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求真》~ 上編 (30)
上編 (30)
1. 人乳
（人）補陰潤燥澤膚
人乳（專入肝腎肺）。氣味甘潤。按據諸書有言此為陰血所化，生於脾胃，攝於衝任。未受孕則下為月水，既受孕則留而養胎，已產則變赤為白，上為乳汁以養小兒，乃造化之玄微也。服之益氣血，補腦髓，所謂以人補人也。（弘景曰：張漢蒼年老無齒，常服人乳，故年百歲余，身肥如瓠。）若大人服之，則能止渴，澤膚潤燥，且目得血能視，凡赤澀多淚，可用黃連浸點。（宗奭曰：上則為乳汁，下則為月水，故知乳汁則血也，用以點眼，豈不相宜？）實為補虛潤燥要劑，取無病婦人乳水。（時珍曰：人乳無定性，其人和平，飲食沖淡，其乳必平；其人暴躁，飲酒食辛，或有火性，其乳必熱。凡服乳須熱飲，若曬暴為粉，入藥尤佳。南史載宋何尚之積年勞病，飲婦人乳而瘥，又言穰城老人，年二百四十歲，惟飲曾孫婦乳也。）頓如攤粉皮法取用，名為乳丹丸，但臟寒胃弱作泄者，不宜多服。（有孕之乳，謂之忌奶，小兒飲之，多成吐瀉疳鬾之病，最為有毒也。）
白話文：
人乳可以滋養陰液、潤澤乾燥，使皮膚光滑。
人乳（主要進入肝、腎、肺三經）。味道甘甜而滋潤。根據許多醫書記載，人乳是由陰血所化生，來源於脾胃的運化，並由衝脈和任脈所攝取。當女性未懷孕時，陰血會下行為月經；懷孕後則會留下來滋養胎兒；生產後則會轉變為紅色的血液，再轉為白色的乳汁，用以哺育嬰兒。這真是大自然的奧妙。服用人乳可以補益氣血、滋養腦髓，這就是所謂的「以人補人」。（陶弘景說，張漢蒼年老掉牙後，常服人乳，因此活到一百多歲，且身體肥胖像葫蘆。）如果成年人服用，可以止渴、潤澤皮膚、消除乾燥，而且眼睛得到血液的滋養，可以看得清楚，對於眼睛紅澀、多淚的症狀，可以用黃連浸泡人乳來點眼。（宗奭說，乳汁向上為乳汁，向下則為月經，由此可知乳汁就是血液。用來點眼，豈不是非常合適？）人乳確實是補虛潤燥的重要藥劑，應該取用健康婦女的乳汁。（李時珍說，人乳沒有固定的屬性，如果婦女的性情平和、飲食清淡，乳汁性質必然平和；如果婦女脾氣暴躁、嗜酒、喜食辛辣，或體內有火氣，乳汁必然偏熱。凡是服用人乳，都應該溫熱後飲用，如果將人乳曬乾製成粉末，入藥效果更佳。《南史》記載，宋朝的何尚之多年勞病，飲用婦女乳汁而痊癒。又說穰城有一位老人，活到兩百四十歲，只喝曾孫媳婦的乳汁。）可以像攤製粉皮的方法取用人乳，做成「乳丹丸」。但是脾胃虛寒、容易腹瀉的人，不宜多服。（懷孕婦女的乳汁，稱為「忌奶」，嬰兒喝了容易引起嘔吐、腹瀉、疳積等疾病，毒性最強。）
2. 溫腎
腎虛而在於火，則當用辛用熱；腎虛而在於水，則當用甘用潤。至於水火併衰，則藥有難兼施，惟取其性溫潤，與性微溫力專入腎者以為之補，則於水火併虧之體，自得溫潤調攝之宜矣！按地黃體潤不溫，因於火日蒸曬而溫，實為補水溫腎要劑，其藥自屬不易。然有肝腎虛損，
氣血凝滯，不用杜仲、牛膝、續斷以通，而偏用肉桂、陽起石以燥；風濕內淫，不用巴戟天、狗脊以溫，而偏用淫羊藿、蛇床子以燥；便結不解，不用蓯蓉、肉鎖陽以溫，而偏用火麻、枸杞、冬葵子以潤；遺精滑脫，不用菟絲子、覆盆子、山茱萸、胡桃肉、𧴪𧴪、葡萄等藥以收，而偏用粟殼、牡蠣等藥以進。
軟堅行血，不用海狗腎溫暖以潤，而偏用食鹽、青鹽鹹寒以投；補精益血，不用麋茸、鹿膠、犬肉、紫河車、何首烏等藥以溫，而偏用硫黃、沉香以勝；鬼疰蠱毒，不用獺肝溫暖以驅，而偏用川椒、烏梅以制。凡此非失於燥，而致陰有所劫，即失於寒而致火有所害，豈溫暖腎臟之謂哉？噫！
誤矣！
白話文：
腎虛如果問題出在火不足，就應該使用辛溫、熱性的藥物來補；腎虛如果問題出在水不足，就應該使用甘甜、滋潤的藥物來補。至於水和火同時衰弱的情況，藥物就很難同時兼顧到，只能選擇性質溫潤，以及藥性溫和且專門入腎的藥物來補，這樣對於水火都虧虛的體質，自然可以得到溫潤調養的功效。
例如，地黃本身是滋潤但不溫熱的，但經過曬太陽烘乾後才會轉溫，實際上是補水溫腎的重要藥物，這種藥很難得。然而，有些人肝腎虛損，氣血凝滯，卻不用杜仲、牛膝、續斷來疏通，反而偏用肉桂、陽起石等燥熱的藥物；有些人風濕內侵，卻不用巴戟天、狗脊來溫補，反而偏用淫羊藿、蛇床子等燥熱的藥物；有些人便秘不通，卻不用蓯蓉、肉蓯蓉、鎖陽等來溫潤，反而偏用火麻仁、枸杞、冬葵子等滋潤的藥物；有些人遺精滑脫，卻不用菟絲子、覆盆子、山茱萸、胡桃肉、金櫻子、葡萄等來收澀，反而偏用粟殼、牡蠣等收澀的藥物；有些人要軟化堅硬、活血化瘀，卻不用海狗腎來溫潤，反而偏用食鹽、青鹽等寒涼的藥物；有些人要補精益血，卻不用麋茸、鹿膠、狗肉、紫河車、何首烏等溫性的藥物，反而偏用硫黃、沉香等過於溫熱的藥物；有些人要治療鬼疰蠱毒，卻不用獺肝的溫性來驅邪，反而偏用川椒、烏梅等藥來克制。
這些情況不是用藥過於燥熱，而導致陰液受到損害，就是用藥過於寒涼，而導致陽火受到傷害。這怎麼能說是溫暖腎臟呢？唉！實在是錯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