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祖

《金匱要略淺註》~ 卷九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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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1)

1. 婦人妊娠病脈證治第二十

師曰。婦人(經斷後。而)得平(和之)脈。(關後為陰。其)陰脈(視關前稍見)小弱。(是胎元蝕氣也。)其人渴。(非上焦有熱。乃陰火上壅也。)不能食。(非胃家有病。乃噁心阻食也。)無寒熱。(外無表邪也。)名(曰)妊娠。(凡一切溫涼補瀉之劑。皆未盡善。

惟以)桂枝主之。於法六十日。(胎已成而氣幹上。)當有此證。設有醫(者。不知為孕。而誤藥之為施)治(之)逆者。卻一月。(先見此證。若)加吐下者。(當明告其一誤不可再誤。前為藥苦。茲)則絕之。(易所謂勿藥有喜是也。)

尤在涇云、平脈。脈無病也。即內經身有病而無邪脈之意。陰脈小弱者。初時胎氣未盛。而陰方受蝕。故陰脈比陽脈小弱。至三四月經血久蓄。陰脈始強。內經所謂手少陰脈動者妊子。千金所謂三月尺脈數是也。其人渴。妊子者。內多熱也。一作嘔。亦通。今妊婦二三月。往往惡阻不能食是已。

白話文:

老師說:女性在停經後,如果脈象呈現平和狀態(關後脈象代表陰分,此時陰脈相比關前略顯細弱),這是因為胎氣初生消耗了母體氣血所致。她可能會感到口渴(並非上焦真的有熱,而是陰分虛熱上擾),同時不願進食(並不是胃部有問題,而是由於噁心感影響飲食)。此外,她不會有發冷或發熱的症狀(表示沒有外在的風寒或風熱侵襲),這種情況就稱為妊娠。在這期間,使用任何溫熱、寒涼或補益、瀉下的藥物都不是很恰當。

治療上,主要以桂枝湯為主,按照正常孕期計算,大約在懷孕六十天左右(此時胎兒逐漸成長,氣向上衝),會出現這樣的症狀。假如有醫生不知道病人已經懷孕,而錯誤地給予了治療,可能導致病情反覆,那麼至少要再等一個月後(如果提前出現這些症狀),且絕對不能再使用催吐或瀉下的方法(因為已經錯誤一次,不應再犯,先前的誤治已讓身體受苦),應該遵循《易經》中所說的「勿藥有喜」原則,意思是不亂用藥,保持樂觀態度對待孕期變化。

尤在涇進一步解釋:這裡所說的「平脈」是指脈象沒有異常,就如同《內經》所言,身體雖有病但脈象正常。初期陰脈細弱,是因為胎氣剛形成還不旺盛,母體陰分正在被胎兒所耗,所以相對於陽脈來說較為細弱。到了懷孕三四個月時,隨著經血長期蓄積,陰脈才會變得較為強盛,這與《內經》提到的「手少陰脈動是懷孕徵兆」及《千金方》所說的「懷孕三個月時尺脈變得較快」相符。孕婦感到口渴,是因為懷孕後體內易生熱(另一種解讀為嘔吐,也是通的),現在很多孕婦在懷孕二到三個月時,經常會遇到晨吐等不適,影響進食。

無寒熱者。無邪氣也。夫脈無故而身有病。而又非寒熱邪氣。則無可施治。惟宜桂枝湯和調陰陽而已。徐氏云、桂枝湯。外證得之為解肌和營衛。內證得之。為化氣調陰陽也。今妊娠初得。上下本無病。因子室有凝。氣溢上下。故但以芍藥一味固其陰氣。使不得上溢。以桂甘薑棗。

扶上焦之陽。而和其胃氣。但令上之陽氣充。能御相侵之陰氣足矣。未嘗治病。正所以治病也。否則以渴為熱邪而解之。以不能食為脾不健而燥之。豈不謬哉。六十日當有此證者。謂妊娠兩月。正當惡阻之時。設不知而妄治。則病氣反增。正氣反損。而嘔瀉有加矣。絕之。謂禁絕其醫藥也。

