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診遵經》~ 卷下 (3)
卷下 (3)
1. 眼目氣色條目
既述目色之提綱。當集目色之條目。謹按金匱要略云。目色青為痛。色黑為勞。色赤為風。色黃者便難。色鮮明者有留飲。此固目色之要略也。然析而論之。又各不同。如白珠色赤者風也。目赤從內眥始者。陰陽二蹺之病也。目色淡紅者。虛熱也。傷寒厥逆。目脈赤。睛不慧者。
熱多厥少也。面赤目脈赤。獨頭搖。卒口噤。背反張者。痙也。少陽中風。兩耳無所聞。目赤。胸中滿而煩者。不可吐下。則悸而驚也。病者脈數無熱。汗出微煩。默默但欲臥。初得之三四日。目赤如鳩眼。七八日四眥黑。若能食者。內癰之膿已成也。眼如醉眼而含淚。發熱腮赤。
指梢冷者。痘疹也。傷寒目眥紅者。將發疹瘍之兆也。疳病上攻於眼。時癢赤爛。眼胞腫疼。白睛起膜。大時流淚。閉目羞明者。眼疳也。白珠色鮮明者。有留飲也。眼白失色者。膽蒸也。目色及目眥胬肉。爪甲俱白者。血虧也。目下有臥蠶。面目鮮澤。脈伏者。病水而消渴也。
面赤目白者。憂恚思慮。心氣內索也。面黑目白者。腎氣內傷。病因留積也。肝先病。目則為之無色。肝前死。目則為之脫精者。神氣先衰也。白珠色青者痛也。面目青。身痛如被杖。咽喉痛者。陰毒也。面黃目青者。風入胃。膽氣泄也。面目爪甲皆青。眼生眵淚。搖頭揉目。
眼澀難睜。腹大筋青。羸瘦煩渴。糞青如苔者。肝疳也。白珠色黃者。小便難也。面赤目黃者。心主所生病也。目黃善笑者。心所生病也。肥人目黃者。風熱在陽明也。傷寒發汗已。身目為黃者。寒濕在裡不解也。尺脈浮。目睛暈黃者。衄未止也。目暈黃。去而慧了者。知衄今止也。
外感目色若赤若黃者。邪已傳裡也。白睛淡黃者。脾虛泄利也。目黃如金者。將發黃也。目黃且濁如煙燻者。黃疸濕甚也。目老黃色者。濕熱也。黃如橘明者。黃疸濕熱也。面黃、目黃、溺黃、齒垢黃、爪甲上黃者。黃疸也。目黃白目胞腫者。谷疸也。目淡黃色者。積聚也。
目黃青紫脈芤者。瘀血在胸中也。婦人眉低眼皺。目色微黃。其脈陰搏陽別者。妊子也。病人目黃而大煩。脈不和者。其病為進。以其邪勝也。黑珠純是黃色者。凶證也。白珠色黑者。勞也。五勞虛極羸瘦。腹滿不能飲食。肌膚甲錯。兩目黯黑者。內有乾血也。目黑頰赤者。
痰也。目黑麵黃者。四肢痿痹也。面白目黑者。榮華已去。血脈空索也。瞳子內不見黑瑩。或紅紫。或青白者。血貫瞳仁。目病而人不久也。瞳仁變綠者。綠水灌瞳仁。難治之症也。瞳黃唇白。面紅中有青點者。中風之先兆也。瞳仁或微黃。或淡白者。腎虛也。瞳仁或散大。
或集小者。皆腎虛也。瞳仁散大。左右不均者。中風極險之證也。病者瞳仁漸散漸大。不能舒縮。視一物見兩形。手足搖顫。面色青白。身出冷汗。二便遺泄。不省人事者。死證也。瞳仁無光彩。發黃者。腎氣不足也。晚視不見。瞳子如金色者。名曰黃風。不治之證也。瞳仁黑減。
或停滯不活者。目將壞也。目無精光。牙齒黑者。瘰癧不治之候也。目無精華者。腎精枯涸也。羸瘦氣少無力。身無膏澤。眼無精光。立不能定。身體苦癢者。精極也。眼目青盲者。精不灌目也。目無神者。壽促之徵也。目無光者。命絕之候也。目光晦暗者。此為神短。病死之候也。
目光清瑩。了了分明者。此為神足。不病之候也。若夫寒熱瘰癧。反其目視之。中有赤脈。上下貫瞳子。見一脈。一歲死。見一脈半。一歲半死。見二脈。二歲死。見二脈半。二歲半死。見三脈。三歲死。其赤脈不下貫瞳子者。可治也。此皆目之氣色也。
