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匱玉函要略輯義》~ 卷三 (28)
卷三 (28)
1. 論七首、脈證五條、方九首
尤注似疏。故詳及之。
太陽病。脈浮而緊。法當骨節疼痛。反不疼。身體反重而酸。其人不渴。汗出即愈。此為風水。惡寒者。此為極虛。發汗得之。渴而不惡寒者。此為皮水。身腫而冷。狀如周痹。胸中窒不能食。反聚痛。暮躁不得眠。此為黃汗。痛在骨節。咳而喘。不渴者。此為脾脹。其狀如腫。
發汗即愈。然諸病此者。渴而下利。小便數者。皆不可發汗。（酸。徐沈尤作痠。脾脹諸注作肺脹為解。似是。唯程魏仍舊文。本條凡五節。依徐注而分之。）
〔尤〕太陽有寒。則脈緊骨疼。有濕。則脈濡身重。有風。則脈浮體痠。此明辨也。今得傷寒脈。而骨節不疼。身體反重而痠。即非傷寒。乃風水外勝也。風水在表而非里。故不渴。風固當汗。水在表者。亦宜汗。故曰汗出即愈。然必氣盛而實者。汗之乃愈。不然。則其表益虛。
風水雖解。而惡寒轉增矣。故曰惡寒者。此為極虛。發汗得之。若其渴而不惡寒者。則非病風。而獨病水。不在皮外。而在皮中。視風水為較深矣。其證身腫而冷。狀如周痹。周痹為寒濕痹其陽。皮水為水氣淫於膚也。胸中窒不能食者。寒襲於外。而氣窒於中也。反聚痛。暮躁不得眠者。
熱為寒鬱。而寒甚於暮也。寒濕外淫。必流關節。故曰此為黃汗。痛在骨節也。其咳而喘。不渴者。水寒傷肺。氣攻於表。有如腫病。而實同皮水。故曰發汗則愈。然此諸病。若其人渴而下利。小便數者。則不可以水氣當汗。而概發之也。仲景丁寧之意。豈非慮人之津氣先亡耶。
或問前二條云。風水外證骨節疼。此云骨節反不疼。身體反重而痠。前條云。皮水不渴。此云渴。何也。曰。風與水合而成病。其流注關節者。則為骨節疼痛。其侵淫肌體者。則骨節不疼。而身體痠重。由所傷之處不同故也。前所云皮水不渴者。非言皮水本不渴也。謂腹如鼓。
而不渴者。病方外盛而未入里。猶可發其汗也。此所謂渴而不惡寒者。所以別於風水之不渴而惡風也。程氏曰。水氣外留於皮。內薄於肺。故令人渴。是也。
靈周痹篇云。風寒濕氣。客於外分肉之間。迫切而為沫。沫得寒則聚。聚則排分肉。而分裂也。分裂則痛。痛則神歸之。神歸之則熱。熱則痛解。痛解則厥。厥則他痹發。此內不在臟。而外未發於皮。獨居分肉之間。真氣不能周。故命曰周痹。案此即歷節痛風之謂。今云狀如周痹者。
豈謂其為走痛耶。抑與靈樞周痹異義。而謂唯其為頑痹耶。諸注無明解者何。又案金鑑以下條越婢加朮湯主之六字。移本條發汗即愈之下云。以上四證。皆初病皮毛。狀類傷寒。故均以越婢加朮湯主之。發汗即愈也。此說不可從。詳於下條。
里水者。一身面目黃腫。其脈沉。小便不利。故令病水。假如小便自利。此亡津液。故令渴也。越婢加朮湯主之。（〔原注〕方見中風○案黃。脈經作洪。是。脈經注。一云。皮水。其脈沉。頭面浮腫。小便不利。故令病水。假令小便自利。亡津液。故令渴也。）
白話文：
論七首、脈證五條、方九首
本文詳細闡述相關內容。
