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京

《軒岐救正論》~ 卷之四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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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 (1)

1. 卷之四

2. 治驗醫案上

3. 傷寒門

傷寒乃感冒之重。感冒乃傷寒之輕者。在西北則多傷寒。在東南則多感冒。在冬三月為正傷寒。在春夏秋為時行傷寒。感於外為陽症傳經傷寒。傷於裡為陰症不傳經傷寒。元氣素虛為挾虛傷寒。煩勞役作為勞力傷寒。無表熱有裡寒為直中傷寒。外作熱內受寒為夾陰傷寒。犯色因而沖寒冒風啖冷,為房勞傷寒。傷寒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方法繁複,不可勝紀。又有虛煩食積,痰飲腳氣,及溫暑濕暍與內傷雜症,為類傷寒,則傷寒乃抱括四方四時陰陽表裡而統言之者也。若夫分門別類,微詞奧義,則有張仲景經論為群方之祖,及后王叔和、成無己、龐安常、徐止善、吳綬、錢乙、朱肱、劉元素、李東垣、王安道諸賢之編釋辨惑,雖歷數十萬言,筆舌猶難盡述。唯有神悟而心解之而已。然操其要者,莫外詳究乎脈症而確辨其屬外感屬內傷虛實寒熱真假疑似之間,投藥一瘥,生死反掌。至馬宗素之鈐法,謬妄難從;陶節庵之六書,膚淺易習,此特益於初學,而通權達變,欲躋上乘,則獨有仲景可宗,而附之以諸賢而為旁印之助可也。

予親是編二十餘載,每遇此病,依法救治,多獲痊可。即預斷死生,亦卒如言。求其為三冬正傷寒,而卒無二三見,豈病不我值,抑閩海炎方,果非西北之比乎?大都仲景所言,謂行道辛苦之人,多有是病,而富貴與靜逸之夫,深藏固密,不能冒觸,信或然也。即其不免,只挾虛傷寒耳。而挾虛之症,十見八九,顧安能以麻黃桂枝青龍承氣執方而混治之乎?傷寒本難治,而挾虛之治尤難之難,倘脈症未明,真假莫辨,未有不覆人於呼吸之間者。其值嚴冬得正傷寒者,餘二十年來於千人中,僅見兩人。後所載益郡門役姜友僕男,均為力役賤輩,治以本症之藥,即愈,可無疑義矣。

茲列已驗醫案於後,乃統括傷寒而立條也。若治雜病,亦已另列名目,敬以奉教於高明焉。

白話文:

「傷寒是感冒的嚴重形式,感冒則是較輕的傷寒。西北地區常見傷寒,東南地區則多發感冒。冬季三個月期間出現的是典型的傷寒,春夏秋季出現的則稱為時行傷寒。由外部感染引發的是陽性傷寒,體內受到影響的則是陰性傷寒。體質虛弱的人容易患上虛弱型傷寒,過度勞累者則易患勞力型傷寒。沒有表面熱象卻體內寒冷的是直中型傷寒,表面發熱但體內受寒的是夾陰型傷寒。房事後再吹冷風、吃冷食可能引發房勞型傷寒。

治療傷寒的方法繁多,難以完全記述。此外還有虛煩食積、痰飲腳氣等疾病,以及溫暑濕暍和內傷雜症,這些都被歸類為類似傷寒的疾病。張仲景的《傷寒論》是所有療法治則的基礎,後世的醫學家們如王叔和、成無己、龐安時、徐止善、吳綬、錢乙、朱丹溪、劉完素、李杲、王安道等人都對此進行了詳細的闡述和辨析。

然而,想要精準掌握治療要點,除了詳細研究脈象和病症,確實判斷出病因是外感還是內傷,虛實寒熱,真假疑似,否則用藥稍有差池,可能就生死兩隔。馬宗素的鈐法錯誤百出,陶節庵的六書淺顯易懂,適合初學者,但對於更深入的臨牀應用,只有張仲景的理論值得信賴,其他醫家的觀點可以作為參考。

我親自編纂這本書二十多年,遇到這種疾病,依法救治,大多能成功治癒。即使預測病人的生死,結果也往往符合預期。在冬季真正患上典型傷寒的病人很少,可能是這裡的氣候炎熱,和西北地區不同。張仲景曾說,經常奔波勞碌的人容易患病,而富貴安逸的人,身體藏匿深固,不易感染,這確實有道理。即使他們患病,也只是虛弱型傷寒。