白話文:

如果身體沒有出現寒熱症狀,這代表沒有外邪侵襲。如果脈象無異常變化,而身體卻有病狀,且非寒熱邪氣所致,那麼就沒有合適的治療方法可以施用,唯有使用桂枝湯來調和體內的陰陽平衡。徐氏說道,桂枝湯在治療外感病症時能夠發汗解肌、調和營衛;在治療內證時,則能夠調理氣機、協調陰陽。現在懷孕初期,身體上下本來無恙,但因胎兒成長導致氣血運行變化,氣血上溢,因此單獨使用芍藥一昧藥來鞏固陰氣,防止其向上溢出。再配合桂枝、甘草、生薑、大棗來扶持上焦的陽氣並調和胃氣。這樣做只是讓上半身的陽氣充沛,足以抵禦過多的陰氣,實際上並未直接治療病狀,但這樣正是為了調整整體體質達到治病的效果。反之,如果因為口渴誤以為是熱邪而進行解熱治療,或因食慾不振就認為是脾胃不健而使用燥熱藥物,這樣的做法顯然是錯誤的。在懷孕六十天左右,即兩個月時,正是容易出現妊娠反應的時候,如果不懂這些道理而胡亂用藥,只會使病情加重,損害母體正氣,甚至加劇嘔吐和腹瀉等症狀。這裡所說的「絕之」,是指應當禁止使用不當的藥物治療。

樓全善云、嘗治一婦人惡阻病吐。前醫愈治愈吐。因思仲景絕之之旨。以炒糯米湯代茶。止藥月餘。漸安。又一本。絕之。謂當斷絕其病根。不必泥於安胎之說。而狐疑致誤也。亦通。

婦人(行經時經未淨。或遇冷氣房事。六淫邪氣。沖斷其經。則余血停留。凝聚成塊。結於胞中。名為癥病。如)宿有癥病。(或不在子宮。則仍行經而受孕。經斷即是孕矣。乃)經斷未及三月。而得漏下不止。胎(無血以養則輒)動(若動)在(臍下。則胎真欲落矣。今動)臍上者。

此為(每月湊集之新血。因)癥(氣)痼(堅。阻其不入於胞之為)害。(其血無所入而下漏。其實非胎病也。雖然。經斷原有胎與衃之異。欲知其的證。必由今之三月。上溯前之三月。統共以六月為準。若)妊娠六月動者。(問而知其)前三月經水(順)利(應)時。(而無前後參差。

白話文:

樓全善說,他曾經治療一位婦人有妊娠惡阻病症,不斷嘔吐。之前的醫生越治療,她吐得越厲害。樓全善思考張仲景「切斷病源」的原則,讓這位婦人以炒過的糯米湯代替茶飲用,停止其他藥物一個多月後,病情漸漸好轉。另一種看法認為「切斷」是指應斷絕病根,不必執著於單純安胎的理論,以免猶豫不決而耽誤病情,這種理解也是通達的。

婦女在月經期間,如果月經未完全排淨,或是受到寒氣、性行為、外來的六種致病因素(風、寒、暑、濕、燥、火)影響,導致經血運行中斷,剩餘的血液滯留並凝結成塊,積聚在子宮內,這就稱為癥病。如果之前已有癥病存在,或者癥病不在子宮位置,那麼可能在繼續行經的同時懷孕。一旦月經停止,就是懷孕的跡象。然而,在月經停止未滿三個月期間,如果出血不止,且胎兒(因缺乏足夠血液供養而)頻繁動盪,特別是胎動發生在肚臍上方,而非臍下,這表明並非胎兒即將墜落。

這種情況是由於每月新生成的血液,受到癥病所致的阻礙,無法進入子宮而造成的傷害。這些血液無處可去,便會漏出,實際上並非胎兒本身的問題。雖說孕期中斷本就有懷胎和瘀血兩種可能,要確切辨明病情,必須從現在往回追溯三個月,總計六個月的情況。假設在懷孕第六個月時出現胎動,經詢問得知之前三個月的月經都按時正常來潮,沒有前後不一的情況,

