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求真》~ 上編 (132)
上編 (132)
1. 蕘花
（毒草）大瀉里結水濕
蕘花（專入腸胃）。雖與芫花形色相同。而究絕不相似。蓋芫花葉尖如柳。花紫似荊。蕘花苗莖無刺。花細色黃。至其性味芫花辛苦而溫。此則辛苦而寒。若論主治則芫花辛溫。多有達表行水之力。此則氣寒。多有入里走泄之效。故書載能治利。（宗奭曰。張仲景傷寒論以蕘花治利者。
取其行水也。水去則利止。其意如此。今用之當斟酌。不可過使。恐不及也。須有是症乃用之。）然要皆屬破結逐水之品。未可分途而別視也。但藥肆混收。亦可見效。以其主治差同故耳。
白話文：
蕘花是一種毒草，具有強烈的瀉下作用，能排除體內積聚的水濕。
蕘花主要作用於腸胃。雖然它的外形和顏色與芫花相似，但兩者實際上完全不同。芫花的葉子像柳葉一樣尖，花是紫色的，像荊花；而蕘花的莖上沒有刺，花細小且呈黃色。從藥性來看，芫花味辛苦且性溫，而蕘花則味辛苦且性寒。在功效上，芫花性溫，多用於發散表邪、行水；而蕘花性寒，多用於瀉下、排泄。古籍記載，蕘花可以治療腹瀉。（宗奭說，張仲景在《傷寒論》中使用蕘花治療腹瀉，是利用它行水的作用，水排出去，腹瀉自然就止住了，道理就是這樣。現在使用時要謹慎，不可過量使用，以免產生不良後果。必須確定是這種病症才能使用。）總之，它們都屬於破除積結、排除水濕的藥物，不應該區別看待。但藥店有時會混雜收購，也能產生療效，是因為它們的主要功效大致相同。
2. 苦甘遂
（毒草）大瀉經隧水濕。
甘遂（專入脾胃肺腎膀胱）。皮赤，肉白味苦，氣寒有毒。其性純陰，故書皆載能於腎經，及或隧道水氣所結之處奔湧直決，使之盡從穀道而出，為下水濕第一要藥。（元素曰：水結胸中，非此不能除，故仲景大陷胸湯用之，但有毒，不可輕用。）喻嘉言曰：胃為水穀之海，五臟六腑之源。脾不散胃之水精於肺，而病於中；肺不能通胃之水道於膀胱，而病於上；腎不能司胃之關，時其蓄泄，而病於下；以致積水浸淫，無所底止。（水腫有風水、皮水、正水、石水、黃汗五種。水鬱於心，則心煩氣短，臥不克安；水鬱於肺，則虛滿喘咳；水鬱於肝，則脅下痞滿痛引少腹；水鬱於脾，則四肢煩悗體重不能衣；水鬱於腎，則腹痛引背央央，腰髀痛楚。水腫與氣腫不同，水腫其色明潤，其皮光薄，其腫不速，每自下而上，按肉如泥，腫有分界；氣則色蒼黃，其皮不薄，其腫暴起，腫無分界，其脹或連胸脅，其痛或及臟腑，或倏如浮腫，或腫自上及下，或通身盡腫，按則隨起。但仲景所論水腫，多以外邪為主，而內傷兼及。究之，水為至陰，其本在腎，腎氣既虛，則水無所主而妄行，使不溫腎補脾，但以行氣利水，終非引水歸腎之理，猶之土在雨中則為泥，必得和風暖日，則濕氣轉為陽和，自得萬物消長矣！）故凡因實邪，元氣壯實（必壯實方可用以甘遂），而致隧道阻寒，見為水腫、蠱脹、疝瘕、腹痛，無不仗此迅利以為開決水道之首，如仲景大陷胸湯之類。然非症屬有餘，只因中氣衰弱，小便不通，水液妄行，脾莫能制，誤用泄之之品益虛其虛，水雖暫去，大命必隨。甘草書言與此相反，何以二物同用而功偏見？亦以甘行而下益急。（又按劉河間云：凡水腫服藥未全消者，以甘遂末塗腹繞臍令滿，內服甘草水，其腫便去，二物相反，而感應如此。）非深於斯道者，未易語此。皮赤肉白，根作連珠重實者良。麵裹，煨熟用。（用甘草、薺苨汁浸三日，其水如墨，以清為度，再麵裹煨。）瓜蒂為使，惡遠志。
