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匱玉函要略輯義》~ 卷三 (1)
卷三 (1)
1. 論二首、脈證十七條
肺中風者。口燥而喘。身運而重。冒而腹脹。
〔尤〕肺中風者。津結而氣塞。津結則不上潮而口燥。氣壅則不下行而喘也。身運而重者。肺居上焦。治節一身。肺受風邪。大氣則傷。故身欲動。而彌覺其重也。冒者。清肅失降。濁氣反上。為蒙冒也。腫脹者。輸化無權。水聚而氣停也。
〔徐〕運者。如在車船之上。不能自主也。重者。肌中氣滯不活動。故重也。
肺中寒。吐濁涕。
〔鑑〕肺中寒邪。胸中之陽氣不治。則津液聚而不行。故吐濁涎如涕也。李彣曰。五液入肺為涕。肺合皮毛。開竅於鼻。寒邪從皮毛。而入於肺。則肺竅不利。而鼻塞。涕唾濁涎。壅遏不通。吐出於口也。
白話文：
患有肺中風的人，會出現口乾舌燥、呼吸困難、身體沉重、頭昏腦脹、腹部脹滿等症狀。
這是因為肺中風患者的津液凝聚，氣機阻塞。津液無法上行，導致口乾舌燥；氣機不通，無法下降，導致呼吸困難。身體沉重是因為肺位於上焦，主管全身氣機。肺受到風寒之邪，導致氣機受損，因此身體想要動彈，卻感覺更加沉重。頭昏腦脹是因為清氣不能下降，濁氣上逆，矇蔽頭腦。腹部脹滿是因為氣血運行失調，水液積聚，氣機停滯。
這裡的“運”是指身體活動，就像在車船上一樣，無法自主控制。而身體沉重，是因為肌肉中的氣機停滯，不能正常活動。
肺中有寒邪，就會吐出濁痰。
這是因為肺中寒邪導致胸腔陽氣不能運化，津液積聚，不能正常運行，就會吐出濁痰，就像鼻涕一樣。李彣說，五臟的津液進入肺部就變成了鼻涕。肺與皮毛相連，在鼻竅開竅。寒邪從皮毛進入肺部，就會導致肺竅不利，出現鼻塞、鼻涕、唾液、濁痰等症狀，阻塞不通，就會從口中吐出。
肺死臟。浮之虛。按之弱。如蔥葉。下無根者死。
〔程〕內經曰。真臟脈見者死。此五臟之死脈也。肺臟死。浮而虛。肝臟死。浮而弱。心臟死。浮而實。脾臟死。浮而大。腎臟死。浮而堅。五臟俱兼浮者。以真氣渙散。不收無根之謂也。內經曰。真肺脈至。如以羽毛中人膚。非浮之虛乎。蔥葉。中空草也。若按之弱。如蔥葉之中空。下又無根。則浮毛虛弱。無胃氣。此真臟已見。故死。
肝中風者。頭目瞤。兩脅痛。行常傴。令人嗜甘。（千金。甘下。有如阻婦狀四字。）
〔程〕肝主風。風勝則動。故頭目瞤動也。肝脈布脅肋。故兩脅痛也。風中於肝。則筋脈急引。故行常傴。傴者不得伸也。淮南子曰。木氣多傴。傴之義。正背曲肩垂之狀。以筋脈急引於前故也。此肝正苦於急。急食甘以緩之。是以令人嗜甘也。
白話文：
肺臟死亡時，脈象浮而虛弱，按壓起來像蔥葉一樣軟弱無力，而且向下沒有根基，這種情況就代表病人已經死亡。
《內經》記載，真臟的脈象一旦顯露出來，就代表死亡。這指的是五臟死亡的脈象特徵。肺臟死亡時，脈象浮而虛；肝臟死亡時，脈象浮而弱；心臟死亡時，脈象浮而實；脾臟死亡時，脈象浮而大；腎臟死亡時，脈象浮而堅。五臟同時出現浮脈，代表真氣渙散，無法收斂，就像沒有根基一樣。
《內經》也提到，真肺脈到達時，感覺就像羽毛輕輕地接觸到皮膚一樣，這不就是浮而虛的表現嗎？蔥葉是空心的草，如果按壓起來像蔥葉一樣空虛，又沒有根基，代表浮毛虛弱，沒有胃氣，這就證明真臟已經顯露出來了，所以病人就會死亡。
肝臟受到風邪侵襲時，會出現頭目眩暈、兩肋疼痛、走路時常彎腰駝背，並且會嗜食甜食。
《千金方》記載，肝主風，風邪入侵就會導致身體活動異常。因此，頭目眩暈是因為風邪侵襲肝臟導致頭部和眼睛的活動失常。肝臟的脈絡分佈在兩側肋骨，因此兩肋疼痛。風邪侵襲肝臟，會導致筋脈收縮，所以走路時常彎腰駝背，彎腰駝背代表無法伸直身體。
《淮南子》記載，木氣容易彎曲，彎曲的意思是身體前傾、背部彎曲、肩膀下垂，是因為筋脈收縮導致身體向前傾斜。肝臟正受到風邪侵襲而疼痛，急需甜食來緩解。所以病人會嗜食甜食。
肝中寒者。兩臂不舉。舌本燥。喜太息。胸中痛不得轉側。食則吐而汗出也。（〔原注〕脈經。千金云。時盜汗咳。食已吐汁。○千金。舌本。作舌大。）
〔魏〕肝中寒者。兩臂不舉。筋骨得寒邪。必拘縮不伸也。舌本燥。寒鬱而內熱生也。喜太息。胸中痛者。肝為寒鬱。則條達之令失。而胸膈格阻。氣不流暢也。不得轉側者。兩脅痛滿急。輾轉不安也。食則吐而汗出。肝木侮土。厥陰之寒侵胃。胃不受食。食已則吐。如傷寒論中。
厥陰病所云也。汗出者。胃之津液。為肝邪所乘。侵逼外越也。此俱肝臟外感之證也。
案金鑑云。兩臂不舉。舌本燥二句。而汗出三字。文義不屬。必是錯簡。不釋。未知果然否。姑仍魏注。