其經斷。即可必其為)胎也。(若前之三月。其期經水遲早不定。便知今之)下血者。(乃)後斷三月(所積之)衃(而非胎)也。(然既有胎。何以又為漏下。而不知舊血未去。則新血不能入胞養胎。而下走不止。)所以血不止者。其癥不去故也。(癥不去。則胎終不安。

必)當下其癥。(以)桂枝茯苓丸主之。

此為妊娠宿有癥病。而出其方治也。

桂枝茯苓丸方

桂枝,茯苓,丹皮,桃仁(去皮尖熬),芍藥(各等分)

白話文:

如果經期停止了,就可以確定是懷孕了。(假如在前三個月裡,經期的來潮時間不穩定,這樣就能明白現在的)出血狀況,(其實是)之前三個月累積的舊血(而不是因為懷孕)所造成的。(然而即使已經懷孕,為什麼又會出血不止呢?這是因為如果不把舊血排乾淨,新鮮的血液就無法進入子宮滋養胎兒,反而會不停流出。)所以說,血流不停的原因,就在於那個阻礙還沒有被清除。(只要阻礙還在,胎兒就無法安穩成長。)

這時候,就必須要把那個阻礙排出,使用桂枝茯苓丸作為主要治療方劑。

這是針對懷孕期間原本就患有癥瘕病,而提出的方劑和治療方法。

桂枝茯苓丸方

桂枝、茯苓、丹皮、去皮尖並炒過的桃仁、芍藥(各按相同份量配伍)。

上五味末之。煉蜜丸如兔屎大。每日食前服一丸。不知。加至三丸。

婦人懷妊六七月。脈弦發熱。(有似表證。)其胎愈脹。(乃頭與身不痛。而)腹痛(背不惡寒。而腹)惡寒。(甚至)少腹(陣陣作冷狀)如(被)扇。所以然者。子臟開(而不能闔。而風冷之氣乘之之)故也。(夫臟開風入。其陰內勝。則其弦為陰氣。而發熱且為格陽矣。胎脹者。熱則消。寒則開也。)當以附子湯溫其臟。

此為胎脹少腹如扇者。出其方治也。

李氏云、子臟。即子宮也。臍下三寸為關元。左二寸為胞門。右二寸為子戶。昔人謂命門為女子系胞之處。非謂命門即子臟也。金匱明明指出少腹。何荒經者之聚訟紛紛也。

白話文:

將上面提到的五種藥物磨成粉末,用煉過的蜂蜜搓成像兔子屎一樣大小的丸子。每天在飯前服用一粒,如果沒有感覺到效果,可以逐漸增加到一天三粒。

當婦女懷孕六七個月時,脈象呈現弦狀並伴有發熱。(這種情況看似外感的症狀,)胎兒在子宮中的脹大感更為明顯。(但特徵是頭部與身體不感到疼痛,)只有腹部疼痛,(背部不感到畏寒,)而腹部卻有畏寒感,(甚至)小腹部會間歇性地感到冷狀,就像被扇子拍打一般。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子宮口張開而無法閉合,導致風寒之氣趁虛而入。(風氣進入臟腑後,若陰寒之氣佔主導,脈象所表現的弦象便是陰氣盛的表現,同時出現的發熱現象則是因為陽氣被遏制。胎兒脹大,是因為熱能使肌肉鬆弛,寒則使子宮擴張。)這種情況應該使用附子湯來溫暖子宮。

這裡提供的是針對胎兒脹大及小腹部如扇冷狀的治療方劑。

李氏說:子臟,就是子宮的意思。肚臍下三寸的位置稱為關元穴,向左兩寸是胞門,向右兩寸是子戶。古人認為命門是女性固定子宮的位置,但這並不意味著命門就是子臟。《金匱要略》明確指出了是小腹部的問題,可見那些對經典理解不清的人才會有那麼多無謂的爭論。