太陽病，脈象浮緊，按理來說應該骨節疼痛，但實際上卻不痛，身體反而沉重酸痛，患者不渴，出汗後即可痊癒，這是風水症。若患者惡寒，則屬於極度虛弱，需發汗治療。若患者口渴但不惡寒，則屬於皮水症。身體腫脹且冰冷，症狀類似周痹，胸悶氣滯無法進食，反而腹部絞痛，傍晚煩躁不安，無法入睡，這是黃汗症。若骨節疼痛、咳嗽氣喘，但不口渴，則屬於脾脹，症狀如同腫脹。
發汗後即可痊癒。但對於上述疾病，如果患者口渴、腹瀉、小便頻繁，則不可發汗。
太陽病若有寒邪，則脈象緊，骨節疼痛；若有濕邪，則脈象濡緩，身體沉重；若有風邪，則脈象浮，身體酸痛。這是辨證的關鍵。現在患了傷寒，但骨節不痛，身體卻沉重酸痛，這就不是傷寒，而是風水外邪盛行。風水邪氣在表不在裡，所以不渴。風邪當以發汗治療，表邪的水氣也應該發汗，所以說汗出即愈。但必須是氣盛而實證的患者，發汗才能痊癒，否則表邪更虛。
風水症雖然緩解，但惡寒加重，所以說惡寒者，這是極度虛弱，需發汗治療。如果患者口渴但不惡寒，則不是單純風邪，而是單純水邪，不在皮膚外層，而在皮膚內層，比風水症更深層。其症狀為身體腫脹冰冷，狀如周痹。周痹是寒濕痹阻陽氣，皮水是水氣浸淫於皮膚。胸悶氣滯不能進食，是寒邪襲擊於外，氣機鬱滯於內。腹部絞痛、傍晚煩躁不安、無法入睡，是因為寒邪鬱結化熱，但寒邪在傍晚加重。寒濕外侵，必然侵犯關節，所以說這是黃汗症，疼痛在骨節。咳嗽氣喘，但不口渴，是因為水寒傷肺，邪氣犯表，症狀如同腫脹，但本質與皮水相同，所以說發汗則愈。但是這些疾病，如果患者口渴、腹瀉、小便頻繁，則不可用發汗法治療水氣。張仲景如此細緻，難道不是擔心患者津液先耗竭嗎？
有人問：前面兩條說風水外證骨節疼痛，這裡卻說骨節不痛，身體反而沉重酸痛；前面一條說皮水不渴，這裡卻說口渴，這是為什麼？回答：風邪和水邪結合而致病，如果侵犯關節，則骨節疼痛；如果侵淫肌體，則骨節不痛，而身體酸重，這是因為受傷部位不同造成的。前面所說的皮水不渴，並不是說皮水本來就不渴，而是指腹部膨脹，但不口渴，疾病只在表層，尚未入裡，還可以用發汗法治療。這就是所謂的口渴但不惡寒，以此區別於風水症的不渴而惡寒。程氏說：水氣停留在皮膚外，內薄於肺，所以令人口渴，這是正確的。
《靈樞‧周痹篇》說：風寒濕邪客於皮膚和肌肉之間，聚集而形成水腫，水腫遇到寒邪則聚積，聚積則損傷肌肉，導致肌肉分裂，分裂則疼痛，疼痛則陽氣內收，陽氣內收則發熱，發熱則疼痛減輕，疼痛減輕則厥逆，厥逆則其他痹證發作。這是在臟腑內部尚未深入，在外尚未發於皮膚，單獨停留在肌肉之間，真氣不能通暢，所以稱為周痹。這實際上就是歷節痛風。現在說症狀如周痹，難道是指其疼痛遊走不定嗎？還是與《靈樞》中周痹的含義不同，而指的是頑痹？諸多注釋都沒有明確的解釋。此外，考證《金匱要略》以下的越婢加朮湯主治六字，移至本條「發汗即愈」之下，說以上四證都是初期病在皮毛，症狀類似傷寒，所以都用越婢加朮湯治療，發汗即愈。這種說法不可取，詳見下條。
里水症，全身面目黃腫，脈象沉，小便不利，所以導致水腫。如果小便通利，這是津液耗竭，所以口渴。越婢加朮湯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