白話文：
肝臟寒涼的人，兩臂抬不起來，舌根乾燥，喜歡嘆氣，胸口疼痛難以翻身，吃東西就吐，並且伴隨出汗。
肝死臟。浮之弱。按之如索不來。或曲如蛇行者死。
〔程〕肝臟死。浮之弱。失肝之職。而兼肺之刑。按之不如弓弦而如索。如索。則肝之本脈已失。不來。則肝之真氣已絕。或有蛇行之狀。蛇行者。曲折逶迤。此脈欲作弦而不能。故曲如蛇行。其死宜矣。
〔尤〕按內經云。真肝脈至。中外急如循刀刃責責然。如按琴瑟弦。與此稍異。而其勁直則一也。
肝著。其人常欲蹈其胸上。先未苦時。但欲飲熱。旋覆花湯主之。（〔原注〕臣億等。校諸本。旋覆花湯皆同。○案注十二字。程作方見婦人雜病六字。非也。同恐缺字訛。千金。無旋覆花湯主之六字。徐沈改蹈作搯非。）
白話文：
當肝臟死亡時，觸摸腹部會感覺浮弱，按壓時就像繩子一樣沒有彈性，甚至像蛇一樣扭曲，這些都是死亡的徵兆。
〔尤〕肝臟氣血鬱滯。著而不行。故名肝著。然肝雖著。而氣反注於肺。所謂橫之病也。故其人常欲蹈其胸上。胸者肺之位。蹈之欲使氣內鼓而出肝邪。以肺猶橐龠。抑之則氣反出也。先未苦時。但欲飲熱者。欲著之氣。得熱則行。迨既著則亦無益矣。
〔鑑〕旋覆花湯主之六字。與肝著之病不合。當是衍文。
案旋覆花湯。徐程諸家。為婦人雜病中方。然千金不載。金鑑為衍文。今從之。
心中風者。翕翕發熱。不能起。心中飢。食即嘔吐。（千金。飢下。有則飲二字。即上。有飲食二字。）
〔程〕心主熱。中於風則風熱相搏。而翕翕發熱不能起。心中雖飢。以風擁逆於上。即食亦嘔吐也。
白話文：
肝臟氣血不通暢，導致身體僵硬無法活動，因此稱為肝著。雖然肝臟僵硬，但氣卻逆流至肺部，這就是橫之病。患者常常想用手拍打胸部，因為胸部是肺臟所在，拍打是想讓氣從肺部鼓出，排出肝臟的邪氣。肺就像風箱，壓迫它就會讓氣往外流。在病情初期，患者只想要喝熱飲，因為熱能使僵硬的氣得以流通。但一旦病症加重，喝熱飲也無濟於事了。
旋覆花湯治肝著六字，與肝著病症並不相符，應該是錯誤的記載。
旋覆花湯，徐程等醫家認為是婦科雜病的藥方，但千金方中沒有記載，金鑑方應該是錯誤的記載。現在我們不再採用這個說法。
心中風症狀為身體發熱、無法起身，感覺飢餓，但吃東西就會嘔吐。（千金方中飢字下有「飲二字」，即字上也有「飲食二字」。）
心臟主熱，中風則風熱相搏，導致身體發熱無法起身。雖然感覺飢餓，但風氣逆流至上，吃東西也會嘔吐。
〔徐〕翕翕。言驟起而均齊。即論語所謂始作翕如也。
心中寒者。其人苦病心如啖蒜狀。劇者心痛徹背。背痛徹心。譬如蠱注。其脈浮者。自吐乃愈。（蒜下。千金。有齏字。蠱。徐作蟲云。注恐是蛀字。非。沈魏尤。亦作蟲注。）
〔程〕內經曰。心惡寒。寒邪干心。心火被斂而不得越。則如啖蒜狀。而辛辣憒憒然而無奈。故甚則心痛徹背。背痛徹心。如蠱注之狀也。若其脈浮者。邪在上焦。得吐則寒邪越於上。其病乃愈。
巢源云。蠱注。氣力羸憊。骨節沉重。發則心腹煩懊而痛。令人所食之物。亦變化為蠱。急者十數日。緩者延引歲月。漸侵食腑臟盡而死。死則病流注。染著旁人。故為蠱注也。案諸家不知蠱注為病名。便解為蟲蛀不息。為蟲之往來交注。抑亦妄矣。
白話文：
「翕翕」指的是快速而整齊，就如同《论语》中所说的“始作翕如”一样。
如果一个人心中寒冷，就会感到胸口难受，就像吃了蒜一样。严重时还会心痛到背部，背痛到胸口，就像被虫子啃噬一样。这种情况下，如果脉象浮，就应该吐出来，这样才能痊愈。
《内经》中提到，心怕冷是因为寒邪侵犯了心脏，导致心火被抑制，无法散发，所以就会有像吃了蒜一样的感觉，而且会感到辛辣灼热，却又无可奈何。严重时就会心痛到背部，背痛到胸口，就像被虫子啃噬一样。如果脉象浮，说明邪气在表层，只要吐出来，寒邪就能向上散发，病情就会好转。
巢源解释说，"蛊注"指的是身体虚弱无力，骨头关节沉重，发作时心腹部会烦躁疼痛，并且会让人所吃的东西都变成蛊毒。病情严重的，十几天就会死去，病情轻的，会拖延几年时间，慢慢侵蚀内脏，最终死去。死后，病气会流注到周围的人，所以叫做"蛊注"。很多人都不知道“蛊注”是一个病名，就误解成是虫子不停地啃噬，或者虫子来回交替地啃噬，这都是错误的。
心傷者。其人勞倦。即頭面赤而下重。心中痛而自煩發熱。當臍跳。其脈弦。此為心臟傷所致也。（跳下。千金。有手字。）
〔尤〕其人若勞倦。則頭面赤而下重。蓋血虛者其陽易浮。上盛者下必無氣也。心中痛而自煩發熱者。心虛失養。而熱動於中也。當臍跳者。心虛於上。而腎動於下也。心之平脈。累累如貫珠。如循琅玕。又胃多微曲曰心平。今脈弦。是變溫潤圓利之常。而為長直勁強之形。故曰。此為心臟傷所致也。
