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說》~ 卷四 (8)
卷四 (8)
1. 咒水治哽
以淨器盛新汲水一盞，捧之，面東默唸云：謹請太上東流順水，急急如南方火帝律令敕。一氣念七遍，即吹一口氣入水中，如此七吹，以水飲患人立下。或用此咒水，可以食針並竹刺。（百一選方）
白話文：
將一個乾淨的容器裝滿新打撈上來的清水一杯，拿在手中，面向東方默默地誦讀：“謹慎地請求太上的水流按照順序流動，迅速遵從南方火帝的命令和指令。”這個咒語要連續誦讀七次，然後向杯中的水中吹一口氣，這樣做七次後，讓患者立即喝掉這杯水。或者使用這種被詛咒過的水，也可以解決吞食了鐵釘或是竹刺的情況。(出自《百一選方》)
2. 漁人治哽
蘇州吳江縣浦村王順富家人因食鱖魚，被哽骨橫在胸中，不上不下，痛聲動鄰里，半月餘，飲食不得，幾死。忽遇漁人張九言：「你取橄欖與食，即軟也。」適此春夏之時，無此物。張九云：「若無，尋橄欖核搗為末，以急流水調服之。」果安。問張九：「你何緣知橄欖治哽？」張九曰：「我等父老傳橄欖木作取魚掉篦，魚若觸著即便浮，被人捉卻，所以知魚怕橄欖也。今人煮河豚須用橄欖，乃知化魚毒也。
」（名醫錄）
白話文：
蘇州吳江縣浦村的王順富家中，有人吃了鱖魚，魚骨卡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痛得鄰居都聽見了。已經半個月了，吃不下飯，快要死了。突然遇到一個漁夫張九言，他說：「你拿橄欖吃下去，骨頭就會軟。」正值春夏時節，沒有橄欖。張九言又說：「如果沒有橄欖，就找橄欖核搗成粉末，用急流水調和服下。」結果真的好了。人們問張九：「你怎麼知道橄欖能治哽？」張九說：「我們祖輩流傳下來的經驗，用橄欖木做捕魚的工具，魚只要碰到橄欖木就會浮上水面，被人抓走，所以知道魚害怕橄欖。現在人們煮河豚魚一定要用橄欖，才知道橄欖能解魚毒。」
3. 治哽
滁州蔣教授，名南金，因食鯉魚玉蟬羹為肋骨所哽。凡治哽藥及象牙屑用之，皆不效。或令以貫眾，不以多少，濃煎汁一盞半，分三服，並進，連服三劑，至夜一咯而出。因戲云：「此管仲之力也。」（《百一選方》）
白話文：
滁州的蔣教授，名字叫南金，因為吃了鯉魚玉蟬羹，結果魚骨頭卡在肋骨裡。當時人們用各種治療哽咽的藥物，以及象牙屑，都無效。後來有人建議用貫眾，不限多少，濃濃地煎成一碗半，分三次喝完，連續喝了三劑，到了晚上終於把魚骨頭咳了出來。蔣教授開玩笑說：「這可是管仲的力量啊！」（出自《百一選方》）
4. 故魚網治哽
故魚網主哽，以網覆哽者頸差如煮汁飲之，骨當下矣。（本草）
5. 倉卒有智
秀州士大夫家一小兒五歲，因戲劇以首入搗藥臼中，不復出，舉家驚呼，無計。或教之，使執兒兩足，以新汲水急澆之。兒驚啼，體縮，遂得出。又有小兒觀打稻，取谷芒置口中，黏著喉舌間，不可脫。或令以鵝涎灌之，即下。蓋鵝涎能化谷也。二者皆一時甚急，非倉卒有智，未易脫。《夷堅志》
白話文：
在秀州，一位士大夫家中五歲的小孩，因為玩耍時將頭伸進搗藥的臼裡，結果卡住出不來，全家人都驚慌失措，束手無策。有人建議用新汲取的水，澆灌孩子雙腳，孩子被水驚嚇，身體縮了一下，就順利脫困了。
還有一件事，有一個小孩看到打稻穀，便撿起稻穀的芒刺放入口中，結果芒刺黏在喉嚨和舌頭之間，怎麼也取不出來。有人建議用鵝涎灌下去，孩子就吐出來了。因為鵝涎有化解穀物的功效。
這兩個案例都是當時十分緊急的情況，若非當機立斷，有智慧的應對，很難化險為夷。
以上文字摘自《夷堅志》。
6. 喘有三證
