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症驗舌法》~ 上卷 (2)
上卷 (2)
1. 驗舌決生死法
生死之決於脈症者，內經垂訓，甚明備矣。而佐以驗舌，則尤顯而易見也。故並撮素所經驗者，附載於此，以為臨症一助。
一、舌如去膜豬腰子者，危。
一、舌如鏡面者，危。
一、舌糙刺如沙皮，而乾枯燥裂者，危。
一、舌斂束如荔子肉，而絕無津液者，危。
一、舌如火柿者，危。
一、舌如烘糕者，危。
一、舌光無苔，胃氣絕也，不治。
一、舌卷而囊縮者，不治。
一、舌本強直，轉動不活，而語言蹇澀者，危。
一、舌起白苔如雪花片者，脾冷而閉也，不治。
一、舌因誤服芩連，而現出人字紋者，不治。
以上所列，皆垂死危候也。然有不必如此而死者；有即至如此而灼見臟腑陰陽虛實，竭力挽回，則亦得生者。吾輩果操活人神技，須存壽世婆心，即有百不一活之症，當作萬有一生之想。縱使修短有數，彭殤難齊，破格出奇，終於莫救，致招從旁浮議，同道中傷，病家歸咎，然而反之吾心，固無愧也。倘畏避嫌疑，而於此種危症，再付之庸劣之手，則必無生理矣，詎不痛哉。
白話文：
驗舌決生死法
判斷生死，脈象固然重要，《內經》已有詳盡論述，但輔以觀察舌象，則更為明顯易見。因此，我將自己多年經驗總結於此，作為臨床診斷的參考。
以下幾種舌象，都屬於危重症狀：
- 舌頭像去皮的豬腰子一樣，非常危險。
- 舌頭像鏡面一樣光滑，非常危險。
- 舌頭粗糙，像砂紙一樣，而且乾燥龜裂，非常危險。
- 舌頭收縮，像荔枝肉一樣，而且完全沒有津液，非常危險。
- 舌頭像火烤過的柿子一樣，非常危險。
- 舌頭像烤熟的糕點一樣，非常危險。
- 舌頭光滑無苔，代表胃氣已絕，無法治療。
- 舌頭捲曲內縮，無法治療。
- 舌根僵硬，不能靈活轉動，說話含糊不清，非常危險。
- 舌頭上出現像雪花片一樣的白苔，表示脾胃虛寒閉塞，無法治療。
- 因為誤服黃芩黃連而出現人字紋的舌象，無法治療。
以上所列都是臨死前的危急徵兆。然而，並非所有符合這些徵兆的人都會立刻死亡；也有些人即使出現這些徵兆，但只要能從舌象看出臟腑陰陽的虛實，全力搶救，還是有可能活下來的。我們作為醫生，應該抱持救死扶傷的仁心，即使只有一成的生存希望，也要盡力去爭取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縱使壽命長短有天命注定，生死難以預料，即使盡力搶救後仍然回天乏術，招致旁人議論、同行批評，或病人家屬的責怪，但問心無愧即可。如果因為害怕遭受批評，而將此類危重病人交給庸醫，那將必然導致病人死亡，豈不痛心疾首？
2. 臨症以驗舌為準結語
上論臨症以驗舌為準。而驗舌以浮胖堅斂分虛實，乾燥滑潤分陰陽，黑白青黃分臟腑。蓋本至中至正之理，以立至簡至易之法。軒岐復起，當不易吾言也。至於陰陽虛實四柱，所配補瀉寒熱諸方，雖是為臨症者舉其大略，然而無一症不從親身經歷；無一方不從親手試驗者。誠以醫寄死生，隻字不容率筆；理原性命，片語無可粗心也。
惟是加減出入，因病制宜，神明於規矩繩墨之中；得心應手，變化於規矩繩墨之外。運斤成風，則存乎其人耳。而究之神明變化，仍不離夫規矩繩墨也。臨症者，若知赤子元無罪，合有人間父母心。則余此一編也，雖只望診中之一節乎，亦未始非切脈審症之證據，回生起死之範圍也。
倘出厥範圍，而不憑此為證據，則恐其所操以活人者，反以殺人也已。
白話文：
臨症以驗舌為準結語
診斷疾病，要以觀察舌頭的狀況為準。觀察舌頭，透過舌頭的浮腫、肥胖、堅硬、收縮來判斷虛實，透過舌頭的乾燥、濕潤來判斷陰陽，透過舌頭的顏色（黑白青黃）來判斷臟腑的狀況。這都是基於中醫最根本、最正確的道理，建立起最簡潔、最容易的方法。即使軒轅黃帝、岐伯再世，也應該不會否定我的這些說法。
至於陰陽虛實四診，以及配合的補瀉寒熱等各種處方，雖然只是為臨症者概括說明，但我所說的每一種病症，都是來自親身經歷；每一種處方，都是經過親手驗證的。因為行醫關係到生死，所以每個字都不能隨便寫；醫理關乎性命，每個詞語都不能馬虎。
然而，藥方的加減增減，必須根據病情而調整，在遵循規範的基礎上靈活運用；運用得當，就能在規範之外變化自如，就像揮動斧頭能產生風一樣，這都取決於醫生個人的經驗和水平。但最終，即使是靈活多變的運用，也仍然不能脫離規範的範圍。
醫生在診治病人時，如果能像赤子般純真無邪，並具有如同人世間父母般的慈悲之心，那麼，我這本書中關於望診的部分，即使只是其中一小節，也絕非僅僅是診脈、審察病症的佐證，它同樣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如果超出這個範圍，而不把我的方法作為診斷的依據，那麼恐怕你用來救人的方法，反而會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