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求真》~ 上編 (156)
上編 (156)
1. 羚羊角
（獸）專瀉肝火兼清心肺
羚羊角（專入肝。兼入心肺）。苦鹹大寒。功專入肝瀉火。兼入心肺二經。考書所論主治。多屬冗統。惟李時珍剖晰甚明。言羊火畜也。而羚羊則屬木。故其角入厥陰肝經甚捷。同氣相求也。肝主木。開竅於目。其發病也。目暗障翳。而羚羊角能平之。肝主風。在合為筋。其發病也。
小兒驚癇。婦人子癇。大人中氣搐搦。及筋脈攣急。歷節掣痛。而羚羊角能舒之。魂者肝之神也。發病則驚駭下寧。狂越僻謬。魘寐卒死。而羚羊角能安之。血者肝之臟也。發病則瘀滯下注。疝痛毒痢。瘡腫瘰癧。產後血氣。而羚羊角能散之。相火寄於肝膽。在氣為怒。病則煩懣氣逆。
噎塞不通。寒熱及傷寒伏熱。而羚羊角能降之。羚之性靈。而筋骨之精在角。故又能辟惡而解諸毒。碎佛牙而燒煙。走蛇虺也。本經別錄甚著其功。而近俗罕能發揚。惜哉！時珍之論如此。但此雖能清肝及肺。若使過用久用。則更有伐生之氣耳。多兩角。一角者勝。（若一邊有節而疏。
乃山驢山羊。非羚羊也。）銼研極細。或磨用。
白話文：
（動物）主要瀉肝火，同時能清心肺之熱。
羚羊角（主要歸肝經，同時也歸心、肺經）。味苦、鹹，性大寒。功效主要在於進入肝經，瀉除肝火，同時也能進入心、肺二經。考查古書所記載的主治功效，大多說得太過籠統。只有李時珍分析得最為透徹，他認為羊是火性動物，而羚羊則屬木性。因此，羚羊角進入厥陰肝經的速度很快，這是因為同氣相求的緣故。肝屬木，開竅於眼睛，肝的病變會導致眼睛昏暗、產生障翳，而羚羊角能平息這種病症。肝主風，在體內與筋脈相合，其病變會導致小兒驚風、婦女子癇、成人中風抽搐以及筋脈拘攣、關節疼痛等，而羚羊角能舒緩這些症狀。魂是肝的神，發病時會出現驚恐不安、狂躁胡言、做噩夢甚至突然死亡等情況，而羚羊角能使魂安定。血是肝所藏，發病時會出現血瘀、下注、疝痛、痢疾、瘡腫、瘰癧、產後血氣不順等情況，而羚羊角能散開這些瘀滯。相火寄存在肝膽，在情志方面表現為易怒，發病時會出現煩悶、氣逆、噎塞不通、寒熱及傷寒引起的潛伏發熱等情況，而羚羊角能降這些火氣。羚羊的本性靈敏，且筋骨的精華凝聚在角上，所以還能辟除邪惡之氣，解各種毒。將其磨成粉末燒煙，能驅走蛇類。這些功效在《本經別錄》中記載得很清楚，但現代人很少能加以運用，實在可惜！李時珍的論述就是如此。雖然羚羊角能清肝及肺熱，但如果過度使用或長期使用，就會損傷人體的正氣。兩隻角比一隻角的藥效好。（如果一邊有節而且稀疏的，那是山驢或山羊的角，並非羚羊角。）將羚羊角挫磨成極細的粉末，或用水磨取用。
2. 人中白
（人）瀉肝膀胱火
人中白（專入肝膀胱）。即溺白垽之物。故以白名。味鹹氣平。能瀉肝經膀胱火邪。使之盡從小便而出。蓋膀胱系溺白之故道。用此正以由其故道耳。今人病口舌諸瘡。用之有效。降火之驗也。（張杲醫說云。李士常苦鼻衄。僅存喘息。張思順用人中白散。即時血止。又延陵鎮官魯棠鼻衄如傾。
白衣變紅。頭空空然。張潤之用人中白藥。治之即止。並不再作。此皆散血之驗也。）故可以治癆熱消渴。痘瘡倒陷。牙疳口瘡等症。但僅堪以滌熱清火。而不可以言補耳。煅研用。（刮取白。新瓦上煅。）
白話文：
人中白，主要作用於肝經和膀胱經。它指的是尿液中沉澱的白色物質，因此稱為「白」。味道鹹，性質平和，能瀉肝經和膀胱的火邪，使其全部從小便排出。膀胱是尿液排出的正常通道，使用人中白正是利用其原有的通道來排除火邪。現代人若有口舌生瘡等症狀，使用人中白有效，可見其具有降火的功效。（張杲醫說記載，李士常曾因鼻出血嚴重，僅存喘息，張思順用人中白散，立刻止血。又有延陵鎮的官員魯棠，鼻出血如傾盆大雨，衣服都被染紅，頭昏腦脹。張潤之用人中白藥治療，立即止血，之後也不再復發。這些都是人中白具有散血功效的證明。）所以，人中白可以用來治療癆熱（虛勞發熱）、消渴（糖尿病）、痘瘡倒陷、牙齦潰爛、口瘡等疾病。但它僅適用於清除熱邪、清降火氣，不能當作補藥使用。使用時需煅燒研磨後使用。（刮取白色沉澱物，在新瓦上煅燒。）
3. 童便
（人）清火降血