白話文：
苦甘遂：
（這是一種有毒的草藥）具有強烈的瀉下作用，能排除體內經絡管道中的水濕。
甘遂（主要作用於脾、胃、肺、腎、膀胱等臟腑）。外皮呈紅色，內部肉質白色，味道苦澀，藥性寒涼且有毒。其性質純陰，因此古書都記載它能作用於腎經，並且能針對體內管道水氣鬱結的地方，迅速且直接地將水濕排出，使其全部從大便排出，是排除水濕最重要的藥物。（醫家張元素說過，如果水濕積聚在胸中，沒有甘遂就無法排除，所以張仲景的《傷寒論》裡的大陷胸湯就使用了甘遂，但由於它有毒性，所以不可輕易使用。）
醫家喻嘉言認為，胃是水穀的海洋，也是五臟六腑的源頭。如果脾無法將胃裡的水精氣輸送到肺，就會導致中焦（脾胃）的疾病；如果肺無法將胃裡的水液通過水道輸送到膀胱，就會導致上焦（心肺）的疾病；如果腎無法調節胃的關閉與排泄功能，就會導致下焦（腎）的疾病。這些都會導致體內積水蔓延，無止無休。（水腫有風水、皮水、正水、石水、黃汗五種。水濕鬱積在心臟，會導致心煩氣短、臥不安寧；水濕鬱積在肺部，會導致胸悶喘咳；水濕鬱積在肝臟，會導致脅肋部脹滿疼痛，並牽引到下腹部；水濕鬱積在脾臟，會導致四肢煩躁、身體沉重、不想穿衣服；水濕鬱積在腎臟，會導致腹痛牽引到背部，腰部和腿部疼痛。水腫和氣腫不同，水腫的顏色明亮潤澤，皮膚光薄，腫脹速度慢，通常從下往上腫，按壓時像按在泥土上，腫脹部位有明顯界限；氣腫的顏色蒼黃，皮膚不薄，腫脹來得快，腫脹部位沒有明顯界限，脹痛可能會蔓延到胸脅部，疼痛可能會影響到臟腑，有時腫脹會像浮腫一樣，有時腫脹會從上往下，或者全身都腫，按壓後會立即恢復。但是，張仲景所論述的水腫，大多是以外邪為主的，同時也涉及內傷。從根本上來說，水是至陰之物，其根源在於腎臟。如果腎氣虛弱，水就會失去控制而亂行。如果只是用利水的方法，而不溫補腎臟和脾臟，最終無法將水引導回腎臟。這就像泥土在雨中會變成泥，必須要有和煦的風和溫暖的陽光，才能讓濕氣轉化為陽氣，萬物才能生長。）所以，凡是因為實邪，導致元氣強盛（必須元氣強盛才能使用甘遂），進而引起經絡管道受阻、寒氣凝結，出現水腫、腹部腫脹、疝氣、腹痛等症狀，都必須依靠甘遂這種藥性快速且強烈的藥物來開通水道。例如張仲景的大陷胸湯。但如果並非屬於實證，而是由於中氣衰弱、小便不通、水液亂行、脾臟無力控制，如果誤用瀉下之藥，只會更加虛弱，雖然水液暫時排出，但會損害生命。甘草的藥性與甘遂相反，為什麼兩者同時使用卻功效偏重在甘遂呢？這是因為甘草的藥性運行緩慢，而甘遂的藥性運行迅猛。（另外，劉河間說過，凡是水腫服藥後沒有完全消退的，可以用甘遂粉末塗在腹部肚臍周圍，塗滿，再內服甘草水，腫脹就會消退，這兩種藥物藥性相反，卻能產生如此作用。）如果不是深入了解醫理的人，很難理解這些。
外皮呈紅色，內部肉質白色，根部像一串串珠子般緊密相連的甘遂，是品質優良的。使用時要用麵粉包裹，煨熟後使用。（可以用甘草和薺苨汁浸泡三天，浸泡後水會像墨汁一樣黑，等水變清澈後，再用麵粉包裹煨熟。）瓜蒂是甘遂的藥引，甘遂不宜與遠志一起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