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醫鑒》~ 卷之一 (2)
卷之一 (2)
1. 脈學大要
然以對待之位言之，則左寸火克右寸金，左關木克右關土，左尺水克右尺火。左剛右柔，有夫婦之別也。然左手屬陽，右手屬陰。左寸君火以尊而在上，右尺相火以卑而在下，有君臣之道也。
又以循環之序言之，蓋以右寸金生左尺水，水又生左關木，木又生左寸火，火復通右尺相火，相火又生右關土，土又生右寸金，而金復生水，此五行更相生養，循環無端，有子母之親也。蓋子能令母實，母能令子虛是也。治法云：虛則補其母，實則瀉其子。如水生木，是水為母，木為子；木復生火，是木受竊氣，故水怒而剋火。
所謂子逢竊氣，母乃力爭。火又生土，是火為母，土為子，土見火被水克，故怒而剋水。所謂母被鬼傷，子來力救。假如肝木有餘，是肺金不足，金不能剋木，故木無所畏，其氣有餘，反搏激肺金而乘其脾土也。故曰搏所不勝而乘所勝也。此五臟之氣，內相淫併為疾也。又如肝木氣少不及，則不能以制土。
土無所畏，而遂妄行，乃凌其腎水矣，故曰所勝妄行，而所生者受病也。肝木之氣不平，則肺金之氣自搏，故曰所不勝搏之也。蓋木氣不平，土金交搏，相迫為疾，故曰氣迫也。相生、相剋、相勝展轉無窮，舉一以例其餘也。
何謂五臟配合五行、四時、五音？蓋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四時者，春、夏、秋、冬也；五音者，宮、商、角、徵、羽也。肝主筋，其華在爪，其藏魂，其聲呼，其液泣，應角音，調而直，屬木，應乎春令，其色青，其味酸；心主血脈，其榮在色，其藏神，其養血，其候音，其聲言，其液汗，應徵音，和而長，屬火，應乎夏令，其色赤，其味苦；肺主皮毛，其華在毛，其藏魄，其聲器，其液涕，應商音，輕而勁，屬金，應乎秋令，其色白，其味辛；腎主骨，其華在發，其充在骨，其藏精與志，其候耳，其聲呻，其液唾，應羽音，沉而深，屬水，應乎冬令，其色黑，其味鹹；脾主肌肉，其華在唇四白，其充在肌，其藏意與志，其聲歌，其液涎，應宮音，大而和，屬土，應乎四季月，其色黃，其味甘，是五臟配合五行、四時、五音也。何謂四季之脈？謂春弦、夏鉤、秋毛、冬石。
然春脈弦者，謂正月寅，二月卯，木旺，春日脈浮，如魚遊在波，雖出猶未全浮，故其脈弦而長，以應東方肝木之氣也；夏脈鉤者，謂四月巳，五月午，火上炎，夏日在膚，陽氣太盛，故其脈來有力，浮大而數，以應南方心火之氣也；秋脈毛者，謂七月申，八月酉，金旺，而金性輕浮，秋日下膚，隨陽氣漸降，將欲藏去，故其脈來浮澀而短，以應西方肺金之氣也；冬脈石者，謂十月玄，十一月子，水旺，而水性下流，冬日在骨，陽氣伏藏，故其脈沉濡軟滑，以應北方腎水之氣也；辰戌丑未四季月，脈遲緩者，謂土性厚重，其脈來和緩而大，以應中央脾土之氣也。
白話文：
脈學大要
就脈象所在位置而言，左寸脈（火）克右寸脈（金），左關脈（木）克右關脈（土），左尺脈（水）克右尺脈（火）。左手脈象屬陽剛，右手脈象屬陰柔，如同夫妻之別。左手寸脈為君火，位置尊貴在上；右手尺脈為相火，位置卑下在下，如同君臣之位。
從脈象循環的順序來看，右寸脈（金）生左尺脈（水），水又生左關脈（木），木又生左寸脈（火），火又通於右尺脈（相火），相火又生右關脈（土），土又生右寸脈（金），金又生水，如此五行相互滋生，循環不已，如同母子之情。子女能使母親充盈，母親能使子女虛弱，這就是所謂的母子關係。治療方法是：脈象虛弱則補其母，脈象實滿則瀉其子。例如，水生木，水為母，木為子；木又生火，木因竊取水氣而導致水氣憤怒，進而剋制火。
所謂子逢竊氣，母乃力爭。火生土，火為母，土為子，土因見火被水剋制而憤怒，進而剋制水。所謂母被鬼傷，子來力救。例如，肝木氣盛，則肺金不足，金不能剋木，所以木氣不受約束，氣盛而反過來衝擊肺金，並侵犯脾土。這就是所謂「搏所不勝而乘所勝」。這是五臟之氣內部相互侵犯而導致疾病的原因。又例如，肝木之氣不足，則不能制約脾土，脾土不受約束而妄行，進而侵犯腎水。這就是所謂「所勝妄行，而所生者受病」。肝木之氣不平，則肺金之氣自相搏鬥，這就是所謂「所不勝搏之」。總之，木氣不平，土金相互搏鬥，互相壓迫而導致疾病，這就是所謂「氣迫」。相生相剋，相互制衡，循環往復，無窮無盡，以此類推。
何謂五臟配合五行、四時、五音？五行指金、木、水、火、土；四時指春、夏、秋、冬；五音指宮、商、角、徵、羽。肝主筋，其外在表現於指甲，內藏魂魄，發聲為呼，體液為淚，應角音，其性調直，屬木，應春令，其色青，其味酸；心主血脈，其外在表現於面色，內藏神明，其功能是養血，應徵音，其性平和舒暢，屬火，應夏令，其色赤，其味苦；肺主皮毛，其外在表現於毛髮，內藏魄，發聲為咳嗽，體液為鼻涕，應商音，其性輕勁，屬金，應秋令，其色白，其味辛；腎主骨，其外在表現於頭髮，其充盈之處在於骨骼，內藏精氣與意志，其感覺器官為耳朵，發聲為呻吟，體液為唾液，應羽音，其性沉靜深邃，屬水，應冬令，其色黑，其味鹹；脾主肌肉，其外在表現於嘴唇和面部四白，其充盈之處在於肌肉，內藏思想和意志，發聲為唱歌，體液為唾液，應宮音，其性平和寬厚，屬土，應四季之月，其色黃，其味甘。這就是五臟與五行、四時、五音的對應關係。
何謂四季之脈？春弦、夏鉤、秋毛、冬石。春脈弦者，指正月寅月、二月卯月，木氣旺盛，春日脈象浮起，如同魚在水中游動，雖然浮起但還不完全浮於表面，所以脈象弦長，以應東方肝木之氣；夏脈鉤者，指四月巳月、五月午月，火氣上炎，夏日陽氣充沛，所以脈象有力，浮大而數，以應南方心火之氣；秋脈毛者，指七月申月、八月酉月，金氣旺盛，而金性輕浮，秋日陽氣漸降，將要收藏，所以脈象浮澀而短，以應西方肺金之氣；冬脈石者，指十月亥月、十一月子月，水氣旺盛，而水性下沉，冬日陽氣收藏，所以脈象沉濡軟滑，以應北方腎水之氣；辰戌丑未四季之月，脈象遲緩，這是因為土性厚重，脈象和緩而大，以應中央脾土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