白話文：
[眼睛的氣色條目]
已經敘述過眼睛顏色的基本原則，現在來詳細說明眼睛顏色的各種狀況。根據《金匱要略》所述，眼睛呈現青色表示有疼痛；黑色顯示勞累；紅色象徵風邪；黃色則表示排便困難；若眼睛顏色鮮明，則可能有水飲停留體內。這些都是眼睛顏色的基本要點。然而，如果進一步分析，每種情況都有其特異性。例如，眼白泛紅，這可能是風邪的影響。如果紅色從眼睛內側開始，這可能與陰陽二蹺的問題有關。眼睛呈現淡淡的紅色，可能代表虛火。若感冒後肢體冰冷，眼睛血管充血，且視力模糊，這表示體內熱氣較多，肢體冰冷的情況較輕。臉色紅潤，眼睛血管充血，突然頭部搖晃，嘴巴緊閉，背部僵硬，這可能是痙攣。若少陽經受風，兩耳聽不清，眼睛紅，胸部感到飽脹且煩躁，不可嘔吐或瀉下，否則會心悸且驚慌。若患者脈搏快速，但沒有發燒，出汗，輕微煩躁，沉默只想躺著，剛開始的三到四天，眼睛像斑鴿的眼睛一樣紅，到了七八天，眼睛四周變得黑暗，若仍能進食，代表體內膿包已經成熟。眼睛像是喝醉了一樣含著淚，伴隨著發燒和腮幫子紅。指尖冰涼，這是出疹的徵兆。感冒後眼睛泛紅，這是即將出現疹子的徵兆。疳疾影響眼睛，時常癢，紅，疼痛，眼皮腫脹，眼白出現薄膜，嚴重時會流淚，怕光，這是眼睛受到疳疾影響的表現。若眼白呈現鮮明的顏色，表示體內有水飲停留。眼睛失去原有的顏色，這可能是膽汁過多。眼睛和眼瞼出現胬肉，指甲和眼白都呈白色，表示血液不足。眼睛下方有眼袋，臉色鮮亮，但脈搏微弱，這表示患有水腫且口渴。臉色紅潤，眼睛白色部分，這可能是心情煩悶，思慮過多，心氣內斂。臉色烏黑，眼睛白色部分，這可能是腎氣受損，疾病在體內積聚。若肝臟先受損，眼睛顏色會改變。若肝臟衰竭，眼睛可能會失去精華，因為精神先衰弱。眼白呈現青色，這表示疼痛。臉色蒼白，身體疼痛像被打了一樣，喉嚨痛，這可能是陰毒。臉色黃，眼睛青色，這可能是風進入胃部，膽汁分泌失調。臉色，指甲和眼睛全變青，眼睛產生眼屎和淚水，搖頭揉眼，眼睛乾澀難以睜開，腹部腫大，筋脈青色，身體瘦弱，煩躁口渴，大便青色如苔，這可能是肝疳。眼白黃色，表示排尿困難。臉色紅潤，眼睛黃色，這可能是心臟相關疾病。眼睛黃色且常笑，這可能是心臟問題。肥胖的人眼睛黃色，這可能是陽明經風熱。感冒後出汗，身體和眼睛都黃，這可能是寒濕在體內未能解決。手腕脈搏浮動，眼睛周圍黃色，這表示鼻出血還未停止。眼睛周圍的黃色消退，視力恢復，這表示鼻出血已經停止。
外感導致眼睛顏色紅或黃，表示疾病已經進入體內。眼白淡黃色，這可能是脾虛導致的腹瀉。眼睛黃色像金子，表示黃疸即將發生。眼睛黃色且渾濁，像被煙燻過，這表示黃疸且濕度過高。眼睛深黃色，表示濕熱。眼睛黃色像橘子，表示黃疸且濕熱。臉色，眼睛，尿液，牙垢，指甲全部黃色，這表示黃疸。眼睛黃色且眼皮腫脹，這表示穀疸。眼睛淡黃色，這可能是積聚。眼睛黃色，青色，紫色，脈搏空虛，表示胸腔有瘀血。女性眉毛下垂，眼睛皺紋，眼睛微微泛黃，脈搏陰陽不調，表示懷孕。患者眼睛黃色且非常煩躁，脈搏不協調，表示病情正在惡化，因為邪氣太強。整個眼球都是黃色，這是不祥的徵兆。眼白黑色，這表示勞累。五勞虛極，身體瘦弱，腹部飽脹，無法飲食，皮膚粗糙，眼睛黑，這表示體內有乾血。眼睛黑色，臉頰紅色，這可能是痰。眼睛黑色，臉色黃色，這可能是四肢麻痺。臉色蒼白，眼睛黑色，這表示營養流失，血液不足。瞳孔內看不見黑色的光澤，或紅色，或青色，或白色，這表示血液流入瞳孔，眼睛疾病且生命不久。