心死臟。浮之實如丸豆。按之益躁疾者死。（丸。趙徐沈尤。並作麻。千金。豆下。有擊手二字。）
〔程〕內經曰。真心脈至堅而搏。如循薏苡子累累然。即浮之實如丸豆。按之益躁疾之脈。
白話文：
心臟受傷的人，常會感到疲勞倦怠。表現為頭面發紅，身體下半身沉重。胸口疼痛，心煩意亂，伴隨發熱。肚臍附近會跳動，脈搏跳動有力，呈弦狀。這些都是心臟受傷所導致的。
如果一個人出現疲勞倦怠，頭面發紅，身體下半身沉重的狀況，這可能是因為血虛導致陽氣上浮，上半身充盈而下半身缺乏氣血。胸口疼痛，心煩意亂，伴隨發熱，是因為心虛失養，熱氣在體內亂竄。肚臍附近跳動是因為心氣虛弱，腎氣上湧。正常的心臟脈象，應該是連綿不斷，如同串珠一般，或者像穿過碧玉般滑利。而現在脈象呈弦狀，是變成了堅硬、直線、強勁的狀態，與正常的溫潤、圓滑、流利脈象截然不同。因此可以說，這是心臟受傷所導致的。
如果心臟已經死亡，用手觸摸時，會感覺堅硬，如同丸狀豆子，按壓時會更加躁動，這種情況就代表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
《黃帝內經》中記載，正常的心臟脈象應該堅實有力，如同穿過薏苡子般連綿不斷。如果用手觸摸時，感覺堅硬如同丸狀豆子，按壓時會更加躁動，這就是心臟停止跳動的脈象。
案丸。謂彈丸。豆。謂菽也。
邪哭使魂魄不安者。血氣少也。血氣少者屬於心。心氣虛者。其人則畏。合目欲眠。夢遠行而精神離散。魂魄妄行。陰氣衰者為癲。陽氣衰者為狂。（案徐云。哭恐是入字。沈同。金鑑云。癲狂互誤。皆不可從。）
〔尤〕邪哭者。悲傷哭泣。如邪所憑。此其標有稠痰濁火之殊。而其本則皆心虛。而血氣少也。於是寤寐恐怖。精神不守。魂魄不居。為癲為狂。勢有必至者矣。
〔程〕內經言重陽者狂。重陰者癲。此陰氣衰者為癲。陽氣衰者為狂。似與彼異。然經亦有上實下虛。為厥癲疾。陽重脫者易狂。則知陰陽俱虛。皆可為癲為狂也。
白話文：
案丸。謂彈丸。豆。謂菽也。
案丸，指的是彈丸。豆，指的是大豆（菽）。
邪哭使魂魄不安者。血氣少也。血氣少者屬於心。心氣虛者。其人則畏。合目欲眠。夢遠行而精神離散。魂魄妄行。陰氣衰者為癲。陽氣衰者為狂。（案徐雲。哭恐是入字。沈同。金鑑雲。癲狂互誤。皆不可從。）
因為邪氣入侵導致哭泣，使魂魄不安，這是因為血氣不足。血氣不足屬於心臟虛弱。心氣虛弱的人，就會害怕，閉眼想睡，做夢時會遠行，精神渙散，魂魄亂跑。陰氣衰弱的人就會患上癲癇，陽氣衰弱的人就會患上狂躁。 （註：徐雲認為“哭”字應為“入”字，沈同和金鑑都認為“癲狂”互有誤用，都不應該採納。）
〔尤〕邪哭者。悲傷哭泣。如邪所憑。此其標有稠痰濁火之殊。而其本則皆心虛。而血氣少也。於是寤寐恐怖。精神不守。魂魄不居。為癲為狂。勢有必至者矣。
邪哭，是指因悲傷而哭泣，如同邪氣附體。這種症狀表面上看有痰多火旺的不同表現，但其根本原因都是心臟虛弱，導致血氣不足。因此，患者在清醒或睡夢中都會感到恐懼，精神無法集中，魂魄不安定，最終可能會發展成癲癇或狂躁，這是不可避免的。
〔程〕內經言重陽者狂。重陰者癲。此陰氣衰者為癲。陽氣衰者為狂。似與彼異。然經亦有上實下虛。為厥癲疾。陽重脫者易狂。則知陰陽俱虛。皆可為癲為狂也。
《內經》說陽氣過盛則會導致狂躁，陰氣過盛則會導致癲癇。這裡說陰氣衰弱的人會患上癲癇，陽氣衰弱的人會患上狂躁，似乎與《內經》的說法有所不同。但《內經》中也提到上實下虛會導致厥癲疾病，陽氣過盛而虛脫的人容易患上狂躁。由此可知，陰陽俱虛都可能導致癲癇或狂躁。
脾中風者。翕翕發熱。形如醉人。腹中煩重。皮目瞤瞤而短氣。（目。千金。作肉。是。）
〔程〕風為陽邪。故中風必翕翕發熱。脾主肌肉四肢。風行於肌肉四肢之間。則身懈惰四肢不收。故形如醉人。腹為陰。陰中之至陰脾也。故腹中煩重。內經曰。肌肉蠕動。命曰微風。以風入於中。搖動於外。故皮目為之瞤動。腹中煩重。隔其息道。不能達於腎肝。故短氣也。
〔尤〕李氏曰。風屬陽邪。而氣疏泄。形如醉人。言其面赤。而四肢軟也。皮目。上下眼胞也。
脾死臟。浮之大堅。按之如覆杯。潔潔狀如搖者死。（〔原注〕臣億等。詳五臟各有中風中寒。今脾只載中風。腎中風中寒。俱不載者。以古文簡亂極多。去古既遠。無文可以補綴也○潔潔。千金。作絜絜。千金。標脾中寒三字。不載病狀。知其缺遺已久也。）
白話文：
