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匱要略淺註》~ 卷四 (1)
卷四 (1)
1. 卷四
2. 奔㹠氣病證治第八
師曰。（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心不可病。心）病（則非輕。）有（心病。而腎之水氣凌之。則為）奔㹠。有（心病。而胃之燥土。從少陰之火化。而生內癰。則為）吐膿。有（心病。而肝之風木。乘少陰之熱氣而煽動。則為。）驚怖。有（心病。而腎之陰水。不交於離火而既濟。
則為）火邪。此四部病。皆從驚發得之。（蓋以驚則傷心。凡心傷而致病者皆是。然心既傷矣。因驚而謂之驚。可也。非驚亦謂之驚。無不可也。）
此一節、為奔㹠證之開端。類及吐膿等證。四部同出一源。概以驚字括之。蓋言皆心病也。師不明言心病。而言驚發者。原為中人以上告語。後之注家。或附會其說。或闕疑以待。恐斯道日晦。吾不得不急起而明之。
師曰。（上既以奔㹠合四部。而指其所從得矣。今請專言奔㹠之病。）奔㹠病。（有物渾淪。其象如㹠。）從（下焦）少腹起。上衝咽喉。（從腎）發作（上乘於心。而）欲死。（作已則氣衰。）復還（於腎而）止。皆從驚（傷心。）恐（傷腎以）得之。（推之。凡有所傷於心者。
皆可作驚觀也。有所傷於腎者。皆可作恐觀也。蓋以心腎之氣。本自交通。一受傷則無復限制矣。）
此言病發於心腎。為奔㹠之本證也。
（然腎處於下焦。與肝相通。所謂乙癸同源是也。然肝腎之氣。並善上逆。今請言肝邪之發為）奔㹠（其木）氣（之逆則）。上（而）沖胸。（木邪剋土。其）腹（必）痛。（肝臟有邪。其氣通於少陽。則為）往來寒熱。（以）奔㹠湯主之。
此言奔㹠之由肝邪而發者。當以奔㹠湯暢肝氣而去客邪也。第此為客邪立法。若肝臟本病發作。以烏梅丸為神劑。此即金匱之正面處。尋出底面也。
奔㹠湯方
甘草，芎藭，當歸，黃芩，芍藥（各二兩），半夏，生薑（各四兩），生葛（五兩），甘李根白皮（一升）
上九味。以水二斗。煮取五升。溫服一升。日二。夜一服。
（奔㹠證。有腎氣乘外寒而衝心者。試約其證而出其方。）發汗後。燒針令其（再）汗。針處被寒。（寒襲腠理。火鬱脈中。以致）核起而赤者。必發奔㹠。氣從少腹上至心。灸其核上各一壯。與桂枝加桂湯主之。
此為既成奔㹠，而出其正治之方也。
尤在涇云、此腎氣乘外寒而動，發為奔㹠者。發汗後燒針復汗。陽氣重傷。於是外寒從針孔而入通於腎。腎氣乘外寒而上衝於心。故須灸其核上。以杜再入之邪。而以桂枝湯外解寒邪。加桂。內泄腎氣也。
桂枝加桂湯方
桂枝（五兩），芍藥，生薑（各三兩），甘草（二兩炙），大棗（十二枚）
上五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服一升。
（奔㹠證。有腎侮心虛而上逆者。試約其證而出其方。）發汗後臍下悸者。（以發汗傷其心液。心氣虛而腎氣亦動。）欲作奔㹠。（以）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主之。
白話文：
奔㹠氣病證治第八
老師說：心是君主之官，神明由此發出，心臟不能生病，如果心臟生病，就不是小事。有些心臟疾病，是因為腎臟的水氣侵犯心臟，就會導致奔㹠；有些心臟疾病，是因為胃的燥土，受到少陰之火的影響而產生內癰，就會吐膿；有些心臟疾病，是因為肝的風木之氣，乘著少陰之熱氣而煽動，就會驚恐；有些心臟疾病，是因為腎的陰水，不能與心臟的陽火交合，就會出現火邪。這四種疾病，都是由驚嚇而引起的。因為驚嚇會傷到心臟，凡是心臟受傷而導致的疾病，都是如此。雖然心臟已經受傷了，但因為是因驚嚇而發病，所以稱之為驚嚇，是可以的；即使不是驚嚇引起的，稱之為驚嚇，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這一節是奔㹠證的開端，也包含了吐膿等症狀，這四種病症都來自同一個根源，都用「驚」字概括，意思都是心臟生病。老師沒有直接說心臟生病，而說驚嚇引起的，這是針對中層以上的人的講法。後來的注釋者，有的附會其說，有的則疑惑不解，我擔心這樣下去，這學問會越來越晦澀，所以不得不趕快解釋清楚。
