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醫雜著》~ 卷之三 (13)
卷之三 (13)
1. 持脈
察脈須識上下、來去、至止六字，不明此六字，則陰陽虛實不別也。上者為陽，來者為陽，至者為陽；下者為陰，去者為陰，止者為陰也。上者自尺部上於寸口，陽生於陰也；下者自寸口下於尺部，陰生於陽也。來者自骨肉之分而出於皮膚之際，氣之升也；去者自皮膚之際而還於骨肉之分，氣之降也。應曰至，息曰止也。
明脈須辨表裡、虛實四字。表，陽也，腑也，凡六淫之邪襲於經絡，而未入於胃腑及臟者，皆屬於表也；里，陰也，臟也，凡七情之氣鬱於心腹之內不能越散，飲食五味之傷流於腑臟之間不能通泄，皆屬於里也；虛者，元氣之自虛，精神耗散，氣力衰竭也；實者，邪氣之實，由正氣本虛邪得乘之，非元氣之自實也。故虛者補其正氣，實者瀉其邪氣。
經曰所謂邪氣盛則實，精氣奪則虛。此大法也。
凡脈之至，在筋肉之上，出於皮膚之間者，陽也，腑也；行於肌肉之下者，陰也，臟也。若短小而見於皮膚之間者，陰乘陽也；洪大而見於肌肉之下，陽乘陰也。寸尺皆然。
白話文：
診脈必須了解「上下、來去、至止」六個方面，不懂這六個方面，就無法分辨陰陽虛實。上面屬陽，來屬陽，至屬陽；下面屬陰，去屬陰，止屬陰。「上」是指從尺脈部位往上到寸脈部位，陽氣生於陰氣；「下」是指從寸脈部位往下到尺脈部位，陰氣生於陽氣。「來」是指從骨肉交界處到達皮膚表面，是氣機上升；「去」是指從皮膚表面回到骨肉交界處，是氣機下降。「應」則為「至」，「息」則為「止」。
要明瞭脈象，必須辨別「表裡、虛實」四個方面。「表」屬陽，屬於腑，凡是外邪（六淫）侵犯經絡，還未侵入臟腑的，都屬於表證；「裡」屬陰，屬於臟，凡是七情鬱結於心腹，不能宣洩，或飲食五味損傷，停滯於臟腑之間不能通暢的，都屬於裡證；「虛」是指元氣本身不足，精神萎靡，氣力衰竭；「實」是指邪氣壅盛，由於正氣不足而被邪氣乘虛而入，並不是元氣本身充盈。所以，虛證要補益正氣，實證要瀉除邪氣。
經書說：「邪氣盛則為實證，精氣不足則為虛證。」這是重要的法則。
凡是脈象的「至」，在肌肉之上，露出皮膚表面的，屬於陽，屬於腑；運行在肌肉之下的，屬於陰，屬於臟。如果脈象短小而見於皮膚表面，是陰邪侵犯陽氣；如果脈象洪大而見於肌肉之下，是陽氣亢盛侵犯陰氣。寸脈和尺脈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