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杲

《醫說》~ 卷五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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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9)

1. 諸蟲入耳

蟲之類能入耳者,不獨蜒蚰。如壁蝨、螢火、扣頭蟲、皂角蟲,皆能為害。有人患腦痛,為蟲所食,或教以桃葉為枕,一夕蟲自鼻出,形為鷹嘴,人莫識其名。有人蜒蚰入耳,遇其極時,以頭撞柱,至血流不知,云癢甚不可忍。蜒蚰入耳,往往食髓至盡,又能滋生。凡蟲入耳,用生油灌妙。(遁齋閒覽)

2. 誤吞水蛭

吳少師在關外嘗得疾,數月間,肌肉消瘦,每日飲食下咽,少時,腹如萬蟲欑攻,且癢且痛,皆以為勞瘵也。張銳是時在成都,吳遣驛騎招致銳到興元,既切脈,戒云:「明日早且忍飢勿啖一物,俟銳來為之計。」旦而往天方,劇暑,白請選一健卒,趨往十里外,取行路黃土一銀盂,而令廚人旋治面。

將午乃得食,才放箸,取土,適至於是,溫酒二升,投土攪其內,出藥百粒,進於吳,飲之,覺腸胃掣痛,幾不堪忍,急登溷。銳密使別坎一穴,便掖吳以行,須臾暴下如傾穢惡鬥,許有馬黃千餘,宛轉盤結,其半已困死。吳亦憊甚,扶憩竹榻上,移時方餐粥一器,三日而平。

始言去年正以夏夜出師中塗,躁渴,命候兵持馬盂挹澗水,甫入口,似有物焉,未暇吐之,則徑入喉矣,自此遂得病。銳曰:「蟲入人肝脾里,勢須滋生,常日遇食時,則聚丹田間,吮咂精血,飽則散處四肢。苟惟知殺之而不能掃盡,故無益也。」銳是以請公枵腹以誘之,此蟲喜酒,又久不得土味,乘飢畢集,故一藥能洗空之耳。

吳大喜,厚賂以金帛,送之歸。(庚志)

3.

寧國衛承務者,唯一子,忽得疾,羸瘦如削。醫以為瘵疾,治療無益。醫劉大用問其致疾之因,曰:「嘗以六月飲娼家,醉臥卓上,醒渴求水,不得,前有菖蒲盆水清潔,舉而飲之,自是疾作。」劉默喜,密遣僕掘田間淤泥,以水沃濯,取清汁兩碗,置几上,令隨意飲。衛子素厭疾苦,不以穢為嫌,一飲而盡。

俄腸胃間攻轉攪刺,久之始定。續投以宣藥百粒,隨即洞泄下水蛭六十餘條,便覺襟抱豁然。劉曰:「此蓋盆中所誤吞也。蛭入人腹,藉膏血滋養,蕃育種類,每黏著五臟,牢不可脫。然久去汙渠,思其所嗜,非以此物致之,不能集也。然尫羸,別以藥調補。」(類編)

有人因醉薄暮,渴飲道傍田水,自此忽患胸腹脹滿,遍醫不效,人亦莫識其病因。干宿客邸,夜半思水飲,令僕覓之。僕夜捫索,見有缸數只,疑店主以此貯水,遂取一碗與其主飲,便覺胸次豁然。再索之,忽覺臟腑急,於店仄空地大瀉一二行。平明視之,所瀉乃水蛭無數。

繼看夜來所飲缸水,乃主人刈藍作澱者。其病頓愈。方思前時渴飲田水,不覺誤吞水蛭在腹,遂成脹痛之疾。乃蛭為害。今人耘田為此蟲所齧,以澱塗之,無不愈也。

4. 苦寸白蟲

趙子山字景高,寓居邵武軍天王寺,苦寸白蟲為撓。醫者戒云:「是疾當止酒。」而以素所耽嗜,欲罷不能。一夕醉於外舍,歸巳夜半,口乾咽燥,倉卒無湯飲。適廊廡間有甕水,月色下照,瑩然可掬,即酌而飲之。其甘如飴,連盡數酌,乃就寢。迨曉蟲出盈席,覺心腹頓寬,宿疾遂愈。一家皆驚異。驗其所由,蓋寺僕日織草屨,浸紅藤根水也。(《庚志》)

5.

石榴東引根皮,洗曝搗細,不兼他味,隔宿虛其腹,凌晨溫酒調服妙。

蔡定夫戡之子康積苦寸白為孽,醫者使之碾檳榔細末,取石榴東引根煎湯調服之。先炙肥豬肉一大臠,置口中咽咀其津膏而勿食。云此蟲惟月三日以前,其頭向上可用藥攻打,餘日即頭向下,縱有藥皆無益。蟲聞肉香咂啖之意,故空群爭赴之。覺胸中如萬箭攻欑是其候也。然後飲前藥。

蔡悉如其戒,不兩刻腹中雷鳴急奏廁,蟲下如傾命。僕以杖挑拔,皆聯綿成串,幾長數丈,尚蠕蠕能動,舉而拋於溪流,宿患頓愈。姑廣其傳以濟後人。(支志)

6. 誤吞蜈蚣

有村店婦人,因用火筒吹火,不知筒中有蜈蚣藏焉,用以吹火,蜈蚣驚迸,竄入喉中,不覺下胸臆。婦人求救,人無措手。適有人在傍,云可討小豬兒一個,切斷喉,取血,令婦人頓吃之。須臾,以生油一口灌,婦人遂噁心,其蜈蚣袞在血中吐出。繼與雄黃細研,水調服,遂愈。

7. 蜒蚰及百蟲入耳

蜒蚰入耳,取驢乳灌耳中,當消成水。百蟲入耳,以桃葉火熨之,卷而塞耳中,立出。(《本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