師曰。婦人有漏下者。(妊娠經來。俗謂之激經也。)有(四五月墜胎。謂之半產。)半產後。(傷其血海。)因續下血。都不絕者。有妊娠下血者。(如前之因癥者。固有之。)假令妊娠(無癥而下血。惟見)腹中痛(者。則)為胞阻。(胞阻者。胞中之氣血不和。而阻其化育也。

以)膠艾湯主之。(推而言之。凡婦人經水淋瀝。及胎阻前後下血不止者。皆衝任脈虛。陰氣不守也。此方皆可補而固之。)

此為胞阻者而出其方治也。然此方為經水不調。胎產前後之總方。

膠艾湯方

白話文:

老師說:婦人有在懷孕期間仍持續出血的情況(一般稱之為激經),有的在懷孕四五個月時流產,這被稱為半產。半產之後,由於傷害到血海(指女子的生育之源),可能接著就會不斷地下血。另有一種情況是妊娠期間出血(如同前述,可能因為病癥所致,本就存在)。假設在妊娠期間,沒有明顯病癥而出血,僅感到腹中疼痛,這就被認為是胞阻(胞阻是指胎胞中的氣血不協調,影響了孕育過程)。

對於這種胞阻的狀況,我們使用膠艾湯作為主要治療方案。(廣義來說,凡是婦女經期出血不止,或是流產前後出血不停的情況,都屬於衝任二脈虛弱,陰氣無法固守的問題。這個方子能夠補養並鞏固這些機能。)

這裡提到了胞阻的症狀及其對應的治療方法。然而,這個膠艾湯方不僅適用於胞阻,也是調理經期不順及流產前後出血的通用方劑。

膠艾湯方

乾地黃(六兩),川芎,阿膠,甘草(各二兩),艾葉,當歸(各三兩),芍藥(四兩)

上七味。以水五升。清酒三升。合煎取三升。去滓。內膠。令消盡。溫服一升。日三服。不瘥。更作。

婦人懷孕。腹中㽲痛。當歸芍藥散主之。

此為懷妊腹中㽲痛者。出其方治也。

徐忠可云、㽲痛者。綿綿而痛。不若寒疝之絞痛。血氣之刺痛也。乃正氣不足。使陰得乘陽。而水氣勝土。脾郁不伸。鬱而求伸。土氣不調。則痛綿綿矣。故以歸芍養血。苓朮扶脾。澤瀉瀉其有餘之舊水。芎藭暢其欲遂之血氣。不用黃芩。㽲痛因虛。則稍挾寒也。然不用熱藥。原非大寒。正氣充則微寒自去耳。

白話文:

地黃乾燥品(6兩)、川芎、阿膠、甘草(各2兩)、艾葉、當歸(各3兩)、芍藥(4兩)

將上述七種藥材,加入水5升及清酒3升,一同煎煮至剩下3升液體,濾去沈澱物後,再加入阿膠使其完全溶解。溫熱後每次服用1升,每日三次。如症狀未見好轉,可再次煎製服用。

針對婦女懷孕期間腹部隱隱作痛的情況,當使用當歸芍藥散作為主方治療。

這是針對懷孕期間腹部隱痛的治療方劑。

徐忠可指出,所謂「㽲痛」,是指一種持續而緩和的疼痛,不像寒疝引起的絞痛或血氣不通的刺痛。這種疼痛源於正氣不足,導致陰氣乘陽,水氣過盛而壓制了脾胃功能,使得脾胃鬱結而不舒展,進而產生綿綿不斷的疼痛感。因此,使用當歸和芍藥來滋養血液,茯苓和白朮用以扶持脾胃機能,澤瀉用來排除體內多餘的水分,川芎則促進血氣流通。此方不包含黃芩,因為疼痛是由於體虛所致,且可能略帶寒性,但不採用燥熱藥物,是因為本質並非嚴重寒證。當正氣充足時,輕微的寒性自然會消退。

當歸芍藥散方

當歸,芎藭(各三兩),芍藥(一斤),茯苓,白朮(各四兩),澤瀉(半斤)