凡人患喘，其證有三：一曰寒，二曰熱，三曰水病。熱者發於夏而不發於冬；冷病者遇寒則發也；水病者胸膈滿悶，腳先腫也。熱病者宜蛤蚧丸；冷病者宜煮肺散；水病審其冷熱虛實，虛而冷者紫金丹，熱而實者防己丸。此出《養生必用方》，不合防己丸，但言腹有濕熱。欲驗喘疾是水不是水者，小便澀，腳微腫而喘者，水證也。
當作水治之。小便不澀，腳不腫，只作喘治之。沈存中良方：蒲頹葉、孫大資麻黃梓樸湯，不拘冷熱皆可服也。
白話文：
一般人患喘，症狀分為三種：一種是寒喘，一種是熱喘，還有一種是水腫喘。熱喘多發於夏季，冬天則不發作；寒喘則遇寒就發作；水腫喘則胸悶氣短，腳部先腫。熱喘宜用蛤蚧丸治療，寒喘宜服用煮肺散，水腫喘則要根據寒熱虛實來選擇藥物，虛寒者用紫金丹，實熱者用防己丸。這些內容出自《養生必用方》，不過防己丸並不適用於水腫喘，只是用來治療腹內濕熱。如果想判斷喘疾到底是水腫喘還是其他原因引起的喘，可以觀察小便是否澀、腳是否微腫，如果小便澀、腳微腫伴隨喘息，就是水腫喘，應該以水腫喘治療。如果小便不澀，腳不腫，就只需要針對喘息治療即可。沈存中良方中，蒲頹葉、麻黃梓樸湯，不論寒熱皆可服用。
7. 咳嗽
咳嗽有二：一曰熱，二曰寒。熱嗽有痰濃，鼻聞腥氣，宜服涼藥；寒嗽痰薄，宜服熱藥。飲冷水一二呷而暫止者，熱嗽也；呷熱湯而暫止者，冷嗽也。此法用之有驗。以小柴胡湯治熱嗽，以理中湯加五味子治寒嗽，皆已試之驗。（醫余同上。）
白話文：
咳嗽分為兩種：一種是熱咳，一種是寒咳。
熱咳的症狀是痰液濃稠，鼻子聞起來有腥味，適合服用涼性的藥物。寒咳的症狀是痰液稀薄，適合服用溫熱的藥物。
如果喝一口冷水後咳嗽暫時停止，那就是熱咳；如果喝一口熱湯後咳嗽暫時停止，那就是寒咳。這個方法很有效。
可以用小柴胡湯治療熱咳，用理中湯加五味子治療寒咳，這兩種方法都經試驗證實有效。
8. 又
經曰：人感於寒則受病，微則為咳，甚則為泄，為痛。凡咳嗽，五臟六腑皆有之，惟肺先受邪。蓋肺主氣，合於皮毛，邪之初傷，先客皮毛，故咳為肺病。五臟則各以治時受邪，六腑則又為五臟所移。古人言肺病難愈而喜卒死者，肺為嬌臟，怕寒而惡熱，故邪氣易傷而難治，以其湯散徑過，針灸不及，故也。十種咳嗽者：肺咳、心咳、脾咳、腎咳、肝咳、風咳、寒咳、支飲咳、膽咳、厥陰咳。
華佗所謂五嗽者：冷嗽、氣嗽、鱢嗽、飲嗽、邪嗽。孫真人亦有方治寒毒疰嗽者。歷代方論著之甚詳，惟今之所謂勞嗽者，無所經見，意其華佗所謂邪嗽，真人所謂疰嗽者是也。此病蓋酒色過度，勞極傷肺，損動經絡，其重咯唾膿血，輕者時發時瘥，又有因虛感邪惡之氣，且傳疰得之，或先嘔血而後嗽，或先咳嗽漸就沉羸，此則非特內損肺經，又挾邪惡傳疰之氣，所以特甚，病之毒害無過此也。真人治疰嗽通氣丸方，用蜈蚣四節，又云：夢與鬼交通及飲食者，全用蜈蚣。
外臺方四蒲丸治五嗽亦用蜈蚣。近世名公能推原其指意，率用蛤蚧、天靈蓋、桃柳枝、麝香、丹砂、雄黃、安息香之類，以通神明之藥療之，高出古人之意。又肺中有蟲如蠶，令人喉癢而咳，湯散徑過，針灸不及，以藥含化蟲死即嗽止（雞峰方）。
白話文：
古籍記載，人體若感受寒氣便會生病，輕微則會咳嗽，嚴重則會腹瀉或疼痛。咳嗽的成因眾多，五臟六腑皆有可能，但以肺部最先受到傷害。因為肺主氣，與皮毛相通，邪氣初犯時，會先侵襲皮毛，所以咳嗽多為肺病。五臟則因不同時間受到邪氣侵襲而生病，六腑則因五臟病變而受影響。古人說肺病難治且易猝死，因為肺部嬌嫩，怕冷又怕熱，所以容易受到邪氣侵襲而難以治療。因為湯藥難以直接到達肺部，針灸也難以奏效，所以難治。
咳嗽的種類有十種：肺咳、心咳、脾咳、腎咳、肝咳、風咳、寒咳、支飲咳、膽咳、厥陰咳。