脾中風的人，會發熱，身體發燙，而且會呈現出像喝醉酒一樣的狀態，四肢無力，行動不便。腹部感覺沉重，不舒服。眼睛和眼皮會不停地跳動，並且呼吸急促，氣短。
程氏認為，風是陽氣的邪氣，因此中風的人一定會發熱。脾臟主管著身體的肌肉和四肢，風邪進入肌肉和四肢之間，就會導致身體疲軟，四肢無力，所以患者會像喝醉酒一樣。腹部屬於陰，脾臟是陰中至陰，所以脾中風會導致腹部感覺沉重。內經說，肌肉蠕動稱為微風，風邪進入身體內部，就會影響到外部，導致眼皮跳動。腹部的沉重阻礙了呼吸道的氣息流通，不能順利到達腎臟和肝臟，所以患者會呼吸急促。
尤氏引述李氏的說法，風屬於陽氣的邪氣，會導致氣機散失。患者像喝醉酒一樣，說明臉色發紅，四肢無力。皮目指的是眼皮，上下眼胞都屬於皮目。
脾臟死亡後，會浮在表面，摸起來很硬，就像一個覆蓋的杯子。而且脾臟會出現搖晃的狀態，像是在顫動一樣，這是死亡的徵兆。
〔鑑〕李彣曰。脈弱以滑。是有胃氣。浮之大堅。則胃氣絕。真臟脈見矣。覆杯則內空。潔潔者。空而無有之象也。狀如搖者。脈躁疾不寧。氣將散也。故死。
趺陽脈浮而澀。浮則胃氣強。澀則小便數。浮澀相搏。大便則堅。其脾為約。麻子仁丸主之。（千金。約下。有脾約者大便堅小便利而不渴也十三字。）
〔鑑〕趺陽。胃脈也。若脈澀而不浮。脾陰虛也。則胃氣亦不強。不堪下矣。今脈浮而澀。胃陽實也。則為胃氣強。脾陰亦虛也。脾陰虛。不能為胃上輸精氣。水獨下行。故小便數也。胃氣強。約束其脾。不化津液。故大便難也。以麻仁丸主之。養液潤燥。清熱通幽。不敢恣行承氣者。蓋因脈澀終是虛邪也。
白話文：
李彣說，脈象虛弱而滑利，表示有胃氣。如果脈象浮起而堅實，則胃氣已絕，真臟的脈象顯現。覆蓋杯子，杯內空空，潔淨無物，這就是空虛無物的象徵。脈象像搖晃一樣，表示脈象躁急不安，氣快要散掉了，所以會死亡。
趺陽脈浮起而澀滯，浮起表示胃氣強盛，澀滯表示小便次數多。浮起和澀滯互相搏擊，則大便堅硬。這是脾臟收縮的表現，可用麻子仁丸治療。（《千金方》中記載：脾臟收縮的病人，大便堅硬，小便頻數，卻不口渴。）
趺陽脈是胃脈。如果脈象澀滯而不浮起，表示脾陰虛弱，則胃氣也不強盛，不適合服用瀉下藥物。現在脈象浮起而澀滯，表示胃陽實證，則胃氣強盛，脾陰也虛弱。脾陰虛弱，無法輸送精氣到胃部，水分單獨向下運行，所以小便次數多。胃氣強盛，約束脾臟，無法消化津液，所以大便困難。可用麻仁丸治療，滋養津液、潤燥通便、清熱通幽。不敢隨意服用承氣類瀉藥，因為脈象澀滯，始終是虛邪。
麻子仁丸方（明理論。名脾約丸。）
麻子仁（二升），芍藥（半斤），枳實（一斤），大黃（一斤），厚朴（一斤），杏仁（一升，陽明篇用枳實半斤，厚朴一尺）
上六味。末之。煉蜜和丸梧子大。飲服十丸。日三。以知為度。
〔程〕內經曰。脾為孤臟。中央土。以灌四旁。為胃而行津液。胃熱則津液枯。而小便又偏滲。大腸失傳送之職矣。內經曰。燥者濡之。潤以麻子芍藥杏仁。結者攻之。下以大黃枳實厚朴。共成潤下之劑。
白話文：
麻子仁丸方 （明理論。名脾約丸。）
藥方：
- 麻子仁（兩升）
- 芍藥（半斤）
- 枳實（一斤）
- 大黃（一斤）
- 厚朴（一斤）
- 杏仁（一升，陽明篇用枳實半斤，厚朴一尺）
製法：
將以上六味藥材研磨成粉末，用煉蜜和成梧子大小的丸子。
服用方法：
每次服用十丸，每日三次，以藥效顯著為度。
方義：
《內經》記載：「脾為孤臟，中央土，以灌四旁，為胃而行津液。」脾臟獨處於中央，如同土一般，將水液輸布至全身，並協助胃運化津液。若胃火熾盛，津液枯竭，導致小便過多，大腸傳送功能失常。
《內經》也說：「燥者濡之，潤以麻子芍藥杏仁。」麻子仁、芍藥、杏仁具有滋潤的作用，可以緩解燥熱。同時，「結者攻之，下以大黃枳實厚朴。」大黃、枳實、厚朴具有攻下作用，可以瀉去腸道積滯。
麻子仁丸方結合潤下攻下的功效，使脾胃得以濡養，腸道得以通暢，達到治療脾約的效果。
外臺。古今錄驗麻子仁丸。療大便難。小便利。而反不渴者。脾約方。
即本方。云此本仲景傷寒論方。
肘後。療脾胃不和。常患大便堅強難。
於本方中。去杏仁。
產育寶慶集。麻仁丸。治產後大便秘澀者。
於本方中。去芍藥厚朴杏仁。加人參。
腎著之病。其人身體重。腰中冷。如坐水中。形如水狀。反不渴。小便自利。飲食如故。病屬下焦。身勞汗出。衣（〔原注〕一作表。）里冷濕。久久得之。腰以下冷痛。腰重如帶五千錢。甘姜苓朮湯主之。（如水狀。千金。作如水洗狀。身字。千金。外臺。作從作二字。久久得之。
白話文：