瞳孔變綠，這表示綠水灌注瞳孔，是難以治療的疾病。瞳孔黃色，嘴脣白色，臉色紅中有青點，這可能是中風的預兆。瞳孔微黃或淡白色，這表示腎虛。瞳孔擴大或縮小，這都表示腎虛。瞳孔大小不一，這表示中風的極端危險。患者瞳孔逐漸擴大，無法收縮，看一個物體會看到兩個影像，手腳顫抖，臉色青白，身體出冷汗，大小便失禁，失去意識，這表示死亡。瞳孔沒有光澤，發黃，表示腎氣不足。晚上看不見，瞳孔像金色，這稱為黃風，是無法治療的疾病。瞳孔黑色減少，或停止活動，這表示眼睛即將破壞。眼睛沒有精光，牙齒黑色，這表示瘰癧無法治療的徵兆。眼睛沒有精華，這表示腎精枯竭。身體瘦弱，氣息微弱，身體缺乏滋潤，眼睛沒有精光，站立不穩，身體瘙癢，這表示精力極度衰竭。眼睛青盲，這表示精華無法滋潤眼睛。眼睛沒有神采，這表示壽命將盡的徵兆。眼睛沒有光芒，這表示生命即將結束的信號。眼睛光芒暗淡，這表示精神短暫，是死亡的信號。眼睛光芒清澈，明亮，這表示精神充足，是健康無病的信號。
對於感冒，淋巴結腫大，反轉眼睛觀察，若發現有紅色脈絡貫穿瞳孔，看到一條脈絡，一年後死亡；看到一條半脈絡，一年半後死亡；看到兩條脈絡，兩年後死亡；看到兩條半脈絡，兩年半後死亡；看到三條脈絡，三年後死亡。若紅色脈絡沒有貫穿瞳孔，這是可以治療的。這些都是眼睛氣色的描述。
2. 望舌診法提綱
蓋聞道原於天，而具於心。心者生之本，形之君，至虛至靈，具眾理而應萬事者也。其竅開於舌，其經通於舌。舌者，心之外候也。是以望舌，而可測其臟腑經絡寒熱虛實也。約而言之，大綱有五：一曰形容，二曰氣色，三曰苔垢，四曰津液，五曰部位。五者分論，則其體明。
五者合觀，則其用達矣。由是察其形容：舌常有刺也，無刺者，氣衰也。刺大刺多者，邪氣實；刺微刺少者，正氣虛。舌常無紋也，有紋者，血衰也。紋少紋淺者，衰之微；紋多紋深者，衰之甚。舌腫者，病在血；舌痿者，病在肉。舌偏斜者，病在經；舌缺陷者，病在臟。舌戰動者，
病在脾；舌縱舌縮者，病在心。舌裂舌爛者，病在脈；舌捲舌短者，心肝之證候。舌強舌硬者，心脾之病形。弄舌者，太陰之形症；齧舌者，少陰之氣逆。諸太過者病在外，諸不及者病在內。此皆形容之目也。由是觀其氣色：舌赤者，心之正色也。深赤者為太過，淡紅者為不及。
深而紫者，血分熱；淡而白者，氣分寒。深青者，瘀血疼痛；淡黑者，氣血虛寒。深赤而黑者，熱極；淡白而青者，寒深。諸色淺者正虛，諸色深者邪實。明潤而有血色者生，枯暗而無血色者死。此皆氣色之目也。由是視其苔垢：舌常有苔也，無苔者虛也。苔垢薄者，形氣不足；
苔垢厚者，病氣有餘。白苔者，病在表；黃苔者，病在裡；灰黑苔者，病在少陰。苔色由白而黃，由黃而黑者，病日進；苔色由黑而黃，由黃而白者，病日退。此皆苔垢之目也。由是審其津液：滋潤者其常，滑澀者其變。滑為寒，寒有上下內外之辨；澀為熱，熱有表裡虛實之分。
此皆津液之目也。由是分其部位：手少陰通舌本，足少陰挾舌本，足厥陰絡舌本，足太陰連舌本，散舌下。舌本在下，舌尖在上，舌中為內，舌邊為外。左病者應在左，右病者應在右。而凡形容之變，氣色之殊，與夫苔垢之分，津液之辨，皆可以是推之。此部位之目也。夫然後舉夫五者之大綱，
以參究五者之細目以合觀，化而裁之，推而行之。其理無窮，其用不盡矣。雖然五者之用，固在通變，而五者之變，又在求神。神也者，靈動精爽，紅活鮮明，得之則生，失之則死，變化不可離，斯須不可去者也。是又五法之本也。他如諸書之條目，選錄於後篇。學者合五法而察之，
