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機微義》~ 卷二十四 (2)
卷二十四 (2)
1. 論疝證有寒有熱
發明曰：經云：「三陽為病，發寒熱，下為壅腫，及為痿厥腨瘠，其傳為索澤，其傳為㿗疝。」夫熱在外，寒在內，則累垂，此九夏之氣也；寒在外，熱在內，則卵縮，此三冬之氣也。足太陽膀胱之脈逆上，迎手太陽小腸之脈下行，至足厥陰肝之脈，不得伸其任脈並厥陰之脈逆，則如巨川之水，致陽氣下墜，是風寒濕熱下出囊中，致兩睪腫大，謂之曰疝，太甚則為㿗。足厥陰肝之脈與大腸膀胱寒水之脈，同至前陰之末。傷寒家說足厥陰肝經為病，煩滿囊縮，急下之，宜大承氣湯，以瀉大熱。靈樞經云：「足厥陰肝經筋中，以為寒則筋攣，卵縮為大寒。」前說囊縮為大熱，此說為大寒。此說囊縮垂睪下引㿗疝，腳氣為大寒，風濕盛，下垂為寒，與上二說不同。
按釋云：以平康不病之人論之，夏暑大熱，囊卵累垂；冬天大寒，急縮收上，與前三說又不同。何也是相乖耶？不相乖耶？答曰：傷寒家囊卵縮，大熱在內，宜承氣湯，急下之，與經筋說囊卵縮，大寒在外，亦是熱在內，與傷寒家同，故再引平康之人以證之。冬天陽氣在內，陰氣在外，人亦應之，故寒在外則皮急，皮急則囊縮；夏月陰氣在內，陽氣在外，人亦應之，故熱在外則皮緩，皮緩則囊垂，此㿗疝之象也。三說文殊皆一理也。用藥者詳而審之。故以上三論各有所主，兼此考訂，則脈證陰陽寒熱虛實之異，判然矣。
白話文：
解釋如下：古籍曾提及：「當三陽經絡生病，會出現寒熱交錯的症狀，下部可能腫脹，也可能導致肢體無力、肌肉消瘦，病情進一步發展會使皮膚失去光澤，甚至形成疝氣。」當熱氣在體表，寒氣在體內，就會造成睪丸下垂，這通常發生在夏季；反之，如果寒氣在體表，熱氣在體內，睪丸就會收縮，這多見於冬季。足太陽膀胱經的脈絡向上逆行，遇到手太陽小腸經的脈絡向下運行，直到足厥陰肝經的脈絡，無法正常運行，且厥陰經和任脈也受到影響，就像大河中的水流，導致陽氣下沉，風寒濕熱等邪氣從下部冒出，導致睪丸腫大，稱為疝氣，嚴重時會形成㿗疝。足厥陰肝經和大腸膀胱的寒水脈絡，都到達下體的末端。根據傷寒學說，當足厥陰肝經生病，會感到煩躁且睪丸收縮，需馬上下瀉，適合服用大承氣湯，以排除體內的熱毒。靈樞經也提到：「足厥陰肝經的筋脈受寒，就會引起筋肉收縮，睪丸也會縮小，這表示體內極度寒冷。」前面說睪丸收縮是因為體內極度炎熱，這裡卻說是因為極度寒冷。這兩種說法是否矛盾呢？
回答是：在傷寒學說中，睪丸收縮是由於體內極度炎熱，需服用大承氣湯來下瀉；而筋脈受寒導致睪丸收縮，也是因為體內有熱氣，這和傷寒學說的觀點一致。因此，我們可以拿健康人的狀況來佐證。冬天時，體內的陽氣充足，體外的陰氣旺盛，人體也遵循這個規律，所以當寒氣在體外時，皮膚會緊繃，睪丸也會收縮；夏天時，體內的陰氣旺盛，體外的陽氣充足，人體同樣遵循這個規律，因此當熱氣在體外時，皮膚會放鬆，睪丸也會下垂，這就是㿗疝的表現。雖然上述三種說法的文字描述不同，但其實都是同一個道理。在使用藥物時，必須詳細而謹慎地考量。因此，上述三種理論各有其適用範疇，綜合考量，就能清楚區分脈絡、症狀、陰陽、寒熱、虛實的不同。
2. 論疝分三因
陳無擇曰經云七疝諸疝等，更不見名狀，但出寒疝、㿗疝而已。唯太奇論列五臟脈為五疝（云云見前）。大抵血因寒泣則為瘕，氣因寒聚則為疝。但五臟脈理不同，不可不辨。且腎脈本沉，心脈本滑，受寒則急於理，乃是肝脈本弦，肺脈本澀，並謂之沉，未為了義。又脾不出本脈，但云急為疝，亦文義之缺也。
凡云急者，緊也。緊為寒亦可類推。且賊風入腹亦為疝，冒暑履濕皆能為疝。當隨四氣（改易急字），風則浮弦，暑則洪數，濕則緩細於理。明要知疝雖兼臟氣，皆外所因也。寒泣風散暑郁濕者，絞刺擊搏，無有定處，倉卒之際，痛不堪忍。世人稱為橫弦、豎弦、膀胱、小腸氣、賊風入腹等，名義不同，證狀則一。
按此辨脈證之異頗詳，但溫寒散風利暑燥濕之方未積備。然陳氏具此意，蓋欲學者自擴充爾。
白話文：
陳無擇提到，古書上記載了多種疝氣的類型，但除了寒疝和㿗疝之外，其餘的疝氣並沒有詳細的描述。在《太奇論》中有列舉五臟的脈象對應的五種疝氣。基本上，血液因為寒冷而凝滯就會形成瘤塊，氣因為寒冷而凝聚就可能形成疝氣。然而，五臟的脈象各不相同，我們必須仔細辨別。
比如說，腎臟的脈象本來就應該是沉的，心臟的脈象本來就應該是滑的，如果受到寒冷影響，脈象會變得比正常情況下更急促，這就是肝臟的脈象本來就應該是弦的，肺臟的脈象本來就應該是澀的，如果把這些都歸為沉脈，顯然這樣的解釋並不明確。再來說到脾臟，脾臟的脈象通常不會顯示出本來的特性，只是說脈象急促就可能是疝氣，這樣的解釋也有缺陷。
所謂的「急」，就是脈象緊張的意思。緊張的脈象表示有寒氣，這個原則也可以推及其它的情況。此外，風邪入侵腹部也會導致疝氣，冒著酷熱或走在潮濕的環境中也可能造成疝氣。我們應該根據四季的不同（而不是用「急」這個詞），風邪入侵的脈象會呈現浮弦，酷熱的脈象會呈現洪數，潮濕的脈象會呈現緩細。
清楚地知道，疝氣雖然和臟腑的功能有關，但主要還是由外部因素引起的。由於寒氣使血液凝滯，風邪使血液散開，酷熱使血液鬱結，潮濕使血液變得黏稠，這些都會造成疝氣，而且疼痛難忍。一般人可能會稱之為橫疝、豎疝、膀胱疝、小腸疝、風邪入侵腹部等，名稱雖然不同，但症狀其實是一樣的。
根據這樣的脈象和症狀來判斷，陳無擇對於疝氣的診斷已經非常詳細，但是對於治療寒氣、風邪、酷熱、潮濕的藥方還沒有準備齊全。不過，陳無擇提出這樣的觀點，大概是希望學習者能夠自行拓展知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