麻仁丸是治療大便困難、小便通暢卻不口渴的方子，屬於脾約的治療方法。這個方子源自張仲景的《傷寒論》。肘後方則用於治療脾胃不和、常有大便堅硬難解的情況，去掉了杏仁。產育寶慶集記載，麻仁丸可以治療產後大便秘結，並且去掉了芍藥、厚朴、杏仁，加入了人參。腎著病症狀包括身體沉重、腰部冰冷、如坐水中，看起來水腫，卻不口渴，小便自利，飲食如常，屬於下焦病症。患者易出汗，衣物冰冷潮濕，久病會導致腰部以下冷痛，腰部沉重如負重五千錢。甘姜苓朮湯可以治療此病。
外臺。作久之故得也。腰重。原本。及外臺。作腹重。今依趙本改正。千金。腎臟脈論作腰。腰痛門。作腹。徐程諸注。並作腹。）
〔尤〕腎受冷濕。著而不去。則為腎著。身重。腰中冷。如坐水中。腰下冷痛。腹重如帶五千錢。皆冷濕著腎。而陽氣不化之徵也。不渴。上無熱也。小便自利。寒在下也。飲食如故。胃無病也。故曰。病屬下焦。身勞汗出。衣里冷濕。久久得之。蓋所謂清濕襲虛。病起於下者也。
然其病不在腎之中臟。而在腎之外腑。故其治法。不在溫腎以散寒。而在燠土以勝水。甘姜苓朮。辛溫甘淡。本非腎藥。名腎著者。原其病也。
白話文：
長時間久坐或勞累，導致腰部沉重，原本記載為「腰重」，後來外臺和千金、腎臟脈論等書都改為「腹重」。徐程等人的註解也一致認為是「腹重」。
腎臟受寒濕侵襲，久久不散，就會導致腎著，症狀包括身體沉重、腰部冰冷、感覺像坐在水裡，腰部下方冷痛，腹部沉重像繫著五千個銅錢一樣。這些都是寒濕侵襲腎臟，陽氣無法化解的徵兆。患者不會口渴，上半身也沒有發熱，小便順暢，說明寒氣在下焦。飲食正常，胃部也沒有病變。所以說，病症屬於下焦。長時間勞累，汗出後衣物沾濕，寒濕長期侵襲，最終導致腎著。這也就是所謂的「清濕襲虛，病起於下」。
然而，病症不在腎臟的內臟，而是在腎臟的外腑，所以治療方法不在溫腎散寒，而在於溫暖脾土以克制水濕。甘草、生薑、茯苓、白朮，辛溫甘淡，原本不屬於腎臟藥物，但稱為腎著，是根據病因而定的。
甘草乾姜茯苓白朮湯（千金。名腎著湯。外臺。引古今錄驗。名甘草湯。）
甘草（二兩），白朮（二兩○千金外臺用四兩），乾薑（四兩○千金外臺用三兩），茯苓（四兩）
上四味。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分溫三服。腰中即溫。
千金腎著散（外臺。引經心錄。並無主療。載上方後。）
杜仲，桂心（各三兩），甘草，澤瀉，牛膝，乾薑（各一兩），白朮，茯苓（各四兩）
白話文：
甘草兩錢，白朮兩錢（千金、外臺方用四錢），乾薑四錢（千金、外臺方用三錢），茯苓四錢，共用水五碗，煎成三碗，溫服，分三次服用。服用後腰部即會感到溫暖。
此外，千金方記載的腎著散，藥材包括杜仲、桂心（各三錢）、甘草、澤瀉、牛膝、乾薑（各一錢）、白朮、茯苓（各四錢）。
上八味。治下篩為粗散。一服三方寸匕。酒一升。煮五六沸。去滓。頓服日再。
千金翼。溫腎湯，主腰脊膝腳。浮腫不隨。（出腳氣。）
茯苓，乾薑，澤瀉（各二兩），桂心（三兩）
上四味。切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分為三服。
又治腎間有水氣。腰脊疼痛。腹背拘急絞痛方。
本方。去甘草。加澤瀉。
三因。茯苓白朮湯。治冒暑毒。加以著濕。或汗未乾即浴。皆成暑濕。
本方。加桂心。各一兩。
又除濕湯。治冒雨著濕。鬱於經絡。血溢作衄。或脾不和。濕著經絡。血流入胃。胃滿吐血。
白話文：
上八味藥方治下篩為粗散。每次服用三方寸匕，用酒一升，煮沸五六次，去渣，一次服下，每日服用两次。
千金翼中記載的溫腎湯，主治腰脊、膝腳浮腫不消，也可用於治療腳氣。
茯苓、乾薑、澤瀉各二兩，桂心三兩。將以上四味藥切碎，用水六升煮至二升，分三次服用。
此外，溫腎湯還可治療腎間有水氣，腰脊疼痛，腹背拘急絞痛。治療時，將甘草去除，加入澤瀉。
三因中記載的茯苓白朮湯，可用於治療冒暑毒，再加上受濕，或汗未乾即浴，皆會導致暑濕。
此方可加入桂心，各一兩。
另外，除濕湯可治療冒雨受濕，濕氣鬱於經絡，導致血溢鼻衄，或脾不和，濕氣著於經絡，血流入胃，胃滿吐血。
即本方。頭疼。加川芎二錢。最止浴室中發衄。
腎死臟。浮之堅。按之亂如轉丸。益下入尺中者死。（益。千金。作溢。）
〔尤〕腎脈本石。浮之堅。則不石而外鼓。按之亂如轉丸。是變石之體。而為躁動。真陽將搏躍而出矣。益下入尺。言按之至尺澤。而脈猶大動也。尺下脈宜伏。今反動。真氣不固。而將外越。反其封蟄之常。故死。
