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京

《軒岐救正論》~ 卷之四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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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 (8)

1. 風溫

甲申仲夏,王介人病,前症自汗灼熱,鼾睡昏眩,兼患疝疾。脈浮洪稍緩。前醫投以陽明藥不應。余曰:此風溫症也。以白薇湯倍升麻,入桂少許。兩服全愈。

甲申仲夏,對鄰唐英母,年六十餘,亦患前症,自汗灼熱,鼾睡昏眩,獨脈則浮數欲脫,稍按即無,時或譫燥。余曰:病不難療,須先救脈,勿緩視也。遂以人參三錢為君,術耆、歸苓、甘草、知母為佐,肉桂、附子為使。冷服一劑,得睡半日,脈亦轉靜。至晚再劑,精神逸爽,啜粥碗許,脈按有力。

余曰:脈已復原,不須慮也。次早投白薇湯,始治本症。彼舅氏李姓者,請吳醒生,吳以余所投第三劑極是,但前兩劑,不知何解,妄用桂附燥藥。余曰:吾既用白薇湯,而前兩服豈浪施乎?薛立齋先生云:凡脈暴脫,或促代無力,或屋漏,余急用參附湯等藥,多有得生者。聆此則先哲法言,炳如日星,余遵而用之,恐未必妄也。

白話文:

在甲申年的夏季中期,有一位名叫王介人的人患病,他有自汗、高燒的症狀,且常打鼾、感到昏眩,同時還有疝氣的問題。他的脈象浮大而略帶緩慢。先前醫生給他用了陽明經的藥物,但是效果不佳。我說這是風溫病,於是開了白薇湯,加量升麻,並加入少量的肉桂。服用兩次後,他的病就完全好了。

同樣在甲申年的夏天,鄰居唐英的母親,已經六十多歲了,也得了類似的病,自汗、高燒、打鼾和昏眩。但她的脈象則是浮數,像是要脫離的樣子,輕輕一按就消失。她偶爾會胡言亂語和燥熱。我說這病不難治,但必須先穩定她的脈象,不能耽誤治療。於是我以人參三錢為主藥,加上白朮、黃耆、當歸、茯苓、甘草和知母為輔助,肉桂和附子作為引導,讓她冷服一劑。她睡了半天,脈象也變得平靜。到了晚上再服一劑,她的精神就恢復了,還能喝下一碗粥,脈搏也變得有力。

我說,脈象已經恢復正常,不必擔心。第二天,我開始使用白薇湯來針對她本身的病症。她的親戚李先生請了吳醒生醫生,吳醫生認為我開的第三劑藥方非常恰當,但他不明白前面兩劑藥方,為什麼會使用肉桂和附子這些燥熱的藥物。我解釋,既然我已經決定使用白薇湯,那前兩次的藥方當然不是隨便開的。薛立齋先生曾說過,對於突然脈象脫落,或者脈象急速無力,或是像屋漏一樣的情況,我會緊急使用人參和附子等藥物,這樣很多時候都能救人一命。聽到這裡,我們都明白這是前輩的智慧。

我遵循前輩的經驗去使用,相信不會是隨便的。

2. 夾寒瘟疫

癸未仲夏方我貞妾弟黃申初犯房勞旋感瘟病頭痛發熱。嘔渴脹滿。大便洞泄。夜增狂譫。六脈遲弱。左關右尺沉伏如絕。初治藿香正氣散不效。余以附子理中湯停冷與服。得靜睡半日。嘔泄頓止。脹滿亦舒。脈即漸出。至晡煩渴未解。余曰寒去而熱尚在。經云熱雖甚不死不必慮投以竹葉石膏湯。

去石膏。加知母天花牛蒡。熱渴半減。次日復煩舌轉黃胎。余仍以前湯去石膏加芩連連三劑全愈。石膏性甘寒沉墜。前症因兼傷腎寒。故去之。第此症倘不先用溫劑消寒救脈。而徒見病治病。枉死必矣。

白話文:

【夾寒瘟疫】

在癸未年的夏季,我的貞妾弟弟黃申初次因過度勞累後,隨即感染了瘟疫。他出現頭痛、發熱、嘔吐、口渴、腹脹和腹瀉的症狀,夜晚症狀加重,出現胡言亂語。他的脈象遲緩無力,左手關脈和右手尺脈深沉幾乎無法觸及。起初,用藿香正氣散治療並未見成效。我以附子理中湯冷服,讓他靜睡了半天。嘔吐和腹瀉的症狀立即停止,腹脹也得到緩解,脈象逐漸恢復正常。到了傍晚,他的煩渴症狀還未緩解。我說,體內的寒氣已去,但熱氣還在。根據古醫書所言,即使熱度很高,只要沒有其他致命症狀,就不必過於擔心。於是,我讓他服用竹葉石膏湯。

但是,去除了石膏成分,加了知母、天花粉和牛蒡子。他的熱渴症狀減輕了一半。第二天,他又感到煩躁,舌頭轉爲黃色。我還是用之前的湯藥,去掉了石膏,加入了黃芩和黃連,連續服用了三劑後,他完全康復。石膏性質甘寒,有向下沉降的作用,因爲黃申的病症同時傷及腎寒,所以將石膏去掉。如果這個病症一開始不用溫熱藥物消除寒氣,拯救脈象,只看到病症就去治療病症,那麼黃申一定會枉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