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醫鑒》~ 卷之一 (15)
卷之一 (15)
1. 病機賦
火降水升，斯人無病，陰平陽秘，我體常春。小兒純陽而無陰，老者多氣而少血。肥人氣虛有痰，宜豁痰而補氣；瘦者血虛有火，可瀉火以滋陰。膏粱無厭發癰疽，熱燥所使；淡薄不堪生腫脹，寒濕而然。北地聳高，宜清熱而潤燥；南方洿下，可散濕以溫寒。病機既明，用藥勿忒。
以方加減存乎人，要審病而合宜；用藥補瀉在於味，須隨時而換氣。奇、偶、復七方須知，初、中、末三治要察。寒因熱用，熱因寒用；通因通用，塞因塞用；高者抑之，下者舉之；外者發之，內者奪之。寒則堅凝，熱則開行。風能勝濕，濕能潤燥，辛能散結，甘能緩中，淡能利竅，苦以泄逆，酸以收耗，咸以軟堅。
升降浮沉則順之，寒熱溫涼宜逆也。病有淺深，治有難易。初感風寒，乍傷飲食，一藥可愈；舊存痃癖，久患虛勞，萬方難療。復霜之疾亟療，無妄之藥勿試。病若挾虛，宜半攻而半補。醫稱多術，或用灸而用針，針有劫病之功，灸獲回生之驗；針能去氣病而作痛，灸則消血癥以成形。臟寒虛脫者，治以灸𤡆腑；脈病攣痹者，療以針刺。
血實蓄結腫熱者，宜以砭石，氣壅痿厥寒熱者，當仿導引。經絡不通，病生於不仁者，須覓醪醴；血氣凝泣，病生於筋脈者，可行熨藥。病剽悍者，按而收之；乾霍亂者，刮而行之。醫業十三科，宜精一派，病情千萬變，仔細推詳。姑撮碎言，以陳管見，後之學者，庶達迷津。
白話文：
病機賦
人體陰陽調和，水火相濟，便無疾病，身體健康長壽。小孩陽氣旺盛，陰氣不足；老年人氣多血少。肥胖的人氣虛痰多，應化痰益氣；瘦弱的人血虛火旺，應瀉火滋陰。過度飲食肥甘厚味容易生癰疽，是燥熱所致；飲食清淡不足則容易腫脹，是寒濕所致。北方地區乾燥寒冷，應清熱潤燥；南方地區潮濕溫熱，應散濕溫寒。
明白了疾病的機理，用藥就不要出錯。方劑的加減取決於醫生對病情的判斷，必須審慎用藥，使藥物療效與病情相符。藥物的補瀉作用取決於藥物的性質，應根據病情隨時調整。要了解奇、偶、復七種常用方劑，以及初、中、末三個治療階段。寒證用熱藥治療，熱證用寒藥治療；通則不通，塞則通之；高者壓之，低者舉之；外者發之，內者奪之。寒則凝滯，熱則通暢。風能勝濕，濕能潤燥，辛能散結，甘能緩和，淡能利竅，苦能泄熱，酸能收斂，鹹能軟堅。
藥物升降浮沉要順應自然規律，寒熱溫涼則應反其道而治之。疾病有輕重緩急，治療也有難易。初期風寒感冒或飲食不當引起的疾病，一劑藥就能治愈；但久病成疾，虛勞體弱的疾病，則難以治療。急性疾病要迅速治療，不要服用沒有必要的藥物。如果病情伴有虛證，應兼顧攻邪和補虛。醫生有很多治療方法，可以用灸法或針灸法。針灸可以治療氣病和疼痛，艾灸可以消除血瘀，使身體恢復正常。臟腑寒虛者，用艾灸治療；脈絡痹痛者，用針刺治療。
血瘀腫脹熱毒者，用砭石治療；氣滯、痿厥、寒熱者，用導引術治療。經絡不通，因麻痺引起的疾病，可用酒治療；血氣凝滯，筋脈病變，可用熨藥治療。病情急劇者，應按壓制止；病情虛脫者，應刮拭疏通。醫學有十三個科別，應精通一門；病情變化萬千，要仔細推敲。以上只是一些粗淺的看法，希望後學能從中得到啟發。
2. 病機抄略
病本十形，風、寒、燥、濕，暑、火二分內傷、外傷，內積、外、積，六氣四因，病機以明。氣固形實，形虛中風，或為寒熱，或為熱中，或為寒中，或為厲風，或為偏枯，半身不遂。此率多痰，或屬血虛，在左死血，在右屬痰。痰壅盛者，口眼喎斜，不能言語，皆用吐法。