〔程〕以上真臟。與內經互有異同。然得非常之脈。必為非常之病。若未病者必病進。已病者必死。總之脈無胃氣。現於三部中。脈象形容不一也。
問曰。三焦竭部。上焦竭善噫。何謂也。師曰。上焦受中焦。氣未和。不能消穀。故能噫耳。下焦竭。即遺溺失便。其氣不和。不能自禁制。不須治。久則愈。
白話文：
腎臟原本像石頭一樣堅實，浮脈也堅實，但現在卻不堅實反而外鼓，按下去亂跳像滾珠子一樣，這是腎臟變化的表現，而導致躁動。真陽之氣將要衝破而出。脈象下沉進入尺部，指的是按到尺澤穴時，脈象依然在跳動。尺部以下的脈象應該要沉伏，現在卻反過來跳動，說明真氣不固，將要外溢，違反了封藏的常規，所以會死亡。
以上這些真臟的脈象，與《內經》中所記載的有相同也有不同。但是，如果出現非常規的脈象，就一定是患了非常規的疾病。如果沒有病的人，就會發展成疾病；已經有病的人，就會死亡。總之，脈象沒有胃氣，表現在三部之中，脈象的形容方式也不一樣。
請問：三焦虛竭時，上焦虛竭會經常打嗝，這是為什麼呢？老師說：上焦受到中焦的影響，氣機不和，不能消化食物，所以就會打嗝。下焦虛竭就是尿失禁、大便失禁，這是因為氣機不和，不能控制，不需要治療，時間久了就會好。
〔鑑〕三焦竭部者。謂三焦因虛竭。而不各歸其部。不相為用也。
〔尤〕上焦在胃上口。其治在膻中。而受氣於中焦。今胃未和。不能消穀。則上焦所受者。非精微之氣。而為陳滯之氣矣。故為噫。噫。噯食氣也。下焦在膀胱上口。其治在臍下。故其氣乏竭。即遺溺失便。
〔程〕內經曰。膀胱不約為遺尿。下經曰。虛則遺尿。其氣不和。則溲便不約。故遺失而不能自禁制。不須治之。久則正氣復。而自愈。
案尤云。上焦氣未和。不能約束禁制。亦令遺溺失便。所謂上虛不能制下者也。云不須治者。謂不須治其下焦。俟上焦氣和。久相自愈。金鑑云。不須治久則愈。在善噫可也。若遺溺失便。未有不治能愈者。恐是錯簡。二說並有理。然不如程之穩妥。故姑仍之。
白話文：
三焦竭部、上焦不和、下焦乏竭之症狀及治療
[鑑] 三焦竭部，是指三焦因虛弱而功能衰竭，不能各司其職，相互協調運作。
[尤] 上焦位於胃的上口，其治所在膻中穴，並接收中焦的氣機。如今胃氣不和，無法消化食物，則上焦所接收的不是精微之氣，而是停滯不化的陳腐之氣，故而會出現噯氣。噯氣，即是由於食氣不降所致。下焦位於膀胱的上口，其治所在臍下。因此，下焦的氣機虛弱，就會導致遺尿失禁。
[程] 《內經》雲：「膀胱不約則遺尿。」《下經》雲：「虛則遺尿。」氣機不和則大小便失禁。因此，出現遺尿失禁的情況，不必特別治療，時間久了，正氣恢復，自然會痊癒。
[案] 尤氏認為，上焦氣機不和，無法約束控制，也會導致遺尿失禁，這就是所謂「上虛不能制下」的道理。尤氏所言「不須治」，指的是不必治療下焦，待上焦氣機恢復和諧，久而久之自然痊癒。金鑑則雲「不須治，久則愈」，意指只要能改善噯氣，遺尿失禁就會自然痊癒。然而，遺尿失禁若不治療，恐怕難以自愈。這兩種說法都有道理，但程氏的說法比較穩妥，故而暫時保留。
師曰。熱在上焦者。因咳為肺痿。熱在中焦者。為堅。熱在下焦者。則尿血。亦令淋秘不通。大腸有寒者。多鶩溏。有熱者。便腸垢。小腸有寒者。其人下重便血。有熱者必痔。
〔尤〕熱在上焦者肺受之。肺喜清肅。而惡煩熱。肺熱則咳。咳久則肺傷而痿也。熱在中焦者。脾胃受之。脾胃者。所以化水穀。而行陰陽者也。胃熱則實而硬。脾熱則燥而閟。皆為堅也。下焦有熱者。大小腸膀胱受之。小腸為心之腑。熱則尿血。膀胱為腎之腑。熱則癃閟不通也。
鶩溏如鶩之後。水糞雜下。大腸有寒。故泌別不職。其有熱者。則腸中之垢。被迫而下也。下重。謂腹中重。而下墜。小腸有寒者。能腐而不能化。故下重。陽不化則陰下溜。故便血。其有熱者。則下注廣腸。而為痔。痔。熱疾也。
白話文：
師曰：
熱在上焦者，因咳為肺痿。 熱在上焦，也就是肺部，會導致咳嗽，久咳不癒，就會傷肺，出現肺痿。
熱在中焦者，為堅。 熱在中焦，也就是脾胃，會造成脾胃功能失調，脾胃負責消化吸收食物，如果脾胃有熱，就會導致脾胃功能不佳，表現為腹脹堅硬。
熱在下焦者，則尿血。亦令淋祕不通。 熱在下焦，也就是大小腸與膀胱，會導致小腸熱而出現尿血，膀胱熱則出現小便不利，甚至閉塞不通。
大腸有寒者，多鶩溏。 大腸有寒，會導致大腸功能失調，出現水瀉，糞便稀薄，如同鴨子拉的糞便。
有熱者，便腸垢。 大腸有熱，會導致大腸內積聚熱毒，排泄時會帶出腸垢。
小腸有寒者，其人下重便血。 小腸有寒，會導致小腸功能失調，消化不良，造成下墜感，並伴隨便血。
有熱者，必痔。 小腸有熱，則熱氣下注肛門，會導致痔瘡。痔瘡是由熱引起的疾病。
