼科諸書,還須以男子方論參看,則遇疑難症候,一目瞭然,故張彙纂是雜症,以幼科各症本論、本方,列之於前,隨以方書同症異論、異方者,繼之於後,以便參看,以廣識見。況用藥如用兵,紀律稍乖,吉凶立判。古今方藥,各有所長,謹將眾腋,用集一裘。

《經》所謂:小而大,言一而知百病之害;淺而博,可以言一而知百也。

一、張才疏學淺,詞句不工,然亦求達而已矣。不敢過尚虛文,以害實理。

一、凡有方論,皆出之於古哲。但內有相傳既久,不無魯魚之訛。今張考訂,缺者全之,略者充之,舛者革之,隱者明之,必取發明,不敢因襲。

一、立論必取王道中平,故飲食萬類,獨重五穀,以其得天地之正氣也。因人治病而立論,亦必取中正和平,切於病症,切於治法為要。凡內有純以五行相生相剋,窮義吐詞,詞雖近理,實系虛浮,於病症、於治法,茫然不合者,又焉可宗之?謹將附之於本論之末,勿敢纂列於前,以訛識見,亦勿敢盡行刪去,以寡我聞。

一、是書自胎中至初生,以及長成,俱曲論殆盡,庶使百凡疑難,皆可考訂,臨症不致束手。

一、治症須分明經絡,故張細為疏詳臟腑、陰陽、生克、形色善惡,庶治者易得其原,猶鎖之得鑰,不致妄揣,以悖生生之道。是以醫家之識經絡,猶舟子之識道途,否則,何以行之。

一、大人百病雖殊,要不出乎六氣所因;小兒雜症雖繁,驚疳吐瀉尤重。故張於六氣諸論,及驚疳吐瀉數門,集論大方既畢,便以本門虛實寒熱之病候,分為數條,贅以補瀉溫平之藥味,列為數類,使後人一覽可知,隨病採藥,不泥於成方之拘執矣。蓋古人之立方,為仿法也。

羅氏謂之以今病而仿古方,猶拆舊料而改新房。今張既列古方於前,以為成法,復具活法於後,以為變通,則所向皆宜,何必更為之拆舊料哉!但昔人勤儉淡薄,故衣食得克,慎行守已,故心安神靜,是以中氣不傷。偶有疾病,多從外來,故用調治,宜散、宜宣。今人懶惰奢華,故衣食難克,越理妄作,故心勞神耗,是以中氣有傷。

凡有疾病,多從內起,故用調治,宜滋、宜補。此古今時候有殊,而用藥因異之大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