童便（專入膀胱。兼入肺胃肝心）。系孩童津液濁氣。滲入膀胱而出。味鹹氣寒無毒。為除癆熱骨蒸、咳嗽吐血、婦人產後血衄暈悶絕之聖藥。褚澄遺書云：降火甚速，降血甚神，飲溲溺百不一死，非真不死，甚言功力之優也。（又言人喉有竅，則咳血殺人，喉不停物，毫髮必咳。
血既滲入，愈滲愈咳，愈咳愈滲。）經云：飲入於胃，遊溢精氣，上輸於脾，脾氣散精，上歸於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故人服小便入胃，亦隨脾之氣上歸於肺，下通水道而入膀胱，乃尋其舊路也。故能治肺病引火下行。凡人精氣清者為氣，濁者為血，濁之清者為津液，濁之濁者為小便。
與血同類也。故味鹹而走血，鹹寒能伏虛熱，使火不上炎，血不妄溢，是以能療諸血證也。凡人久嗽失音、勞渴煩燥、吐衄損傷、皮膚皴裂、人咬火燒、絞腸痧痛、難產胞衣不下，法當乘熱飲之。（薛已云：予在居庸，見覆車被傷七人，仆地吟呻，俱令灌此，皆得無事。凡一切傷損，
不問壯弱，及有無瘀血，俱宜服此。若脅脹，或作痛，或發熱煩燥口渴，惟服此一味，勝似他藥。他藥雖效，恐有瘀血，反致誤人。童便不動臟腑，不傷氣血，萬無一失，軍中多用此，屢試有效。）蓋熱則尚存真氣，其行自速，冷則惟有鹹味寒性矣。若救陰卻癆，必以童便為優。
蓋取混元之氣，清純而不淆雜耳！（但胃寒食少者切忌。）今人類用秋石，雖亦能入腎除熱，但經水澄火煉，真元之氣全失，其功不及童便多矣。況多服久服，則咸能走血，令血凝氣滯為病。矧有陽氣素虛，食少腸滑者，其可用之為治乎？取童子十歲以下，相火未動，不食葷腥酸鹹者佳。
去頭尾，取中間一節，清徹如水者用。痰用薑汁，瘀用韭汁，冬月用湯溫之。
白話文：
童便（專門進入膀胱，也兼入肺、胃、肝、心等臟腑）。是孩童的津液和濁氣滲入膀胱後排出的尿液。味道鹹，性質寒涼，沒有毒性。是治療因勞累發熱、骨蒸、咳嗽吐血、婦女產後出血、頭暈昏厥的良藥。褚澄的醫書裡說，童便降火速度很快，降血效果非常神奇。有人說，喝尿的人百個裡面不一定會死一個，這並不是真的不會死，而是誇大說明童便的功效非常優異。（又說，人的喉嚨有竅，如果喉嚨不斷咳嗽就會造成吐血致死。喉嚨不能容納異物，即使是一根頭髮也會引起咳嗽。
一旦血液滲入喉嚨，就會越滲越咳，越咳越滲。）《黃帝內經》說，飲食進入胃裡，其中的精氣會遊走散佈，向上輸送到脾臟，脾臟把精氣散佈到全身，再向上歸於肺臟，肺臟通調水道，再向下輸送到膀胱。所以人喝下小便進入胃裡，也會隨著脾的氣機向上歸於肺臟，向下通達水道進入膀胱，這是循著它原本的路徑走的。因此，童便可以治療肺病，引導火氣向下走。凡是人體精氣清澈的部分叫做氣，混濁的部分叫做血，混濁中比較清澈的部分叫做津液，混濁中最混濁的部分叫做小便。
小便和血是同類的物質。所以味道鹹而能進入血分，鹹味和寒性可以抑制虛熱，使火氣不向上炎，血液不胡亂溢出，因此能夠治療各種出血症。凡是久咳失聲、勞累口渴煩躁、吐血流鼻血、跌打損傷、皮膚乾裂、被咬傷、火燒傷、腹痛絞痛、難產、胞衣不下等情況，都應該趁熱服用童便。（薛己說，我曾經在居庸關看到七個人被翻倒的車子壓傷，倒在地上呻吟，我讓他們都灌服童便，結果都平安無事。凡是一切損傷，不論體質強弱，也不論是否有瘀血，都應該服用童便。如果出現脅肋脹痛，或者疼痛，或者發熱煩躁口渴，服用童便這一味藥，勝過其他藥物。其他藥雖然有效，但可能會有瘀血，反而會耽誤病情。童便不會影響臟腑，不會損傷氣血，萬無一失。軍隊中經常使用童便，多次試驗都有效。）總之，體內有熱，則真氣尚存，藥效發揮也快；體內寒冷，則童便只剩下鹹味和寒性了。如果想要滋陰補虛，治療虛勞，最好還是用童便。
因為童便採集的是人體的混元之氣，清純而不雜亂。（但是脾胃虛寒、食慾不佳的人切忌服用）。現在人們使用秋石，雖然也能夠入腎清熱，但經過水澄火煉，真元之氣全部喪失，功效遠不如童便。而且多次服用、長期服用，鹹味會導致血液運行變慢，造成血液凝滯、氣機阻滯而致病。更何況那些陽氣本身就虛弱、食慾不佳、腸胃容易滑瀉的人，怎麼能用秋石來治療呢？選取十歲以下、相火還未發動、不吃葷腥酸鹹食物的男童的尿液最好。
去掉頭尾，取中間一段，清澈如水的尿液來使用。如果有痰，可以用薑汁混合；有瘀血，可以用韭菜汁混合。冬天用熱水溫熱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