上六味。杵為散。取方寸匕。酒和。日二服。

妊娠(胃中有寒飲。則嘔吐。)嘔吐不止。(則寒而且虛矣。以)乾薑人參半夏丸主之。

此為妊娠之嘔吐不止。而出其方也。半夏得人參。不惟不礙胎。且能固胎。

乾薑人參半夏丸方

白話文:

當歸芍藥散配方:

成分:當歸、川芎(各三兩)、芍藥(一斤)、茯苓、白朮(各四兩)、澤瀉(半斤)

製法:將上述六味藥材磨成細粉。每次取方寸匕的量,用酒調和後服用,每日兩次。

針對妊娠期間(若胃中有寒飲,會導致嘔吐),如果嘔吐持續不停(顯示體內既寒又虛),建議使用乾薑人參半夏丸治療。

這適用於妊娠期間嘔吐不止的情況,並提供了相應的藥方。半夏與人參配合,不僅不會影響胎兒,反而能幫助固胎。

乾薑人參半夏丸配方:

乾薑,人參(各一兩),半夏(二兩)

上三味末之。以生薑汁糊為丸。梧子大。飲服十丸。日三服。

妊娠小便難。飲食如故。(以)當歸貝母苦參丸主之。

尤在涇云、小便難而飲食如故。則病不由中焦出。而又無腹滿身重等證。則更非水氣不行。知其血虛熱鬱。而津液澀少也。當歸補血。苦參除熱。貝母主淋瀝邪氣。以肺之治節。行於膀胱。則邪熱之氣除。而淋瀝愈矣。此兼清水液之源也。

當歸貝母苦參丸方

白話文:

乾薑、人參(各三錢),半夏(六錢)

將上述三味藥材磨成粉末。使用生薑汁調和成丸狀,大小如同梧桐樹的種子。每次用溫水服用十粒丸子,一天三次。

針對懷孕期間小便不順暢,但飲食狀況一如往常的情況,建議使用當歸貝母苦參丸進行治療。

尤在涇指出:如果小便不順暢,而飲食情況沒有變化,可推知此病症並非由中焦脾胃引起;加之沒有腹部脹滿及身體沈重等症狀,更顯示問題非因水氣運行不暢所致。由此可知,這是血液虧虛導致熱氣鬱結,進而影響體內津液減少而變得黏稠。當歸能補充血液,苦參可以清除熱氣,貝母則能處理滲瀉不正常之邪氣。由於肺部的調節功能與膀胱相通,使用這方藥可排除邪熱,改善滲瀆不暢的情況,同時也滋養了體內的水分與津液。

當歸貝母苦參丸方

當歸,貝母,苦參(各四兩)

上三味末之。煉蜜丸如小豆大。飲服三丸。加至十丸。

妊娠有水氣。(謂未有腫脹。無其形。但有其氣也。水氣在內。則)身重小便不利。(水氣在外。則)灑淅惡寒。(水能阻遏陽氣上升。故)起即頭眩。(以)葵子茯苓散主之。(是專以通竅利水為主也。葵能滑胎而不忌。有病則病當之也。)

此為妊娠有水氣者。而出其方治也。

葵子茯苓散方

葵子(一升),茯苓(三兩)

上二味。杵為散。飲服方寸匕。日二服。小便利則愈。

白話文:

當歸、貝母和苦參各取四兩。

將這三種藥材磨成粉末,然後用煉過的蜂蜜搓成像小豆一樣大小的丸子。開始時,每次用飲水送服三粒丸子,可逐漸增加到每次十粒。

如果孕婦體內有水氣(這裡指的是身體尚未出現腫脹現象,僅能感受到水氣存在,若水氣積於體內,則會感到身體沈重且小便不順;若水氣影響到體表,則會有發冷、寒戰的症狀。由於水氣能阻礙體內陽氣上升,所以站起時可能會感到頭暈),可以使用葵子茯苓散來治療,此方主要功效為疏通水道、利尿去水。葵子具有滑利作用,但對胎兒無害,在這種情況下,應針對疾病本身進行治療而不必過度顧慮。