氣虛卒倒，降痰益氣。火熱而甚，燥熱潮熱，治經隨之。陰虛補陰，勿驟涼治。輕可降散，實則可瀉。重者難療，從治可施。中寒感寒，陰毒陰逆，四肢厥冷，腹痛唇青，退陰正陽，急可溫中。傷寒所致，痓病有二：發熱惡寒，頭項強痛，腰脊反張，口噤而赤，瘛瘲如癇，有汗柔暑，無汗名剛。春傷於風，夏必飧泄；復傷於暑，秋必痎瘧；秋傷於濕，冬必咳嗽；冬傷於寒，春必溫病。
夏月身熱，汗出惡寒，身重脈微，渴乃中暍。春時病溫，溫疫、溫毒、溫瘧、風溫，脈證分異，五種疾因。中濕風濕，暑成濕溫。三種可別，濕熱可分。寒痰、腳氣、食積、勞煩，要知四證，乃似傷寒，傷寒之病，見中風脈；中風之病，得傷寒脈。大小青龍，治劑必識，調衛調營，斯須兩得。
瘧木傷寒，或痰，或食。老瘧瘧母，久則羸疲。三日一發，病經一歲；間日發者，受病半年；一日一發，新病所以。連二日發，住一日者，氣血俱病。或用截法，或隨經治。嗽多感寒，當分六氣，六本一標，病機所秘。風熱與寒。隨證治之。暑燥清金，濕則利水。有聲無痰咳少。
痰可降蠲，咳隨本治。喘有氣虛，或有痰壅，或因氣逆。或倚息使。痢本濕熱，或因食致，腹痛下血，後重不利，治可通散，勿使澀住，濕熱未消，成休息痢。泄瀉多濕，熱食氣虛，如本脾泄，脹而嘔吐，洞泄不禁；腸泄則疼，瘕泄不便，後重莖痛；胃泄色黃，食飲不化。《太素》分五：溏泄、騖泄、飧濡、滑泄。
滲閉闌門，泄實對證。癉乃濕熱；酓曲相似。消渴熱因，水腫氣致。自汗陽虧，盜汗陰虛，東垣有法，對證可施。頭風頭痛，有痰者多。血虛與熱，分經可治。頭旋眩暈，火積其痰，或本氣虛，治痰為先。腰痛濕熱，或本腎虛，或兼惡血。脅痛多氣，或肝火盛，或有死血，或痰流注。
勞瘵陰虛，癲狂陽熾。嘔吐略衄，氣虛脈洪，火載血上，錯經妄行。溺血便血，病同所因。夢遺精滑，濕熱之乘。便濁本熱，有痰有虛。白濁屬衛，赤濁屬榮。熱極成淋，氣滯不通。血虛驚悸，氣虛耳聾。噦因胃病，疝本肝經，痿唯濕熱，氣弱少榮。厥多痰氣，虛熱所乘。手麻氣虛，手木濕痰，或死血病。
霍亂吐瀉，感風濕暍。心痛脾疼，陰寒之說。氣熱煩勞，令人煎厥。氣逆太甚，使人薄厥。濁氣在上，則生䐜脹，清氣在下，則生飧泄。陰火之動，發為喉痹。陽水變病，飧泄方是。三陽病結，乃發寒熱，下身壅腫，及為痿厥。二陽之病，病發心脾，男子少精，女子不月。
白話文：
疾病的根本有十種表現：風、寒、燥、濕，暑和火，又可分為內傷和外傷，以及體內積聚和體外積聚。這些都由六氣和四種病因造成，了解這些病機非常重要。
氣血強盛的人體魄健壯，體虛的人容易中風，可能表現為寒熱交替、純熱或純寒的症狀，也可能出現厲風（中風的一種，症狀更嚴重）、半身不遂等情況。這些情況大多與痰有關，也可能屬於血虛。病在左側多因死血瘀滯，在右側則多因痰阻。痰液壅盛的人，會出現口眼歪斜、不能說話等症狀，這些情況都可以用吐法來治療。
氣虛導致突然昏倒時，應先降痰再補氣。火熱症狀嚴重時，會出現燥熱或潮熱，要根據經絡來治療。陰虛的人要補陰，不能馬上用寒涼藥物。輕症可以疏散，實證則要瀉下。重症比較難治，只能根據情況來處理。感受寒邪導致的中寒，或陰毒陰逆，會出現四肢冰冷、腹痛、嘴唇發紫等症狀，要退陰邪、扶正陽氣，可以緊急溫補中焦。
傷寒會導致痓病，痓病又分為兩種：一種是發熱怕冷、頭頸強硬疼痛、腰背反張、牙關緊閉、面色發紅，並出現抽搐類似癲癇的症狀，但有汗；另一種則與之相反，無汗。春天受風邪，夏天必定容易腹瀉；再次受暑邪，秋天就容易得瘧疾；秋天受濕邪，冬天就容易咳嗽；冬天受寒邪，春天就容易得溫病。