〔尤〕熱在上焦者，肺受之。肺喜清肅，而惡煩熱。 熱在上焦，會影響肺部，而肺部喜歡清涼，不喜燥熱。
肺熱則咳。咳久則肺傷而痿也。 肺熱會導致咳嗽，久咳不癒，會損傷肺部，導致肺痿。
熱在中焦者，脾胃受之。脾胃者，所以化水穀，而行陰陽者也。 熱在中焦，會影響脾胃，而脾胃負責消化吸收食物，調節陰陽。
胃熱則實而硬。脾熱則燥而閟。皆為堅也。 胃熱會導致胃部脹滿堅硬，脾熱會導致脾臟功能下降，消化不良，表現為腹脹堅硬。
下焦有熱者，大小腸膀胱受之。小腸為心之腑。熱則尿血。膀胱為腎之腑。熱則癃閟不通也。 熱在下焦，會影響大小腸與膀胱。小腸屬於心臟的腑，熱會導致尿血；膀胱屬於腎臟的腑，熱會導致小便不利，甚至閉塞不通。
鶩溏如鶩之後，水糞雜下。大腸有寒，故泌別不職。 大腸有寒，會導致大腸功能失調，出現水瀉，糞便稀薄，如同鴨子拉的糞便，說明大腸的泌別功能失常。
其有熱者，則腸中之垢，被迫而下也。 大腸有熱，會導致腸道內積聚熱毒，排泄時會帶出腸垢。
下重，謂腹中重，而下墜。小腸有寒者，能腐而不能化。故下重。 下重是指腹部沉重，下墜感。小腸有寒，會導致消化不良，不能完全消化食物，造成下墜感。
陽不化則陰下溜。故便血。 陽氣不足，無法將食物完全消化，陰氣下降，導致便血。
其有熱者，則下注廣腸。而為痔。痔，熱疾也。 小腸有熱，熱氣下注肛門，會導致痔瘡。痔瘡是由熱引起的疾病。
〔徐〕直腸者。大腸之頭也。門為肛。小腸有熱。則大腸傳導其熱而氣結於肛門。故痔。
案為堅。沈及金鑑。為腹脹堅滿。不可從也。腸垢。巢源云。腸垢者。腸間津汁垢膩也。由熱痢蘊積。腸間虛滑。所以因下痢而便腸垢也。下重者。後重也。傷寒論。四逆散泄利下重。下利篇。熱利下重。白頭翁湯主之。劉熙釋名云。泄利下重。而赤白曰䐭。是也。
問曰。病有積。有聚。有䅽氣。何謂也。師曰。積者。臟病也。終不移。聚者。腑病也。發作有時。輾轉痛移。為可治。䅽氣者。脅下痛。按之則愈復發。為䅽氣。諸積大法。脈來細而附骨者。乃積也。寸口積在胸中。微出寸口。積在喉中。關上積在臍六。上關上。積在心下。
白話文：
〔徐〕
直腸是大腸的起始部位，肛門是它的出口。如果小腸有熱，就會傳導熱氣到大腸，導致熱氣在肛門處積聚，因此形成痔瘡。
案
如果症狀表現為堅硬，沉重，並且像金屬一樣堅實，則表示腹部脹滿堅硬，無法觸碰。
腸垢
巢源說，腸垢是指腸道內積累的粘液污垢。這是由於熱痢的積聚，導致腸道內壁變得虛滑，因此在腹瀉時會排出腸垢。
下重
指的是下腹沉重。傷寒論中提到，四逆散可以治療泄瀉下重。下利篇中提到，熱利下重可以用白頭翁湯治療。劉熙在釋名中說，泄瀉下重並且帶有白色或紅色分泌物叫做「䐭」。
問曰
病症有積、聚、䅽氣，這三種分別指的是什麼？
師曰
積是指臟腑疾病，它會持續存在，不會移動。聚是指腑臟疾病，它會間歇性發作，疼痛部位會轉移，可以治療。䅽氣是指脅肋部位疼痛，按壓時疼痛減輕，但會反覆發作，這就是䅽氣。
諸積大法
脈象細微，並且貼近骨頭，這是積證的表現。寸口脈象細微，表示積在胸中。微出寸口脈象，表示積在喉中。關上脈象，表示積在臍上六寸。上關上脈象，表示積在心下。
微下關。積在少腹。尺中。積在氣衝。脈出左。積在左。脈出右。積在右。脈兩出。積在中央。各以其部處之。（䅽。千金。作谷。則愈之下。更有愈字。寸口積之口下。有結字。關上下。有結字。尺中下同。魏䅽作谷。云䅽之為字。本如此。若夫谷。乃惡木也。後人改為漀。
遂並谷。亦改為㯏。又訛為䅽。皆誤筆也。案通雅云。䅽。即谷乃䅽也。山海經。百㯏生。荀子。五䅽蕃。是也。○諸積大法以下。徐沈尤。別提為一條。）
〔徐〕積。跡也。病氣之屬陰者也。臟屬陰。兩陰相得故不移。不移者。有專痛之處。而無遷改也。聚則如市中之物。偶聚而已。病之屬陽者也。腑屬陽。故相比陽。則非如陰之凝。故寒氣感則發。否則已。所謂有時也。既無定著。則痛無常處。故曰輾轉痛移。其根不深。故比積為可治。
白話文：
下關疼痛，病氣積在小腹。尺脈跳動，病氣積在氣衝穴。脈跳動在左側，病氣積在左側；脈跳動在右側，病氣積在右側；脈跳動在左右兩側，病氣積在身體中央。根據脈象的位置，可判斷病氣積聚的位置。
「積」是指病氣積聚，病氣屬陰性，而臟腑也屬陰性，所以病氣容易停留在臟腑，不會輕易移動，表現為疼痛固定於某個部位。就像市集裡的物品一樣，只是暫時聚集在一起。而病氣屬陽性，而腑屬陽性，所以病氣在腑中不會像在臟腑中一樣凝固，而會受到寒氣的影響而發作，否則就消失。也就是說，病氣在腑中會隨著時間而變化，沒有固定位置，所以疼痛會在不同部位移動。因為病氣根基不深，所以比積聚在臟腑中的病氣更容易治癒。