虛弱型傷寒的患者佔大多數,怎能用麻黃、桂枝、青龍、承氣等藥物胡亂治療?傷寒本來就難治,虛弱型傷寒的治療更是難上加難,如果脈象不明,真假難辨,很可能會在瞬間導致病人死亡。我在二十年裡,在一千個病人中,只見到兩個真正的冬季傷寒患者。後面所記錄的益郡門役姜友僕的兒子,都是勞動階層,用治療本病的藥物,很快就痊癒了,可見治療效果並無疑問。

現在我將已經驗證的醫療案例列舉在後,這是對傷寒疾病的總結。至於其他雜病的治療,我也已經另外列出。我謹以此書獻給各位高明的醫生。」

4. 太陽本經傷寒

崇禎癸未仲夏會叔陳肩吾季子首夜因房勞失精。次日冒感風寒。頭痛發熱。口乾惡寒。心腹不疼。二便如常。脈浮數有力。余以姜活湯與服。彼疑為有房事。余曰英年氣血俱實。腎臟完固。雖暫泄精。不能為害。前症乃純表邪。無兼裡寒。治以辛涼。脈症相符。何慮焉。彼始信服兩劑頓愈。

嗣因清晨登廁。冒風重感。仍投前藥。越數日戰汗而解。設使礙於房事。脈症未明。妄投溫劑。必致斑黃狂譫。而成夭札之患。

白話文:

在崇禎癸未年的夏季,我的叔父陳肩吾的小兒子在某個夜晚因為性行為後精力流失。隔天他不小心受了風寒,出現頭痛、發燒、口渴、畏寒等症狀,但他的心腹並無疼痛,大小便也正常。他的脈象顯示為浮數有力,我判斷他應服用薑活湯。他起初懷疑是否因為過度性行為導致,我解釋說,年輕人氣血旺盛,腎臟功能健全,即使一時失去精力,也不會造成大問題。他的病徵是由於純粹的表層邪氣,並無內寒的併發症,治療上應使用辛涼的藥物,這樣才符合他的脈象和病症,不必過於擔心。他聽了我的解釋後,才開始相信並服用了兩劑,病情很快就改善了。

後來,他又在清晨上廁所時再度受風寒,我讓他繼續服用之前的藥物。幾天後,他透過大量出汗的方式,病情得以緩解。如果當時因為他有性行為後的顧慮,未能明確診斷,誤用溫補藥物,可能會導致皮膚出疹、精神錯亂,甚至可能因此早逝。

5. 太陽正傷寒

癸未仲冬儒者姜子社僕男往鄉冒寒。頭痛發熱。項背腰膝。亦皆疼痛。兼口乾氣喘。脈浮緊有力。余以小劑麻黃湯一服。不汗而瘥。嗣因傷食。前症復作。用二陳加曲糵紫蘇兩劑方愈。因憶崇禎己巳季冬家大人署益郡時。值夜二更。我聞喊聲徹。署察之乃一守役。苦頭痛不堪。

余時業已熟瀕湖脈旨。但未試耳。出視脈左部皆浮緊有力。一切外症俱與經論吻合。即以前湯與服。黎明大汗而解。

白話文:

[太陽正傷寒]的情況如下:在癸未年的十一月,學者姜子社的僕人,一個男子,在前往鄉下時不慎受寒。他開始出現頭痛和發燒的症狀,同時他的頸後、背部以及腰部和膝蓋也感到疼痛。此外,他還感到口乾且呼吸急促。我診斷他的脈象為浮緊且有力,因此我給了他少量的麻黃湯,只服用了一次,雖然沒有出汗,但病情已好轉。

之後,他因為飲食過量,之前的病症再度復發。我這次使用了二陳加曲糵紫蘇的藥方,連續服用了兩劑才痊癒。這使我想起了崇禎己巳年冬天,父親在益郡任職的時候,深夜兩更天,我聽到外面有喊叫聲,出去查看,發現是一個守衛正在忍受難以承受的頭痛。

當時我已經熟讀了瀕湖脈旨,只是尚未實際應用。我檢查了他的脈象,發現左側的脈象都是浮緊且有力,所有的外在症狀都與經典中的描述相符合。因此,我同樣給他服用了前述的藥方。到了第二天黎明,他出了大量的汗,病也就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