老師說：上面已經把奔㹠與其他三種病症聯繫起來，並指出了它們的病因，現在我們專門講講奔㹠病。奔㹠病，症狀像是有東西混混沌沌的，形狀像兔子，從下焦少腹開始，向上衝到咽喉，從腎臟發作，上衝到心臟，讓人感到快要死了，發作之後氣息衰弱，又回到腎臟而停止，都是因為驚嚇傷了心臟，恐懼傷了腎臟而引起的。推究起來，凡是心臟受傷的，都可以看作是驚嚇，凡是腎臟受傷的，都可以看作是恐懼。因為心腎之氣本來就互相溝通，一旦受傷，就沒有限制了。
這段話說明奔㹠病發於心腎，是奔㹠的本症。
但是腎臟位於下焦，與肝臟相通，所謂「乙癸同源」就是這個意思。而肝腎之氣都很容易上逆，現在我們來講講肝邪引起的奔㹠。肝氣逆上衝到胸部，腹部必然疼痛；肝臟有邪氣，氣機通於少陽，就會出現往來寒熱。用奔㹠湯治療。
這段話講的是由肝邪引起的奔㹠，應該用奔㹠湯疏通肝氣，去除邪氣。這只是針對客邪的療法，如果肝臟本身有病發作，那就應該用烏梅丸，這是《金匱要略》中正面記載的內容，我們要從根本上探究。
奔㹠湯方：
甘草、芎藭、當歸、黃芩、芍藥（各二兩），半夏、生薑（各四兩），生葛（五兩），甘李根白皮（一升）
以上九味藥，用水二斗，煮取五升，溫服一升，一日二次，夜間一次。
奔㹠證，有腎氣受到外寒侵犯而衝擊心臟的，我們根據其症狀來開方。發汗後，用灸針再使其出汗，針刺部位出現冰冷，寒邪入侵肌膚，陽氣鬱滯於脈中，導致出現紅腫的結節，必然會發作奔㹠，氣從少腹上衝到心臟，在腫塊上灸一壯，並用桂枝加桂湯治療。
這是已經發作的奔㹠，這是它的正治方法。
尤在涇說：這是腎氣受到外寒的侵犯而導致奔㹠，發汗後用灸針再出汗，陽氣受到重創，於是外寒從針孔進入，通到腎臟，腎氣乘著外寒上衝到心臟，所以要在腫塊上灸，以阻止邪氣再次侵入，並用桂枝湯來治療外寒，加桂枝是為了內泄腎氣。
桂枝加桂湯方：
桂枝（五兩），芍藥、生薑（各三兩），甘草（二兩，炙），大棗（十二枚）
以上五味藥，用水七升，小火煮取三升，去渣，服一升。
奔㹠證，有腎氣侮犯心臟虛弱而上逆的，我們根據其症狀來開方。發汗後，臍下悸動，因為發汗損傷了心液，心氣虛弱，腎氣也動，想要發作奔㹠，用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治療。
這是將要發作奔㹠，這是它的正治方法。
程氏說：汗後臍下悸動，是陽氣虛弱，腎邪上逆。臍下是腎氣發源的地方，茯苓利水以去除腎邪，桂枝溫陽以散解逆氣，甘草大棗，補益脾土以制約腎水，用甘瀾水煎藥，是因為甘瀾水輕揚，沒有水性，以免助長腎邪。
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方：
茯苓（半斤），甘草（二兩），大棗（十五枚），桂枝（四兩）
以上四味藥，用甘瀾水一斗，先煮茯苓，減少二升，再加入其他藥物，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一日三次。（甘瀾水的方法：取水二斗，放在大盆裡，用勺子攪動，水面會出現很多像珠子一樣的小泡，取這些水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