這是針對懷孕期間出現水氣狀況的方劑及治療方法。

葵子茯苓散方

葵子一升,茯苓三兩。

將這兩味藥材搗碎成細散。每日分兩次服用,每次服用約方寸匕的量。一旦小便變得順暢,表示病情已好轉。

婦人妊娠。(無病不須服藥。若其人瘦而有熱。恐熱氣耗血傷胎。)宜常服當歸散主之。

徐忠可云、生物者。土也。而土之所以生物者。濕也。血為濕化。胎尤賴之。故以當歸養血。芍藥斂陰。肝主血。而以芎藭通肝氣。脾統血。而以白朮健脾土。其用黃芩者。安胎之法。惟以涼血利氣為主。白朮佐之。則濕無熱而不滯。故白朮佐黃芩。有安胎之能。是立方之意。

以黃芩為主也。胎產之難。皆由熱鬱而燥。機關不利。養血健脾。君以黃芩。自無燥熱之患。故曰常服易產。胎無疾苦。並主產後百病也。

當歸散方

白話文:

孕婦在懷孕期間,如果身體沒有任何疾病,就無需服用藥物。但假如孕婦身形消瘦且伴有身體發熱的情況,可能會因為熱氣損耗血液、傷害胎兒,這種情況下,建議經常服用當歸散來調理。

徐忠可指出,孕育生命的本質與「土」有關,而土能孕育生命是因為濕氣的作用。血液受到濕氣的影響而產生,胎兒尤其依賴此濕氣化的血液。因此,使用當歸來滋養血液,芍藥來收斂陰液;肝臟主宰血液,用川芎疏通肝氣;脾臟統攝血液,加入白朮來強健脾胃的功能。方中使用黃芩,是因為安胎的方法主要是通過清涼血液和調暢氣機,白朮與黃芩相輔相成,可以確保濕氣不過度而導致瘀滯,這就是白朮配合黃芩能安胎的原理,也是該方劑創立的主要意圖,以黃芩為主要藥物。

孕期及分娩時的困難,多數源於體內熱氣積聚而引發的乾燥,造成身體機能不暢。透過滋養血液和強健脾胃,並以黃芩為首選藥物,可以有效避免燥熱的問題。因此,常規服用此方不僅能夠使分娩過程順利,減少胎兒的不適,並且還能預防產後各種疾病的發生。

當歸散方

當歸,黃芩,芍藥,芎藭(各一斤),白朮(半斤)

上五味。杵為散。酒服方寸匕。日再服。妊娠常服。即易產。胎無疾苦。產後百病。悉主之。

妊娠(肥白有寒。當以溫藥),養胎。白朮散主之。

尤在涇云、妊娠傷胎。有因濕熱者。亦有因濕寒者。隨人臟氣之陰陽而各異也。當歸散。正治濕熱之劑。白朮散。白朮牡蠣燥濕。川芎溫血。蜀椒去寒。則正治濕寒之劑也。仲景並列於此。其所以詔示後人者深矣。

白朮散方

白朮,川芎,蜀椒(三分去汗),牡蠣

白話文:

當歸、黃芩、芍藥、芎藭(各一斤),白朮(半斤)

將上述五種藥材磨成粉末。以酒送服約方寸大小的量勺一匙,每天服用兩次。孕婦經常服用此方,可以使得分娩順利,胎兒健康無疾病痛苦。對於產後各種病症,此方都有良好的治療效果。

孕婦如果身體豐腴、皮膚白皙且伴有寒性體質,應當使用溫補藥物來養胎,這時可使用白朮散作為主方。

尤在涇指出:懷孕期間若傷害到胎兒,可能由於濕熱或是濕寒引起,具體原因取決於個人體質的陰陽平衡狀態。當歸散主要針對濕熱的情況進行治療;而白朮散中,白朮、牡蠣用以祛濕,川芎能溫煦血液,蜀椒可驅寒,因此白朮散是針對濕寒情況的對症藥方。張仲景將這兩個方子並列提出,其用意在於深刻啟迪後世學者。

