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門事親》~ 卷六 (2)
卷六 (2)
1. 癩六
朱葛解家,病癩疾,求治於戴人。戴人辭之:待五、六月間,可治之時也。今春初尚寒,未可服藥,我已具行裝到宛邱,待五、六月製藥。朱葛解家以為託辭。後戴人果以六月間到朱葛,乃具大蒜、浮萍等藥,使人召解家曰:藥已成矣,可來就治。解為他藥所惑,竟不至。戴人曰:向日我非托也,以春寒未可發汗,暑月易發汗。
《內經》論治癩疾,自目眉毛再生,針同發汗也。但無藥者,用針一汗,可抵千針。故高俱奉採萍歌曰:不居山兮不在岸,採我之時七月半;選甚癱風與瘓風,些小微風都不算;豆淋酒內下三丸,鐵幞頭上也出汗。噫!文士相輕,醫氏相疾。文士不過自損,醫氏至於害人。其解家之謂與?
陽夏張主簿,病癩十餘年,眉須皆落,皮膚皴澀如樹皮。戴人斷之曰:是有汗者可治之。當大發汗,其汗出當臭,其涎當腥。乃置燠室中,遍塞風隙,以三聖散吐之。汗出周身,如臥水中。其汗果黏臭不可聞,痰皆腥如魚涎,兩足心微有汗。次以舟車丸、浚川散,大下五、七行,如此數次乃瘳。
白話文:
朱葛解家得了癩病,向戴人求醫。戴人推辭說:「等五、六月的時候,才是適合治療的時候。現在春天剛開始還很冷,不適合吃藥,我已經準備好行李要到宛邱去,等五、六月再製藥。」朱葛解家認為這只是託辭。後來戴人果然在六月的時候到了朱葛,準備了大蒜、浮萍等藥,派人去叫解家說:「藥已經做好了,可以來治療了。」解家卻被其他藥物所迷惑,竟然沒有來。戴人說:「之前我並不是推託,因為春天寒冷不適合發汗,而暑熱的月份容易發汗。《內經》論述治療癩病,從眼眉毛重新長出來來判斷,針灸跟發汗的道理是一樣的。只是沒有藥可以用的時候,用針灸發一次汗,可以抵得上針灸上千次的效果。所以高俱唱著採萍歌說:『不居住在山上也不在岸邊,採我之時是七月半;專選癱瘓的病症來治,那些微不足道的小風算不了什麼;用豆淋酒送服三丸藥,連戴著鐵帽也會出汗。』唉!文人互相輕視,醫生互相嫉妒。文人不過是損害自己,醫生卻會危害到他人。說的不就是解家這種情況嗎?
陽夏的張主簿,得了癩病十多年,眉毛鬍鬚都掉光了,皮膚粗糙像樹皮。戴人判斷說:「這是還有汗可以發出來,可以治療的。」應該要大量發汗,他的汗出來應該會臭,他的口水應該會腥。於是把他安置在溫暖的房間裡,把所有縫隙都堵住,用三聖散讓他吐。汗出遍全身,就像躺在水裡一樣。他的汗果然黏稠臭不可聞,痰都像魚的腥涎,兩腳心稍微有汗。接著用舟車丸、浚川散,讓他瀉下五、七次,這樣幾次才痊癒。
2. 手足風裂七
陽夏胡家婦,手足風裂,其兩目昏漫。戴人曰:厥陰所至為璺。又曰:鳴紊啟坼,皆風之用。風屬木,木鬱者達之。達為吐也。先令湧之,繼以調胃承氣湯加當歸瀉之,立效。
白話文:
陽夏有個姓胡的婦人,手腳因為風寒侵襲而皮膚龜裂,而且兩眼昏花看不清楚。有個醫生說:這是厥陰經絡的問題,就像陶瓷器物出現裂痕一樣。他又說:皮膚出現破裂、裂開,都是風邪在作祟。風邪屬木,木氣鬱結就應該疏通。疏通的方法就是使身體內氣向上宣洩,因此先讓她嘔吐,接著用調胃承氣湯加上當歸來瀉下,很快就見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