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暑疫全書》~ 卷三·暑病方論 (13)
卷三·暑病方論 (13)
1. 暑病論
周禹載曰:仲景本內經病熱之旨,申伏氣之論,特敘夏月熱病,白虎湯之治,可謂精矣。乃復出暍病於金匱中曰:「太陽中熱者,暍是也。」正恐人誤認為熱病,故又言暍自外來而入,熱由內伏而發,實為兩途。
然暑為夏火之令,傷人之氣,脈虛身熱,遂令人大渴,齒燥汗出而喘,與伏發無異,並治以白虎湯,俱主甘寒去熱,苦寒除火,甘溫益中。益中者,以暑傷氣故益之。然津液耗甚者,必加人參,與辛散溫散之味不相涉也。
或謂伏發自內,白虎宜也;中暍既由外而內,何為遽用里藥?則以風藥略兼表散,似無不可。愚謂千古之誤,正在於此。雖夏暑與冬寒對峙,而表裡則大不同也。冬月腠理密,即衛虛而受者,必以漸進何也?外陰而內陽也。若夏月,則人身已陽外而陰內,外垣既撤,暑得直入,故風寒必顯有餘,有餘者邪也;暑氣必顯不足,不足者正也。
今人以香薷一味,謂傷暑必用之藥,不知乘涼飲冷,遏抑陽氣,或致霍亂者宜之。若強力作勞,內傷重者,清暑益氣,庶幾近之;苟用香薷,是重虛其虛矣!況可以表散辛溫之味,加於其間乎?計部張鳳逵先生編輯諸書,特救其謬;我北海林夫子,申明大義,並集名案,以表其後,不亦勝任而愉快耶!
余小子又復為之辨者,願以白虎湯為主治,清暑益氣輔之,亦必隨證加減。至於天水散、甘露飲諸方,皆可引用。如節庵之論,吾未見其可也。設有疑者,請觀汗、下、溫、針之禁,本於仲景聖人。至有夾食而吐利,夾氣而脹悶,夾寒而厥逆,兼風而畏寒,要皆本於脈以測識,而毋庸混淆。
然後知聖人之論者常也,隨其所遇者變也;明其常則善於處經,通於變而靡不善於用權者,則有昔賢之案在,亦惟洞曉傷寒書者,可以神而明之也。
白話文:
周禹載說,張仲景遵循《內經》關於熱病的理論,強調了潛伏之氣的觀點,特別敘述了夏季的熱病,並說明白虎湯的治療方式,可以說非常精準。但他又在《金匱要略》中提出了中暍病,說是太陽中熱的情況,就是中暍。他這樣做的主要目的,可能是擔心人們會將中暍誤認爲普通的熱病。他進一步解釋,中暍是由外部侵入體內,而熱病則是由體內的潛伏之氣引發,兩者實則大異。
然而,夏天的暑熱是夏火的命令,傷害人體的氣,脈搏虛弱,身體發熱,導致人口渴難耐,牙齒乾燥,出汗且喘息。這種情況與潛伏之氣引發的疾病無異,都可以使用白虎湯治療。白虎湯的主要成分是甘寒之物,用於去熱;苦寒之物,用於滅火;以及甘溫之物,用於補益中氣。之所以補益中氣,是因爲暑熱傷氣,所以需要補益。然而,如果人體的津液消耗過劇,就一定要加入人參。至於辛散和溫散的藥物,與這並不相關。
有人認爲,潛伏之氣引發的疾病源自體內,使用白虎湯是合適的。但中暍是由於外因侵入體內,爲什麼立即使用裏藥呢?他們建議,可以稍微加入一些解表的藥物,似乎並無不可。我認爲,這個誤解存在了數千年。雖然夏天的暑熱與冬天的寒冷相對,但內外的情況卻大不相同。
冬季時,人體的腠理緊密,即使衛氣虛弱而受到侵襲,也必然逐漸進展,爲什麼呢?因爲外陰而內陽。然而,到了夏天,人體的陽氣已經外泄,陰氣內藏。外在的防禦已經被撤除,暑熱得以直接侵入。因此,風寒的症狀一定會很明顯,這是邪氣。而暑氣的症狀則會顯得不足,這是正氣。現在的人們認爲,香薷是一種治療暑熱必須使用的藥物,但其實,對於那些在涼爽環境下飲冷,抑制陽氣,或者導致霍亂的人來說,香薷纔是適合的。
對於那些強力勞動,內傷嚴重的人,清暑益氣的方法可能更接近實際。如果使用香薷,那就是使虛者更加虛弱。更何況,怎麼可以在其中加入辛溫的表散藥物呢?計部的張鳳逵先生編輯的書籍,特別糾正了這個錯誤。我的老師林北海,闡明瞭大義,並收集了一些著名的案例,以便後續研究。這難道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嗎?
我再次對此進行辨析,希望以白虎湯爲主治,輔以清暑益氣的方法,也必須根據症狀進行適當的加減。至於天水散、甘露飲等方劑,都可以參考使用。就像節庵的觀點,我並未發現其可行之處。如果有疑惑的人,請看汗下溫針的禁忌,這些都是出自仲景聖人的智慧。例如,如果夾雜食物而導致嘔吐腹瀉,夾雜氣機而導致脹悶,夾雜寒氣而導致厥逆,或者伴隨風邪而畏寒,這些都需要通過脈象來判斷,不能混淆。然後,我們才能理解聖人的理論是常規的,而遇到特殊情況時則需要變化。明白常規就能善於處理經典,通曉變化就能善於運用權變,過去賢者的案例就是最好的證明。只有深刻理解《傷寒論》的人,才能真正領悟這一點。
2. 暑病方二道
白虎加人參湯,一物瓜蒂湯(方俱見前)
白話文:
【暑病處方兩種】
第一種:白虎加人參湯,這種湯藥的配方請參考前面的記載。
第二種:一物瓜蒂湯,此湯藥的配方同樣可於前面找到相關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