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求真》~ 上編 (207)
上編 (207)
1. 砒石
（石）熱毒殺人，兼治哮瘧頑痰。
砒石（專入腸胃）。出於信州，故名信石。即錫之苗，故錫亦云有毒。色白，有黃暈者，名金腳砒。煉過者曰砒霜，色紅最劣。性味辛苦而咸，大熱大毒。煉砒霜時，人立上風十餘丈，其下風所近草木皆死。毒鼠鼠死，貓犬食亦死。人服至一錢者立斃。（煙火家用少許，則爆聲更大。
急烈之性可知矣。）若酒服及燒酒服，則腸胃腐爛，頃刻殺人。雖綠豆冷水，亦無解矣！奈何以必死之藥，治不死之病？惟膈痰牢固，為哮為瘧，果因寒結，不得已藉此酸苦湧泄吐之。（時珍曰：凡痰瘧及齁喘，用此真有劫病立起之效。但須冷水吞之，不可以飲食同投，靜臥一日，
或一夜，亦不作吐。少物引發，即作吐也。一婦病心痛，數年不愈，一醫用人言半分，茶葉一分，白湯調下，吐瘀血一塊而愈。）及殺蟲。（惡瘡，砒石銅綠等分為末，攤紙上貼之，其效如神。）枯痔外敷。畏醋綠豆冷水羊血。
白話文：
砒石（主要作用於腸胃）。產於信州，所以又叫信石，是錫礦的伴生礦，因此也說錫有毒。砒石顏色是白色的，帶有黃色暈圈的，稱為金腳砒。經過煉製的砒石叫做砒霜，其中顏色呈紅色的品質最差。砒石的藥性是辛苦而鹹，藥性極熱且毒性極強。煉製砒霜的時候，人要在上風處十多丈遠的地方，下風處附近的草木都會枯死，毒死老鼠，貓狗吃了也會死。人如果服用一錢的量就會立刻死亡。（如果在家用煙火的時候放一點點砒石，爆裂的聲音會更大，可見它的藥性是多麼的猛烈。）如果用酒或燒酒送服砒石，會使腸胃腐爛，立刻斃命，即使服用綠豆水或冷水也無法解毒！為什麼要用這種必死的藥物，去治療不一定會死的疾病呢？只有對於頑固的膈膜痰液，引起的哮喘或瘧疾，確實是因為寒氣凝結的，不得已才用這種酸苦的藥物來催吐。（李時珍說，凡是痰病、瘧疾和哮喘，用這個藥確實有立即見效的效果，但必須用冷水吞服，不能和飲食一起服用，靜臥一天或一夜，也不會引起嘔吐，如果稍微用其他東西引導一下，就會引起嘔吐。曾經有一個婦人心痛多年治不好，一個醫生聽人說用砒石半分，茶葉一分，用白開水調和服下，吐出一塊瘀血就好了。）砒石也可以殺蟲。（對於惡瘡，將砒石和銅綠等量研成粉末，敷在紙上貼在患處，效果非常好。）還可以敷在痔瘡外面使其乾枯。畏懼醋、綠豆、冷水和羊血。
2. 硇砂
（石）消肉食不化
硇砂（專入腸胃）。系滷液所結而成。秉陰毒之氣。含陽毒之精。其味苦鹹與辛。其性大熱。五金八石。俱能消磨。（本草言能化人心為血。）硬肉難化。入砂即爛。（故治噎膈癥瘕肉積。有殊功。）其性猛烈。殆不堪言。況人脆腸薄胃。其堪用此消導乎？第或藥與病對。有非峻迫。
投治不能奏效。（時珍曰。硇砂大熱有毒之物。噎膈反胃。積塊內瘕之病。用之則有神功。蓋此疾皆起於七情飲食所致。痰氣鬱結。遂成有形。妨礙道路。吐食痛脹。非此物化消。豈能去之？）如穀食不消。則必用以曲柏。魚鱉不消。則必用以橘葉紫蘇生薑。菜果不消。則必用以丁香桂心。
水飲不消。則必用以牽牛芫花。至於肉食不消。又安能捨此阿魏硇砂而不用乎？第當詳其虛實。審其輕重緩急。以求藥與病當耳。（潔古云。實中有積。攻之而不可過。況虛而有積者乎？但謂壯實之人。其在初時。果有大積。攻之自便。若屬虛人。縱有大積。或應攻補兼施可耳。
如其置虛不問。徒以實治。似屬偏見。未可法也。）如其審證不明。妄為投治。禍猶指掌。不可不慎。出西戎。如牙硝。光淨者良。用水飛過。醋煮乾如霜。刮下用之。忌羊血。
白話文：
硇砂（主要作用於腸胃）。它是滷水凝結而成的物質，帶有陰毒之氣，又含有陽毒之精，味道苦鹹且辛辣，藥性非常熱。它能磨損五金八石等堅硬之物。（有本草書說它能使人心化為血。）對於難以消化的硬肉，只要加入硇砂就能使其腐爛。（因此，它在治療食道阻塞、腫塊、肉積等病症方面有特殊功效。）但它的藥性猛烈，實在不適合輕易使用。何況人體的腸胃脆弱，怎能承受用它來消食呢？只是有時候，當藥物與疾病對應，非要使用強效藥物才能見效，才不得不使用它。
如果遇到普通食物消化不良，就必須使用曲柏；魚鱉消化不良，就必須使用橘葉、紫蘇、生薑；蔬菜水果消化不良，就必須使用丁香、桂心；水飲消化不良，就必須使用牽牛、芫花。至於肉食消化不良，又怎麼能捨棄阿魏、硇砂不用呢？但是，在使用時應詳細分辨體質的虛實，審慎判斷病情的輕重緩急，才能使藥物與疾病對症。（金元名醫張元素說，體內有實邪又有積滯，攻伐時不可過度，何況是虛弱又有積滯的情況呢？只是說身體強壯的人，如果剛開始就有較大的積滯，可以適當攻伐；若是體質虛弱的人，即使有較大的積滯，也應該攻補兼施。如果忽略虛弱的體質而不顧，只用攻伐之法治療，就顯得偏頗，不可效法。）如果對病情沒有仔細辨別，就隨意用藥治療，那就像指著自己的手掌一樣，能預見禍患，不可不謹慎。硇砂產自西戎，外形像牙硝，光亮潔淨的品質較好。使用時需用水研磨過，再用醋煮乾成霜狀，刮下來使用。忌食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