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求真》~ 上編 (33)
上編 (33)
1. 肉蓯蓉
（山草）滋腎潤燥
肉蓯蓉（專入腎。兼入大腸）。甘酸鹹溫。體潤色黑。諸書既言峻補精血。又言力能興陽助火。是明因其氣溫。力專滋陰。得此陽隨陰附而陽自見興耳！惟其力能滋補。故凡癥瘕積塊。得此而堅即消。惟其滋補而陽得助。故凡遺精莖痛。寒熱時作。亦得因是而除。若謂火衰至極。
用此甘潤之品。同於附桂。力能補陽。其失遠矣！況此既言補陰。而補陰又以蓯蓉為名。是明因其功力不驟。氣專潤燥。是亦宜於便閉。而不宜於胃虛之人也。謂之滋陰則可。謂之補火正未必。然長大如臂。重至斤許。有松子鱗甲者良。酒浸。刷去浮甲。劈。除內筋膜。酒蒸半日。
酥炙用。忌鐵器。
白話文：
肉蓯蓉，主要進入腎經，也兼入大腸經。它的味道是甘、酸、鹹，性質是溫和的。它的質地潤澤，顏色是黑色的。許多醫書都說它能大補精血，又說它能增強陽氣、幫助火氣。這很明顯是因為它藥性溫和，功效專注於滋養陰液，當陰液充足時，陽氣自然會依附而興盛起來！正因為它具有滋補的功效，所以凡是體內有腫塊積聚，服用它就能使腫塊軟化消散。也因為它滋補且能幫助陽氣，所以凡是遺精、陰莖疼痛、忽冷忽熱的病症，也能因此而得到緩解。如果認為火氣衰弱到了極點，就用這種甘潤的藥物，跟附子、桂枝一樣用來補陽，那就大錯特錯了！更何況它既然說是用來補陰，而且「蓯蓉」這個名稱就帶有補陰的意思，這很明顯是因為它的藥效並非快速見效，而是藥性專注於滋潤乾燥，因此適合用在便秘的情況，但不適合脾胃虛弱的人服用。說它能滋養陰液是可以的，但說它能補火，那就不一定了。好的肉蓯蓉，通常長得像手臂一樣粗大，重量可以達到一斤左右，外表有像松子鱗片一般的紋路。使用時，要先用酒浸泡，刷去表面的鱗甲，剖開後去除內部的筋膜，再用酒蒸半天，然後用酥油烤過後使用。使用時忌諱接觸鐵器。
2. 鎖陽
（山草）補陰潤燥功同肉蓯蓉
鎖陽（專入腎。兼入大腸。輟耕錄云。鎖陽生韃靼田地。野馬或與蛇龍遺精入地。久之發起如筍。上豐下儉。鱗甲櫛比。筋脈連絡。絕類男陽。即玉蓯蓉之類。）本與蓯蓉同為一類。甘鹹性溫。潤燥養筋。凡陰氣虛損。精血衰敗。大便燥結。治可用此以啖。並代蓯蓉煮粥彌佳。
則知其性雖溫。其體仍潤。未可云為命門火衰必用之藥也。故書有載大便不燥結者勿用。益知性屬陰類。即有云可補陽。亦不過云其陰補而陽自興之意。豈真性等附桂。而為燥熱之藥哉？但古表著藥功。多有隔一隔二立說。以致茫若觀火。究之細從藥之氣味形質考求。則孰陰孰陽。
自爾立見。又奚必沾沾於書治功是求者乎？狀類男陽。用宜酥炙。
白話文：
鎖陽這種藥材，功效和肉蓯蓉相似，可以滋補陰液、潤澤乾燥。（它主要作用於腎臟，同時也作用於大腸。根據《輟耕錄》記載，鎖陽生長在韃靼地區的田地裡，據說是野馬或蛇龍的精液遺留在土地裡，久而久之就會長出像竹筍一樣的東西，上方豐滿下方細瘦，有像魚鱗一樣排列的紋路，筋脈相互連接，外觀很像男性的陽具，和玉蓯蓉是同類的。）
鎖陽本來就和肉蓯蓉屬於同一類藥材，味道甘甜帶鹹，性味溫和，能夠潤澤乾燥、滋養筋骨。凡是陰氣虧損、精血衰敗、大便乾燥等情況，都可以用它來進補，甚至可以代替肉蓯蓉煮粥，效果更好。
由此可知，鎖陽的藥性雖然溫和，但本質上仍然是滋潤的，不能說它是治療命門火衰的必要藥物。所以古書上記載，大便不乾燥的人不要服用。這更加說明它屬於陰性藥材。即使有人說它能補陽，也不過是說它滋補陰液後陽氣自然就會興盛，並不是真的像附子、桂枝那樣屬於燥熱的藥物。
只是古代記載藥物功效時，常常隔開一層兩層來解釋，導致人們看得模糊不清。如果仔細從藥物的氣味、形態、本質來考究，那麼哪種藥屬於陰性，哪種屬於陽性，自然就會一目了然，又何必一定要拘泥於古書上記載的功效來尋找答案呢？鎖陽的外形像男性的陽具，使用時最好用酥油炙烤一下。
3. 菟絲子
（蔓草）溫腎補肝止遺固脫
菟絲（專入肝腎。兼入脾）。辛甘溫平。質黏。溫而不燥。補而不滯。得天地中和之氣。故書稱為補髓添精。強筋健骨。止遺固泄。暖腰溫膝。明目祛風。（血補則風祛。）為補肝腎脾氣要劑。合補骨脂杜仲用之。最為得宜。但杜仲補骨脂氣味辛溫。性專趨下。不似菟絲氣味甘平而不重降耳。
（老學庵筆記云。族弟服菟絲子發疽。汪昂闢其或感他毒。不得歸咎菟絲。）若服之而見陽強不痿。其便燥結。小水赤澀者。以性主補故也。但菟絲子最難得真。賣者有以水犀草子種出。形象絕似。藥肆所賈。多屬此物。然服之亦有微功。酒浸煮爛。作餅曝乾。山藥為使。
白話文：
菟絲子主要作用於肝腎，同時也對脾有幫助。它的味道是辛甘，性質溫和，不燥熱，具有黏性。它補益身體卻不會造成停滯，因為它吸收了天地間平和的氣，所以古書稱它能補益精髓，增強精氣，強壯筋骨，停止遺精，固澀精液的流失，溫暖腰部和膝蓋，使眼睛明亮，去除體內風邪（當血液充足時，風邪自然會消散）。它是補肝、腎、脾的重要藥物。如果和補骨脂、杜仲一起使用，效果會更好，但補骨脂和杜仲的氣味辛溫，藥性主要向下走，不像菟絲子氣味甘平，藥性比較平和，不會過度下降。
（《老學庵筆記》記載，有位族弟服用菟絲子後長了癰瘡，汪昂認為可能是感染其他毒素，不能歸咎於菟絲子。）如果服用菟絲子後出現陽舉不衰、大便乾燥、小便赤澀等情況，是因為它主要作用是補益身體的緣故。但是，菟絲子最難買到真的，有些商人會用水犀草的種子冒充，外形非常相似，藥店賣的大多是這種冒牌貨。但即使是這種冒牌貨，服用後也會有些許功效。菟絲子可以用酒浸泡後煮爛，做成餅曬乾，並加入山藥作為輔助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