參四診而治之，庶乎其不悖矣。
白話文：
據聞，醫道源自天理，存於人心。心臟是生命的根源，身體的主宰，它至虛至靈，涵蓋所有生理機能並應對各種狀況。心臟的外在表現反映在舌頭上，心臟的經絡也通達舌頭。因此，通過觀察舌頭，就能瞭解臟腑和經絡的寒熱虛實狀態。簡而言之，主要從五個方面來觀察：一是舌頭的形態，二是舌頭的顏色，三是舌頭上的苔垢，四是舌頭的津液，五是舌頭的不同部位。分別觀察這五個方面，就能更清晰地瞭解狀況。
當我們把這五個方面結合起來看，就能全面掌握病情。首先觀察舌頭的形態：舌頭表面有突起的小刺是正常的，若沒有小刺，可能表示氣血衰弱。刺多且大的，說明邪氣旺盛；刺少且小的，表明正氣虛弱。舌頭通常無紋路，若有紋路，可能是血液循環不佳。紋路淺少，表示問題輕微；紋路深多，表示問題嚴重。舌頭腫脹，病症在血液；舌頭萎縮，病症在肌肉。舌頭偏斜，病症在經絡；舌頭有缺陷，病症在臟器。舌頭顫抖，病症在脾；舌頭伸縮，病症在心。舌頭裂開或潰爛，病症在脈絡；舌頭卷縮或短小，反映心肝的病狀。舌頭僵硬，可能是心脾疾病。玩弄舌頭，可能與太陰有關；咬舌，可能是少陰氣逆。過度的症狀，病症在外；不足的症狀，病症在內。這些都是觀察舌頭形態的要點。
接下來觀察舌頭的顏色：紅色是心臟的正常顏色。過深的紅色表示過度，淺紅色表示不足。深紅帶紫，表明血液熱盛；淺紅帶白，顯示氣分寒涼。深青色，代表瘀血或疼痛；淺黑色，顯示氣血虛寒。深紅帶黑，表示熱度極高；淺白帶青，顯示寒氣深重。顏色淺，正氣虛弱；顏色深，邪氣旺盛。舌頭鮮明潤澤、血色正常，生命活力旺盛；舌頭枯乾暗淡、無血色，生命活力衰退。這些都是觀察舌頭顏色的要點。
再來檢查舌頭上的苔垢：舌頭通常會有苔垢，若無苔垢，可能表示虛弱。苔垢薄，表明形氣不足；苔垢厚，表示病氣過剩。白色苔垢，病症在表層；黃色苔垢，病症在內部；灰色或黑色苔垢，病症在少陰。苔垢從白色轉為黃色，再轉為黑色，病情逐漸加重；苔垢從黑色轉為黃色，再轉為白色，病情逐漸減輕。這些都是觀察舌頭苔垢的要點。
接著評估舌頭的津液：津液滋潤是正常狀態，若變得滑或澀，就是異常。滑表示寒，需區分寒的來源是在上部、下部、內部還是外部；澀表示熱，需判斷熱的性質是表層、內部、虛弱還是旺盛。這些都是觀察舌頭津液的要點。
最後，根據舌頭的不同部位進行分析：手少陰經絡連接舌根，足少陰經絡夾住舌根，足厥陰經絡聯繫舌根，足太陰經絡連結舌根，分散在舌頭下方。舌根在下方，舌尖在上方，舌中部為內部，舌側邊為外部。左側的問題反映在左側，右側的問題反映在右側。所有形態的變化、顏色的差異，以及苔垢的種類和津液的狀態，都可以從這些部位推測出來。這些都是根據不同部位觀察舌頭的要點。
之後，綜合這五個方面的要點，深入研究每個細節，整體分析，靈活運用。其中的道理無窮無盡，應用範圍廣泛。雖然五個方面的應用需要靈活變通，但五個方面的變化又需尋求核心原則。核心原則指的是靈動、精神、鮮活、明亮，掌握它，生命得以延續；失去它，生命將終結。變化不能脫離核心原則，片刻也不能離開。這是五個觀察方法的根本。其他書籍中的條目，我們將在後面的文章中摘錄。學習者應結合五個方法進行觀察，並配合四診法進行治療，這樣才能符合醫學原則。
希望以上翻譯能幫助您理解望舌診法的基本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