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波元堅

《金匱玉函要略述義》~ 卷上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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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 (21)

1. 血痹虛勞病脈證並治第六

又徐氏。沈氏。及汪纘功所論。頗為精鑿。文繁不錄。宜閱。(汪說。出吳醫匯講。)

小建中湯方

肘後。凡男女因積勞虛損。或大病後不復常。若四體沉滯。骨肉疼酸。吸吸少氣。行動喘惙。或小腹拘急。腰背強痛。心中虛悸。咽乾唇燥。面體少色。或飲食無味。陰陽廢弱。悲憂慘慼。多臥少起。久者積年。輕者才百日。漸至瘦削。五臟氣竭。則難可復振。治之湯方。(即本方)

勞虛腰痛。少腹拘急。

按此證陰虛頗重。而無上炎之勢。故純補下元。而無取於建中和諧之法矣。

又按寇宗奭朱震亨王履李時珍並論此方之理。王李俱駁寇氏。然寇說似長。今具列於左。以備參考。蓋茯苓澤瀉。或引接桂附。以達下焦。如消渴所用。是也。或藉力桂附。以通水淤。如轉胞所用。是也。今如此條。則引接通利。俱兼取之矣。五苓散之桂。或以發表。或以散寒。藥與病對。其方則一。而其用有異者。是仲景方法之妙致也。

寇氏本草衍義曰。澤瀉。其功尤長於行水。張仲景八味丸用之者。亦不過引接桂附等。歸就腎經。別無他意。

朱氏本草衍義補遺曰。仲景八味丸。附子為少陰之嚮導。其補自是地黃。後世因以附子為補。誤矣。附子走而不守。取健悍走下之性。以行地黃之滯可致遠。亦若烏頭天雄。皆氣壯形博。可為下部藥之佐。

李氏本草綱目曰。仲景地黃丸。用茯苓澤瀉者。乃取其瀉膀胱之邪氣。非引接也。古人用補藥。必兼瀉邪。邪去則補藥得力。一闢一闔。此乃玄妙。後世不知此理。專一於補。所以久服必至偏勝之害也。(按此說。本於王氏𣶮洄集。王說文繁不錄。)

按先兄紹翁曰。牡丹皮之性。較諸桃人虻蛭。則不唯其力之緩。若單與之。難以潰堅破瘀。蓋其為功。唯是行血通經。仍以配於桃仁大黃。可增除滌之力。合於當歸地黃阿膠等。能引滋液和血之品。而榮養陰分。故參之補瀉之藥。未有所礙。復足以贊其不逮矣。此說能闡前古之秘。

薯蕷圓方

〔尤〕其用薯蕷最多者。以其不寒不熱。不燥不滑。兼擅補虛去風之長。故以為君。謂必得正氣理。而後風氣可去耳。

按本草。薯蕷。味甘溫。主傷中。補虛羸。除寒熱邪氣。補中益氣力。長肌肉。(白字)豆黃卷。別不著其功。然大豆則味甘平。逐水脹。除胃中熱痹。傷中淋露。(黑字)麴。味甘大暖。療臟腑中風氣。調中下氣。(新補)白蘞。味苦平。散結氣。(白字)幼幼新書。養生必用。

治風勞氣冷百疾。薯蕷丸。並治風眩背拘倦。胸滿短氣。羸瘦飲食少。小兒泄利。多汗發熱方。

即本方。(內不用棗。)濃煎棗湯。空心嚼一丸。日午再服。有熱人。即丸如桐子大。空心日午。米飲下二十丸。止於三十丸。

白話文:

血痹虛勞病脈證並治第六

徐氏、沈氏及汪纘功等人的論述相當精深詳盡,但篇幅冗長,在此不一一記錄,建議讀者自行參閱(汪氏的論述出自《吳醫匯講》)。

小建中湯方

《肘後方》記載:男女因過度勞累導致身體虛損,或大病之後身體未能恢復正常,出現四肢沉重、骨骼肌肉酸痛、呼吸短促、活動即喘,或小腹拘緊、腰背疼痛、心慌心悸、咽喉乾燥、嘴唇乾裂、面色蒼白,或食慾不振、性功能減退、悲傷憂愁、多臥少起等症狀,病程長者可達數年,短者也有一百天,逐漸消瘦,五臟元氣耗竭,則難以恢復健康。治療此症的方劑為(小建中湯)。

勞虛腰痛,少腹拘急。

此證陰虛較重,但並無上焦炎症的徵象,因此只純粹補益下元,而不採用建中和諧之法。

另按寇宗奭、朱震亨、王履、李時珍等對此方藥理的論述,王氏和李氏都駁斥寇氏的觀點,但寇氏的說法似乎更有道理,現將其詳細列出,供參考。茯苓、澤瀉可能引導桂枝、附子到達下焦,如同治療消渴症的藥物使用方式;也可能藉助桂枝、附子之力來通利水濕,如同治療難產的藥物使用方式。本條方劑則兼具引導和通利的作用。五苓散中的桂枝,有時用於發汗,有時用於散寒,藥物與疾病相對應,方劑卻相同,但其用途卻有所不同,這就是張仲景用藥方法的高明之處。

寇氏《本草衍義》曰:澤瀉的功效尤其擅長於利水,張仲景的八味丸中使用澤瀉,也只是為了引導桂枝、附子等藥物歸屬於腎經,別無他意。

朱氏《本草衍義補遺》曰:張仲景的八味丸中,附子是少陰經的嚮導藥,其補益作用來自地黃,後世誤以為附子是補藥,這是錯誤的。附子走而不守,取其快速下行的特性,以驅動地黃的滯留之氣,才能收到遠效。這如同烏頭、天雄等藥物,都是氣盛力強,可作為下焦藥物的佐藥。

李氏《本草綱目》曰:張仲景的地黃丸中使用茯苓、澤瀉,是為了瀉去膀胱中的邪氣,而非引導之用。古人使用補藥,必兼顧瀉邪,邪氣去除後,補藥才能發揮作用,一補一瀉,此乃用藥之玄妙之處。後世不知此理,只專注於補益,所以久服必致偏勝之害。(此說本於王氏《𣶮洄集》,王氏論述篇幅冗長,在此不一一記錄)。

按先兄紹翁曰:牡丹皮的藥力,與桃仁、虻蟲、水蛭相比,不僅藥力較緩,如果單獨使用,很難化解堅硬的腫塊和瘀血。其功效只是行血通經,仍需配合桃仁、大黃等藥物,才能增强祛瘀之力。配合當歸、地黃、阿膠等滋陰養血的藥物,可以滋養陰分,故與補瀉藥物配合使用,並無妨礙,而且還能補足其不足之處。此說能闡明前代用藥的奧秘。

薯蕷圓方

〔尤〕此方之所以最多使用薯蕷,是因為薯蕷不寒不熱,不燥不滑,兼具補虛去風的功效,故以為君藥。認為必須調和正氣,然後才能祛除風邪。

按《本草》記載,薯蕷味甘溫,主治傷中、虛羸、寒熱邪氣,補中益氣力,使肌肉豐滿。(白字)《豆黃卷》中未記載其功用,但大豆味甘平,能利水消腫,除胃中熱痹,治傷中、淋露。(黑字)麴味甘大熱,治療臟腑中的風邪,調和中下焦之氣。(新補)白蘞味苦平,能散結氣。(白字)《幼幼新書》中記載,養生必用。

治風勞氣冷百疾,薯蕷丸,並治風眩、背拘倦、胸滿短氣、羸瘦、飲食少、小兒泄瀉、多汗發熱等症。

即本方。(方中不用棗。)濃煎棗湯送服,空腹嚼服一丸,中午再服一丸。如有發熱,則將藥丸作成桐子大小,空腹及中午,用米湯送服二十丸,最多服用三十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