華佗將咳嗽分為五種：冷嗽、氣嗽、鱢嗽、飲嗽、邪嗽。孫真人也留有治療寒毒疰嗽的方子。歷代醫書都有詳細記載，但現今所謂的勞嗽，古籍中卻沒有記載，推測應是華佗所稱的邪嗽，以及孫真人所稱的疰嗽。此病多因酒色過度，勞累傷肺，損傷經絡引起，嚴重者會咳出膿血，輕者則時好時壞。也可能因虛弱而感受邪氣，或因傳染而得病，有的先嘔血後咳嗽，有的先咳嗽後漸漸虛弱，這不僅是內傷肺經，還夾雜著邪惡的傳染之氣，所以病情格外嚴重，危害性極大。孫真人治療疰嗽的通氣丸方，使用蜈蚣四節，還說夢到與鬼交接或飲食不潔者，要全用蜈蚣。
外臺方四蒲丸治療五嗽也使用蜈蚣。近代名醫能推究古方之意，多用蛤蚧、天靈蓋、桃柳枝、麝香、丹砂、雄黃、安息香等藥物治療，比古人更進一步。還有，肺部若有像蠶一樣的蟲子，會讓人喉嚨癢而咳嗽，湯藥難以直接到達，針灸也無效，只能用藥物含化，等蟲子死掉咳嗽就會停止（雞峰方）。
9. 治痰嗽
綬帶李防禦，京師人，初為入內醫官，直嬪御閣。妃苦痰嗽，終夕不寐，面浮如盤，時方有甚寵。徽宗幸其閣，見之以為慮，馳遣呼李。李先數用藥，詔令往內東門供狀，若三日不效，當誅。李憂撓伎窮，與妻對泣，忽聞外間叫云：「咳嗽藥一文一帖，吃了今夜得睡。」李使人市藥十帖，其色淺碧，用淡橚水滴麻油數點調服。
李疑草藥性獷，或使臟腑滑泄，並三為一，自試之，既而無他。於是取三帖合為一，攜入禁庭，授妃，請分兩服以餌。是夕嗽止，比曉面腫亦消。內侍走白。天顏絕喜，錫金帛厥直萬緡。李雖幸其安，而念必宣索方書，何辭以對，殆亦死爾。命僕俟前賣藥人過，邀入坐飲以巨鍾，語之曰：「我見鄰里服汝藥多效，意欲得方。
儻以傳我此諸物，為銀百兩，皆以相贈，不吝。」曰：「一文藥安得其直如此？防禦要得方，當便奉告。只蚌粉一物，新瓦炒令通紅，拌青黛少許。」爾扣其所從來，曰：「壯而從軍，老而停汰，頃見主帥有此，故剽得之，以其易辦，姑藉以度餘生，無他長也。」李給之終身。
（類編）
白話文：
李防禦是京師人，一開始擔任宮廷醫官，負責照料嬪妃。這位妃子患了嚴重的咳嗽，整晚都睡不好，臉腫得像盤子一樣，而且當時很受皇帝寵愛。徽宗皇帝來到妃子的寢宮，看到她病成這樣，非常擔憂，立刻派人去叫李防禦。李防禦之前已經用了很多藥，但都沒有效果，皇帝下令讓他到內東門交代病情，如果三天內治不好，就要處死他。李防禦非常焦慮，都快束手無策了，他跟妻子哭泣，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叫賣：「咳嗽藥一文錢一帖，吃了今晚就能睡覺。」李防禦派人去買了十帖，藥呈淺碧色，他用淡橚水滴幾滴麻油調和後，先自己試吃了三帖。
李防禦懷疑這種草藥性強，可能會導致臟腑滑泄，於是把三帖合為一帖，自己先試吃，結果沒什麼問題。然後他把這帖藥帶進宮，給妃子服用，請她分兩次吃。當天晚上，妃子的咳嗽就停止了，隔天早上臉腫也消退了。內侍立刻向皇帝報告，皇帝非常高興，賞賜李防禦金帛，價值一萬緡。李防禦雖然很慶幸妃子病好了，但想到皇帝一定會要他交出藥方，不知道如何應對，心裡很害怕。
他讓僕人等著，只要賣藥的人經過，就把他請到家中，請他喝酒，並對他說：「我看到很多鄰居吃了你的藥都有效，想得到你的藥方。如果你願意把藥方傳授給我，我願意給你一百兩銀子，絕不吝嗇。」賣藥的人說：「一文錢的藥怎麼能值這麼多錢？防禦大人想要藥方，我馬上告訴你。只要用蚌粉一物，用新瓦炒到通紅，拌一點青黛。」李防禦追問他哪裡學來的藥方，賣藥的人說：「我年輕時從軍，老了就退役了。以前看到我的主帥服用這個藥，所以就偷學了。這個藥方很容易製作，我就用它來維持生活，沒有其他長處。」李防禦後來就一直照顧他，讓他在家裡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