白朮散方

成分包括:白朮、川芎、蜀椒(三分,需去除汗液處理)、牡蠣。

上四味。杵為散。酒服一錢匕。日三服。夜一服。但苦痛。加芍藥。心下毒痛。倍加芎藭。心煩吐痛。不能食飲。加細辛一兩。半夏大者二十枚。服之後。更以醋漿水服之。若嘔。以醋漿水服之。復不解者。小麥汁服之。已後渴者。大麥粥服之。病雖愈。服之勿置。

婦人傷胎。懷身腹滿。不得小便。從腰以下重。如有水狀。懷身七月。太陰當養不養。此心氣實。當刺瀉勞宮及關元。小便微利則愈。

尤在涇云、傷胎。胎傷而病也。腹滿不得小便。從腰以下重。如有水氣。而實非水也。所以然者。心氣實故也。心。君火也。為肺所畏。而妊娠七月。肺當養胎。心氣實。則肺不敢降。而胎失其養。所謂太陰當養不養也。夫肺主氣化者也。肺不養胎。則胞中之氣化阻。而水仍不行矣。

白話文:

上方四味藥,搗碎成粉末,用酒送服一錢匕的量,每日服用三次,夜間再服用一次。如果感到痛苦,可加入芍藥;心下劇烈疼痛,則加倍添加芎藭;若心煩、嘔吐、食不下嚥,需增加細辛一兩及二十枚大些的半夏,服藥之後,再以醋漿水服之。倘若嘔吐,同樣使用醋漿水緩解。若症狀仍未解除,可改用小麥汁服下。服藥之後若感口渴,則以大麥粥調理。即使病情好轉,也應持續服用,勿擅自停藥。

對於婦人因傷害胎兒導致腹部脹滿,無法小便,腰部以下沈重如同水腫,尤其是在懷孕七月時,本該由太陰(脾胃)滋養胎兒卻未能如此,這是心氣過盛所致。此時應刺瀉勞宮穴及關元穴,待小便稍微暢通即見好轉。

尤在涇指出:「傷胎」是指胎兒受損而引發的疾病。腹部脹滿、小便不暢,腰部以下沈重像有水氣積聚,實際上並非真正的水腫。這是因為心氣過於旺盛。心屬君火,肺畏之心火,而在妊娠第七個月時,應是肺臟負責滋養胎兒,但心氣過盛使得肺氣不敢下降,進而使胎兒得不到應有的滋養,這就是所謂的“太陰當養而不養”。肺主司氣機與水分的運化,一旦肺不能正常滋養胎兒,子宮中的氣化作用受阻,自然會影響水液的代謝流通。

腹滿便難身重。職是故也。是不可治其肺。當刺勞宮以瀉心氣。刺關元以行腎氣。使小便微利。則心氣降。心降而肺自行矣。勞宮。心之穴。關元。腎之穴。

徐忠可云、按仲景妊娠篇凡十方。而丸散居七。湯居三。蓋湯者。蕩也。妊娠當以安胎為主。則攻補皆不宜驟。故緩以圖之耳。若藥品無大寒熱。亦不取泥膈之藥。蓋安胎以養陰調氣為急也。

白話文:

腹部脹滿、排便困難、身體沈重,這些症狀都是因為這個原因造成的。這種情況下,不應該去治療肺部,而應該針刺勞宮穴以疏導心氣,同時刺關元穴來促進腎氣運行,讓小便能稍微順暢一些。這樣一來,心氣就能下降,心氣下降後,肺部功能自然就跟著恢復了。勞宮穴是心臟的穴位,關元穴則屬於腎臟的穴位。

徐忠可說:在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妊娠篇章中,共有十個方子,其中七個是丸藥或散劑,三個是湯藥。這是因為湯藥的作用比較強烈,主要用於清除病邪,但妊娠期間應以安胎為首要目標,不管是進補還是袪邪都不宜過猛,所以多採用作用較緩和的丸散劑型。此外,選用藥物時避免使用性質偏大寒或大熱的,以及不易被身體吸收、可能造成阻滯的藥物,因為安胎最重要的就是滋養陰液和調理氣機。