若䅽氣。䅽者。谷也。乃食氣也。（案三因。立䅽氣門載宿食論治。當並考。）食傷太陰。敦阜之氣。抑遏肝氣。故痛在脅下痛。不由臟腑。故按之則氣行而愈。然病氣雖輕。按之不能絕其病原。故復發。中氣強。不治自愈。
〔尤〕諸積。該氣血痰食而言。脈來細而附骨。謂細。而沉之至。諸積皆陰故也。又積而不移之處。其氣血榮衛。不復上行而外達。則其脈為之沉。細而不起。故歷舉其脈出之所。以決其受積之處。而復益之曰。脈兩出。積在中央。以中央有積。其氣不能分布左右。故脈之見於兩手者。俱沉細而不起也。各以其部處之。謂各隨其積所在之處。而分治之耳。
白話文：
如果患了䅽氣，䅽指的是谷物，也就是食物的氣。因為食物傷了太陰，導致敦阜之氣阻塞，壓抑了肝氣，所以會感到肋骨下方疼痛。這種疼痛不是來自內臟，所以按壓就能使氣血流通，疼痛減輕。然而，病氣雖然輕微，按壓並不能完全消除病根，所以容易復發。如果中氣強壯，不治療也能自行痊癒。
各種積聚，包括氣血、痰食等。脈象細小貼近骨骼，表示氣血運行緩慢，沉積在身體內部，這是因為各種積聚都是陰性所致。積聚在某個部位不動，氣血津液無法正常運行，因此脈象沉細微弱。因此，根據脈象出現的位置，可以判斷積聚的位置。如果脈象在兩手都出現沉細微弱，表示積聚在身體中央，因為中央有積聚，氣血無法正常分布到左右，所以兩手脈象都呈現沉細微弱的狀態。根據積聚所在的部位，分別進行治療。
五十五難曰。積者。陰氣也。聚者。陽氣也。故陰沉而伏。陽浮而動。氣之所積。名曰積。氣之所聚。名曰聚。故積者五臟所生。聚者六腑所成也。積者。陰氣也。其始發有常處。其痛不離其部。上下有所終始。左右有所窮處。聚者。陽氣也。其始發無根本。上下無所留止。其痛無常處。謂之聚。故以是別知積聚。
邵氏明醫指掌參補云。痞塊多在皮裡膜外。並不系腸胃間。而醫者往往以峻劑下之。安能使此塊入腸胃。從大便而出哉。吾見病未必去。而元氣已耗。經年累月。遂至不治者多矣。歷代醫家。皆曰在左為死血。在右為食積。在中為痰飲。蓋以左屬肝。肝藏血。右屬脾。脾化谷。
白話文：
第五十五個難點：積與聚。積是陰氣，聚是陽氣。所以陰氣沉降而潛伏，陽氣浮升而活動。氣積聚的地方就叫做積，氣聚在一起的地方就叫做聚。因此，積是由五臟產生的，聚是由六腑形成的。積是陰氣，它發病有固定的位置，疼痛不會離開這個部位，上下有起始，左右有邊界。聚是陽氣，它發病沒有根源，上下無所限制，疼痛沒有固定位置，這就是聚。所以用這些來區分積與聚。
邵氏明醫指掌參補雲。痞塊多在皮裡膜外。並不繫腸胃間。而醫者往往以峻劑下之。安能使此塊入腸胃。從大便而出哉。吾見病未必去。而元氣已耗。經年累月。遂至不治者多矣。歷代醫家。皆曰在左為死血。在右為食積。在中為痰飲。蓋以左屬肝。肝藏血。右屬脾。脾化谷。
邵氏《明醫指掌參補》中說：痞塊大多在皮膚和肌肉之間，並不屬於腸胃之間。然而醫生們卻經常使用峻烈的藥物來瀉下，怎麼可能讓這些塊狀物進入腸胃，從大便中排出呢？我見過很多病人，病不一定好了，元氣卻已經耗損了，經過了多年，最終都難以治癒。歷代醫家都說，痞塊在左側是死血，在右側是食積，在中間是痰飲。因為左側屬肝，肝藏血；右側屬脾，脾化穀物。
而痰飲。則結聚於中焦也。殊不知肝脾雖左右之分。而實無界限之隔。非謂肝偏於左。而無與於右。脾偏於右。而無與於左。在左為死血。而在右獨無死血乎。在中為痰飲。而左右獨無痰飲乎。但在左在右在中。皆因虛之所在。而入之耳。不可以死血痰飲食積分之也。然當診之以察其病。
弦滑為痰。芤澀為血。沉實為食。三脈並見。則當兼治也。
白話文：
痰飲會積聚在中焦（脾胃部位）。大家可能不知道，雖然肝臟在左邊，脾臟在右邊，但其實它們之間並沒有界限。並不是說肝臟只在左邊，跟右邊毫無關係，脾臟只在右邊，跟左邊毫無關係。左邊有死血，難道右邊就沒有嗎？中焦有痰飲，難道左邊右邊就沒有嗎？其實無論左邊、右邊還是中焦，都是因為身體虛弱的地方，才會導致病邪入侵。不能單純地把死血、痰飲、飲食積滯分開來看。因此，醫生應該仔細診斷，才能瞭解病人的病因。
第二段
弦滑為痰，芤澀為血，沉實為食。三脈並見，則當兼治也。
脈象弦滑代表痰濕，脈象芤澀代表瘀血，脈象沉實代表食積。如果三種脈象同時出現，則需要同時治療痰濕、瘀血和食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