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求真》~ 上編 (201)
上編 (201)
1. 人牙
（人）入腎推毒外出
人牙（專入腎）。味鹹性溫。功專治痘倒靨。緣痘或出不快。反見黑陷。多因毒氣深入。故須用此內發。時珍曰。齒者腎之標。骨之餘也。痘瘡則毒自腎出。方長之餘。外為風寒穢氣所冒。腠理閉塞。血澀不行。毒不能出。或變黑倒靨。宜用此物以酒麝達之。竄入腎經。發出毒氣。
使熱令復行而瘡自紅活。蓋劫劑也。若伏毒在心。昏冒不省人事。及氣虛色白。癢塌不能作膿。熱痱紫泡之症。止宜解毒補虛。苟誤用此。則鬱悶聲啞。反成不救。可不慎哉！（高武痘診管見云。左仲恕言變黑歸腎者。宜用人牙散。夫既歸腎矣。人牙豈能復治之乎？）煅退火毒用。
白話文：
人牙（特別作用於腎臟）。味道鹹，屬性溫和。主要功效是治療痘瘡倒陷。因為痘瘡有時無法順利長出，反而出現黑色凹陷，大多是因為毒氣深入體內。所以需要用人牙來從內部將毒素發出來。李時珍說，牙齒是腎臟的外在表現，也是骨頭的餘留。痘瘡的毒素是從腎臟發出來的。剛長出來的時候，如果受到風寒或穢氣侵襲，導致皮膚毛孔閉塞，血液運行不暢，毒素就無法排出，可能變成黑色或凹陷。這時應該用人牙，配上酒和麝香來使其發揮作用，深入腎經，將毒氣發出體外，使熱能恢復運行，痘瘡自然轉為紅潤而有生機。這是一種強烈的攻伐藥。如果毒素潛伏在心臟，導致昏迷不省人事，或是因為氣虛導致臉色蒼白，痘瘡搔癢潰陷無法化膿，以及出現熱疹、紫泡等症狀，就只能用解毒和補虛的方法。如果誤用人牙，反而會造成胸悶、聲音沙啞，最終無法救治，不可不謹慎啊！（高武的《痘診管見》中說，左仲恕認為痘瘡變黑是腎臟的問題，應該用人牙散。既然毒素已經歸於腎臟，人牙又怎麼能再將其治好呢？）。將人牙煅燒後可以去除它的火毒。
2. 解毒
毒雖見症於外，而勢已傳於內，則藥又當從內清解，故解毒亦為治毒之方所不可缺也。第人僅知金銀花、牛蒡子、甘草為解毒之品，凡屬毒劑，無不概投。詎知毒因心熱而成者，則有黃連、連翹可解；因於肺火而成者，則有黃芩可解；因於肝火而成者，則有膽草、青黛、藍子可解；因於胃火胃毒而成者，則有石膏、竹葉、大黃可解；因於腎火而成者，則有黃柏、知母可解。且毒在於腸胃，症見癰疽乳閉，宜用漏蘆以通之；症見消渴不止，宜用綠豆煮汁以飲之；症見腸澼便血，宜用白頭翁以解之；症見時行惡毒，宜用金汁、人中黃以利之。至於楊梅症見，多屬肝腎毒發，宜用土茯苓以清之。
喉痹咽痛，多屬痰火瘀結，宜用射干以開之；心腎火熾，宜用山豆根以熄之；鬼疰瘰癧，潰爛流串，多屬經絡及脾毒積，宜用蚯蚓以化之；口眼喎斜、癰腸痔漏，多屬經絡腸胃毒發，宜用蝸牛以治之；乳癰乳岩，多屬肝胃熱起，宜用蒲公英以療之；惡瘡不斂，多屬心肺痰結，宜用貝母以除之。無名疔腫、惡瘡蛇虺、瘰癧結核，多屬毒結不化，宜用山慈菇以治之；毒勢急迫、咳唾不止，多屬中氣虛損，宜用薺苨以緩之。他如癰腫不消，有用米醋同藥以治；熱涎不除，積垢不清，有用皂、白二礬以入；癰疽焮腫，胸熱不除，有用甘草節以投，皆有深意內存，不可稍忽。若在斑蝥、鳳仙子惡毒之品，要當審症酌治，不可一毫稍忽於其中也。
白話文：
雖然毒的症狀會顯現在外表，但毒的勢力其實已經傳入體內，這時藥物就應該從體內來清除毒素。所以，解毒也是治療毒症中不可或缺的方法。只不過，一般人只知道金銀花、牛蒡子、甘草這些是解毒的藥材，不管什麼毒就全都使用這些藥，卻不知道毒的成因不同，解毒的方法也不同。
如果是因為心火引起的毒，可以用黃連、連翹來解；如果是因為肺火引起的毒，可以用黃芩來解；如果是因為肝火引起的毒，可以用龍膽草、青黛、藍子來解；如果是因為胃火或胃毒引起的毒，可以用石膏、竹葉、大黃來解；如果是因為腎火引起的毒，可以用黃柏、知母來解。
另外，如果毒在腸胃，症狀表現為癰疽、乳汁不通，適合用漏蘆來疏通；如果症狀是口渴不止，適合用綠豆煮汁來喝；如果症狀是痢疾、便血，適合用白頭翁來解；如果症狀是流行性的惡性傳染病，適合用金汁、人中黃來幫助排泄。至於楊梅瘡，多數是肝腎毒發作，適合用土茯苓來清除毒素。
喉嚨腫痛，多數是痰火瘀結，適合用射干來疏通；心腎火旺，適合用山豆根來平息；鬼疰、瘰癧，潰爛流膿，多數是經絡和脾的毒積聚，適合用蚯蚓來化解；口眼歪斜、癰瘡、痔瘡等，多數是經絡腸胃毒發作，適合用蝸牛來治療；乳癰、乳癌，多數是肝胃熱引起的，適合用蒲公英來治療；惡瘡不易癒合，多數是心肺痰結，適合用貝母來去除。無名腫痛、惡性瘡、蛇咬傷、瘰癧結核，多數是毒素結聚不化，適合用山慈菇來治療。
如果毒勢猛烈，咳嗽不停，多數是中氣虛損，適合用薺苨來緩解。另外，像癰腫不消，可以使用米醋和藥物一起治療；熱痰不除、污垢不清，可以使用皂礬、白礬來清除；癰疽紅腫，胸熱不退，可以使用甘草節來治療，這些方法都有其深意，不可輕忽。如果用到斑蝥、鳳仙子等毒性較強的藥材，更要仔細辨證、謹慎用藥，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