夏天感到身體發熱、出汗、怕冷、身體沉重、脈搏微弱，感到口渴，這是中暑。春天患上的溫病，包括溫疫、溫毒、溫瘧和風溫，這些溫病雖然都屬於溫熱性質，但脈象和症狀各不相同，各有不同的發病原因。感受濕邪會導致風濕，感受暑邪則會導致濕溫，這三種病可以區分開來，濕熱也是可以區分的。寒痰、腳氣、食積、勞累煩躁等四種病症，症狀有時會類似傷寒。傷寒的脈象有時會類似中風，而中風的脈象有時也會類似傷寒。治療傷寒的大小青龍湯，必須要熟知，調理衛氣和營氣，才能同時見效。
瘧疾可能與傷寒、痰或食積有關。患上老瘧的人會有瘧母（脾腫大），時間久了會身體虛弱。每三天發作一次的瘧疾，病程通常有一年；間隔一天發作的，病程約半年；每天發作一次的，通常是新近發病的；連續兩天發作，停一天再發的，是氣血都有問題。治療上可以用截瘧法，也可以根據經絡來治療。咳嗽多由感受寒邪引起，要區分六氣，六氣為本，咳嗽為標，這是疾病機理的奧秘。風熱和風寒，要根據症狀來治療。暑熱燥熱要清瀉金氣，濕邪要利水。有聲無痰的咳嗽屬於乾咳，要清肺；有痰的咳嗽，要針對病因來治療。喘息可能由於氣虛、痰液壅盛或氣機上逆，也可能因為呼吸困難而需要倚靠才能呼吸。痢疾本質上是濕熱引起的，也可能因飲食不當引起。會出現腹痛、下血、裏急後重等症狀，要疏通散邪，不要使用收澀的藥物。濕熱沒有清除乾淨，就容易轉變成休息痢。腹瀉大多是濕邪引起的，也可能是飲食過熱或氣虛導致。脾虛導致的腹瀉，會腹脹、嘔吐、持續腹瀉；腸道引起的腹瀉，會腹痛、便秘、裏急後重、肛門疼痛；胃部引起的腹瀉，排泄物呈黃色，食物沒有消化。《太素》將腹瀉分為五種：溏泄、騖泄、飧泄、滑泄。
堵塞肛門可以止住腹瀉，虛證要補實證要瀉。癉病也是由濕熱引起的，和酓病有相似之處。消渴症是由熱引起的，水腫是由氣機運行不暢引起的。自汗是由於陽氣虛弱，盜汗是由於陰虛，東垣的理論可以參考，針對症狀治療即可。頭風頭痛，多數是由於痰引起的，也可能是血虛或熱引起的，要根據經絡來治療。頭暈目眩，可能是火熱積聚，或者痰阻，也可能是氣虛，治療時要先從化痰開始。腰痛可能是濕熱引起的，也可能是腎虛，也可能兼有瘀血。脅痛多數與氣機不暢有關，也可能因肝火旺盛、瘀血或痰液停滯引起。
勞瘵病屬於陰虛，癲狂屬於陽氣亢盛。嘔吐或少量出血，可能是由於氣虛導致脈搏洪大，火熱將血氣帶到上方，導致經脈錯亂運行。溺血和便血，病因基本相同。夢遺精滑，是由於濕熱侵襲。小便渾濁，本質是熱引起的，也可能有痰或虛證。白濁多屬於衛氣的問題，赤濁多屬於營血的問題。熱邪過盛會變成淋證，氣機阻滯不暢。血虛會導致心悸，氣虛會導致耳聾。呃逆是胃部疾病引起的，疝氣是肝經的問題，痿證是由於濕熱、氣血虛弱導致。厥證大多是由於痰氣，或虛熱引起。手麻是由於氣虛，手腳麻木可能是濕痰或瘀血引起的。
霍亂是指上吐下瀉，多因感受風、濕、暑邪引起。心痛或脾痛，屬於陰寒的範疇。氣機過熱或過於勞累會導致氣機紊亂，導致昏厥。氣機上逆太過會導致薄厥（類似昏厥）。濁氣停留在上焦會導致胸腹脹滿，清氣下陷會導致腹瀉。陰火上行會導致喉痹。陽水病變會表現為腹瀉。三陽經病邪結聚，會出現寒熱交替，下身腫脹，以及痿證或厥證。二陽經病邪會影響心脾，男子會精少，女子會月經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