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京

《軒岐救正論》~ 卷之三 (15)

1. 何首烏

若陽藏而臟腑燥熱。素耐寒涼者。則當去骨脂減當歸。加熟地黃十兩酒蒸知母二兩可令水火兩平而免偏勝之患愚意又以赤苓性屬滲泄。須禁之庶久餌而無隱耗之弊。得全全善矣。及遍閱方書亦有單服者。各隨方法。大要莫外此藥為君也憶余髫齡十四通精。施泄無禁。關門虛滑。

每少勞則病夢遺。及歲十七從娶親後。尤覺神氣不支。虛焰侵膚。時或盜汗。皆少年不慎。真藏為患也。余伯父心宇封君。素以儒醫擅名。大較主治泥成法。無外金鎖丹固精丸蓮鬚牡蠣金櫻鰾膠之屬。時雖少止。暫輟仍復。沉疴數載。幾無人理。至二十二歲。抵楚慈陽。幸逢胡慎庵先生。

治法獨異常流。令服參耆歸苓熟地升麻石棗阿膠知母麥冬等藥。又以何首烏為君。茯苓五味沙苑蒺藜蓯蓉仙茅當歸諸品為丸。晨昏服丸。午際啜湯。甫兩旬前症減半。越三月得全愈。自是勤服不輟蒲柳柔資。禁受風霜。益信前哲非誣語也。與世之造淫丹。暗鑠真陰。漸促天年者。

則大不侔矣。特怪世人進銳退速。不勤久餌。墮功半塗。咎藥迂緩。遂使完真善術絕響無聞耳。抱朴子云上黨趙瞿病癩。歷年垂死。其家棄之送置山穴。瞿怨泣經月。有仙人見而哀之。以一曩藥與之瞿服百餘日其瘡都愈顏色豐悅。肌膚玉澤仙人再過之。瞿謝活命之恩。乞求其方仙人曰此是松脂山中便多此藥。

汝煉服之。可以長生不死瞿乃歸家長服。身體輕薄氣力百倍。登危陡嶮。終日不困。年百餘歲。齒不墜。發不白。夜臥忽見屋間有光大如鏡。久而一室盡明如晝。又見面上有采女一人。戲於口鼻之間。後入抱犢山成地仙於時人聞瞿服此脂。皆競服之。車運驢負。積之盈室。不過一月。

未覺大益皆輒止焉。志之不堅如此。松脂即松梅丸之君藥也。

白話文：

如果體內陽氣過盛，導致臟腑燥熱，且體質原本就耐寒涼的人，在服用何首烏時，應去除藥方中的骨脂，並減少當歸的用量，增加熟地黃十兩（用酒蒸過）和知母二兩，這樣可以使體內的水火陰陽平衡，避免偏盛的問題。我認為，赤茯苓的藥性偏於滲泄，應該禁用，這樣才能長期服用而沒有暗耗陰液的弊端，達到完全痊癒的效果。查閱許多醫書，也有單獨服用何首烏的案例，方法各有不同，但最重要的是要把何首烏作為主藥。

回想我十四歲時，精氣旺盛，但性事毫無節制，導致關門（指精關）虛弱鬆滑，稍感勞累就容易遺精。到了十七歲結婚後，更覺得精神不振，虛火上炎，皮膚也常常感到不適，有時還會盜汗，這些都是因為年輕時不懂得愛惜身體，導致腎精虧虛所造成的。我的伯父心宇先生，是一位很有名的儒醫，他治療這類疾病大多遵循舊法，使用金鎖丹、固精丸、蓮鬚、牡蠣、金櫻子、鰾膠等藥物，雖然暫時有些效果，但停藥後又會復發。我長期受此疾病困擾，好幾年都沒能治好。

直到二十二歲，我到了楚地的慈陽，幸運地遇到了胡慎庵先生，他的治療方法與眾不同。他讓我服用人參、黃耆、當歸、茯苓、熟地、升麻、石棗、阿膠、知母、麥冬等藥物，並以何首烏為主藥，搭配茯苓、五味子、沙苑子、蒺藜、蓯蓉、仙茅、當歸等藥材製成藥丸。早晚服用藥丸，中午服用湯藥。才兩個星期，之前的症狀就減輕了一半，三個月後就完全康復了。從此以後我勤於服用藥物，原本體質虛弱的我，也能夠經受風霜的侵襲。這讓我更加相信古人所說的話是真的。而那些用來助長淫慾的丹藥，會暗中損耗人的真陰，加速人的死亡，這與我的情況截然不同。

我很奇怪世人為什麼進步很快，退步也很快，不能堅持長期服藥，以至於半途而廢，反而責怪藥效太慢，導致完善的治療方法逐漸失傳。抱朴子說，上黨人趙瞿得了癩病，病情嚴重到快要死了，家人把他丟棄在山洞裡。趙瞿悲傷哭泣了一個月，一位仙人看到他很可憐，就給他一包藥，趙瞿服用了一百多天後，癩病完全治癒，氣色紅潤，皮膚光滑。仙人再次經過時，趙瞿感謝他救命之恩，並請求他告訴自己藥方，仙人說：「這藥是松脂，山中很多，你煉製後服用，就可以長生不老。」趙瞿回家後長期服用，身體變得輕健，力氣增加百倍，爬山涉險，整天都不覺得疲勞。他活到一百多歲，牙齒沒有掉落，頭髮也沒有變白。晚上睡覺時，忽然看到屋裡有像鏡子一樣的光亮，很久之後，整個房間都像白天一樣明亮。又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子，在他口鼻之間嬉戲。後來，趙瞿到了抱犢山，成了地仙。當時，人們聽說趙瞿服用松脂，都爭相服用，用車子拉，用驢子馱，松脂堆滿屋子。但是，不到一個月，他們沒有感覺到明顯的效果，就都停止服用了，可見他們的意志是如此的不堅定。松脂就是松梅丸中的主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